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小匠
罗夏问道:“你能看出这个家伙为什么变弱了吗?”
罗夏经验不足,并不能看出塞恩为什么突然变弱了。
“等等,让妈妈看看。”伊芙琳的魅色双眸如同夜色一般变幻流转,凝视着塞恩,“嗯……有意思,这个家伙已经死了,但又没有死。”
“什么意思?”
“千珏狼灵的牙齿都已经咬过他的脖子了,他的灵魂脖子上有牙印。”
“被狼灵咬过,那他肯定已经死了啊。”
“但他没有,他被某种非常复杂的魔法复活了。”伊芙琳指着塞恩,“他腹部的熔炉是驱动他身体的力量源泉,里面全是某种高浓度的魔法燃料,哈哈,诺克萨斯人倒是舍得,要唤醒一次塞恩得花不少钱呢。”
“那他为什么突然变弱了?”罗夏问道,“是因为魔法燃料不够了吗?”
“不是……”伊芙琳勾起嘴角,“而是有人在限制他的力量。”
“限制……”罗夏也笑了起来,“看来,除了我们,还有人想打皇子的主意啊。”
“是诺克萨斯那边。”伊芙琳道,“有法师在远程操控塞恩,把塞恩的力量控制得很好,应该是不想杀死我们的小皇子,目的是活捉。”
罗夏的脸变了,五官消失,变成了不断变化的对称墨渍图案。
伊芙琳痴迷地看着罗夏:“亲爱的,你要做什么?”
“去找找那个也想打皇子主意的家伙。”罗夏道,“你给我看着战场,别让塞恩把皇子抓住,必要的时候,也可以帮助他逃走。”
“我们不是要杀了皇子,让德玛西亚陷入恐慌吗?”伊芙琳不解。
“诺克萨斯那边也有人对皇子感兴趣,我想知道为什么,皇子的命什么时候都能取,而且……说不定他或者还能比死了更有用。”罗夏转身就要离去。
“我还是觉得直接杀了他比较好。”伊芙琳道。
“别蠢了,伊芙琳。”罗夏停住脚步,“我和你不同,我从来不会只关注眼前的蝇头小利,上次你就是犯了这个毛病害我在云丛失败。”
“别提那件事了……妈妈知道错了……”伊芙琳凑到罗夏身边扭着身体,“那你留小皇子一命的目的是什么?你有更好的方法让德玛西亚陷入大恐慌吗?”
“所以说你的目光短浅。”罗夏一瞬间身体消失,只留下了一句话萦绕在伊芙琳耳边,“谁说,德玛西亚区区一个国家的恐惧能让我得到满足了?”
伊芙琳呆站在原地,似乎陷入呆滞久久不能自拔。
“啊啊!”伊芙琳双手捂脸,尖叫了起来,“我的儿子好帅好棒!啊啊!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受不了!爱死你了爱死你了爱死你了!”
无人所看之处,一个女恶魔疯狂地扭动身体,粘稠的液体顺着她的大腿内侧不断流淌而下。
……
罗夏追踪着魔力的轨迹。
在物质领域,魔法是无形的,如果不是敏锐度极高的法师的话,只有转换成火、水、风这些真正存在之物才能被人察觉和感知到魔法的形体。
但在精神领域,魔法就像是可以清楚看到的线条和绘画一般,可以轻易地找到一切魔法的源头。
罗夏就找到了,链接着塞恩身体的魔法模样。
一道有着绚烂色彩的锁链。
在精神领域魔法的色彩越是复杂多变,就说明魔法的本体成分越是不单纯,施法者极有可能是精通数种乃至数十种魔法的大师。
罗夏跟着锁链而行,在精神领域穿梭。
精神领域和物质领域的时间流速是完全不一样的,有的时候精神领域更快,有的时候物质领域更快,罗夏行走了很久,可能有足足几个月,但他知道在物质领域,连一个喷嚏的时间都还没有过去。
终于,罗夏找到了锁链的源头。
他行走了过去,然后重返物质领域。
精神领域绚烂缤纷、光怪陆离的景象消失,有形、有序的物质领域再次出现在罗夏眼前。
他出现在了一个大厅里。
大厅里,许多人围站在一张桌子前,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唯有一个女人有座位,她身着华服,头戴金冠,芳华绝艳。
女人似乎是所有人的首脑,他们都围着女人七嘴八舌地说着自己的话,似乎想说服女人听取自己的话。
罗夏盯着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管周围人如何争论,她始终挂着一副浅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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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起内哄没意义。暂时不要草率行事,待探子捎来消息后我们再开议,毕竟……“
