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余道安
由此一来,霍腾的军队终于得到了最匮乏的一个拼图。
在近战上,可以采用昂贵的重装军士,辅以升级护甲的长矛团来组成如堡垒般坚固的阵线。
在辅助部队上,可以招募山地投矛手在边缘抛掷长矛,还有巡林客这样的特殊兵种既可射击也能肉搏。
在远程部队上,便宜好用,射程优良的征召弓手可以替代掉可怜的农民弓箭手,作为射击主力。由于招募上限的限制,霍腾的巡林客与十字军长弓手都仅有两队的上限,所以征召弓手的无上限招募非常重要。
当然,什么都少不了战略决战兵种,骑兵。
霍腾的骑兵可以以精锐的巨兽骑兵为核心,辅之以扈从骑士,以及扈从骑兵,形成层次分明的冲锋结构,让敌人在遭遇多次叠加冲锋之后彻底崩盘,士气崩裂。
……
但表面上看起来啥都好,一算成本哭瞎眼。
霍腾不用打算盘,都能看出来,养护一支重装军士,能养出足足3.3倍的长矛团。
一个穿锁子甲的封建战士,能不能干掉三个半的布甲长矛农民?这是个很无法计算的事情。
征召弓手的月薪,比农民弓箭手高半倍,而农民弓箭手不但不需要招募费用,连军饷都能靠粮食折算再去降低。
80名征召弓手,能射过120名农民弓吗?1
当成本问题如大山一样压在头上的时候,霍腾也得头疼于该如何安排资金运作,才能保证显得没那么穷兵黩武,让领地可以保持可持续发展的势头。
首先,接着这次的卡塞尔开拓计划,霍腾解散了大部分超期服役的军队,把他们打发到卡塞尔去开发自己的产业。这给霍腾节省了大量资金,也能让霍腾吃上每天都有鸡肉的好生活,可以坐在书桌前好好计划秋天该如何整备军队。
“尊敬的帕拉丁伯爵,这是来自帕德博恩伯国的书信,北方的主人似乎还不觉得自己的权威已经沦丧殆尽,他今天突然发布命令,要带着萨克森的骑士们到国家的边缘地带拓荒,还要打击斯拉夫人部落,逼迫他们滚出去。”
西北边的亲戚赠来萨克森公国的最新驱使。
“东施效颦,拙劣应对,呵呵。”霍腾对此嗤之以鼻。
殖民拓荒,可是一门技术活。
在大多数时候,除非在本地活不下去,人们何必去更蛮荒、更原始的地方冒险?
老伯纳德铁定是注意到霍腾正在积极开拓国土,由此产生了极大的心理危机,所以为抚慰自己的这种心态,才开启了拓荒命令。
霍腾拆开信封,仔细阅读之后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老伯纳德果然是老了。
他竟然是以单纯奖励的方式,鼓励骑士们到荒芜边境上垦殖。既没有霍腾这样会提供更先进的耕种机械和安全保证,也不能保证新拓荒的采邑的安全与独立。这不是给虚报账目和贵族侵占山泽开绿灯吗?
如此东施效颦的行为,将非常明显的增大萨克森一直在持续的资金匮乏危机。
“老家伙,看来真是高看你了。”
霍腾收起信件,放入重要参考信件的档案。
既然老伯纳德都被野兽人灾祸,以及霍腾的垦殖行动带歪了,那霍腾就大可以继续虚张声势,在标榜自己的武力时,解散更多边角军队,腾出压力也能为明年做准备。
“嗯……再解散掉一批边角军队,招募10支农民矛兵、5支农民弓。把这些军队派遣到我们重要的道路和国界关卡上,向我们内部与邻国昭示我们的富裕与强大。”
霍腾的对策也并非单纯坐等。
正所谓,赌一把,百万大裁军,忍一忍,航母造出来。
一方面要解散旧军队,另一边也要虚张声势,把自己的强大写在脸上,震慑敌人。
将15支农民部队派遣到重要路口和关卡上,正是要向邻居、属下和路人展示哥廷根的武力。
我们连民兵部队都能如此奢侈的到处派遣,你敢招惹我的正规军吗?
你敢挑战强大的霍腾伯爵吗?
霍腾觉得可以赌一把。
毕竟中世纪还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战略,多数人都傻的天真。
正当霍腾如此计划的时候,另一则消息则是让霍腾有点震惊。
国王康拉德回应了他的野兽人剿灭完成的请求,但给予的奖励却不是之前说好的资金,反而是确认埃施韦格的控制权归属于霍腾,代价是霍腾要成为王后的封臣。
这都哪到哪?
康拉德也忒不要脸了。不就是要你几个臭钱吗?抠门扣成这样,你是不是把国库给贪污了?
