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呆毛神
论容貌，的确是伊什塔尔的模样，但在发色以及衣装上却是完全不同。
原先的黑发变回了最开始时的金色，而服装也不再是那么暴露，纯粹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美’的装扮，而是黑色裙装与红色披风的组合。
恩……还是挺暴露的。
这和伊什塔尔所拥有的是同一个身体。
这一点奥菲斯很是确定，因为那具身体上还残留着属于乌鲁克的‘味道’。
恩，具体来说就是奥菲斯自己的味道。
女神的体质能够免疫大部分气味的沾染，但是奥菲斯的实力等级稍微高了那么一些，会有少部分气息缠绕到与自己战斗过的女神身上也是正常。
但即使确认是同一具身体，但奥菲斯却也确定，这并非是同一个神明。
一个是‘阳’，一个是‘阴’，根本是完全不同，或许在某些神明上会出现这样的特性，但伊什塔尔并不在其中。
“喔，一眼就看出了不同啊。”
疑似伊什塔尔的少女轻笑出声。
“不是伊丝塔……埃列什基迦勒？”
皱着眉头思考了大概三秒，奥菲斯大概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分。
这并非是多难的问题，埃列什基迦勒是伊什塔尔的姐姐，两者是双子的女神，这一点在后世不一定能够流传下去，但在这个时代却并非什么秘密。
再外加这些巫女的死法，以及关于库塔市的报告。
这些巫女经过奥菲斯的鉴定，很确定是被抽走了灵魂，由此可以推断库塔市有不低的机率也是相同的情况。
而库塔市的守护神，正是埃列什基迦勒────冥府的女神。
收割灵魂正是冥府之神的专长。
再配合那张与伊什塔尔一模一样的脸蛋，基本上可以推测的出来。
当然，也不是百分之百能够确认就是了。
不过，对面的少女轻易就给出了肯定的答覆。
“唔，一瞬间就被认出来了，感觉真没有乐趣啊。”
先是嘴上嘟囔了几句，埃列什基迦勒表情严肃了起来。
“没有错，吾正是死亡的管理者、冥界的女主人、践踏灵峰者，‘三女神同盟’的一柱────埃列什基迦勒。”
三女神同盟……吗？
从对方的话语中，奥菲斯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词。
“所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看到这副景象，你有什么感想？”
“感想吗？”
奥菲斯环视了一圈这些巫女没有生命的躯体，歪了歪头。
“感觉，没有意义。”
没有错，没有意义。
这实际上是奥菲斯对至今为止那些神明所作所为的看法。
她们做的事情从表面上来看完全没有意义。
屠戮人之民、摧毁人之城、破灭人之国。
做完了呢？人类毁灭，她们自己什么也不会得到，顶多能享受到一些大佬屠幼的快感。
原本奥菲斯一直以为这是单纯的神明想惩罚人类，或是干脆说是想在自己被封印之后跟人类同归于尽。
但是在见到伊什塔尔之后，奥菲斯才发现，对方根本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可能是因为召唤本身有些不够完全的缘故，她甚至连神跟人的世界已经分离了这一点似乎都有些不清不楚。
或者说整体智商似乎被拉低了不少。
比较了一下，奥菲斯觉得可能是因为大部分智商都被转移到眼前的这位另一个女神身上了。
总之，虽然无法确认另外两位…算上眼前或许是三位是不是同样如此，但总体来说，对于毫无意义这个评价奥菲斯是不会改变的。
包括躺在她脚下的这数百具尸体，也是一样。
“没错，没有意义。”
埃列什基迦勒脸色变的冷然，语气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在你们看来，我等神明行事，从来不需要什么意义，只因为想做就这么做了。所以，对于人类来说，神明不讲道理、神明毫无慈悲。”
说到这里，埃列什基迦勒直直的瞪着奥菲斯的眼睛，与她对视。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办法认同你，乌鲁克之王奥菲斯，我没有办法接受你终结神代的做法！”
“是吗？”
奥菲斯的回答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感觉。
神明的自我主义与她无关，既然对方无法认同她，那也只能兵戎相见。
“没有错，你太高看人类了。”
只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就让她有些疑惑了。
“明明连人类都不是，你就这么相信他们能够这样毫无准备的迎接没有神明的时代吗？”
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埃列什基迦勒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人类没有神明所想的那么虚弱。”
沉默了一会，奥菲斯才开口回应。
原本的话，面对这种情况，她连理都不会理。
正所谓能动手就别BB，再配合上对面敌人的身分，她早该直接用魔炮糊她一脸了。
但是，听了对方说的话之后，奥菲斯就有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必须向她阐述自己的想法。
至于对方一眼就看破自己非人她也没心情去管了，反正这实际上也不是什么很难做到的事情，有点见识就能轻易看出。
“在神明看来，人类或许如陶瓷脆弱，但是，我认为人类的韧性要远高于傲慢而不知变通的神明。”
