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薄荷小匠
但就是这么阴森可怖的地方,却让伊莉丝感到安心。
她浑身裹在一件黑色斗篷里,不露出半分肌肤。这很违反她的习惯,她总是喜欢将自己的美丽展示给别人看的。
“夫人。”女执事走到伊莉丝身后,恭敬地道,“‘食物’已经准备好了。”
“嗯……”伊莉丝短短地说了一句。
她的声音不复以往的甜美和妖娆,而是变成了一种极端难听沙哑的撕裂声。
她连自己都不想听自己说话,一想到这么丑陋的声音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伊莉丝就恨得眼睛里都要流出血泪来。
“夫人……”女执事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真的要在船上吃吗?是不是留到岛上再吃效果更好。”
伊莉丝没有再回话,她转过身,慢慢向船舱走去。
她的走姿不再如烟似柳般优雅,像是个跛子一样一步一顿,踉跄而行。
女执事叹了口气,走到船沿边,眺望着远方。
她不想看到即将发生的事。
伊莉丝慢慢走进船舱,她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已经有人了,是一个模样清秀的年轻男孩。
“夫……夫人!”男孩见到伊莉丝来,急忙把身子绷得笔直。
他不是扎阿范家族的人,而是家族领养长大的孩子。
在他印象中,伊莉丝一直是一个美丽又温柔的女士,当初就是她把被遗弃在路边的自己带回了家。
“夫……夫人”看到伊莉丝现在的模样,男孩有些心慌,“您受伤了吗?”
伊莉丝没有说话,而是脱下了自己的斗篷。
男孩看到了这辈子见过最可怕的画面。
这不是他美丽的伊莉丝夫人,就是一个怪物,面目狰狞,长了七八个眼睛,漆黑的茸毛和尖刺遍布全身,浑身都是各种伤口,黑色的脓血不断渗出。
伊莉丝慢慢逼近惊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男孩。
突然,伊莉丝看到了自己。
通过男孩那清澈的双眼。
“啊啊!”伊莉丝发出一声极端愤怒的尖嚎,猛地扑到男孩身上,尖牙与利爪直接撕扯进男孩的身体,一个善良年轻的生命顷刻间消失。
伊莉丝脸上狰狞的口器将男孩的血肉吞噬,慢慢的,伊莉丝原本滑腻白皙的嫩肉重新长了回来。
“哈……”伊莉丝用玉指挖出男孩的眼睛,用他清澈的眸子当做镜子照出自己的容颜。
尽管没有全部恢复,但伊莉丝大部分的容颜还是回来了。
可是这份美丽并不持久,伊莉丝白皙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融。
“该死。”伊莉丝怒骂道。
腐蚀她身体是魔法,在那天,落霎释放出来的诡异冰晶在伊莉丝体内注入了大量寒冰魔力,这股魔力的狂暴与强大伊莉丝见所未见。
伊莉丝并不怕法师,大多数法师的魔法打在她身上连头发都不会掉一根,可那个男孩不知道掌握了什么样的力量,将她逼到这个境地,如果她是个凡人,肯定早就死了。
要不是这寒冰魔力,伊莉丝觉得自己未必会怕那大乌鸦。
她身上的伤势的等到上岛才能恢复,不过她并不担心,这一次她带了相当多的“食物”,苍白女士说她还会让黑色玫瑰的其他人帮她送一些“食物”过来,伊莉丝会恢复得相当快。
“落霎……”伊莉丝把眼珠塞进自己嘴里,一口咬破,让那甜美的汁液弥补身上的创伤“你早晚是我的,你逃不掉的……等我变得更美丽,我们再一起……”
房间里,蜘蛛进食的声音还在继续。
第三断章 骁将
我离开了无畏先锋。
实话实说,虽然无畏先锋的大家都很善良友好,每天都会给我各种小零食吃,但我总觉得他们有些过于热情了,每天都把我揉来揉去。
我承认那很舒服,尤其是他们挠我肚子时,简直是对于魄罗来说最大的享受。
但我是小犟,也是笑匠,我生于寒风凛冽的弗雷尔卓德高山,受训于训练严格的德玛西亚部队,我已经是一个战士了,我能拿起剑保卫善良,打败奸邪。
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我好像没什么要去打败的目标。
这样一来,我苦练的一身武艺不就白费了吗!我现在的剑术可是连比我身体大三倍的老黄狗都会怕的!