气急败坏的霍腾,恨不得立即以腐败罪把国王送进大牢。
不过恰恰是康拉德的抠门到底,让霍腾想起了一件事。
最近在上洛林公国,卢森堡南边,一个叫西欧维尔的镇子上,正在举行一场不太常规的主教会议。根据莫里斯宫相的说法,科隆大主教赫里伯特会亲自过去主持,还有不少国内著名的主教参加。
如果霍腾的印象没错,这件事将涉及到国王康拉德与王后玛蒂尔达的婚姻。
13岁的玛蒂尔达,和29岁的康拉德有着四代的血缘关系,可以追溯到七八十年前的奥托大帝时期。
这本来不算什么,毕竟基督教会一般也只禁止到四代,民间甚至对此只是不允许亲兄妹结婚而已。
但要命的是,在上个世纪,基督教会有过一次非常不靠谱的近亲结婚条例修改,在那次修改中,禁止七代以内的婚姻,严格到许多贵族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同龄人做结婚对象,因此也就显得浮于表面,无疾而终。
可问题在于,没有人遵守的规则,它照样是一条规则。
有些人,准备借着这个问题,开始兴风作浪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这也能撞车?
当你在9-11世纪想指责一位中世纪贵族触犯法律的时候,最合适的方法可能不是指责他是个异教徒,而是举报他近亲结婚。
主教真的会去非常认真的检查他是否有信仰异教,这方面虽然大多数贵族都算不上虔信徒,然而也真没几个鼓捣过乡村邪道以外的真正异教,这个指责很可能无疾而终。
但如果你觉得他近亲结婚,并向教廷发起举报时,这个问题很可能会证实。
这一时期,近亲结婚的他十有八九会触犯近亲婚姻法律。对于一个生活人际交往大概率不会超过方圆五十里的家庭来说,从附近门当户对的家庭中寻找一个七代以内没有血缘关系的也着实太困难。就算是有,也很可能是你们家族的宿敌。
至于为什么犯法都和教会相关?
因为你压根很难从其他地方,找到合适的法律条文。
这七代不许结婚的法律,相比起各种奇妙的神前判决法,皇帝、国王那些不着调的随口律条,已经相当具有现代法学精神的规则了。
除此之外,各地领主贡献了奇葩法律的绝大部分。
比如霍腾就为国家制定了一条‘奇葩’法律。
每一个家庭,都必须有一个茅厕,所产生的粪水不得随意丢弃,要埋到田地里。
在这时的农民看来,这就是纯纯的奇葩玩意。你不会到野外拉屎吗?非要修建茅厕做什么?
霍腾跟农民解释不来,干脆露出暴君的本质,命令农民们必须执行,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相信每个和文盲争论地球是不是平的人,都会有这样的暴躁时刻。
上帝在给予军事建议的同时,还会要求农民不要随地大小便。
这很合理。
在这次主教会议的聚集地,位于卢森堡伯国的西欧维尔镇,大主教赫里伯特正与几位早就串联好的主教缓步进入会场。
虽然地方在齐格飞伯爵的地盘,但这座小镇是教会地产,与伯爵并无关系。而且齐格飞的儿子刚刚当选巴伐利亚公爵,显然他不可能为了对抗康拉德举行这样的会议。
“齐格飞伯爵特地派使者告诫我们,不要做出过激举动,不得挑衅国王。呵呵,看起来他八成已经是国王那边的人了。”
“没办法嘛,整整一个公国到了卢森堡家族手中呢。”
赫里伯特和主教们在会议开始前私下寒暄着,周围站着十数位来自不同教区的主教。
主教会议,这是基督教中常见的主教组织形式,大约三年为一期,在不同区域的主教们聚集起来之后,他们会商讨在自己教区里出现的新问题,讨论教区管理的教会纪律条令,还有适用于地区的各种法律是否继续执行,还是有所修改。
姑且可以将其看做是一个地区议会。但这种形势是不确定的,与会人员不定,举办时间也并非固定,很可能是一位德高望重者站出来说,该举办主教会议了,然后因其威望会到会若干主教,讨论之后也不一定形成文件,并得到贯彻执行。
主教会议可大可小。若是达到了总议会的级别,那便是造成了多次历史性分裂的大公会议,在基督教与罗马的历史上,大公会议所导致的教派冲突产生过许多次。包括第一次教会分裂、第二次分裂,以及直接导致罗马衰弱的圣象破坏运动等等。
小的,就是眼下这种近似于唠家常的会议。
大家坐定,虽然不知道为何科隆大主教会屈尊降驾,跑到西欧维尔,但总之肯定是有事。
看乐子就好。
主教会议开始,首先便是各个教区的主教出来诉苦。
谁手下的神父眼中匮乏,谁新接纳的有神品神父竟然连拉丁文都不会念,哪哪的乡村邪教又出来了,谁谁辖区里野兽人祸害了墓地等等。
主教们畅所欲言,提出了许多问题,也归纳了一些解决办法。
赫里伯特敏锐的建议:“治理乡村邪教,首先要发挥好我们的医生,多培养医学神父。”
事实上,乡村邪教的蔓延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农民对疾病的担忧。就好似人们恐惧于未知,而教会提供墓地安葬服务,使其能安心一样,这些都是教会在现实意义上提供的社会服务。这些服务才是教会能够广泛存在的基石。而并非是躲在教堂里天天念经。
只有真正实操过政务的人才清楚。
“话虽如此,每年能从修道院里毕业两三个学识扎实的学生就不错了。像霍腾那样,又懂神学、拉丁文,又能上马打仗的,真心没几个啊。”主教们纷纷抱怨。
在大多数教区都形同虚设的年代,基本上主教也只能管好自己修道院所在的城市或村镇附近,其他地方好不好纯靠运气。
这时,赫里伯特安排好的主教突然拍案而起:“要我说,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们的某位国王,以29岁的年纪娶了13岁的女孩不说,更涉嫌近亲结婚,其与这位13岁女孩有着四代的血缘关系,无论是旧法典固定的四代,还是新法典确信的七代,都属严重的违背!西法兰克国王罗贝尔,要娶和自己间隔两代的寡妇都被开除教籍,那我们这某位国王呢?”
