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法诸天 第404章

剩下还有几个人不是在用刀子割自己的肉，就是神经质的大哭、大笑。

结果不出意外，这队冒险者完全死在了混沌巨树的影响下，连报个信的机会都没有。

要知道由于这里之前爆发过战争，所以地上遗落了不少破损的武器和盔甲，一些拾荒者与冒险小队会不辞辛劳赶过来，回收那些还可以继续循环利用的东西，并以此赚钱养家。

但现在，任何靠近这里的人或动物，都别指望能活着离开。

在混沌力量的影响下，即使是神明也会不受控制的深陷其中无法自拔，更别提毫无反抗之力的凡人，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成为混沌支配下的牺牲品……

第1098章 短视

以整个星球内核作为养料，混沌之树以难以置信的速度茁壮成长。

没过多久，它那高耸入云的树干便引来了无数人好奇的目光，甚至连附近的几个国家都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纷纷委托冒险者，亦或是派出搜索队前往调查。

结果无一例外，所有进入该区域的人，都会莫名其妙的发疯，还有些则变得神秘兮兮，不停说着一些正常人无法理解的话。

只有极个别尚未太过靠近的幸运儿成功逃了出来，并把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告诉了委托人。

一时之间，各种猜测和末日预言宛如雨后春笋般迅速流传，甚至那些自称侍奉神明的牧师们也都站出来，发表了一些关于信仰的言论，并声称这是神明对于凡人发出的警告。

总之，几乎每个人都在试图利用这间他们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牟利。

根本没谁知道，这颗星球正在发生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剧变，一旦混沌之树将整个星球内部吞噬掉，那么所有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生命都会发生不可逆转的变化。

但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真的重视起来，仅仅是将其视作一种潜在的威胁。

毕竟混沌之树生长的地方既不是什么交通枢纽，也不是重要的城镇，仅仅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原。

对于这种毫无价值的土地，基本没有国家高层会在意。

……

“看来只关注短期利益是几乎所有智慧生命的通病。居然连混沌之树这样足以毁掉一颗星球的东西都能忽视，我还真是高估了他们。”张诚注视着魔镜传递回来的画面，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

他原本觉得，当这棵树生根发芽后，怎么也会导致相当激烈的反应，可有趣的是在确认危险暂时不会向四周扩散后，几个紧邻国家都不约而同选择了视而不见。

如此的短视！

如此的自欺欺人！

简直就跟地球上的人类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原本准备好的手段都可以省了，就让混沌之树在不知不觉中完成改造。

等这颗星球上的土著们反应过来，恐怕为时已晚，再也无法挽回自己悲惨的未来。

到时候一代人，甚至是几代人，都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绝望，直到他们的后代渐渐适应新的环境，从肉体到灵魂都成为混沌的一份子。

就像有句话说的那样，环境改变才是最致命的，它足以让一个族群彻底消失，亦或是从根源上变成另外一个族群。

根据生物演化的必然结果，要么适应，要么淘汰，没有第三种选项。

再加上生物最基础的本能就是确保种族可以生存繁衍，所以自我毁灭绝对不会是大部分普通中下层民众的选择。

这也就意味着，无论生存环境多么恶劣。他们都会竭尽全力争取能让自己的后代活下去。

但可惜的是，他们永远不会知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后代已经不再跟自己一样，而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生物。

改造一颗完全由混沌支配的星球，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仅需要耗费大量的精力，而且还要确保整个过程不会被外来的力量打断。

毕竟混沌之树虽然在凡人眼中几乎是不可能被摧毁的庞然大物，可在广袤无垠的宇宙中，有太多强大的个体足以威胁到它的成长。

张诚不希望有什么打断这个过程，不允许任何事情打断整个计划，更不允许混沌之树的生长被打断，所以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离开。

就在他默默关注着混沌之树汲取星球内部能量茁壮成长的时候，克尔温已然悄无声息离开自己的地盘，伪装成一名商人，带着几名忠心耿耿的手下，来到邻国的一座边境小城。

介于最近一段时间频繁爆发的战争，这里可以看到许多前不久刚刚被调来的军队，以及数不清修建中的防御工事。

人们的脸上没有笑容，更没有所谓的幸福，有的知识紧张、恐慌和不安。

要不是没有足够的金钱，他们恐怕早就逃离这个地方，去那些相对比较安全的大城市。

“有趣！这里正在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对付的敌人是我呢，还是那位才登基不久便搞出大动作的女王陛下。”克尔温冷笑着喃喃自语道。

