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毛神
诺恩斯撇了撇嘴。
“有意义吗，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你的预料之内吧？”
“我从来不会去预料。”
黑发少女起身，走到另外一边的电视机前方坐下，捡起一个手柄就朝着诺恩斯扔了过去，而自己也拿起另外一个手柄。
“预料就没有意思了，正是因为不预料，我才期待你可能会带给我的惊喜。”
伴随着黑发少女仍然没有波动的话语和不变的神情，电视机也亮了起来。
“哼。”
诺恩斯无奈的坐到了对方身旁。
“对你来说，加重我们这一边的砝码平衡双方，这样才能成立对你来说最有意思的舞台吧？”
“谁知道呢，有时候看一方辗压另外一方也挺有趣的。”
双方选好角色，屏幕中出现大大的倒数。
“更何况，让那家伙的计划成功的话，对我来说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这一点你也能够判断出来吧。”
“兴趣本位的你突然说起利益什么的，这种挡箭牌也太过低级了吧？”
倒数结束，双方的手指都快速的动了起来。
“这种无聊的刺激可没有意义哦……只会无谓的消磨我的兴致而已。”
“切……”
黑发少女仍然毫无表情，而诺恩斯却是不禁咬牙，一瞬间的破绽也被对方抓住机会送了一套连击。
……之前还没有实感，现在看来果然是很难对付的家伙。
她很清楚，再没办法勾起对方的兴趣的话，自己随时都会被扔出这个地方。
然而她却没有多少牌可以打出。
……虽然这种毫无准备的事情她很不喜欢做，但说实在的……对于那家伙来说，大概没有第二条生路了。
至少她还有一张底牌。
更何况，这一位的帮助应该也在那一位的预料之中。
如果做不到的话……那等于连第一道考验都完成不了，这样就彻底没戏了。
想到这里，诺恩斯再度咬牙。
“发现了吗。对的哦，虽然我很喜欢将别人放在我的计划里，但却很不喜欢出现在别人的计划中，要说服我做这么委屈的事，你得拿出足够的筹码才行。”
伴随着K.O.的音效，黑发少女平淡的声音仿佛在嘲讽着身旁这位这场战斗的失败者。
“你很清楚吧，我最完美的造物啊，你所想的事情需要付出多高的代价。”
“……把意外的产物说成是最完美的造物什么的，还真是厚脸皮。”
诺恩斯无力的笑着。
“对我来说，正因为是意外才是完美的。”
黑发少女毫无波动的回应。
角色重新选择，双方又开始了下一局。
双方都保持沉默，只有游戏内两边角色的呼喊声不断出现。
诺恩斯就这样连续输了九局。
直到第十局打到一半，她才沉静的开口。
“我的灵魂。”
“……”
黑发少女神情不变，但属于她的角色却在这时停顿了一瞬间，然后被诺恩斯这边一套连击带走。
“原来如此，不错的策略。”
用始终不变的平静语气，黑发少女再次开口。
所指的也不清楚究竟是眼前的游戏，还是对她来说更大一些的‘游戏’。
“我不会介入任何事情。”
仿佛宣告的话语，却被黑发少女用没有任何波动起伏的语气说出。
“我知道。”
诺恩斯回应。
对于身旁的这一位来说，她追求的也只有愉悦而已。
“出手就能成功，下定决心的瞬间结果就已经确立。”
如同喃喃自语般，少女如此诉说。
这并非无知、并非自夸、更并非傲慢。
这是事实。
“所以，对我来说，所有事情都是无聊的。”
正因为如此，她不介入任何事情，仅仅只会旁观，将来自自身的干涉降到最低的程度。
但是……
“既然好不容易有一场能让我提起兴趣的好戏上映，那我也不会在乎我在其中的角色是观众、小丑、提线木偶、魔王、邪神又或是提供戒指的老爷爷。”
放下手柄，黑发少女漆黑的眼眸锁定了诺恩斯。
“恭喜你，你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
她不在乎诺恩斯做出这种选择的理由。
但她却很想知道能让她做出这种选择的存在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
黑发少女站起身来。
“老实说，秩序那家伙再想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明明简单的事情却还要加上一个五千年，搞得无比复杂。”
与其说是不清楚，不如说在答案揭晓之前或是忍不住好奇心之前，她并不想去主动探究。
不过……虽然不太可能，但那家伙该不会是对自己的鳞片抱有亲情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有些意外了。
但也更有趣了一些。
“不过不管结果如何，目前看来对我都只有坏处没有好处就是了。”
拉出旁边的杂物箱，黑发少女一边开口一边翻找起来。
