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第四百四十一章 矮人的合约
一张有趣的暴兵国策。
霍腾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渴望，甚至差点要把这枚破损的金苹果当场给夺走。
可惜的是，他太高了。
他伸出手来，一把抓到索斯王子的头盔上。
索斯王子的眼神微微紧了紧，似乎对身高差很是敏感。
但这张卡太香了。
庄园与骑士，就是
自查理曼大帝时开始，帝国的立身之本。庄园生产粮食，骑士负责作战。当马扎尔人自东方来，被帝国人称之为‘匈人’的恐怖恶魔让这个散漫帝国终于觉醒起来，匆忙捡起查理曼遗落的武力和罗马的制度，带着市民与农民到边疆戍卫。
正是庄园制度，衍生出欧洲持续千年的封建体制。
每个庄园单位，必须提供至少一个骑兵、以及六个携带长矛、盾牌与头盔的武装步兵。七个人共同行动，同吃同睡，分享战利品与胜利的荣光。这是日耳曼战士的风格，但由此衍生，被认为是后世骑士与扈从制度的原型。
因此，庄园与骑士，就是帝国的立国之本。
这正是为何霍腾有些失神忘形的原因。
一旦霍腾在边境上遭遇挫折，他可以振臂一呼，消耗国策点，或者直接分给骑士们封建特权，以动员出一支力量可观的庞大骑士军团。从帝国的各个庄园采邑里牵着马、带着扈从的骑士，将成为霍腾的坚实后盾。
甚至每次战败，会召唤来更多骑士参与战争。这源于帝国和匈牙利游牧汗国的战争。早期的时候，帝国输的十分难看，场场打场场输，只是靠着源源不断离开庄园的骑士，才扭转败局。
就算帝国的反应总是迟缓，就算帝国常年都被取笑，可这庄园与骑士的一记绵绵重拳，有谁扛得起？
匈牙利人扛不住、法国人扛不住、丹麦、波兰、波西米亚，一个个倒下。
连罗马都扛不住，在尼卡修界条约里将两国的边境锁死在克罗地亚附近，才避免帝国继续向巴尔干扩张。
正是如此，霍腾才如此需要这张国策给自己增加绝境反击的能力。
“盐、鸟鹫。”矮人王子再次提醒霍腾，决定的时间不多，范围也很有限。
矮人生活的区域，主要集中在阿尔卑斯山中的谷地，以挖掘盐铁，种田为生。鸟鹫是个很有用的坐骑。而奥托大帝的金苹果对于矮人来说，则是毫无作用。因此这是一笔合格的交易。
霍腾当然大度的同意，不但同意，还加量不加价的说：“我们当然可以达成协议。我的波兰矿盐只在中北部流通，巴伐利亚与施瓦本，还有勃艮第那里的市场我不会涉及。再加上鸟鹫的繁育技术，和你们交换奥托大帝的金苹果。”
矮人们议论纷纷：“为什么条件这么优厚？”
经过简单讨论，矮人们拒绝了这个合同。
他们执意认为，获得鸟鹫的培育技术，必须交割出一个公国的市场。霍腾的合同很优厚，可优厚里必然埋藏着让矮人覆灭的代价。
这是一个族群的生存之道。
霍腾听罢很是感慨，果然是聪明的矮人。他摊开手，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要为条件太过优厚而妥协，他说：“既然你们执意这样，我就取走巴伐利亚公国的盐业市场吧，但我不会独占，你们该卖还卖。你们也可以在勃艮第开展贸易。”
矮人们再次议论纷纷，并大声密谋。
许多矮人觉得，这个条件还是很好，霍腾一定有别的附加要求。
索斯王子站出来向霍腾请教：“你到底有什么其他要求呢？请一并说出来吧。我们矮人吃过太多亏，不能不警惕。”