——苍白女士
第六百八十二章 逃出生天
伊芙琳站在战场远方,无聊地看着战局的变化。
伊芙琳喜欢杀人,喜欢人类在痛苦中死去,但伊芙琳却不怎么喜欢战争。
战争确实会给人带来痛苦,但这种痛苦很大程度上被一些所谓的爱国心、荣誉感、求胜欲给掩盖了过去。
战士们会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战胜对于死亡的恐惧,比如德玛西亚人用荣誉来鼓舞将士,诺克萨斯人用地位来激励士兵,弗雷尔卓德人……弗雷尔卓德人是最令伊芙琳讨厌的,那个苦寒之地所孕育出的文化让那里的野蛮人相当能承受痛苦,甚至刻意地去追求痛苦乃至死亡。
伊芙琳可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痛苦,实在是食之无味,就像是坏掉的红酒一样,伊芙琳连尝都不想尝。
不过其实伊芙琳已经蛮久都没有品尝痛苦了,她现在更喜欢品尝另一样东西。
“啊……我的儿子……我的宝贝……”伊芙琳花痴一般地抱着自己,满脑子都是罗夏。
“不好不好。”伊芙琳拍了拍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要好好看着小皇子,再把事情搞砸的话我的小宝贝真的会把我杀了的……呵呵……不过这样好像也不错……”
伊芙琳烦花痴的期间,一个癫狂的笑声在她身后响起。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笑声尖锐又刺耳,伊芙琳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打散了。
“你怎么老是喜欢在别人背后出现。”伊芙琳不悦地道。
“嘻嘻嘻嘻嘻嘻!”尖锐笑声戏谑地道,“我一直如此,你却和以前不一样了,诱惑人至死的恶魔如今变成了费尽心思讨好他人的奴婢。”
“注意你的用词。”伊芙琳寒声道,“我是罗夏的母亲,罗夏是你的主人,别惹我。”
“嘻嘻嘻嘻嘻!罗夏会因为你而杀了我吗?嘻嘻嘻嘻嘻!你在他心中没有那么重要吧,嘻嘻嘻嘻嘻!”
伊芙琳背后突然爆出两条尖刺,将声音来源的方向抓住,并把抓住的东西给绞杀得稀巴烂。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但是笑声却又在另一个地方响起。
“萨科,你真是讨厌至极。”伊芙琳收回尖刺,“等罗夏知道了我这个母亲对他有多好,我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把你的脸给撕烂,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不错的笑话!”萨科嘲笑道。
“你真的很烦人。”
“嘻嘻!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何变得如此依恋罗夏,难道只是因为他从你体内诞生吗?”
“当然不是……嗯……怎么说呢……”伊芙琳托腮思考着,“我喜欢品尝痛苦,痛苦对我而言像是美食,所以我喜欢吃。但是罗夏……罗夏对我而言,是瘾品,我已经对他无法自拔了,他是我的儿子,我的未来,我的希望,我的野心,我的一切!我离不开他……”
“嘻……嘻……嘻……”萨科的笑声逐渐弱了下去,最后变得非常低沉,“你相信他能成为恶魔之王,这个一听就觉得好笑的称号?”
“他当然能。”伊芙琳无比坚定地道,“我的儿子,无所不能。”
“嘻嘻嘻嘻!”萨科的声音又变得尖锐起来,“那个小皇子快支撑不住了,他的伤正在杀死他,那个大块头的目的是抓住他,但他抵抗得太顽强了,这样下去他会死。嘻嘻嘻!真是愚蠢,明明老老实实被抓走还能活下来的。”
“不能让他死,也不能让诺克萨斯人抓走他。”伊芙琳记得罗夏临走时的吩咐,“萨科,你去干涉塞恩,记住,他的弱点是腹部的熔炉,我来给皇子制造逃走的机会。”
“嘻嘻嘻嘻嘻嘻!你不能命令我!而且我不想干最累的活!”
“你到底做不做!”
