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等分的欧洲亲王 第112章

因为他们俩都待见国王康拉德。

而更主要的原因，则出在法国内部。

伟大者·休，开创卡佩王朝的休死于四年前，与他一起死掉的，还有拱卫巴黎东侧的布卢瓦伯国的主人。

这位主人，留下他的寡妻伯莎独自统治他富饶辽阔的宽广国土。

这边是势单力薄，有钱多金的寡妇伯莎；那边是势力仅局限在巴黎与奥尔良，人称法兰西岛岛主的可怜鬼国王罗贝尔二世。

伯莎死了丈夫，罗贝尔二世第一任婚姻十分不幸福，由于满欧洲都是亲戚，他被迫迎娶比他大22岁的意大利女人做老婆，事后由于不能生育在四年前离婚。

这么一对天造地设，完美无缺的组合，结婚之后甚至都不用搬家，直接住在巴黎就好了。

看客都这么想，法王罗贝尔与寡妇伯莎当然也这么想。

虽然罗贝尔27岁，伯莎35岁，正是小马拉大车，熟妇玩得花的年龄，但配在一起不也挺般配？

话虽如此，其实这对老少配的组合，最纯粹的考量还是政治。国王需要更多的领土，以彰显自己的权力；寡妇则需要国王的扶持，才能保证自己手上的权柄不会落入他人之手。

这桩婚姻哪哪都很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它看起来实在太好了，引起法国地方实力派权贵，以及教会的警惕。

贵族害怕国王权力扩张，教会仔细一查，发现这俩人是三代的堂姐弟！

于是就在前几天，纵然全国的教士都在抗议，纵然教皇已经发出了警告之音，已经传了几年绯闻的罗贝尔和伯莎终于正式宣布，他们即将结合并完成婚姻，甚至还要在明年寻找一位主教正式主持他们的婚礼。

消息一出，西欧大乱。

以虔诚而著名，甚至恢复了罗马人‘火烤犹太人’传统的罗贝尔，竟然敢逆天下之大不韪，硬顶着教皇、法兰西第一兰斯大主教、第二桑斯大主教的联合反对宣布结婚。

教皇震怒，剥夺教籍的命令已经在路上。

西法兰克全国贵族都在虎视眈眈，盯着国王屁股下面的位置。

如此一来，上、下洛林两家也坐不住了。

上洛林的迪奥多里克，他妈就是罗贝尔的姐姐，这层关系足以让他去竞选新国王；下洛林的奥多，他爹是查尔斯·加洛林，他自己是最后的加洛林权贵，夺回加洛林的江山本就是宿命安排好的定论。

于是，眼瞅着罗贝尔国王屁股不保的洛林两家，开始了抨击国王康拉德，意图离开德意志体系的筹划。

他们本就与法国的贵族关系更加亲密，带着洛林回到西法兰克，加冕为国王，这是多美好的事？

于是，先前抨击国王康拉德近亲婚姻的战斗才刚刚平息一些，这边上、下洛林两家，突然又开始抨击国王康拉德的选举非法，加冕仪式不合理，甚至他本身的奥托血脉都成为被质疑的理由。

总而言之，洛林两家，想改换门庭了！

东边迈森家要被波兰入侵，西边洛林两家想独立出去竞争法王之位，国王康拉德才刚刚继位一两年，这国家眼瞅着就往分崩离析的道路上一马向前，绝不回头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女王幽会

卡隆哭丧着脸，从霍腾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天生是个臭佣兵，一辈子没想过能成为采邑贵族的卡隆，今天来找霍腾，是想靠着他的厚脸皮恳请霍腾赐予他一个姓。赐姓也就罢了，卡隆不知是喝高了，还是脑袋不清醒，竟然希望霍腾顺带给个有特殊意义的姓，比如霍腾瓦肯，这一姓氏的意思是守卫霍腾之人。

房间里，霍腾稍微有点为刚才把卡隆臭骂一顿的事感到不妥当。

这时候姓氏的普及已经到了逐渐加速的阶段。以前是极少数家族有个长期保留的外号、官爵或什么称呼，渐渐保留为姓氏，比如卡佩家族的卡佩，其实是斗篷的意思。斗篷在此时意味着贵族才有资格穿戴。甚至卡佩家族也是后来才将卡佩固定为姓氏而非此刻。

