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192章

但尽管如此，哥廷根军仍然遭遇了较大的伤亡。

完全没有披甲的超长枪团溃散了不只一个二百人队，导致最终的伤亡数据冲破五百五十人，其中为数不少的下半辈子都要在轮椅上领抚恤粮了。重装军士作为战场中坚，虽然没有崩溃但损伤的反而更让霍腾心疼。哥廷根步行骑士稍好一些，他们的武艺非凡，大多只是挂彩，在反追杀的时候很是利索。

而说到骑士方面的伤亡，霍腾只是扫了一眼，就发现自己今年是甭想存钱了。

哥廷根骑士自从跟随霍腾以来，还是第一次被大规模的伏击，在悍不畏死的情况下几乎和同样不着甲的波兰骑士，拼杀到血肉崩裂。

至少两百名骑士倒下了。

弓箭手、弩手、辎重营，到处都有损伤，这支正丁八千，辎重与徭役营里放着三四千人的精壮军团，一下子就死了数百人，伤了近千人，这是一场胜利，但说不上好的胜利。

双方的损失都极其巨大，波兰人光是丢下的战马肉眼可见就超过了三四千匹。

战死沙场的波兰骑士恐怕不下千人。这些人一定都是波列斯拉夫部族中的精华部分，不然如何跟随他在森林灌木里吃糠咽菜。

可是很快，结果恐怕与预期还有些差别。

负责去审查俘虏的杰弗里带回了令人麻爪的消息：“公爵，我们在格尔利茨东北侧抓到一群为波列斯拉夫提供粮食、物资以及情报的波兰商人。根据他们供述，参与袭击的部族半数都是西南各部落的。由于恩尼尔达和尼斯基逃到了扎龙堡，这些城市与部落都像墙头草一样倒向波列斯拉夫。于是部落军队被强行带走，商人们也被迫供给他物资...”

说这话，杰弗里自己都不信，所以他改口又说：“看起来我们杀的都是原先支持我们的主力军。现在，他们恐怕会更坚定的站在波兰大公那一边。”

霍腾听罢，对波列斯拉夫的无耻有了更新一步的认识。

“没关系。墙头草就像野草，割去一层还会再长出来一层。关键的是不要让墙塌了。”霍腾眺望着格尔利茨的集市，低声道：“把恩尼尔达和以利亚带到包岑，由波兰国家大主教拉迪姆?戈登为王子以利亚加冕为国王。”

这

这合乎礼法吗？

周围的骑士都有些头晕。

拉迪姆?戈登，目前是迈森主教，而非波兰的国家大主

教；以利亚，不但没有王子的身份，甚至是众所周知的私生子，流淌着霍腾的血。

以利亚称王并不合法。

他才三岁。

霍腾露出恶龙般的眼神，盯着自己的手下们：“波列斯拉夫想对我出奇制胜，我们不也得上点非常规招数吗？我不管教会怎么想，反正立刻以波兰国家大主教、哥廷根主教、迈森主教的联合名义，谴责波列斯拉夫屠杀基督徒和教士，背叛上帝，已经不能称之为文明的国王，因此务必开除其教籍，将王冠分享给王子以利亚。”

周围的骑士都想吐槽，不是亲自逼迫波列斯拉夫把王冠降级为大公吗？

怎么到给自己儿子加冕的时候，就又从公爵升级为国王了？

这个双标是不是太离谱了一些。

论玩阴招，波列斯拉夫距离霍腾还是差了亿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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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老阴险的对决

格尔利茨商贸市场，这个德意志-波兰边境上最大的贸易集市今天本应该意外的繁盛，因为哥廷根公爵霍腾与波兰大公波列斯拉夫在附近血战一场，流淌的血河让附近的河流都变成红色。