据说很早以前，施瓦本与巴伐利亚的公爵都是先骗矮人过来干白工，然后压榨几年驱逐出境，白嫖工钱不说，还搞的天怒人怨。
“我们可以聊一聊别的。比如说，你们矮人掌握的穿越阿尔卑斯山的山道？我迟早是要穿越群山，抵达罗马城加冕为罗马尼亚皇帝的，有备无患。”霍腾将奥托的金苹果妥善收起来，商议起了别的问题。
有个蛋疼的事。
国王康拉德还没有倒台，在施瓦本公国掌控权力的时候，之所以迟迟无法到罗马城加冕，主要就是因为伦巴第王国造反，自己推选了一位名叫安度因的国王。而安度因国王的封地伊夫雷亚，就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但安度因真的堵死了所有路吗？
显然不是。
只是国王康拉德没有好好招抚矮人，得不到矮人支持罢了。
霍腾可不犯这个错误。
“我可以相信你吗？”索斯王子有些迟疑。
他来哥廷根，一开始主要的目的只是和霍腾讨论盐业销售范围的问题。
矮人在欧陆的地位虽然不错，但于国家层面上并不高。他们是山里的穷人，广泛分布在施瓦本、上勃艮第，也就是如今的瑞士国度，生活比较清苦。他们并不是奇幻小说里的矮人，长寿还能玩符文魔法。事实上，矮人只是一些比较矮壮敦实的族群，善于挖矿、锻造。
因此，索斯王子才搭乘着贝桑松大主教的信使，来到哥廷根，而不是直接了当的前来。
“你可以相信我。等我加冕为罗马尼亚皇帝时，我将赐予矮人自治领的地位，允许矮人以阿尔卑斯山代表的方式，加入到帝国议会
中。”霍腾很诚恳的释放出善意。
如果索斯还拒绝，那霍腾甚至想直接封给矮人一个瑞士伯国，换取他们的支持。
“好。”
索斯王子十分感动，他也没有仔细考虑霍腾到底什么时候南下，而是郑重的拿出自己的印章赠予霍腾：“请拿着这个，可以招募到矮人铁匠和商人，是我们友谊的象征。”
霍腾思来想去，把自己的佩剑解下，赠给索斯王子：“那就请拿下这柄剑。当你在路上遇到麻烦的时候，出示它。”
【获得使馆建筑图纸：矮人使馆】
【矮人使馆：增加当地矿产产出、增加当地钢铁锻造，可招募事务官：矮人工匠】
作者的话：今天本该早点就写的。可是我吃了小龙虾，虾壳上辣味渗到手指上，一直刺痛般的疼，虾肉还没入味，我的手先入味了。以后再也不吃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 心向南方
九月，收获的季节。
城里城外都忙碌于秋收。
霍腾找来一批矮人工匠，开始欢天喜地的研究建筑技术与铸造技术。
虽然矮人不傻，可是他实诚不藏私啊。
通天大教堂的主体建筑到目前为止也只推进到了一半。按道理来说，在熟练之后修筑速度会不断增快，可是在罗姆尼森这个领头的带领下，建造速度反而越推越慢。
根据霍腾的观察，倦怠只是一方面的问题，部分哥廷根工匠们发现如果按照这个速度，自己明年很可能就失业了，因此工作速度缓慢也是一大问题。
不过这也不怪罗姆尼森，他最近一直在制作马赛克壁画，已经完成了耶稣升天和圣母升天两幅穹顶壁画，只等大厅的拱顶铺设完成即可开始粘贴。
一个人不能掰两半不是？
因此，霍腾一边将工匠队伍里的害群之马剔除出来，流放到西里西亚为国家的边疆建设添砖加瓦，一边不断填充进新人，再把矮人工匠团队送到工地，让阿尔卑斯的冷风，给这座大教堂带来新的变化。
矮人的艺术风格质朴大气，却不失精妙圆润，在矮人工匠的亲手雕刻下，通天大教堂原本那种过分追求高大伟岸，而导致细节一团糟的问题得到改善。而粗糙的原始起重机，也得到修补，让工作效率提升两倍多。
