施法诸天 第473章

相比之下，卢克则表现的淡然许多，把寻找玛尔维娜的任务吩咐下去后，就好像忘记了这件事情，每天不是躲在房间内休息，就是外出在骨城的大街小巷闲逛。

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会换上另外一套衣服，潜入城市中心位置那座由数以亿万计骨头堆砌起来了的神殿。

……

“这些都是各种不同生物的骨头吗？甚至包括智慧生命？真难以想象，究竟多么疯狂、黑暗、扭曲、邪恶的神，才会下允许信徒把自己的圣所建造成这个鬼样子。”

伴随着小声的嘀咕，卢克矮小的身影凭空出现在神殿最不起眼的角落。

由于事先做好完善的准备，甚至还在角落里隐藏了一个不起眼的坐标，所以他的到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毫无疑问，之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浑身上下散发着狂热宗教气息的疯子，让他对这座神殿，以及所谓的“伟大意志”产生了强烈兴趣。

要知道正常来说，产生狂热的信仰必然要遵从两个客观因素。

一个是系统完善的宗教体系，以及维持它运转的秩序力量。

另外一个就是强大超自然力量的回馈，这种力量可能是神力、神术，也可能是其他一些不知名的力量。

总之，凡人往往都非常现实，绝不会为了一个没有任何好处的东西，陷入到疯狂，乃至忘乎所以的地步。

只有当能够切实从中获得好处，才会愿意为之付出巨大的代价。

比较明显的是，居住在骨城的普通居民，肯定是为了每天提供的免费食物和饮水，所以才会表现出无与伦比的虔诚和狂热。

毕竟他们最清楚，如果自己的信仰无法通过考验，那么就会被驱逐出去，重新恢复到以前那种朝不保夕，搞不好会被劫掠者洗劫一空，当做奴隶卖掉的悲惨状况。

可让卢克搞不明白的是，这些位于统治阶级的教士、僧侣们，又是为了什么愿意白白浪费那么多的宝贵资源，来养活一群无法产生经济效益的累赘。

没错！

在他的眼中，骨城绝大部分居民，就如同寄生虫一样，趴在这座神秘神殿的大动脉上吸血，但却无法创造出哪怕一丁点的价值。

经过数天的秘密侦查，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神殿的内部构造。

首先，是入口与正殿连接的部分，也就是大部分信徒能够看到的部分。

这里原本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神像，后来不知道被什么人破坏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基座。

在基座的上方，有一个散发着深蓝色幽光的巨大水晶，而这块水晶就是那些教士和僧侣们口中提到“伟大意识”的具象化。

不过卢克知道，这只是个被恒定了发光魔法的普通天然水晶，一种愚弄民众的小手段。

其次，位于神殿后半段高级神职人员休息、开会、以及存储重要资源的地方，尤其是几个库房内，堆满了大量的武器、盔甲和魔法物品。

如果全部分发下去，可以瞬间武装起一支数千人的大军。

最后，也是他今天准备探查的地方，位于神殿下边的密道尽头。

根据传说，那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水池，应该就在里边。

带着强烈的好奇，卢克很快穿过阴暗狭窄的通道，用幻术骗过了几波守卫的眼睛，最后终于发现前方溶洞内，反射出一抹深邃幽暗的光芒，同时还发出水花飞溅的哗哗声。

是水！

兴奋不已的他赶忙加快脚下的步伐！

当来到水池旁边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呆滞状态。

因为水池里装的根本不是什么水，而是混杂着尸体、血液和灵魂的扭曲产物，那刺鼻的腥臭味，足以让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趴在地上大吐特吐。

不过就在他捂着口鼻想要后退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只见水池内刺鼻的恶臭突然消失不见！

那些尸体、血浆和灵魂也在不知名的力量下被挤压、撕碎，分解成肉眼无法分辨的能量状态。

然后这些能量又汇聚到一起，撕开了一道通往位置的传送门。

下一秒……

轰！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清澈的泉水直接从裂缝倒灌进深不见底的水池，把里面原本残留的尸体和血肉统统冲散。

等裂缝关闭后，一个足以供应整座城市饮用起码几个星期到一两个月的水源就这样补充完成了。

感受着空气中残留冤魂发出的呐喊，卢克眯起眼睛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这是一个魔法阵，一个邪恶的献祭法阵，通过献祭虐杀后获得的鲜血、生命和灵魂，来开启通往另外一个世界的裂缝。那些僧侣与其说是在养活一些没有用的人口，倒不如说是在饲养随时可以宰杀的牛羊。在他们的眼中，城市内的居民就是可以用来换取生命之源——水的必须消耗品。正如有句话说的那样，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第1275章 真相

“信仰之城？戒律之城？最终还是逃不过人性中黑暗面的吞噬！伟大意志的救赎？呵呵，真不到外面那些普通居民得知真相后会作何感想。”卢克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讽刺。