数百匹战马的尸体被肢解，马皮要鞣制，波兰人与哥廷根人的尸体则要埋葬或者烧成骨灰，伤兵需要救治和医药，活人则需要妓女与美酒的慰藉。无论怎么看，今天都该是狂欢之夜。

但是，这里的人却急忙关闭商铺，战战兢兢的躲在房门后面，生怕被宪兵敲开门，按照抓捕名单带走。

这里有人资助了波列斯拉夫，而且没有及时的报告给霍腾。不管他们是不是被迫，也不管他们有没有忏悔，霍腾是一个都不会饶恕的。

“开门，哥廷根宪兵！”

宪兵，原先只是纠察军队里的内务，谨防出现聚众赌博、斗殴、虐待、鸡奸等军队内部问题的宪警队伍。每个千人队里有20名宪兵，由百夫长、五十夫长与十夫长，还有一名士兵代表轮流担任。

而这次，霍腾可没有给商人们开玩笑，所有的宪兵，包括曾经担任过宪兵的军官和老兵，也被派出来搜捕曾经给波列斯拉夫提供支持的商人。很快，数以百计的商人团伙被从他们的店铺里拽出来。

一开始，这些人还辩称自己遭到威胁才迫不得已，但是宪兵怎么会听信他们的鬼话？

“上家伙，一个一个撬开口。”阿德莱布发狠的摔了马鞭，“难道就都是被胁迫的？如果不是有内鬼泄露人员名单，波兰军队怎么会什么资源都能搞到？”

冤枉？

这里面肯定有被冤枉，也被挟持的。但一定有第一个背叛者，让格尔利茨的商业行会，相继沦陷。

哥廷根军的惩罚手段非常多样化，人性化。

首先，全都要在脖子上挂着一块大石头，以虾米状绑在墙上，石头会压迫脖颈，直到受不了开口承认自己是那个内鬼。

这种刑法对普通人来说极其残酷，几乎没有不开口的。

因此那些承认自己通敌的商人，如果在这里吓到屎尿并流，交代出自己通敌事实，缴纳一大笔赎金便还算能保住这条命。

若是不开口，那还用说吗？

这肯定不是一般的死硬分子，得出重拳！

对付这种死硬分子，阿德莱布有另外的办法。他会将死硬的人绑在芦苇草中，挂在绞刑架上，泼上一桶水，使他半干不干。

接着，他就点燃底部的芦苇草，燃烧的芦苇烟会熏得中间的人惨烈咳嗽，喉咙里都是烟渣。而半干不干的芦苇燃烧的又很慢，即便撑住烟渣的袭击，落下肺病，也还有慢慢焚烧自己的火焰袭来，使人在绝望中感受到被熏熟的滋味。

“这招可是我自己想出来的，和公爵私下授意一点关系都没有！”阿德莱布时不时的向人宣称。

但这显然只有反效果。

人人都知道，霍腾生气后的手腕极其残忍。欢;:迎'”进?”!入?【,!夜;袭”;的”:月:?费.'群;:】:.?.4?':9.,3:””6!，!?.”

很快，即便是死硬派也在如此恐怖的折磨之中一一吐露实情。原来最初的内鬼，就来自弗罗茨瓦夫这座波兰西南部最大的贸易城市的商业行会。那是一个下海的破落氏族长，满以为自己可以靠波列斯拉夫翻盘。