今时，则逐渐变化为老牌贵族们还保留着单一名字而无姓氏，而新兴的群体已经开始起姓氏的混杂状态。

这一大趋势，罕见的在罗马帝国与西边的日耳曼诸王国保持着相同的步调。

“献媚找错方向，一个佣兵的本性罢了。”在侧室听完全过程的百合花守护者走出来，以幽默的语调调侃霍腾：“骂的倒是没错。沽名钓誉之徒，以后惹出祸端来确实会给您招致无妄之灾。”

“不谈卡隆了，毕竟……算了。”

霍腾其实已经解散掉了卡隆的佣兵，来自法兰克地区的重甲战士们在哥廷根各自当起乡绅地主，已经不用再进入战场。而作为他们的领袖，卡隆似乎也逐渐泯然众人，没什么优秀表现。

相比老实的格雷布，有点特殊才华和未来可期的杰弗里，卡隆可能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大堆。

换句话说，卡隆在霍腾的小班子里，不出意外的掉队了。

今天不是谈卡隆的事，而是寻找愿意厚着脸皮出使迈森尼亚的使者。

老莫里斯宫相可是很给霍腾面子的走过一次，但人家忙，而且不想继续丢脸，所以婉拒。霍腾左找右找，只能委托更有名气的克什亥·施坦因去担任求婚使者。

“那个，想必你也听说过，我正考虑向迈森藩侯国的奥达女士求婚，为我未来的长子订婚娶妻。所以想委托您帮忙走一趟。”霍腾搓搓手，对克什亥露出善意的笑容。

但笑容背后，代价却不低。

为一个并未出生过的孩子求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克什亥虽表情未有变化，可稍显扭捏的坐姿，似乎证明他还是很看重自己的名誉。

克什亥低下头思考片刻，反问霍腾：“伯爵阁下行如此前所未有之事，想必不是真的为迈森家族的国土吧？”

“当然。迈森家族继承人有六个之多，还有叔叔觊觎，我何必去掺和呢？”霍腾坐下来，试图打感情牌：“我的所有作为，不过是预防波兰大公这条奥托三世培养出的白眼狼，侵略我们的国土边境啊。礼聘奥达，无非是断绝波兰人强行以婚姻为理由夺占东部边境的包岑城、卢萨尼亚地区的借口。”

突然之间，霍腾的形象高大伟岸起来。一个劳心劳力，宁可背负骂名也努力为国效力的角色跃然眼前。

顺带踩奥托三世一脚。这位刚刚死了两年，但却好像已经带走一个时代的年轻皇帝，是最后一个追求建立普世帝国的宏大理想主义者。他派遣出主教团、技术手工人等去支援东部的波兰、波西米亚和匈牙利三国，甚至应允把这三个国家陆续加冕为王。

而代价，则是这三个国家向皇帝表示臣服。理论上是很美好的事，德意志从此多了三个巨大的东部屏障。可这仨也太大了吧？

这就导致皇帝一死，德意志的新国王竟然拿这三家没啥好办法处理。生生的养虎为患。

连克什亥都精神一振，对霍腾的评价更上一层楼。

虽然有私心，但总体上还能顾全大局。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灵冲突，克什亥终于点头：“好，我可以去。但是不能保证完成使命。你最好想清楚，那边混乱的局势里我们要和谁站在一起。”

“都不站，迈森太大，还不是我能涉足的地方。不过……”霍腾突然福至心灵，转头对侍从喊：“去把卡隆喊回来。”

回过身，霍腾对满头问号的克什亥笑道：“卡隆脸皮厚。不如这样，让卡隆去递交婚约，他去挨骂。您来明里暗中的联络，也省得给你添麻烦。”

“这……好吧。”克什亥求之不得，拘谨的点了个头。

被臭骂一顿的卡隆又被拉回书房，得知自己的新任务是去递交婚约后，卡隆那叫一个兴奋。

孩子还没生出来？

那都不是问题，以咱霍腾伯爵的生育能力，还能生不出七八个孩子？

卡隆屁颠屁颠的，连自己刚建立起的采邑都顾不得了，急忙追随着名誉颇大的克什亥，准备充任哥廷根领的外交使者。

而霍腾则在考虑，既然卡隆脸皮厚，擅长插科打诨，不如以后就让他当挨骂使者罢。

【主线任务：我蛮夷也。从蛮族走向文明的波兰大公对迈森领虎视眈眈，如何才能保住这块纷乱交织的国土？要求：尽力保证迈森领不被波兰公国占领，或扶持傀儡。奖励：随机大师级英雄到来哥廷根领。】

当场出发，什么都没收拾的卡隆骑着小黑马，艳羡的仰视克什亥：“真希望能像您这样啊。”