至少矮人知道，就算用杠杆原理，也不能直接拿绳子绑啊，难道你们不会制作铁轴吗？
还真不会。
矮人教哥廷根人用铁来制作起重机必要的轴，然后发现哥廷根人竟然在低劣的铸造技术上浪费大量的好钢，当场裂开。
于是，矮人又开始帮哥廷根人修改铸造技术，像劳模一样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接触的奇幻族群有点多，霍腾在哥廷根指使矮人工匠们教育哥廷根工匠，好好雕琢通天大教堂，早上在工地，下午去铁匠工坊研究改进武器盔甲的时候，又有一批新奇的族群抵达了。
这是一群有着圆形耳朵的罗马精灵，与希腊裔的尖耳朵、亚美尼亚裔的方耳朵不同，与普通人的耳朵还算有点相似。
听闻消息的女仆赶紧到城堡里汇报：“是威尼斯精灵！来自意大利。”
威尼斯精灵，罗马西部崩溃时从阿奎莱亚逃入潟湖的一群精灵。
与意大利的其他罗马遗留的城邦不同，由于威尼斯躲在潟湖里，因此没有与北方南下的伦巴第部落、外地涌入的日耳曼各族、南方入侵的伊斯兰教殖民者融合，还维持着很传统的模样。
据说，威尼斯精灵流淌着正统罗马帝国拉丁裔的血脉，但至少到目前为止，威尼斯还只是一个小小城邦，甚至依然维持着罗马帝国的名头，挂着罗马鹰旗。这也是威尼斯与意大利其他地方的不同之处。
举个例子，在意大利的中北部，威尼斯是唯一一个可以自行推选主教，然后告知教廷结果的自治教区。其他地方都不具备这样的特权。
新客人的到来，惊动了还在千方百计压榨矮人工匠的霍腾。
“到底是见还是不见呢？”
霍腾早就是熟练的躲避球大师。波西米亚那边派了几十次使者求救，霍腾一次都没见，国王康拉德派过来求和的、迪奥多里克送来威胁他不要支持齐格飞的，各种使者这几个月都找不到霍腾在哪。
明明都说公爵在城里，怎么还是找不到？
之所以不想见，不是因为懒。
无他，威尼斯人的名声，那可真是...太臭了。
比一年没清理的旱厕还要臭。以罗马臣子的身份欺凌主国、以商人的身份压榨民众、以叛徒的身份带着十字军洗劫君士坦丁堡、以基督徒的身份和伊斯兰敌国串通...倒不是他们没做过好事，可相比起他们做的烂事，再好的事也甭想出名。
但此时，威尼斯城邦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城邦，以上的恶名都发生于它壮大
以后，因此除霍腾外的其他人，倒是对威尼斯很感兴趣。
搞笑的是，尽管霍腾严阵以待，威尼斯精灵真是来抱大腿的。
领头的威尼斯人，一进房门，便喊道：“伟大的罗马尼亚国王陛下，鄙人威尼斯小城使者乔瓦，只因城邦遭遇困难，特来请求援助。”
对于威尼斯人的话，霍腾一句都不信。
“哦？你们总督的儿子不是在君士坦丁堡做人质吗？为何不向巴西尔陛下请求援助？”霍腾大眼一瞪，夹枪带棒的反杀回去。
“这个...君堡远在天边，哥廷根近在眼前。”威尼斯使者乔瓦急忙狡辩。
很诡异。
威尼斯城邦一直以罗马臣属自居，怎么会跑到哥廷根？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腾让威尼斯使者住下后，急忙派人到处去搜查信息，了解情况。
还好走多瑙河贸易路线的商人也不是没有，从巴伐利亚回来的商人告诉霍腾，威尼斯人在近几年特别热衷于殖民扩张，靠着步步努力进攻拿下了达尔马提亚地区，也就是今日克罗地亚共和国的沿海部分。
