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水色蔚蓝
“我憎恨，憎恨这个到死都没放过我和妹妹的绝症，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绝症，说不定我已经解决掉黑龙了。”
“这具身体内刻下了多少的不甘与遗憾，你能够尽数承担吗？”
最后这个问题，阿尔菲亚毫无疑问是对云天说的。
第1022章 世界意志的认可
厄瑞玻斯、阿尔菲亚、查尔多都和云天进行了简单的对话。
在听过他们所说的话和向自己问出的问题之后，云天发现，他们三人的想法并不一致。
查尔多是打算将自身化作新时代的养分，厄瑞玻斯是在寻找能够承担起时代的人，而阿尔菲亚则是心有不甘，但却无可奈何的只能将希望寄托给新一代的英雄。
三人的想法与意志并不相同，但最终的目的却完成了统一。
那就是，最后的英雄！
老实说，云天对此一点兴趣也没有。
拯救世界、背负时代，这种事情赶上也就罢了，但如果没必要，他也没那个心思上赶着去为此而努力。
只是，你要是说‘试炼’，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天对试炼本身不感兴趣，他所感兴趣的，是跟宙斯与赫拉这曾经被誉为最强眷族的成员交手。
而且，原本云天并不知道，在来到这个世界后看了洛基眷族的一些资料才清楚。
曾经的宙斯与赫拉眷族之中，是存在Lv8甚至Lv9的冒险者！
阿尔菲亚与查尔多，这两个最不可能活下来的人都活下来了，那么，宙斯与赫拉的其他人呢？
会不会也还活着？
只要一想到这点，云天的战意就开始沸腾了。
于是，他没有选择先回答阿尔菲亚和厄瑞玻斯的问题，而是问道：
“十五年前，宙斯与赫拉眷族讨伐黑龙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没有团灭吗？”
面对这个问题，对面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厄瑞玻斯看了看阿尔菲亚与查尔多，把决定权交到了他们两人手中。
而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的是阿尔菲亚。
她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双眼，似乎是打算亲眼认真的观察一下云天。
这时，云天也看到了那双异色的瞳孔，一黄一绿，宛如琥珀和翡翠一般美丽的双眸和云天对视着。
“讨伐了贝希摩斯，歼灭了利维坦的我们，最后却败给了黑龙。”
“我们这群拥有众神认可的实力，自信满满的时代最强者们，轻而易举的败北了。”
像是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确认了什么一样。
阿尔菲亚似是有些叹息，伸手将脸侧的发丝撩到了耳后，轻声对云天说道：
“战斗都算不上的蹂躏。”
“你能相信吗，幸存者…被歌颂为‘最强英雄’的眷族们竟然选择了落荒而逃。”
“那个瞬间，我对欧拉丽…不，对这个时代，对我们自己彻底的失望了。”
“无法反抗真正绝望的冒险者根本就不配被称之为‘英雄’，终究是无法达成世界夙愿，只会自欺欺人的无能之辈。”
没有人插话。
云天、厄瑞玻斯、查尔多都静静的听着，谁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意思。
“漫长的岁月，自神灵下界之后赋予人类恩惠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然而，花费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最后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
“我们就这么简单的输掉了一切。”
“宙斯与赫拉，不，诸神时代所花费的一切全都白费了。面对那个黑龙，完全起不到一丝作用！”
随着讲述，原本语气平静的阿尔菲亚也渐渐出现了情绪上的波动，不大的声音也在不知不觉间提高了许多。
“就连被所有人称赞的最强‘豪杰’，就连傲慢到被人畏惧的最强‘女帝’，都失去了手臂、扬洒着鲜血，带着悲鸣丢人现眼的落荒而逃。”
“这是何等的丑态！”
“我感受到了深切的失望，对我们自身！也是对这个神灵的时代！”
“古代的人类并未被授予神之恩惠，却能够诞生出真正的英雄，不仅夺走了黑龙的一只眼睛，更是将它赶出了大陆。”
“和过去的英雄时代相比，如今的我们到底算什么？”
“神造的英雄说到底只是伪物，哪怕能盛极一时，最终也无法承担起背负时代前行的重任，只会在‘终焉’面前湮灭。”
“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终焉之龙，根本无法想象什么是真正压倒性的绝望，对，就像曾经的我们，曾经的宙斯与赫拉眷族。”