“姑且当你能撑过守贞之苦吧。”克什亥却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出生于摩泽尔，就是上洛林公国。我年幼时，我父亲告诉我，他要和上洛林的贵族们一起去对抗加洛林的洛泰尔三世国王。人们都以为胜券在握，谁知道大败特败，在凡尔登之战中死伤无数。我的父亲很不幸没能撑过牢狱之灾，死了；我的母亲痛苦不已，哀伤去世。我父亲的兄弟夺走了我的采邑，我不得已被迫进入教会，在修道院里长大。”

一句话，就把卡隆打无语了。

克什亥的人生，简直比伯爵大人还要悲惨。

陷入回忆的克什亥打开话匣子：“在修道院里，我永远记得每天黎明前起床的寒冷。这也是为何我后来选择离开修道院，到父亲的旧友家接受骑士培养的原因。快成年时，我遭遇的不公没有减少，夺取我领地的人安然无恙，而我却一无所有，恐怕连婚姻也成问题。迫不得已，我才选择守贞，在教会的战士中逐渐打磨声望。”

守贞，这辈子都不能亲近女色。

卡隆对克什亥敬仰得无可附加，恭维的话如连环般脱口而出，让这段路走得相当舒坦。

卡隆心想：我这么讨好，这臭屁的骑士长不会为难我了吧？

臭屁的骑士长却心道：这小子倒有几分口才，看来伯爵没有选错人手。

……

但麻烦，远不止迈森的纠纷那么简单。

次日，霍腾突然接到秘密使者的求见。

“什么！女王殿下已经到了埃施韦格，要我去见她？”

想起小小可爱，颇富心机的玛蒂尔达女王，霍腾急忙压抑住一样地情绪，并警告自己：

“你不是萝莉控！”

霍腾立刻准备启程，与萝莉女王偷会乡间，谁不乐意呢？

第二百三十四章 小小女王之吻

位于东南侧的埃施韦格小镇，只需要一路向南直到威拉河一直走即可抵达。

这是一座位于丘陵之中的河谷，得益于威拉河的冲积灌溉，让这里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见诸于文书，长期以来都是皇室拥有的肥沃地产之一。

之所以埃施韦格一直没有被其他伯爵吞并，或许这个独特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远征百里，深入丘陵就为了控制一座河边的肥沃地产，还要和皇室起矛盾，想必就算是头铁的汉子也得三思而后行。

霍腾靠着得天独厚的位置优势控制埃施韦格以后，其实这里也没什么变化。

无非就是以前要交给皇室的那一份收入，转到了霍腾手中。并且以前给皇室缴纳税金还要和皇室的税吏舌战，发生战争征集士兵与资金时，又得加倍出钱长途跋涉。现在给霍腾交钱，光是省掉的路费就足够这里的人们松一口气。

多数情况下，在既没有道路也极度缺少交通的区域，皇室更倾向于将其作为一个物资储备的庄园，就近时获取粮食与人口。毕竟以恺撒宫廷那弱鸡一样的控制力，几百公里外他们哪管得过来。

所以霍腾抵达时，埃施韦格镇真正说得上话的镇长，本职为皇室管家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白发老头，迈斯隆正在村门口踱步。

迈斯隆，没有姓，是世袭的皇室管家，传到他已经是第三代。

他不仅是皇室管家，还要作为镇长管理这座小镇，又要充当税吏征集足够的税金修缮道路，维修公所。与此同时，他还是镇子上唯一的神父，十里八乡的民众结婚、祈祷、病痛，都要找他来帮忙。除去实在不懂接生外，迈斯隆一个人就要负责行政、税收、宗教、医疗、法官等各个方面的事务。

他还是小镇上唯一一座磨坊的主人，每日由家人向来磨面粉的人收一份钱来填充家里的粮食。

可以说，在埃施韦格，迈斯隆就是天，就是唯一的光。

“有几天没见面了。”

霍腾抵达后，热情的挽着迈斯隆的手，赞许他‘老而弥坚，志在千里’。

迈斯隆连声‘不敢’，他扭头，满头大汗的望着没几个人的街道，小声说：“我已经吩咐下去，所有镇民都不要出门。今天应该除了你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王后殿下来访。”

霍腾非常赞赏，很有保密意识嘛。

“好，我这就去。麻烦您了。我带来的马车上有四卷羊毛毯，那是我给您的额外礼物，多谢。”