现在他不用翻盘了，可以直接去地狱的油锅躺平。

门外十分热闹，士兵们围观着惩罚大商人的刑罚来取乐和解气。

霍腾则关着大门，一个人思考着自己错在哪里。

说起来，霍腾和波列斯拉夫的交锋十分诡谲。两个人就没有正面打过交锋，不是波列斯拉夫埋伏霍腾，就是霍腾在野外埋伏波列斯拉夫，还包括霍腾袭击波列斯拉夫的

军营等战役。

霍腾有两个特质，【无耻恶徒】与【比无耻更无耻】，全都是在波列斯拉夫身上刷出来的。两个特质的组合，让霍腾成为真正的伏击大师。

可是没想到，终日打雁反被啄眼，霍腾差一点折在他身上。

这再一次提醒霍腾，天下不是没有英雄。

下次出国境线之前，就要摆出作战姿态，否则很有可能重蹈覆辙。

【恭喜你升级了】

【快马如风1级：骑兵移动速度+7%】

这次，霍腾选择了提升军队的战斗力。结果虽然不是特别好，但搭配效果非凡。

因为霍腾还有另一个好东西。

【资源：图林根快马，移动速度+15%、载重+20%、冲锋威力+30%。】

图林根公国是个产马的国度。这个日渐融入到哥廷根的地方，在古代可是和匈人联姻的日耳曼部落，他们十分擅长养马，所产的特殊战马本就让哥廷根骑士战斗力倍增。

两相结合，哥廷根骑士的战场移动速度要比波兰人快五分之一。

快马长枪，再加上从小到大的刻苦训练，哥廷根骑士的战斗力明显高于波兰普通骑兵。

但哥廷根骑士只有一千多人，波兰人却成千上万，如何让这些散乱的部落离开波列斯拉夫身边，至少站在中立场面呢？

霍腾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既然波列斯拉夫喜欢偷袭埋伏，那他就围点打援。

他摇响了铃铛：“阿德莱布，刚刚那个商人承认，他是弗罗茨瓦夫城来的是吧？”

自家的千夫长立刻点头确认。

如此，霍腾再次抻开地图，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弗罗茨瓦夫，位于奥得河上游，理论上想要行军到这里需要步行好几天，但霍腾军可以在中游的扎龙堡征调、修造船只，沿河而上，对补给来说十分方便。

而扎龙堡在尼斯基、恩尼尔达的手中，镇守着奥得河畔。

如果波列斯拉夫想要驰援弗罗茨瓦夫这座富裕的钱袋子，他就得带着骑兵在野地里狂奔，补给线又远又长，耗费巨大。

他可以不来，但霍腾要攻其所必救，让波列斯拉夫一定会来。

“我们先打弗罗茨瓦夫。这里的商人吃了我多少钱和染布啊，今天全都让他们老老实实的吐出来。”霍腾残忍的微笑，将拳头放在这座商贸城镇上。

“可是我们不也低价买了许多盐吗？”阿德莱布心里直吐槽。

他当然不敢直说，立即领命而去。

作者的话：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四百零三章 谁更阴险

扎龙堡，曾经是波兰人向迈森地区进取的重要要塞。在奥托三世采取东方三藩基督化政策以前，这里是波兰人进攻迈森北方的卢萨蒂亚等区域的前进基点。

这是一座非常标准的斯拉夫式要塞，建筑于一片枫树林、河流间与山丘上。

虽然没有石制地基，但至少有三层楼高的木制城墙，在本地区已经是不可攻破的重镇。

恩尼尔达手里拿着一柄银亮斩剑，另一只手提着一杯酒，在仅有几十米长的扎龙堡领主府那采光极差的回廊间一点一点的走过去，剑也随之在缝隙间敲打，叮叮作响。

她的声音如同来自深渊的蛇女，在走廊里探寻着黑暗里的底线。

恩尼尔达的声音沉稳，却仿佛从遥远的囚笼里传来：“这是波列斯拉夫的头、这是他的胳膊、这是他的大腿、这是他的肺、这是他的骨头...”

这是一座要塞，因此窗户的缝隙开的极其细小，只有一道缝隙。

正在恩尼尔达挥舞着剑，把走廊那窗户的木边当做丈夫肉体的各个部分劈砍找乐子时，一个不速之客到来。

恩尼尔达的弟弟，尼斯基与两个侍从匆忙奔入恩尼尔达的居所：“霍腾改主意了，他要在弗罗茨瓦夫的城外教堂给小以利亚加冕，那里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去...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去！至少我们不冒这个险。”

听到弟弟这句话，恩尼尔达露出剑锋一样的光芒，与过去温柔的她截然不同。

仿佛已经脱胎换骨。

“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因为霍腾和波列斯拉夫的矛盾，我的盐铺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开张了，你连化妆品都凑不齐，我们的生活困窘，而霍腾却一毛钱都没有给我们。”