毫无疑问，这种气氛十分符合他的口味。

因为如果是对付维利亚，那就意味着他将获得一个不错的盟友，至少可以关键时刻丢出去充当炮灰与牺牲品。

可要是准备对付他，那就意味着他的实力已经得到了周边各国的认可，宣布加冕登基建立一个国家，应该不会遭受太大阻力。

“大人，我建议您最好小心点。不管怎么说，这里都不是我们的势力范围，要是他们选择出卖您，说不定会爆发一场刺杀。”身后形影不离的凯兰斯特男爵压低声音提醒道。

克尔温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放松，我的男爵，那些隐藏在暗处的老鼠根本没这个胆量。记住，阴谋虽然很多时候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但最终决定双方关系的依然是力量，绝对的力量。只要我足够强大，那么一切想要发动暗杀的家伙就要承担失败产生的风险。”

“我从不怀疑您的判断。但问题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保持理智，还有许许多多狂妄且自以为是的白痴。根据我的经验，他们的行为往往是不可预料的。”凯兰斯特男爵一边解释，一边瞪着两只眼睛不断巡视四周。

他的手从未离开过剑柄，一旦发生突发情况，最多一秒钟就能拔出武器，拦住一切冲过来的敌人。

“哼！不需要预料，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走吧，别让邀请我们的家伙等太久，他们可没什么太好的耐心。”

说罢，克尔温拉紧兜帽遮挡住自己的脸，快步钻进一处阴暗的小巷，一脚踢开试图凑上来要钱的乞丐，钻进拐角处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第1099章 诱人的提议

与大多数贫民窟的酒馆差不多，这里也是充斥着各种刺鼻的酸臭味，以及从事特殊服务行业女性身上廉价的香水味。

那些没什么钱的酒鬼，正疯狂往嘴巴里喝着添加了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东西的劣酒，还有些则喝醉了，一边时不时趴在角落里呕吐，一边转过身与其他酒鬼们肆无忌惮的谈笑。

可以说，但凡稍微有点身份的人，都绝不会允许自己走进如此垃圾的地方。

但有意思的是，在酒馆二楼观看舞蹈表演的地方，有几个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家伙。

尤其是为首那名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的气息，以至于连喜欢惹是生非的流氓混混都不敢轻易靠近。

至于原因非常简单，在他的旁边，有一只被斩断掉在地上的手，刺眼的红色鲜血躺了一地。

按照出血量和这个世界底层居民所能享受到的医疗卫生条件，活下来的可能性绝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小心翼翼观察了一下这几个人，克尔温这才迈步来到近前，微笑着问候道：“晚上好，亲爱的朋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在等人，不是吗？”

“没错！我们是在等人，而且等的就是你。”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稍微掀开兜帽，露出一张略显苍老但却充满威严的面孔。

他不是别人，正是脚下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主宰，被誉为奥罗斯雄狮的哈里森国王。

恐怕整个大陆都不会想到，一个有着巨大威望、战功赫赫，曾经率领自己国家开疆拓土的强大君主，会与臭名昭著的暴君在一家贫民窟的小酒馆里私会。

“下午好，尊敬的陛下，非常荣幸能够得到您认可。相比，这片大陆能被您放在眼中的君主恐怕一共也没有几个吧。”克尔温一屁股坐下来，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光了所有的酒。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受到过严格的礼仪训练，可此时此刻却摆出一副粗鲁的模样，搞得旁边一位女性护卫直皱眉头。

不过哈里森却并未在意这一点，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是一个骄傲的人，同样也是一个严厉而苛刻的君王。在我的眼中，那些继承父辈们努力打下国家的平庸君主，根本不配与我站在一起。但你不同，你那汹涌澎湃的野心让我也感到了惊讶和恐惧。除你之外，那位年轻的女王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物，居然能硬生生把国家从灭亡的边缘挽救回来。”