因为已经充分了解到外面世界有多残酷之后，他就明白即使这里的真相被揭露，被蒙在鼓里的居民多半还是会选择视而不见，继续把头埋在沙子里，坚信着伟大意识会给他们救赎。

可能听起来很愚蠢！

但这就是冰冷真实的现实！

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些教士和僧侣都在免费分发食物和饮水，同时还会调动力量维持秩序，抵御无处不在的劫掠者。

尽管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可这种代价在几近绝望的残酷现实面前，是可以接受的。

要知道一旦离开教会的庇护，骨城内百分之六十以上的老弱妇孺都会死去，剩下的也会沦为奴隶悲惨的度过余生。

但是现在，他们仅仅需要自我催眠，让自己相信那个伟大意志真的存在，然后就能领取到足够活命的食物和饮水，不用担心随时会降临的杀戮与毁灭。

至于牺牲，反正又不一定会轮到自己，就算轮到自己也只能怪命不好。

总之，为了生存，大部分生命是没有任何底线的，不管多么卑微、多么懦弱、多么低贱，只要能活下去，那就够了。

……

毫无疑问，神殿底层的真相，彻底摧毁了卢克对于这座城市最后一丝期待，整个人再次融入黑暗之中。

这一次，他没有直接返回旅店的房间，而是来到了教会首领的卧室。

站在床头，卢克安静的注视着躺在洁白床单上的老人，足足一分钟之后，他才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脸颊，轻声呼唤道：“醒醒！主教！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几个问题。”

“谁？！你是谁！”

猛然间从熟睡中惊醒的老人瞬间从枕头下面抽出一根散发着绿色荧光的魔法吊坠。

“放松，我只是一个旅人，并不打算对你做什么。更何况，你觉得这个存储了死亡射线的魔法吊坠，真能伤害到我吗？”

说着，卢克抬起手指轻轻一点。

瞬间！

吊坠上那个存储着魔法的宝石顿时出现了宛如蜘蛛网一般无数的裂纹，最终啪的一声炸裂开。

主教瞳孔骤然收缩，赶忙丢掉手里的吊坠，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试探道：“你想问什么？”

“很简单！告诉我，下边那个献祭法阵是谁的杰作？千万不要告诉我那玩意是什么上古时代的遗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最多才建成不到三百年时间。”卢克开口就直奔主题。

也许对于很多寿命短暂的普通人而言，三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忘却很多事情，甚至是繁衍十几代人。

但对于保留了相对完整历史记载的坎特人部落而言，真正的远古时代要追溯到入侵者到来之前好几千年。

假如骨城里的神殿真有描述那样古老，那么在它的地下绝不应该出现一个仅有三百年历史的献祭法阵。

“那……那个是有人帮我们建造的！”主教声音颤抖的回答。

“谁？”

卢克明显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主动向前逼近了一步。

“是一群神秘人！抱歉，我不知道他们的来历，只知道教会的创立者当初跟对方做了一个交易。至于内容，就是你今天晚上看到的。我们必须每隔一段时间，献祭一批饱受折磨的尸体和灵魂。”主教明显被吓得不轻，不假思索说出了关于这座城市和教会最大的秘密。

“神秘人？”

“是的，神秘人。据说他们出现的时候，浑身上下都笼罩在黑色的斗篷下，而且身材格外高大，根本无从分辨究竟是什么种族。而且他们建造的过程中，禁止任何人进入。万分抱歉，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请别杀我，如果我死了，这座城市的秩序就会因为教会高层的争斗濒临崩溃，无数平民会为此而死。”主教毫无节操的跪在地上求饶。

没有人会愿意死！

尤其是那些掌握着巨大财富、权利，过着普通人根本无法想象奢华生活的“人上人”。

“别担心，我刚才说过不会杀你，所以用不着拿这座城市的普通居民作为筹码要挟。更何况，要是真的打算杀你，你觉得我会在乎外面那些普通人的死活吗？不，我不在乎，我甚至愿意亲手送他们去另外一个世界，结束这悲惨痛苦的生命。好了，今天的谈话就先到此为止，要是我有什么别的疑问，还会再来找你的。最后，晚安，尊贵的主教大人，愿世界末日降临的时候，伟大意志会救赎你那贪婪、丑陋和肮脏的灵魂。”

说完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卢克转身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他就如同一个影子，所过之处没有任何人能够发现。

直到他成功离开神殿，僵坐在床上的主教终于松了一口气，赶忙打开抽屉从里边的暗格内取出一面银色的镜子，并激活了上边镶嵌的红宝石。

下一秒……

一名拥有纤细身材，头部和眼睛不成比例的达伦特人影像出现在了镜子上。

只见他现实扫了一眼房间，确认没有外人在场后才开口质问道：“发生了什么？我不是警告过你，除非万不得已，不然不要主动跟我联系吗？”