“真是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恩尼尔达露出狰狞的神色，她细瘦的身体迸发出强烈的力量，一拳将比她强壮得多的弟弟推翻。

“姐姐，你打我？”尼斯基瞪大双眼，不可置信。

在恩尼尔达的背后，一头半人半蛇的巨大怪物正蜿蜒的爬出走廊。她有着女人一般的上半身，明亮而残忍的眼眸死死的钉紧尼斯基，她的额头生长着巨大的长鹿角，光是胳膊就比尼斯基整个人还要健壮。蛇形的身体有着水蓝色的

鳞片，层叠而整洁美观的身体随着声响而律动。

威烈垭，半人半蛇的巨兽。

传说中，斯拉夫人有一位名为韦列亚的古神，他掌控着大地、水与冥界，以半人半蛇的身份穿梭于人世与冥狱。以他为象征的半蛇巨兽，常常出没于波兰的奥得河、维斯瓦河等流域。

凝视着越发废物的弟弟，恩尼尔达失望的决定放弃他。

“威烈垭，我们走。不劳动者不得食，指望别人战胜之后施舍给自己些许的残羹剩饭，不如靠自己走上男人的餐桌，好好的饕餮一餐。”恩尼尔达摆摆手，好看的红发抖动，明媚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决绝：“把尼斯基送到包岑修道院里关押起来。告诉那里的人，这是我波兰的女主人，恩尼尔达的命令。让他去做屠户，给这个废物好好清醒一回。”

“什么？屠户？”

尼斯基这次真哭了。屠户、皮匠，最不受人喜欢的几个职业之一。屠户总是满身血腥，皮匠则是一身恶臭。

但是他的意见没有任何效果，尼斯基被装进代表有罪的囚笼，捆绑起来送往包岑。

恩尼尔达则用尽全力在扎龙堡附近搜集愿意支持自己的贵族，组成军队准备前往弗罗茨瓦夫城。

尽管她现在已经一毛钱不剩，尽管她负债累累，但她仍然非常自信。

“我会让霍腾为我折服，波兰会属于以利亚，但最终会属于我！”

奥得河发源于西里西亚地区，向西北流淌，注入波罗的海。

弗罗茨瓦夫，正是位于奥得河上游，波兰国境西南侧，遍布着盐矿与银矿的厄尔士山脉北侧的奥得河盆地。

这一整块地区，被称为西里西亚，在整个欧洲历史上都扮演着浓墨重彩的一笔。

弗罗茨瓦夫，这座城是附近的经济中心，既是河运贸易和陆运贸易的中转站，也是各种货物出仓的销售市场。它得名于波西米亚的古代统治者，弗拉次斯拉夫一世。非常清晰的证明着波西米亚与波兰人之间的亲蜜关系。

以及仇恨。

弗罗茨瓦夫所代表的西里西亚地区正是由于波西米亚内乱，才在近10年间被波列斯拉夫从南方的邻居那里割走。因此这里人还讲着波西米亚语，与波兰人的习惯迥然不同。

但如果对德意志历史比较熟悉的话，就知道，弗罗茨瓦夫虽然一开始是波波的城市，但随着波西米亚在1002年正式向帝国称臣，就开始了不断地德意志化。

在后来，它的名字叫布雷斯劳，是德意志最富名气的名城之一。

直到二战后，西里西亚地区又被整体割让给波兰人，于是德国和波兰的边境线，竟然神奇的回到了一千年前，德国皇帝支持波兰王国建立时的边境线。这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实在令霍腾感慨不已。

他奶奶的，德国人努力东扩了一千年，从十字军东征的条顿骑士团到普鲁士王国，结果到头来毛也没剩下，全都让小胡子送回去了。

当年的边境线，一千年后又回来了。

小胡子不愧是奥地利间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