我觉得我不能这么下去。
我记得洛萨以前经常跟我讲,世界很大,有着形形色色的地方和人,他跟我说他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带着喜欢的女孩儿一起离开冻原,去闯世界。
所以我决定,我要去旅行。
虽然我的剑术已经很强,但弗雷尔卓德的巨魔和大爬虫都很可怕,比老黄狗大好多好多,我要打败它们还需要更多的力量。
归还了无畏先锋给我的头盔和剑,我与他们告别。
我一路向东走,我记得洛萨说过太阳升起来的方向就是东方,我正好想去看看太阳住的地方长什么样。
我走了很久很久,虽然春天刚到,树果和草果都还很酸,酸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但我忍住了,我是一名战士,战士都是能吃苦的。
东边真的和弗雷尔卓德不一样,没多少雪,到处都是岩石和泥土。
然后,我遇到了一个怪家伙。
他个子也是矮矮的,和波比一样。我对这种小小的人很有好感,因为他们个子不会高我太多,无畏先锋里的每一个人都好高好大,他们得蹲下来才听得到我说话。
这个人浑身都是白色的毛,但和我雪白雪白的不一样,他是灰白灰白的。
他还有一头坐骑,一只漂亮的龙蜥,是个女孩子,但好像很害羞。第一次看到我时她居然直接就把自己的主人扔下跑了。
我后来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克烈,龙蜥的名字是斯嘎尔。
据克烈所说,他是一个伟大的战士,有着很多很多称号。
诺克萨斯炮兵部队上尉、高阶少将元帅、伟大轻骑兵排头骑领、山中皇冠提督什么什么的……他说了一大堆自己的称号,我觉得他至少说了一百个,记都记不住。
但我知道了一件事,他属于诺克萨斯,一个强大的帝国,克烈说诺克萨斯的所有江山都是他给打下来的。
我问他我能不能变得向他一样厉害,他跟我说:“又小又笨的圆球球!你永远不可能变得向克烈大佐一样伟大!永远不可能!但你可以试着跟上老子的脚步!首先!你得有一颗悍不畏死的心,还有一头像斯嘎尔这么忠诚的坐骑!”
我不大明白忠诚是什么意思,但我看到斯嘎尔偷吃了克烈打猎打到的兔子和田鼠,或许这就叫忠诚吧。
总之,克烈不让我跟着他学习,他说他是一个军旅浪子,只属于战场和荒野。
我很失望,但没有办法,我只能继续向东走。
我决定找一个坐骑,向克烈那样,威风凛凛地坐在坐骑身上,一定和帅。
我试着找了找,但狼一看到我就咬,狐狸一看到我就跑,山鹰飞得太高我够不着,坐在野兔身上没走几步它就摔倒。
我觉得不行,我一定要找一个足够厉害的坐骑。
我继续向东走,遇到了一大群人。
他们都穿着又厚又沉的盔甲,但和无畏先锋他们穿的亮闪闪盔甲不一样,这群人穿的盔甲都是红黑色的。
我觉得他们很厉害,看起来就很厉害。
我去跟他们打了招呼,他们看起来很高兴,把我搓揉来搓揉去,还给了我小香肠和玉米饼。
他们真是一群好人。
我被他们带到了一个人面前。
一个好高好壮的男人,拿着一把好大的巨斧。
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我就被他身上那种超帅超强的气场折服了。
那一刻我认定,他就是我的坐骑。
他的名字叫德莱厄斯。
德莱厄斯还给我取了一个好听的新名字,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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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诺克萨斯的军团是战无不胜!攻无不……谁快来把骁将从我腿上拿下去!它又黏上来了!
