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45章

作者:余道安

一旦老伯纳德公爵勾搭上了科隆大主教赫里伯特问题就太糟糕了。

科隆大主教赫里伯特,和前任美因茨大主教威利基斯,可是帝国内部齐名的伟大人物。赫里伯特更是一度有封圣的传闻,实际上也的确封圣了。

问题是,权力第一的威利基斯在帝国皇帝竞选的时候,站在合适的一方,为康拉德加冕。并将好徒弟布尔嘉德送上了自己的继承者之位。

但权力第二的赫里伯特,却与皇帝交恶。导致地位不保。

赫里伯特的履历很复杂。他是奥托家族培养出的优秀人才。在994年,也就是五年前担任意大利首相,前年归国,担任法兰克首相。他是才华横溢的优秀大臣,但却在皇帝竞选的帝国议会中被排除在外。

去年,那位被绑架的科隆大主教已经去职,赫里伯特被从法兰克首相的位置上去职。而他帝国权力第二的科隆大主教位置,其实是前任教皇格里高利五世,也就是现任皇帝已死的二哥定下的。这让康拉德二世皇帝不方便立即将其撤职。

更何况,赫里伯特的才华与名望,足以让皇帝都退避三舍。

霍腾不禁询问妻子琼丝:“我闪光的骑士,你是上洛林人,你觉得,赫里伯特会与臭名昭著的老伯纳德联盟吗?”

从纸面数据上来看,科隆大主教应该与老伯纳德不共戴天才对。

前者反对皇帝、后者支持皇帝;前者尊重信仰、后者刺杀公爵。

“怎么不会?赫里伯特能将意大利与法兰克治理的井井有条,而伯纳德公爵也是北方之王,他们如果联手,后果不堪设想。甚至可能会带着萨克森公国,独立为王国。”琼丝却是报以肯定的回答。

这也告诉霍腾,至少不应该以阵营来划定对手的行为逻辑。

在本时期内,法兰克是个较少使用的词汇、而德意志更是几乎没有出现过的词汇。

人们更习惯的将这个帝国分割成五个老公国所代表的土地。

诸如“萨克森之地”“巴伐利亚之地”等等。因为在东法兰克王国崩盘的时候,五个老公国是向着独立为王国的道路上一去绝尘。他们几乎就要成功了,可却遇到了阻碍。

那就是教皇与教会。

发誓要维持罗马帝国存在的教会与教皇,选择大力支持当时的萨克森公爵奥托,来维持这个帝国的存在。这便是罗马帝国维持现状的最大动力。

实际上往前数,才不过七八十年而已。五个老公国随时都可能独立为王国。

在去年,帝国议会差点就因为皇帝早死而无子,搞出大家分行李,回到高老庄的操作。这也是美因茨大主教威利基斯选择单方面支持康拉德的理由之一。

“还好,我们有隐修士。”

想通了这些,霍腾除了感慨伯纳德手段之稳准狠之外,也不免嘲笑小伯纳德去年临攻城时的操作,找一群人搞法院,学到了父亲的操作没学到父亲的精髓,简直是画虎类犬。

莫里斯修士随后来到了霍腾的书房。

他听闻伯纳德的致命手段之后,感慨着说:“如果没有威利基斯和布尔嘉德主教出面阻止,那你一定会倒大霉的。”

“确实。”霍腾连连点头。

但是莫里斯修士接着又说:“可是,赫尔伯特主教力量巨大。他是沃尔姆斯人,属于威利基斯大主教现在所在的沃尔姆斯城。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海因里希是法兰克尼亚南部的维尔茨堡主教,他们家与施瓦本公爵家又是血脉相连。他的同父同母弟弟,也是法兰克尼亚的一位伯爵。你知道这么庞大的阵容,如何对敌吗?”

现实又一次打击到了霍腾。

虽然料算到了一切,可敌不过老伯纳德找到的合格朋友。

“除非,我提前让赫里伯特主教退步。那又该如何做呢?”霍腾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解题。

如何做?