但搞笑的是，威尼斯人大概真的狂了，聚集了数千公民军与大量雇佣军泛海进攻克罗地亚公国的首都扎塔，却没想到被克罗地亚人在陆地上反杀，一万多大军惨败不说，把战略物资丢了一空，军备全废，灰溜溜的跑回威尼斯潟湖蹲着。
克罗地亚公国，和威尼斯一样，都是罗马帝国的附庸序列。他们这是在东罗马丢了人，想跑西罗马搬救兵啊。
威尼斯人怎么死，霍腾当然不在乎。
他只是敏锐的注意到，随着皇帝商路的运转，哥廷根的威名开始向北方和南方扩张。
先是瑞士的矮人，再是意大利的威尼斯使者。
这充分说明，霍腾已经在那些地方具备知名度，哥廷根的产品正在为霍腾向前开路。而这两个地方的河流，是向南流的。在勃艮第与施瓦本的是罗纳河，在普罗旺斯流入地中海，在巴伐利亚是多瑙河，流入黑海，距离君士坦丁堡不远。
在此之前，霍腾所控制的流域，全都是向北流。
莱茵河、威悉河、易北河，流入北海；奥得河，流入波罗的海。
一南、一北，霍腾瞬间念头通达。
这就是时代大潮，催促着霍腾赶紧向南。
“来人，把我的命令送到图林根的埃尔福特，动员我们的骑士。”
霍腾要在秋季兴兵南下，从诺德高、巴伐利亚，到波西米亚、匈牙利，一举打穿此前未能控制的帝国南方！
作者的话：赶紧睡，狗命要紧
第四百四十三章 新将军，国策点
就在霍腾完全确定，要向南方扩张的时候，莫里斯宫相在帕德博恩伯国，总算是搞定了汉姆斯特的叛变。
从地图上看，诺特海姆是哥廷根的北大门，而帕德博恩就是哥廷根的西北侧门卫，戈斯拉尔就是东北侧门卫。这三个地方都效忠哥廷根公国，北方防线才算完整。
有老瓦尔和赛琳娜夫妻的暗中掩护，莫里斯宫相很快就吊出了汉姆斯特心中的怒火，也察觉到他不愿意出仕哥廷根的原因。
汉姆斯特辅佐的是小伯纳德，小伯纳德和霍腾打鲁默河之战惨败，因此被阉割放逐。这层矛盾阻止了汉姆斯特与哥廷根接近。
“你放心，如果你到哥廷根，小伯纳德和公爵当年的小恩怨，都不算什么。”莫里斯宫相不断的安抚他，并持续向他保证：“只要你加入哥廷根，我们甚至愿意帮助小伯纳德成为修道院院长，一辈子衣食无忧。”
“好，你帮我保住小伯纳德，我愿意为霍腾效力。”汉姆斯特的眼神中终于重新凝结出了光芒。
终于说服了汉姆斯特投靠霍腾，莫里斯宫相长长的喘了一口气，总算不负期望。
“那走吧，跟我回哥廷根。”
“去哥廷根？我先把我的戈斯拉尔子国拿回来。”汉姆斯特不屑的扭头离去，他单骑飞马，早上出发下去就抵达子国。新来的子爵根本管不住局势，在汉姆斯特的振臂一呼下，狼狈逃离，奔向北方。
于是，汉姆斯特就带着戈斯拉尔子国，投奔霍腾。
这个消息理所应当的震撼了整个萨克森公国。每个人都惊讶的发现，萨克森人在无形之中，已经开始在伯纳德与霍腾之间做出选择。
帕德博恩伯国选择了霍腾，戈斯拉尔子国选择霍腾，图林根公国选择霍腾，连迈森藩侯国都选择了霍腾。传说布伦瑞克伯国、贝恩堡子国也都选择倒向霍腾那边。在封建法理制度还不完善的现在，霍腾在萨克森公国的腰部横斩一刀，将下半部分夺走，已经有一半的萨克森贵族和土地，向霍腾那边倾斜了。
日拱一卒，哥廷根的疆界不断北移。
萨克森公国，易北河畔的吕讷堡。
刚刚带着黑龙骑士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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