——德莱厄斯
第一百七十九章 斐洛尔
洛萨待在船舱的房间里,浑身赤裸,让体内的寒气尽可能地发散出去。
整个房间银装素裹,蔓延的霜冻像长满花的爬山虎一样,将四面八方都染成斑驳的冰蓝色。
没有哪个法师能像这样,只是待在这里就能让周遭的环境改变,法师终究只是使用魔法的人,而不是创造魔法的人。
但洛萨,仿佛就是魔法的本身。
“呼……”洛萨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霜冻之气,地上随之掉了一堆的冰晶碎渣。
“冷死了……”洛萨牙齿都在打颤,无论过了多久,这完全超乎人体承受极限的寒冷还是让洛萨无法习惯。
“你不是生命与治愈的神明吗,为什么把我搞得这么难受,还害得我有家都不能回。”洛萨看着自己的胸口,那冰蓝色的羽翼纹身还是老样子,根本不会回应洛萨。
“唉……”洛萨叹了口气,一张冰弓在他手中凝聚。
他一直以来都是喜欢用弓的,无论是作为猎具还是武器,弓都是他最得心应手的道具。
但在断手后,他拉不开弓,手恢复之后,他又握不了弓。
洛萨的手一触碰到弓弦,整根线就会被冰霜冻得很脆,一拉就断,他在诺克萨斯帝都时试着找了不少材质的弓弦,都没有办法正常使用。
洛萨手指在弓弯上一捋,一根冰晶四线链接了弓臂。
洛萨轻轻一拉,整张弓断裂。
“艾希那把弓到底是怎么弄的?”洛萨百思不得其解,“怎么她的弓也是冰做的,就可以拉开弓弦呢?”
又尝试了许久,洛萨都没有得出答案。
他紧绷身体,让体内的寒气不往外溢太多,不然其他普通人光是靠近他都会打哆嗦。
“总感觉越来越冷了。”洛萨摸着自己的身体,“这么一直恶化下去我不会最后变成一根冰棍儿吧。”
深知自己的情况不容乐观,洛萨转而运用起另一种魔法,血魔法。
这真的是一种很有趣的魔法。
血魔法的用途极广,攻击、化毒、腐蚀、凝固、狂化、治愈……几乎就是一个全能型魔法,也难怪以实用高效为宗旨的诺克萨斯军队这么青睐这种魔法,泛用性比起其他魔法流派来说简直太优秀了。
相比寒冰魔法,洛萨也更喜欢血魔法。他是一个猎人,喜欢的就是多样化的工具,而非寒冰魔法这样虽然威力巨大但手段较为单一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修炼血魔法不会像寒冰魔法一样给洛萨带来痛苦。
洛萨感觉自己血管中流淌的液体真正意义上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它们像自己的手脚一样变得听从洛萨意志的指挥,洛萨想让它们流快就流快,想让它们出来就出来。
“嗯……书上说血液加速会让身体变暖,为什么我没感觉呢?果然对我没用吗……”洛萨遗憾地想着。
咚咚咚!
洛萨的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落霎!我们快到岸了!”
“出来了。”洛萨回了一句,穿好衣服拉开门。
“唔!”门外的女人被房间里涌出来的冷风吓了一跳,“好冰啊!你又在练你那个魔法啦”
“是,乐斯塔拉夫人,你还没习惯吗。”
洛萨觉得挺有趣的,乐斯塔拉明明是个德玛西亚人,却对会魔法的自己根本不排斥。
乐斯塔拉抱住自己,搓着上臂取暖:“还真习惯不了,算了,快来快来,看得到岸边了!”
洛萨跟在有些小激动的乐斯塔拉身后,走上了甲板。
他们所乘的是一艘诺克萨斯军队的运输船,跟着一支十几艘船组成的运输队。洛萨用斯维因给他的令牌搭了一趟顺风船。
至于乐斯塔拉为什么和他在一起,是因为他们的目的地居然是一样的。
在斯维因给洛萨的地图上,首选的目标就是那个东北方的隔世巨岛——艾欧尼亚。
“乌迪尔也跟我说他在这里修行过。”洛萨遥望着远方,“希望这个地方不会让我失望。”
甲板上的诺克萨斯海军士兵们都在忙碌,做着登岸的准备,有几个士兵看到洛萨会暂时停下手上的工作,对他敬个礼。
“斯维因给的令牌还真好用。”洛萨没怎么理会士兵,和乐斯塔拉一起走到船舷边。
一个女孩正趴在栏杆上,像一条霜打的茄子一般萎靡不振。
“奎因你晕船的症状还没好吗?”乐斯塔拉关切地拍着奎因的背,离开诺克萨斯后,奎因在海上可没少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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