“对不起，伟大的主人，我确实有要紧的事情。刚才，一个自称路过旅人的家伙，发现了您三百年前建造的献祭法阵。”主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太的解释道。

“然后呢？他威胁你了？还是破坏了那个法阵？”达伦特人紧锁眉头继续追问。

主教赶忙摇了摇头：“不，都没有。最奇怪的就在这里，他明明可以要威胁我，甚至可以杀死我，但不知为何却直接离开了。”

“离开？有意思……”达伦特人脸上浮现出了感兴趣的表情。“这样吧，稍有我会派人过去调查一下，这段时间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因为在骨城有大事要发生。”

第1276章 避难所

“发生了什么？”

在一片闪烁着璀璨白光的地下宫殿中，一名路过的达伦特人问正站在魔法镜子面前的同类。

自从十二年前，空间之环与这个世界的连接点切断后，他们所有的幸存者都迅速借助强大的魔法力量聚集起来，建造了这个被命名为“避难所”的地方。

正如它的名字一样，这里最初只是用来存放重要物资的仓库，但为了防止那些反抗者察觉到自己已经没有了后援，他们果断放弃了所有显眼的城堡和魔法要塞，从明处转向了暗处。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贪婪残忍的达伦特人放弃了统治这个世界的野心！

恰恰相反，从明处转向暗处后，他们借助近乎无可匹敌的魔法力量，以及层出不穷的手段，轻而易举渗透了原著居民，甚至扶持起好几个势力，通过代理人来达成不可告人的目的。

很显然，骨城的教会刚好就是其中之一。

刚刚与主教结束通话的达伦特人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膀：“没什么！似乎有一个小老鼠发现了我们在骨城神殿底下的那个试验品。”

“哦？那个据说可以把血肉和灵魂转化成为能量存储起来的创意法阵？”前者脸上浮现出感兴趣的表情。

“对！就是那个！尽管它只是一个失败的作品，但现在却成了避难所重要的能量来源之一，我们必须处理一下。”后者不假思索的点了点头。

“听上去很有意思，你打算派谁去？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太适合出现在外满的世界。”

“不，我不需要拍任何人。别忘了，那个还在实验阶段的炼金造物正在骨城附近，让它去把麻烦解决掉就可以了。我们可是拥有智慧和力量的高等生命，而不是外面那些野蛮、愚昧、愚蠢的低等生物。记住，无论空间之环关闭了多久，你和我都要坚信它终有一天会重新打开。”

“感谢您的教诲，我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的实在是有点无聊，所以忍不住想要到外面去走走看看。”

“再忍耐一下！根据不久之前从母星上发来的超远距离通讯，已经有个天才找到了修复能量乱流的方法，相信在有生之年，我们一定能够再一次成为这个星球至高无上的主宰。”

“届时，我会很高兴看到帝国战无不胜的大军出现在之后，那些还在为了争夺权力、地盘和资源的白痴，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哈哈哈哈！”

……

就在两个达伦特人畅想着美好未来的时候，整整一夜没有休息的卢克终于回到客房，独自一人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

尽管身体已经开始有些疲惫，可他的精神却异常活跃，满脑子都在回忆和思考那个献祭法阵。

因为那上边的魔法符号和技术，明显跟部族长老们教授的知识完全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体系。

这也就意味着，要么是部族世代传承下来的知识太过狭窄，以至于根本不了解外面其他的魔法体系，要么就是这种技术来自于那些十二年前消失的入侵者。

根据长老们的描述，这些入侵者掌握着连众神都为之颤栗的恐怖魔法力量，在入侵开始不到一年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神明屠戮一空。

作为一个好奇心与求知欲旺盛的男孩，卢克无疑对这个邪恶的献祭法阵充满了兴趣。

在躺了一会儿发现睡不着后，他便索性做起来，从背包内掏出一支笔与某种动物的皮革做成的卷轴，根据记忆把整个法阵完美的还原了出来。

至于用来书写的墨水，则是用动物的血制作而成，哪怕经过处理也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刺鼻的腥臭味。

幸好，卢克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自顾自盯着卷轴上的图案，认真思索每一个符号的寓意，以及用途。

可还没等他想出什么头绪，房间门便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莱芙妮端着一份热气腾腾的食物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请趁热吃吧，相信您现在一定饿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饿了？”卢克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意味深长盯着这个颇为符合自己审美观的女人。

“是肿胀的眼袋。任何看到这一点的人都会明白，您昨天晚上根本没怎么休息。”莱芙妮故作轻松的解释道。

事实上，晚上不睡觉的又何止卢克，她这几天也没怎么休息好。

只不过相比起卢克那张没有经过任何伪装的脸，她事先涂抹了许多化妆品之类的遮盖物，不然情况也好不到哪去。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