“正好,这是个问题。但如果你能够拿出一支军队,帮助威利基斯和布尔嘉德两位主教,清理林河平原南北的绿皮兽人的话,那么……”莫里斯微笑着提议。

好嘛。

原来是建议霍腾抱紧威利基斯和布尔嘉德师徒二人的大腿。

“我可以拿出一百位骑士,但农民需要春耕,就必须布尔嘉德主教提供合格的步兵与射手了。”霍腾立即答应下来。

“这个没问题。布尔嘉德主教可以给你钱。”莫里斯如是说。

妈的,好有钱。

“我出兵。”霍腾伸出了手。

莫里斯修士与他握手:“大主教会写信给赫里伯特大主教,支持他对下洛林公国诸多城市和教会的统治。所以,你不用担心。赫里伯特还年轻,他应该懂得两位主教联名的重要性。毕竟他和下洛林公爵的关系也比较紧张。”

虽然名义上是友好交换,但满满的还是利益。

手握在一起,霍腾有些遗憾。

霍腾棋输一着。

他是备修士,可视野终究狭窄。

虽然莫里斯修士的确帮到了忙,但他也为美因茨大主教一方取到了足够的帮助。霍腾不得不站在他的战车上,带着骑士们冲杀,并与法兰克尼亚的公伯们敌对。

如果霍腾早知道,下洛林公爵与赫里伯特大主教关系紧张的话,那就可以直接使用【外交辞令书】,与赫里伯特进行外交联络了。

……

晚上,霍腾借着巡逻城市的理由,悄悄的溜出了哥廷根自由市。

他来到郊野,位于自由市和城堡交界处的一座马厩处。

在这里,已经忙碌了两天,和各地贵族们争取忠诚的康诺莎,食髓知味的期待着与霍腾的交汇。霍腾虽然是宫相,但其实更多掌控的是与外事有关的战争与外交,女伯爵却仿佛是霍腾的宫相一般,对内维系着贵族们的稳定。

从小学习过剑术与宫廷礼仪和舞蹈的康诺莎,摆出了令人惊叹的一字马造型,和霍腾享受着逐渐磨合到一起的感觉。

毕竟,社交、剑技与约炮,是成年人不可或缺的礼仪需要。但有一个能互相体会到高潮点的炮友却是非常难的。

“你和琼丝有这样玩过吗?”吃醋的女伯爵一边勾紧长腿,一边搂着霍腾的脖颈。

“当然没有。琼丝是非常传统的修士造型。她不允许我点灯,也不许我是掀开被窝……”

正和康诺莎分享自己的闺房之乐时,霍腾却突然被康诺莎掐紧腰间的肉,冷漠而危险的说:“那你倒是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安德里亚斯的老婆夏拉夫人,刚刚离开这里几个月就怀孕了?”

“啊?”

第九十章 矛盾如此激烈

就在冬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拉夫人的肚子已经大到即便是冬装也无法遮掩的地步。

原本来说这事问题不是很大。

毕竟中世纪是一个自由奔放与封闭落后并存的时代。一个贵族可能虔诚的好像一个圣徒,而他的妻子或者她的丈夫又很可能是一个纵欲无度的烂人。这种组合特别多,甚至常常名留青史。谁让基督教不允许随意离婚呢。

但是,有问题的恰恰是霍腾本人。

在霍腾的热切鼓动下,哥廷根郡中那些脑筋发热,看不到一星期以后未来的骑士们,当即选择拥戴康诺莎·冯·诺森堡为新的伯爵,而霍腾为全领地的宫相,主持全盘政务。

这个消息传回上洛林公国的时候,丘陵地带的那些同族们,其实不是很在意。在莱茵河对岸的上洛林人,一方面有自己独立王国的共同记忆,一方面他们又和法兰西王国那边的人密切接触,甚至血缘相同。在没有任何切身利益相关的情况下,他们更乐意去查问法兰西王国第一权力主教,桑斯大主教这几天又说了什么名言。