好家伙,这虽然未具体指名,却也是直戳各主教的内心。
四代,恰好卡在一个可,也不可的血缘关系上。
终于明白原来赫里伯特的目的,竟然是在此发起对国王陛下近亲结婚谴责的主教们都显得踌躇不定。
“我个人认为,既然对西法兰克国王都能实施绝罚,我们也应该审慎调查这位未具名国王的违法行为。绝不允许近亲结婚!前罗马时代的荒淫往事,那些哥哥与表妹结婚,儿子和继母续娶的荒唐事绝对不能再次发生。”赫里伯特顿时站起,如同一杆旗帜,号召起了主教们的责任心。
一起谴责吧,这事有点牵强。
不一起上吧,人家好歹是大主教,这群小主教哪得罪的起。
经过一番粗糙的讨论,西欧维尔主教会议通过了一项重要决议,一致谴责国王康拉德近亲结婚的可怕行径。
想必康拉德要为他忽视赫里伯特这位老臣,而付出代价了。
……
“谴责?谴责顶个屁用?”
在吕讷堡,被痛打的老伯纳德正在审阅他的地产报告,最近几个月,他唯一关心的就是自己的地产能收多少粮食,可以提供多少战士与盔甲。
多积粮,多备甲。
在萨克森的南方已经传来了一阵阵令人不安的信号,伯纳德确信自己必须这样做。
而他的新继承人,也是唯一的继承人迪特马尔,这会才十几岁的一个孩子,竟然组织了一批主教和贵族,要在吕讷堡召开会议,一致谴责霍腾在迎接迎亲队伍时的暴行。
具体的理由是,由于霍腾在‘迎亲’时击伤、杀害众多护送骑士,造成了极大的人员损失,按照日耳曼人的习惯法,霍腾应该给予赔偿。每个死伤骑士至少不得标价20金?
在迪特马尔看来,这样的主教联名谴责,对同样出身于教会的霍腾应该有效。
这样,就可以逼迫霍腾出一大笔赔偿金,交给被害者家族。就算霍腾不给,也能挑起双方的矛盾,防止霍腾渗透到萨克森公国来。
“父亲!我的想法不只是在这样。”热血上头的迪特马尔,将自己的本意娓娓道来。
这涉及到了日耳曼人的习惯法,与罗马法不同,习惯法中有大量的人身赔偿条款。按照死人的等级不同,要给予不同层次的赔偿金。庶人、骑士各有定价。
反正只要脸皮厚,什么谴责说不出口?
老伯纳德稍微思索,突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
你霍腾不是出身教会,自我标榜文明可靠吗?
这下就给你一个全体谴责,让你的好名声上多几个黑疤,黄泥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好儿子,这计划你去执行吧。但要记住,打败敌人靠的不是罪,摸黑霍腾的名声也只是一时之计策。”
老伯纳德欣慰的看着儿子有所成长,比上一个被阉掉的小伯纳德强不少。
于是,在西欧维尔大力谴责国王近亲结婚时,在吕讷堡又都在谴责霍腾的暴力行径,导致多人死亡,要求赔偿金。
偏偏不巧的是,两个会议的大力谴责,它撞车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团结挖黑料
对于西欧维尔主教会议的批判和谴责,霍腾表示,谴责的武器代替不了武器的谴责,不管赫里伯特背后站着不知道什么人,现在要与国王打口水战,除了证明这位国王软弱可欺以外,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动作之前,他不会掺和进去。
可是,你想站在干岸上,却没有人乐意让你旁观。
霍腾名义上的准岳父,伯纳德在几天之后,于吕讷堡召开主教会议。他们研究的,却是霍腾在迎亲期间对萨克森军队造成的‘大规模伤害’,并一致通过了谴责霍腾举止暴力、使用恶魔武器、对同胞动武的三条罪名。
这何止是不讲道理,简直就是胡扯。
霍腾好似吃了苍蝇似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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