“无知的向终焉发起挑战，最后连一朵浪花都翻不起就消逝了。”
说到这里，阿尔菲亚停顿了一下。
她用那宝石一般的异色双眼深深的看了云天一眼。
真正的直视云天之后，阿尔菲亚才明白为什么一直迟迟无法做出决定的厄瑞玻斯，会在这个赫尔墨斯与宙斯做出决定的现在选择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
能看到，能看的非常清楚。
只有厄瑞玻斯这个犯规的神灵，以及阿尔菲亚和查尔多这种已经不属于下界的存在才能够清楚的看到。
缠绕在云天身上的那种庞大的命运。
那种看上去足以和世界命运相提并论的伟大感。
‘世界意志认可的伟大’
* 至上伟业之一
* 升级不存在伟业限制
* 更容易被‘世界’接纳为‘重要之人’
就算无法理解这个技能的正体与本质，阿尔菲亚也知道。
面前这人，就是最佳的人选！
世界渴望着‘英雄’
那么，世界渴望的‘英雄’要如何才能诞生？
真正的英雄，说到底真的能在如今这个时代中诞生吗？
从讨伐黑龙以来一直在心底徘徊的疑问，这一刻，烟消云散。
没有人会比他更合适，没有人会比他更适合承担这份责任。
一眼就确定了。
面前之人，就是能够斩杀黑龙的唯一之人！
他就是能够拯救这个世界的最后英雄！
这是，源自世界意识的肯定！
阿尔菲亚忽然察觉到，自己之前的问题好像有些愚蠢。
视线移到了查尔多身上，阿尔菲亚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难怪查尔多完全没有提出质疑的打算，我还以为是这个小子那翻腾的战意符合他的口味。’
‘结果，竟然是打算看我的笑话么。’
重新将视线放回到云天身上，阿尔菲亚再次认真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像之前那样的闭上了双眼。
化身为试炼之后，在约定完成前她已经不会受到病痛的折磨了，可是曾经因为病痛连睁眼都会十分疲惫的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不，不仅如此。
真正让阿尔菲亚再次闭上双眼的理由，可能也是因为缠绕在云天身上的那种庞大命运，对她这个失败者来说有些刺痛。
成功者的出现，就是对败者最大的讽刺。
第1023章 圣钟楼
对话结束了。
阿尔菲亚与查尔多安静的待在一旁，等待着最后的抉择落幕。
而云天与厄瑞玻斯对视，话题再度回到了一开始的那个问题上面。
厄瑞玻斯看着云天，再次问道：
“对你而言，‘正义’是什么？”
“正义啊。”云天揉了揉额头。
“说实话，我一点也不认为自己能够称得上是什么‘正义’或者‘英雄’，这个问题问我真的合适吗？”
云天的表情有些无奈，可这的确是他的心里所想。
“没必要感到困惑。”
厄瑞玻斯仿佛对云天的反应早有预料。
不过想想也是，若他真的像自己说的那样整整观察了云天九年，那恐怕他比洛基都要更加了解云天的性格。
“被正义的女神阿斯特莉亚祝福，正义的爱子，你毫无疑问是最可以代表正义发言的人。”
“无需担心，想必阿斯特莉亚也是知道你的性格，在此基础上仍旧赋予了你正义的祝福。”
“遵从你内心的想法，将答案告诉我。”
“对你而言，‘正义’是什么？”
“正义…”云天叹了口气。
其实根本没什么可犹豫的，云天已经不止一次坚定过本心了。
所以，他能够毫不迟疑的告诉厄瑞玻斯自己的答案。
“对我来说，正义就是力量！”
那是令阿尔菲亚与查尔多格外震惊的答案，又是早就在厄瑞玻斯预料之中的答案。
“力量就是一切！”
“当你正确理解这句话，而不是当作自己扭曲事实的借口，你就会发现，这才是真理。”
云天阐述着在许多人眼中足以被称为是邪道的理念。
“力量是一切理念的基石，就算是真正的‘正义’，没有力量的话也会被轻易泯灭。”
“最重要的是，我们应该做的不是选择，而是去争取。”
“答案并不是只能存在两个，也可以是三个、四个，甚至变成无数个答案、无数种选择。”
“当选择中有我喜欢的，那我欣然接受。”
“可若是没有，那我就要自己创造出想要的选择。”
曾经的云天，在面对范星露给出的选择时就是这么做的。
“将不可能变成可能，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具备的是什么？”
“是力量！”
“准确来说，是自身足够的强大！”
说着，云天还看了一眼阿尔菲亚与查尔多。
“我所说的‘力量’并非完全指的是实力，而是全方面的强大。”
“拥有足够的力量，你才能拯救你想拯救的一切，你才能保护你想保护的一切，你才能击溃你想击溃的一切！”
“只要我足够强大，所谓的黑龙，所谓的灭世之灾，根本就无法带来任何的绝望！”
这绝对算不上什么优秀的回答。
厄瑞玻斯真正想要得到的也并非是什么‘答案’。
他想知道的，想要从这个问题中看到的，是云天究竟能走向何方，究竟能走到多远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