顺带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时整个罗马天主教会主导建立的西欧中间秩序中,每一个国家都是罗马帝国的一份子。所以理论上,法兰西国王竞选罗马皇帝是很正常的行为。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也的确常常参选。只是德意志地区的票数更多,导致皇帝位置常常在德意志。况且法兰西在那段时间里还在打百年战争。

后来从蛮族封建化的几个王国,都动过类似的心思。

所以,在目前罗马天主教会打头的罗马帝国,还是一个具有古代罗马帝国真正普世性,而非民族性的大帝国。但普世不意味他就先进,生产力拉胯的普世帝国,也只不过是某些人努力维持的镜花水月,泡沫而已。

当然,东边那个正经的罗马帝国,也是一个普世性的大帝国。而那边的精灵们认为,西边人类的各种国土都是他们的。西边人类则在教会的导引下怒斥这些精灵丧失了古代荣光,已经不配称之为罗马。但双方都表示自己拥有对方的法理,或者说大家是一个罗马。

所以,这也是个一罗各表的故事。

话题回到正在进行的偷奸活动。

霍腾和康诺莎主导的哥廷根独立,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出格的。因为许多公爵王侯在外的飞地,一两代之后都会独立。可不会名义上进行的如此激烈。

也因此,夏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很快就被有心人爆料出来,是她和霍腾通奸所生。

毕竟哥廷根郡有头有脸的人物没几个,夏拉夫人与霍腾的联络也是几近于半公开的状态。谁让当时还没有发生战争,安德里亚斯又急切地希望拉拢能人,帮助他掀翻康诺莎的统治呢。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当个绿毛乌龟又有什么。

况且,安德里亚斯院长此时根本就失去了性能力,他与夏拉夫人的结合,不过是追求一种稳固的政治联盟。

这边知道,那南锡的公爵宫廷肯定也知道了。

“不要给我装傻,现在南锡那边私下里有人偷偷告诉我,公爵迪奥多里克准备以此为借口,剥夺夏拉夫人对萨尔堡的监护权。你不要光是用劲啊,你得想想怎么让夏拉夫人不会被剥夺领地。否则你的名声毁掉不说,想想迪奥多里克会不会借此雄起,发兵北上?”康诺莎以很现实的政治联盟需求,拍打霍腾的肩膀。

她并不在乎霍腾几个私生子,可霍腾必须先保住自己名声。

她也不在乎霍腾有几个情妇,可要是连自己的情妇都保不住,这个贵族的人生就是失败的。也等同于康诺莎是失败的。

“话虽如此,用这样的借口来剥夺她的监护权未免太过荒唐了吧。”霍腾一边加大力度满足康诺莎的需要,一边仔细思考着。虽然对领地的监护权理论上是领主授予的,但由于全世界都存在的父死子继传统,这份监护权如无必要,还是要还给其家族。

但夏拉夫人,她偏偏没有多少亲戚。毕竟此时还只是封建体系层层叠叠的初期。

“问题是,夏拉夫人的萨尔堡,正好位于军事大臣富尔玛三世的布里斯高领南侧,扼守着上洛林公国进入莱茵河两岸平原的山口(对面就是阿尔萨斯-洛林地区的首府斯特拉斯堡)。这个位置之险要,是无数贵族垂涎欲滴的果实。根据我探听到的情报,南锡宫廷正酝酿着组织一场大规模的主教法庭,裁定夏拉夫人私生子行为违法。啊~”

过了几分钟,从中缓过劲的康诺莎女伯爵喘着粗气,双峰不断上下耸动,仿佛给她加了许多不必要的压力。

“按道理,贵族妇女的监护权如无必要都会交给其丈夫、儿子或父亲来打理,其次是远房亲戚继承。南锡宫廷目前有两个考虑,第一是通过法院裁定安德里亚斯与夏拉夫人离婚,然后将夏拉夫人指认给某个忠诚于公爵的男性贵族结婚,借此实现对萨尔堡的掠夺。”康诺莎说着,一屁股坐在了铺设在稻草上的麻布垫上。

霍腾心头一动。

迪奥多里克如此行动,其实是有隐患的。擅自剥夺女贵族的领地是好事,但如果交给自己的忠仆,可就坏事了。其他贵族都不会乐意的。

“第二种呢?”

