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同
大约目一小时之后。
符华已经尽力了,此时已彻底放弃了劝徒弟回头的念头。
派遣而出的第五徒——凌霜天性凉薄,是个武痴。
在追求武功境界与长生上,没人能三言两语能劝服她。
更何况让凌霜去说服其他师姐妹...又是个愚昧的行径。
符华她来到了自己的房中,坐在窗前,发了一阵呆。
人生苦短稍纵即逝。
她的徒弟对皇帝出手...那游甄的府上多少人会死?
就算她是不死之身,游甄也是不死之身。
但是皇帝又该多杀多少人泄愤?
九族?十族?亦或者再多出来的连坐,屠光这一条街?
符华想要用拳头把这个孽徒的脑袋给打烂,看看里面埋得是什么,可是那也没用。
想必还有人站在她的身后,出谋划策。
把她的徒弟都当枪使...
院子里的浅红桃花正在飘落,遍地都是花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符华闭上眼睛,用心地呼吸着那气息。
她又慵懒地眯着眼睛,仰头感受着春日的温暖和光辉,亮堂而暖和的人间,原来真的很好……
与太虚山上那冷冷的滋味不同。
府邸上的人情味,那地道的各种灵巧心思,比起太虚山上的冷寂与枯燥好的多得多。
接着她便开始翻找起被自己的徒弟带来的那些旧物、字迹,以及箱子里的衣物小物什,想要慢慢回忆关于徒弟之间的喜怒哀乐。
偶尔她会皱眉,偶尔她会轻松勾起嘴角,略微回忆起来的思忆,还有那么多有趣的事儿,许久没有想起过了。
口中吐纳一些感慨。
“...她们也太傻了,长生又有何好...世人都道长生好,又岂知若是无心,纵是长生又何用,若是顺心,一朝一暮便足矣……”
符华坐到铜镜前时,看到铜镜中唇红齿白的容颜,脸离得近便清晰细腻;身后的落花、古色古香的雕窗则朦胧。铜镜中的画面,连自己也觉得非常美。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做出各种姿势和神态,一会儿又伸直雪白的脖颈,挺起不大的胸脯,双手从锁骨往下拂过丰腴如玉的肌肤,握着自己柔软纤细的腰身,符华一时间却不禁幽幽地长叹了一口气。
她连自己也觉得很漂亮,可惜了,很快就会化为乌有,现在却只能孤芳自赏。
以后,她就只剩下孤苦伶仃的一人。
于是在忽然之间,符华便有十分不甘心的心思涌上心头,有点自怨自艾起来。
朦朦胧胧之中,符华仿佛看到了一双聚精会神的目光,在成婚当天,偷偷地在她身后打量着、欣赏着。他的眼睛里仿佛有各种惊叹和垂涎……
符华脸上一红,原来她被看被说也觉得不舒坦,却心思翻转:他看到的只是一件粗布道袍,又宽又厚,把最美的地方都遮完了。
越想心境便也越无法平淡,时不时嗤笑自己一下,不过是名义夫妻而已,就如此妄想。
果真是孤寂惯了,被人好生关心过后,就开始舍不得。
但时不时又想,事到如今,若能被人发现这美丽,记住她的美,让这一切活在某个人的心里,倒少了些许憾意。
“沙、沙、沙……”府邸院子里传出一阵动静,靠近了就能听见。
符华走到闺房门口,推开房门进去时,便见她那第五个徒弟凌霜,正在磨练符华她所教导的‘太虚剑神’!
那通天的剑意凝聚成了实体,虽然不及符华本身强大,但是却也足以镇压世间大部分的鬼魅。
凌霜转过头来,发现了符华的目光,却没有没吭声,继续磨砺自己的心神。
符华吐了口气,看到凌霜那架势,她就断定:自己的徒弟的计划,那可谓是连一点机会都没有!此事只能是白白送死。
能在游甄的手上过上一招?
还是两招?
这也怪不得凌霜,敢问天底下究竟谁人不想长生?不想追求更极致的境界?
更何况她那天性凉薄,没什么情感,满脑子只剩下练武的武痴第五徒——凌霜。
凌霜在院子里磨练完了‘太虚剑神’的剑意,便试穿她喝彩礼服,看看是否阻碍自己出手,就仿佛临阵之前的将军。
符华退出书房,轻轻掩上房门,她走起路来也有点心神不稳,觉得嘴里没甚么滋味。
想要说些什么,却也开不了口。
去把徒弟打断腿么...
可是过几日就要成婚了...
第五徒弟如果能行动,还能够给那些藏起来的其他徒弟行个方便,让她们在明日大婚上...能够多留一个活口逃出去。
逃出去,重新悔悟做人......
至于其他的,她准备告知于游甄,让他来做决断。
......