“您这是在夸奖我吗？”克尔温放下酒杯用袖子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的试探道。

“夸奖？不！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你和她都威胁到我了，而且产生的威胁还不小。当然，她的威胁要比你更大一点。毕竟那种武器的威力，已经在战场上被证实过，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抵挡那样恐怖的东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与我联手，一起想办法搞到那种武器的制作方法？我知道，你一直都渴望改变自己卑微的出身，所以只要你同意，我愿意把自己心爱的女儿嫁给你作为妻子，甚至支持你加冕为王建立一个估价。”

老谋深算的哈里森把目光投向身边年轻美丽的女性，不慌不忙开出了条件，字里行间中更是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诱惑。

相比之下，那位留着一头金色长发，身穿银色装饰性多过实用性盔甲的年轻女孩则脸色铁青，两只眼睛迸射出足以把人吞噬的怒火。

不用问也知道，她事先根本没有得到消息，更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居然是为了联姻。

当然，最重要的不是联姻，是联姻对象不符合她内心之中对于丈夫的憧憬。

克尔温尽管长得不算丑，可也与英俊好看沾不上边，最多只能算是中下水平，再加上他贪婪、好色、为了权利不择手段的举动，怎么看都不像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

但可惜的是，作为王室的公主，她根本不可能有自由选择婚姻的权利，唯一的价值就是在父亲需要的时候，嫁给一个有拉拢价值的人，献上自己的青春与美貌，以换取同对方结盟。

“您打算把公主嫁给我？！”克尔温惊讶的挑起眉毛，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情绪有点失控的公主。

哈里森认真的点了下头，不慌不忙的回应道：“对！只要你同意与我的女儿结婚，并把第一个出生的男婴立做继承人，我就会履行自己承诺的一切。从此以后，你的国家将和我的国家紧密联系在一起，不管是血缘上，还是政治与军事上。相信你应该明白，一旦有了我的支持意味着什么吧？”

克尔温笑着感叹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您可是奥罗斯雄狮，仅凭一己之力就击败了三个王国联手进攻，甚至还击败了他们，从他们手上夺去了大片的土地，最终将其变成自己的附庸。您在政治和军事上的成就，简直就是一部君王的教科书。我一直都在以您为目标拼命奋斗，能够得到您的青睐绝对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

“哈哈哈哈！你很会说话！那么你的答复是？”哈里森眼睛里透露出强烈的期待。

估计在他看来，对方选择同一的几率几乎是百分之百，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

“抱歉，我的答案是拒绝。因为答应您的条件表面上看起来是占了大便宜，可实际上您却把手伸进了我的内部。我是一个对权利很敏感的人，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分享它。这位公主殿下或许年轻美丽，散发着令男人无法拒绝的诱惑，可权利对我的诱惑则更大。假如您有一天去世了，我会非常乐意娶您的女儿，但只要您还活着，我就不会与您联姻，那等同于让您握着一把顶在我心口的匕首。”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克尔温脸上压根没有一丁点的犹豫或是彷徨，同时散发出独属于暴君的残忍与暴虐……

第1100章 悔意

宫廷，永远是一个充满了阴谋和算计的地方。

尤其是在这片以血统和封建制度作为主要统治结构的大陆上，妻子往往可以享受到一部分来自儿子与丈夫的权利。

有些强势的女性，还能从儿子和丈夫手中夺取权利与财政大权，最终将前者变成自己的傀儡或提线木偶，还有些则更加直接，废掉丈夫和儿子亲自走上前台。

尤其当妻子的家族是一个具有极大政治影响力，亦或是来自某个强大国家王室的时候，这类情况发生的几率几乎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联姻除了是一种政治与军事上的联盟，还是两个盟友之间的博弈，最终占据优势的一方甚至有机会吞并弱势的一方。

不过在大多数贵族的眼中，这种血脉互相融合的吞并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很可惜，野心勃勃且出身低微的克尔温一点也不想被吞并，更不愿意把手中的权利分出去一部分。

因为他非常清楚，尽管自己在军事方面有着绝对且碾压性的优势，可是在政治方面还是太弱了，弱到哪怕现在控制地区的民众都不认可他这个实际上的统治者，反倒仍旧坚持自称是王国的子民，估计没有一两代人的时间，根本没可能扭转。