“第二种方法,和第一种类似。一,是直接让夏拉夫人离婚,转而和狄奥多里克的儿子结婚,实现领土监护权的转移。二,是安德里亚斯和夏拉不离婚,但要收养大公的儿子,效果同上。”

总之,迪奥多里克是盯上夏拉夫人的萨尔堡,势在必得了。

“那如果,我想让夏拉夫人保住领地呢?”霍腾不免贪心的询问。

康诺莎掐着霍腾的腰,细嫩的手指揉紧搓拉着其上的肉:“这么关心那个老女人是不是?我可告诉你,除非你能沿着莱茵河一路打到萨尔堡,否则这事最迟要在春天耕作结束之后完成。”

春耕还是不能耽误的。有什么事,种完地再说。

“怎么能说是老女人呢,这不刚怀上第一胎。”霍腾一边打着哈哈,一边研究起脑海中的地图。

别说,他的确可以直接去往萨尔堡。

具体地图就是,在自由市扛着船只,走河流拐入鸭池河,然后沿着鸭池河向南,进入莱茵河的支流,并到达法兰克福城。

到了法兰克福,往西就是美因茨。

美因茨往南几十里,则是大城市沃尔姆斯。沃尔姆斯再往南到斯特拉斯堡,就能往西去救夏拉夫人的萨尔堡了。陆路只要走最后一截。

这些地名在千年前就是这样,至今一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你有计划了?”

“有了。但是,卡塞尔伯国却是阻碍在我们之前的一个障碍。”霍腾摇头。

鸭池河其实比较接近水源地,它向南流向莱茵河。但附近的卡塞尔伯国,那边的水却是向北流入在不莱梅入海的威悉河。

可鸭池河向南的一段路,却偏偏卡在卡塞尔伯国的领土中。

若是贸贸然出击,怕不是回家都有问题。

但是哥廷根郡,偏偏又在夏天与卡塞尔伯国大战一场。泰普勒伯爵损失惨重,以至于将霍腾视为仇敌。

“我有个办法。”

康诺莎穿裙子的时候突然提议。

“什么?”

“泰普勒伯爵一家,和周边势力的关系都一般。我们……为什么不乔装打扮成萨克森人呢?”康诺莎嘿嘿笑着出了个鬼主意。

正好,仓库里面还存着萨克森家族的旗帜徽章,保证和原版一模一样。

中世纪贵族,还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

一旦发现自家领地上出现萨克森家族的旗帜,那指定是萨克森人在捣鬼。

“你学坏了。”

霍腾大笑着穿上了衣服。

两位在阴谋诡计上互有胜负的偷情男女,趁着月光熹微,急急忙忙的向各自的居所赶去。

再过一段时间,恐怕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因为霍腾的新农村计划蒸蒸日上,有大量流亡人口选择在霍腾的11个村落中定居。他们就需要更多的开垦土地维持生活。

正好,霍腾给大犁加上了犁壁,可以挖开以前很难挖动的深层土壤。这就给开阔新耕田提供了技术储备。

于是人类的主观能动性驱动下,这些农民很快就把哥廷根堡到哥廷根自由市之间的田地挖的差不多了。这座马厩也即将废弃,换成一个定居点。

但令人遗憾的是,霍腾并没有找到比泥土木质结构更便宜的盖屋方式。烧砖他也没能成功开发,导致这边的冬天仍然时不时冻死人。

……

春天开始了。

但卡塞尔伯国却是鸡飞狗跳。在北部与萨克森人交界的边境地出现了土匪。

土匪掳掠人口贩卖不说,还公开打着萨克森人的旗号,引起卡塞尔人的普遍不满。

对于这一件事,萨克森公国倒是不打自招。他们的边境贵族,还真的就出现不少捕奴队,捕捉基督徒同胞为奴。

而正因为去年年底,萨克森军队在哥廷根自由市的城墙下暴毙,加上霍腾带着哥廷根要闹独立,给了周边小伯国一种莫名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