霍腾拍拍他后，提着剑快步走向本地教堂。

手握诸多大权，迈斯隆的镇长生涯可以说只要不搞砸就是成功。而他也的确把小镇经营得有声有色。这非常难得，虽然是世袭来的管家身份，却的确很有管家世家的能力。或许这也是此时的悖论，父死子继显得如此阶级固化，可你把他们都砍了，却连个能做事的人都没有。

埃施韦格小镇重建后，这里有栅栏围墙、有小镇公所，也有交易市场和报时的钟楼教堂，民众生活比较富足，起码可以看出来吃肉了。

除了他资质平庸的儿子娶了商人的女儿以外，迈斯隆的家庭生活并无什么奢侈的地方。他老婆现在还在家门口日日纺织，自给自足的给全家人做衣服。

霍腾特地派人过来了解过，迈斯隆家族持续三代的经营在当地很有人望，大家公认他是一个忠诚可靠，不贪污不腐败不偷鸡摸狗，也不夜踹寡妇门的好人。对此，霍腾承认迈斯隆管家身份的同时，也不免感慨大家真是穷。

除了穷的惊心动魄，刮不出什么油水，生产力低下到必须互相抱团才能继续活下去以外，没有什么理由能让迈斯隆保持廉洁的节操。

世外桃源都尚且如此，难怪布伦伯爵告诉霍腾有至少上万难民从萨克森往哥廷根跑了。

走到教堂前时，霍腾稍微有些震惊。

迈斯隆钱没攒几个，却修了一座规格相当大的教堂，它有两层高，还有个小钟楼，有祈祷长凳和神龛、苦像，这笔钱够他在乡下自己盖一座庄园。

“不愧是虔诚的神父。”

霍腾再赞一声，提步迈入已经封闭的教堂正殿。

在朴实简洁的神龛前，跪着一位虔诚的少女。她小小的，穿戴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罗马式紫色华贵罗洛长袍，袍子的正中央竖着一串宝石镶嵌，从脖领到脚跟。而罗马式的特色斗篷，也密布着宝石边饰。头戴着一顶罗马式小圆冠冕的小王后手握项链，正在虔诚祈祷。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时，玛蒂尔达王后小心翼翼的站起来，看到是霍腾后才拍着胸脯露出舒心的微笑。

她今年只有13周岁，稚嫩的面容上依然带着可爱纯真的微笑。

但霍腾已经不是第一次认识她，第二眼的感觉，仿佛一只小老虎，可爱又迷人，却也毫不畏惧。她光洁的小额头下，有着两颗闪闪如明星的黑珍珠眸子，小葱鼻挺翘又可爱，点缀在雪白透着微微粉嫩的小脸上，淡粉的薄唇看到霍腾之后，似乎就要微笑出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为何如此着急的秘密来到埃施韦格？难不成……国王陛下遇刺之后重伤不治？”

有那么一瞬间，霍腾已经握紧了剑。

若是国王康拉德果然死了，恐怕又要掀起一场恐怖的腥风血雨。霍腾最多也只能把玛蒂尔达王后放在哥廷根修道院里躲起来，然后和全国的贵族重新开一次帝国会议。他现在确实没有匡扶帝室，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能力。

“不，不是哪个。康拉德实在拿你们没办法，才出下策刺伤自己，让全国的权贵们不敢吱声，互相怀疑猜忌。”小王后很大姑娘似的叹气，伸出嫩白的双手抓着霍腾的衣摆，道：“你觉得他做的对吗？”

这……

霍腾从未想过，有一天国王会为了压住贵族，自己砍自己。

“他还挺大胆。”霍腾也不知如何评价康拉德这样的自我摧残，只能表示你真是个汉子。

玛蒂尔达生生叹气：“真是不懂你们这些男人。康拉德像个疯子似的，旁边的西法兰克国王也差不多。罗贝尔正式宣布要和堂姐，大他8岁的伯莎女士结婚。现在那边的教会、罗马的教皇，全都在疯狂斥责罗贝尔。不只是西法兰克的贵族，洛林的两家也有去竞争王座的意图。就因为这个，他们最近一直桀骜不驯，颇有和恺撒宫廷决裂的意思。”

“可是迈森这边也是局势混乱啊。”

霍腾感慨着，一股时不我待的心情油然而生。

法王罗贝尔才27，康拉德国王28岁，上洛林公爵和下洛林公爵虽然年龄比较大了，但也没超过40岁。霍腾今年20岁，不知道他28岁的时候，能不能和这些国王、公爵们肩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