笑声消失了,萨科已经离去。
“这还差不多。”伊芙琳笑了笑,她的身影开始变得黯淡模糊,仿佛一层黑夜的面纱披在了她身上,让她与夜色融为一体。
……
嘉文四世感觉羊灵快要带走自己了。
他已经浑身是血,大部分是自己的血,从内甲渗出,在铠甲缝隙里流淌。
不愿放弃部下,顶着重伤与一个根本杀不死的巨人战斗的下场就是如此,嘉文四世的伤更重,他满口都是自己的血的味道,四肢已经痛到麻木,纯靠着一口气坚持战立并挥舞绊龙枪。
可是嘉文四世是人,人都有极限,但他的对手塞恩不是,尽管塞恩身上已经多出来了几百道足以致常人于死地的重伤,他的动作却一点也没受影响,毕竟他已经死了,受任何伤都显得没有意义。
这就是二人的差距。
令嘉文四世心生绝望的差距。
“皇祖……”嘉文四世心里想到了嘉文一世,被塞恩杀掉的第一位嘉文,“孩儿不争气……今天……又要死在同一个人手里了吗……”
嘉文四世不知道的是,诺克萨斯军的士气已经开始衰退了。
原因无他,嘉文四世和他的部下们,太顽强了。
原本两百多人的精锐士兵如今只剩一百人左右,但死去的一百人却足足换走了诺克萨斯人这边近五百人的数量。
何其惨烈,但又令人震撼的战绩。
诺克萨斯这边已经开始出现了逃兵,这只军队毕竟不是诺克萨斯军团的正规军,军心并不是一块铁板。
但就算这样,诺克萨斯这边还剩下四五百人,依旧是压倒性的数量差距。
嘉文四世,毫无胜机,甚至生机都要快断绝了。
终于,嘉文四世支撑不住了。
他举枪抵抗塞恩的劈砍时,双手再难支撑其冲击,被狠狠砸翻在地。
嘉文四世倒在被雨水打湿,又被血水和火光染红的泥泞土地上,双目已经开始涣散,再顽强的意志,也支撑不住这具就要死去的身体了。
看到嘉文四世倒下,塞恩却停止了攻击。
他垂下战斧,另一只手向嘉文抓去,似乎要把他抓起来。
就在塞恩的手要碰到嘉文四世的一瞬间,塞恩的后背突然出现了两道极大的撕裂伤口。
“啊啊啊!”塞恩愤怒地回身攻击,想要砍死偷袭自己的家伙,斧子却挥了个空,什么都没砍到。
塞恩那用嘉文一世皇冠所做的下巴打开,浓浓的蒸汽从中溢出。
塞恩回头,却看到倒在地上的嘉文一世不见了。
他被一个德玛西亚士兵救走,马匹载着他们离开。
“啊啊!”塞恩咆哮着要追上去,但其他德玛西亚士兵迅速朝他围拢,堵住了他前进的道路。
他们要用自己的生命,为嘉文四世求得一条生路。
“吼!”塞恩不会容忍自己放走就要得手的猎物,他的身体从尸体的暗青色逐渐变红,腹部的魔法熔炉不断升温,给这具躯体提供恐怖的能量。
就在塞恩要再次用他那摧枯拉朽的冲撞撞破德玛西亚士兵组成的防线时,他又感觉到两刀砍在了他的侧腹部。
熔炉被利索的两刀割开了两个口子,滚烫炽热,很享受熔火浆液一般的魔法燃料从中流落。
塞恩巨大的身体踉跄着倒下,他本就是具尸体,能量源一旦泄露,他的力量也随之慢慢流逝,无法再进行那种狂野的奔跑。
但剩下的燃料,却还是能支撑他动起来。
塞恩将怒火,倾泻在眼前的士兵身上。
所有德玛西亚士兵都没有退却,他们视死如归地面对着塞恩,面对着诺克萨斯大军的包围。
“为了德玛西亚!”他们发出此生最后的呐喊。
……
带着嘉文四世逃走的士兵在全力策马狂奔:“殿下!坚持住!千万不要睡过去!我马上带您去治疗!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嘉文四世趴在马背上,嘴里还在不断流血,他的双目开始涣散,浑身都失去了力气。
唯有绊龙枪,他还死死地握着。
这把枪是德玛西亚的国宝,嘉文四世死也不愿他成为诺克萨斯人的战利品。
“到头来……我还是没救得了他们……”嘉文四世想到那些留在战场上的士兵,心如死灰。
士兵一边策马一边不断地和嘉文四世说话,就是希望他能保持神智。
“殿下,坚持住,我们马上……啊!”
士兵发出一声惨叫,一只箭矢射中了他的后颈,士兵当场毙命,脱缰的马也被第二根箭矢射中,战马嘶鸣一声摔倒在地上,一时间人仰马翻,嘉文四世也被甩了出去,撞在了一颗树上倒下。
林间跳出来两个身影,是诺克萨斯的士兵。
“哈哈哈!我就说埋伏在这儿肯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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