“这样啊？这就是你观察的结果吗，楔子啊？”
埃列什基迦勒脸上的嘲讽之色削减了不少，但却仍然没有消失。
“由你这个人类王这么说的话，那或许真的有可能是这个样子吧。但是，即使如此，并非做为人类的你又有什么理由帮助人类？”
奥菲斯又是沉默了两秒，才开口回答。
“……吾爱着人类，仅仅是这个理由就已经足够。”
“哈……凭着那借来的‘爱’？”
这一次，埃列什基迦勒是真的嘲笑出声了。
“可笑、简直傲慢至极！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区区借来的感情又如何能够抗衡？抗衡我等神明亘古不变的意志、抗衡我等神明傲然屹立的信念？”
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贬低，埃列什基迦勒如此质问。
第47章 人之恶、神之善
轰隆────
原本为了侍奉神明，建筑中的每个部分、一花一草都打理得整整齐齐的巫女所已经不复存在。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的废墟。
“攻击还避开了那些已死的巫女吗？真不懂有什么意义。”
埃列什基迦勒从有些狼狈的姿势中缓缓站起，勾着嘴角不客气的嘲讽。
“把你打残，让你把夺取的魂魄还回来。”
奥菲斯站在废墟的屋顶之上，身后浮游着好几个紫色的魔术阵，正对着埃列什基迦勒。
“明明她们做下了像是召唤出‘我们’这样对你不利的事情？”
“她们触犯的是王之律法，当由身为王的吾来予以制裁。与之相反，她们遵从了神之戒命，身为神的你杀戮她们毫无道理。”
对于埃列什基迦勒的问题，奥菲斯淡然地回答。
“真是的，就算是这样，突然就打过来什么的，还真是急性子啊？”
“吾认为这么做更有效率。”
奥菲斯原本就有些阴沉的神色更加阴暗。
“或许，吾借来的爱不如神明的信念，但是，只要实力足够就好。”
目光灼灼地直视着埃列什基迦勒，奥菲斯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只有胜者有资格说话，所以，不容许你否定这份恩奇都的‘爱’。”
“哦，这可真是霸道啊，虽然说我感觉你的理由不只如此就是了。”
埃列什基迦勒语气轻松，手中出现一把形状特异的大砍刀，挥开了奥菲斯轰过来的一发魔炮，身体又向后飞跃，避开了接连而来的五道攻击。
“就算不说这些……”
从巫女所的废墟上一跃而下，奥菲斯身后的魔术阵消散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数十道的金色涟漪，带着寒芒的武器从中探出。
一把接着一把，全部都是在威力上足以对神明造成直接伤害的武器。
“身为苏美的神，却与外神同流合污反过头来攻击同胞、作为库塔的都市神，却屠杀了库塔的人民，对于这些，就让吾凭借吾之王权来将你定罪吧。”
“是啊，这份罪孽是何等的沉重，就连犯下这一切的我自己都无法判明。”
出乎奥菲斯意料的，埃列什基迦勒如此回应，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太过的变化，但却莫名能感受出几分肃然。
“即使如此，将所有人类、所有灵魂迎入冥府、收纳在冥界之中，这一切就是我的存在意义、我的命运。所以，毫无保留的行使这份责任，我毫无懊悔、更无自责！”
这么宣告着，埃列什基迦勒的周遭开始弥漫起代表死亡的黑雾，将手中的武器遥遥指向奥菲斯。
“想要阻止我的话就来吧！连同我的权能、我的神性、我的存在都一并摧毁吧！将神明否定为恶、否定神明之恶，这才是人类一直以来的生存方式，也是我数千年、数万年以来，一直忍受背负、视之为善的人类之道！”
正如埃列什基迦勒一开始所说的那样。
神明毫无道理、神明不讲慈悲。
正因如此，知性低落之时，无知的人们可以将一切的不讲理、一切的无慈悲、一切的不理解通通归究于神明之上，自身则是豁达的度日。
这是可悲的，但换个角度来看，在某种意义上，这也能说是幸福的。
“这就是你的想法吗……”
奥菲斯低声说道，然后摇了摇头。
“或许是相当温柔的做法，但是，太傲慢了。”
手轻轻挥下，数十道兵器瞬息间就垄罩了埃列什基迦勒所在的位置。
埃列什基迦勒没有惊慌，熟练地挥舞手中那把奇形怪状的武器，将所有会直接命中自身的武器给挥开，然后任由所有兵器在自己周围激起一层又一层的巨大爆炸。
奥菲斯财宝射出的武器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爆炸是因为王之财宝本身所赋予的魔力所导致，并非是奢侈地将武器本身给爆裂掉，仅仅是这种程度的魔力爆散，根本无法对拥有神明级别魔力抗性的埃列什基迦勒造成伤害。
轻易撑过一波的攻击，然而下一秒，埃列什基迦勒却是瞪大双眼。
一把巨大的金色长枪，正悬浮在奥菲斯身旁。
长枪上刻有玄奥的符文，不断散发出着强烈的神性，其缠绕着的力量并没有到压倒性的程度，但却莫名的令人难以反抗。
埃列什基迦勒知道，那是命运的力量。
“想凭借一己之力否定人类的韧性、以及知性的发展，甚至妄图想要承担人类卑微、罪恶、无知的一面，就凭你、就凭你们神明，太过傲慢。”
将金色长枪接起，奥菲斯如此说道。
“那么，就以这把‘大神宣言’来将你连同你的傲慢一同贯穿吧。”
还真是莫名其妙地说了很多废话呢，奥菲斯在心中有些自嘲。
究竟是不知道从何时染上的恶习，还是面对对方时不知何来的情不自禁？
只不过她并没有兴趣去探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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