游甄很快便回来了。
本应无事。
游甄回来后,先一步地便是打量起符华,见她今天穿着淡紫色的半臂、月白襦裙,绸缎面料泛着光泽,柔软的衣服料子让她的胸襟开始显得鼓胀,显然料子用的厚且多了。
虽然衣服的颜色不艳,但符华一向打扮清丽素净,今日已是游甄见过她最艳丽的妆扮了。
当然符华自身动用力气显现的白发红瞳不算数。
她的坐姿很端庄,玉白的双手合拢放在腿上,指甲上涂抹着精细的浅红颜料,与雪白的肌肤相称,颜色分外娇嫩。
坐着时,裙子便绷紧了,髋部的绸缎皱褶,让那圆润的线条更为扎眼明显。
游甄还看见她的眼睛周围涂抹了珍珠粉,于是乍一看去,眼睛、耳朵上隐隐有白光闪耀,让人觉得她精神气色很好,白净而雅致。
于是坐在游甄面前的,根本就是个优雅的绝色闺秀,而不是什么赤鸢仙人。
“门外的是你的徒弟?”游甄问道。
符华的明亮的目光从他脸上拂过,点点头。“这件事,我还想要跟你讨论。换个地方去说。”
唏嘘不已,又柔声道:“今年的夏色将尽,今日愿意陪我看看风景么?”
游甄想了想,觉得京师内城的街上人多眼杂,便提议道:“外城的钟山路途不远,也比较清静,爬上山便能俯览全城美景,咱们去钟山罢?”
符华轻轻点头。
心中决定把一切全盘托出。
徒弟...能保下一条命就保下一条命吧。
第十九章.可笑不自量(三合一大章+章推)
于是游甄拍了一下车厢,说道:“奥托,去太平门。”
奥托在游甄的鼓捣下,已然成为了自家帮忙的伙计。
一路上,他寻思今日符华的异样。
思索着是不是新被赏赐下来的游府,比不上原来的游府。
京新府的人有点复杂,说不定是她的徒弟又讲了一些胡话罢了。
之前,他很想问符华,门外的那位白发徒弟的事宜,但她刚才不愿意提起,只得暂且作罢。
游甄想起符华的徒弟,也挺服气的。
这段时间,游甄也不是茫然无知。
他虽然没怎么走动,但是耳线已然遍布朝堂之中。
终焉律者的窃听能力,不得不说,是一等一的。
对于符华那些徒弟的打算,游甄如何不知晓。
朝堂那种下三滥的手段,游甄只是不想理睬。
如今被尊称为天下第一人的游甄,地位到如此的地步,甚么风浪没见过?
就凭翰林院内阁加上符华江湖的那点势力,想在游甄的面前谋刺朱见深,真的是想多了……
当年荆轲刺秦王,有燕国太子不溃余力的支持,而秦王也从未亲自打过仗、武功不见得有多强,荆轲照样功败垂成。
现在游甄这样子一巴掌就能够捅破天的人都在一旁看着,他们自以为一个符华就能够拦下自己,对付不了他们,那也太可笑了一些。
游甄不出手,奥托、卡莲、西琳,哪个又是易于之辈?
游甄认为要行刺目前的朱见深,只有一种情况。那便是这位神州明朝皇帝朱见深,突然间反水,准备对游甄进行下旨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
那游甄敢说,他立马一巴掌反过来把这位皇帝给反过来按下去。
不懂的人心的皇帝,不知道赏罚分明的皇帝,哪里又有必要值得他拥护。
......
马车出得太平门,很快就到钟山脚下了。
游甄叫奥托找地方等着,便与符华一起下车,挑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上山。符华戴上帷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前面去了,游甄便只得跟在她后面。
她那月白的裙裾在微风中飘动,随着步伐,那圆润而挺翘的轮廓若隐若现,难怪以前游甄会想,她那一处地方便价值连城。
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人,正如游甄所料。
如今,北平的风浪已经掀起了,冷冷的恐怖混合着大喜庆气氛。哪里有人会在这里游玩?
都等着看游甄的与符华的大婚。
“你感觉怎么样?”
符华转过身来,俯视着游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容,伸手撩了一下落到脸庞的青丝。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常常露出轻松惬意的笑容,游甄在北平见过她多次,以前她所有的笑加起来,可能没今天多。
游甄忍不住吹嘘道:“你让我感觉很美妙。”
符华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俩人走得慢,爬了许久山,还没到山顶。
就在这时,忽然豆粒大的雨滴滴到了游甄脸上,顷刻之间,周围“哗哗……”地下起大雨来。
“今天早上就没太阳,忘记带伞了。”游甄道。
俩人并不会淋成了落汤鸡,那真气的运用,都让雨隔空在两人的身上缠起了保护层。
不过也不至于在雨里瞎走。
游甄指着前面的房子道:“好像有间庙,咱们快去躲雨。”
“小心脚下,刚下雨路最滑。”游甄提醒道。
“你在担心我的身手功夫不到位么?”
二人便加快了脚步,赶紧跑到那庙子里躲雨。
这房子只有一间,里面供着个泥菩萨,没有人守。
符华跑到门口,转过身来时,见游甄呆呆地立在雨里,她便道:“现在倒懂得谦让我这位女子了。”
“我一直都挺谦让你的。”游甄听闻此言,倒是往前走了几步进了庙宇,与符华对视。
两个人一阵尴尬的相对。
符华刚刚跑了一阵路,并不像那种平常女孩就嘘嘘喘着气儿。
相反,身体微微起伏着,慢慢地品着雨。
雨水打湿了她的伸出的右手,正沿着她的手指,回绕勾在妩媚的眼角,往美艳的脸上流淌。
浸在雨中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似乎想放下去,可有着什么支撑着她并没有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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