“那家伙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对付我这个变数吧，恩，换位思考的话，这么有趣的家伙我可舍不得下手，没办法，谁让那家伙很无趣呢，一成不变的秩序可以说无聊至极。 ”
一项项看起来就相当高级的道具被黑发少女拿出来，然后又摇了摇头随手丢到一旁。
“木娃娃…太破了，剑…恩，有些太老套，弓…开挂就不好玩了，匕首…算了，牙签吗…大概承受不住……”
诺恩斯一脸无语地看着对方翻了半天，用一些胡扯般的理由将箱子内大概能装满整个仓库的东西都淘汰了一遍。
“对了。”
直到最后，黑发少女才仿佛想到了什么，面无表情的敲了一下手掌。
“这东西应该很适合。”
再次有所动作，但黑发少女这一次手伸向的却并非是那个不知道几次元的箱子，而是自己短裙上的口袋。
随后，她掏出了一个大概手掌大小、暗红而毫无光泽、像是陶瓷般的小碎片。
看到那没有规则形状的碎块，诺恩斯瞪大双眼。
“你……！”
剩余的理智强行抑制住反射性就要迸发的力量，诺恩斯紧咬着牙。
“是……你做的？”
黑发少女侧头，面无表情地想了想。
“跑过大半个虚空安排一个无关紧要的龙崽子？嗯……非常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没有无聊到这种程度。”
话语之间，淡淡的黑色~气息从少女手中涌现，然后融入薄片的碎块之中。
“隔着这种距离从秩序手下保住一个鳞片的碎片，要知道那可是真正的‘秩序’哦。对我来说也是有些麻烦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要好好感谢我才是。”
诺恩斯有些愣神，对于对方的话基本毫无反应。
黑发少女耸了耸肩，随手将手中的鳞片碎片抛了过去。
诺恩斯反射性地接下。
她并不蠢，联系之前仪式时秩序那反应慢半拍的情况，以及之后秩序在奥菲斯口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行动，她至少能稍微猜到一些这个鳞片的主人的情况。
就算那些是猜测，也有一点绝对不会错。
失去光泽的龙种鳞片……其主人必然已经彻底消亡。
“载体就用那个吧，曾经战友的遗物拿来爆种什么的……类似这样的剧情应该很多吧，那种发展我也不讨厌，不过你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位战友已经挂了的样子呢……不，不如说你们连这位战友的存在都不知道吗？”
虽然仍然是没有任何起伏波动的语气，但诺恩斯却似乎从其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嘲讽感。
“那么，你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吧。”
黑发少女坐回电脑前方的宝座，屏幕中的狂战刺客转过身来对着诺恩斯挥了挥手。
“你可以走了，我期待你们之间得出结果的那天，这场还没发生的好戏，就请让我继续观赏吧。”
……之前的嘲讽是不是错觉诺恩斯不清楚，但她知道，这一次她所感受到的、那话语之中的浓烈恶意绝非虚伪。
然后，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她出发时的时空之中。
刚刚的一切仿佛从未发生，只有手中紧握的那被冷汗所沾染的碎片证明那并非梦境。
……
……
“正如我刚刚所说，一成不变的秩序无聊至极，但如今，秩序却想要做出改变了。”
在诺恩斯离开之后，只剩下孤身一人的少女在电脑前一边敲打键盘，一边喃喃自语。
“这样的决定究竟会带来什么结果……就连秩序那家伙都无法预料吧。”
一边操控大斧刺客直接冲进城堡激起腥风血雨，少女一边在心中思考。
“毕竟那家伙没有真正走入最后一步呢……”
说来可笑，诸天万界最强大、最接近‘全知全能’的那个存在，在做为生命的‘格’之上却差了她这个死人一层。
并非是达不到，而是不愿意。
对于少女来说，这样的做法和想法很没有意义。
明明只要踏出一步就能彻底成为真正的‘神’。
哪怕那个‘神’不一定存在自我。
那一步迟早要走下去，犹豫只不过是在不断削减她自己的可能性而已。
但是……新的可能性的出现，别说是秩序，就连少女都没有预料到。
从这一点上来看，她的目光似乎比那位秩序更短浅呢。
但说到底只是运气问题而已。
龙种的祈是原初之龙为了抑制龙神战争创造的棋子，而神族的祈则是最终之神捏小号时不小心捏出灵魂的产物。
这两个祈是曾经最接近于她们境界的存在。
而从这两人的手中孕育出的、那个新的存在……
某种意义上是两人的孙女。
以龙种的角度来说还是那家伙的女儿。
“以终结为初始所达成的无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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