在这种环境下，别说是与一位威名赫赫的强势君主联姻，无异于引狼入室。

尽管克尔温不觉得区区一位年轻的公主能从自己手中抢走多少权利，可问题是会有很多原本还在观望犹豫的家伙，宁愿选择效忠她也不愿意选择效忠自己。

久而久之，这位合法妻子身边聚集的实力会越来越多，无论她是否有那样的想法，都会被迫卷入权利争斗。

“你知道拒绝我意味着什么吗？”哈里森眯起眼睛，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威胁。

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敢拒绝自己人，无论对方是一国君主，还是自己手下战功赫赫的将军。

“怎么，难道您打算率领军队向我宣战？还是仅仅在口头上声讨我这个叛徒兼暴君？不，您是个彻头彻尾唯利是图的君王，不会做如此愚蠢的事情。恰恰相反，您最大的威胁是拥有正统与大义名分的维利亚，所依无论怎样你都会与我缔结盟约。至少在解决掉我们共同的敌人之前，我们之间不会有任何矛盾冲突。”克尔温微微抿起嘴角，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冒着巨大风险前来的最主要原因。

很显然，在搞清楚张诚的真正想法之前，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可以随时可以抛弃。或者背后捅上一刀的炮灰，替自己去完成试探。

可哈里森却并不知道这些，反倒是觉得自己才是主导者，是占尽优势的一方。

所以他稍微沉吟了片刻，立刻便装模作样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很好！你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敢于如此跟我说话的人，我欣赏你的野心。不过联姻就是联姻，你必须要答应这一点，我才会给予你想要的东西。假如你认为娶我的女儿会有风险，可以先选择订婚，等我快要死的时候再举办婚礼。要知道没什么比血脉融合更可以让人感到安心。”

“既然您都把话说到这份上，我如果还是拒绝岂不是太不知好歹。好吧，我同意您的要求。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具体谈谈，您打算怎么对付维利亚？毕竟她眼下可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无知的公主，而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对手。”克尔温没有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太久，果断直接步入正题。

至于联姻和娶什么样的女人做妻子，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在意过。

异性，对他而言与其说是伴侣，倒不如说是发泄欲望和繁衍后代的工具，只要足够漂亮、健康。

“我听说你曾经俘虏过她？为什么后来又把她放了？”哈里森没有直接给出自己的计划，而是主动提出了一个十分关键的问题。

不用问也知道，他跟许多人一样，都很好奇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一名有着花瓶名号的公主，突然一夜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发动政变取代自己的父亲，同时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了临近的一个公国。

“不好意思，这可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私事，没办法跟您说的太详细。您只需要知道，她得到了某个强大存在的资助。不过幸好，这位强大的存在并不会直接插手普通人之间的争斗，因此不需要太担心除掉维利亚后会遇到什么麻烦。”克尔温半真半假的给出了答案。

事实上，连他都不确定维利亚被杀死或者赶下台，张诚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哦？你的意思是……还有一个神秘的家伙躲在背后？”

哈里森挑起眉毛，注视着对方的眼睛，试图从中发现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身为玩弄政治和阴谋的老手，以他的智商不难猜出，克尔温也是受到过这位神秘人资助才会如此快速的崛起。

可问题是，为什么神秘人会选择扶持徘徊在灭亡边缘的王国？

他跟克尔温之间有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背后隐藏了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或阴谋？

克尔温察觉到了这种无言的试探，故作无奈的叹了口气：“唉……我没办给你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却可以给您一点小小的提示。他跟我们不一样，更不要试图用自己的思维去推断他的动机。在他的眼中，世俗间的所有权利、财富、美色、荣耀统统都不值一提。”

“看来你跟这位神秘人非常熟悉，不知道能否为我引荐一下？”哈里森主动提出了一个要求。

“呵呵，您似乎误会了什么。知道吗？不管是我还是维利亚，都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而是他直接给我们下达命令，我们要不折不扣的完成。否则……这个人会为自己的狂妄与愚蠢付出代价。”

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克尔温眼睛里闪过不易被察觉到的悔意。

他知道，维利亚的崛起，恰恰是自己得意忘形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所以伊索尔特才会离自己而去，生怕不小心遭到牵连。

第1101章 另一个野心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