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琥珀色的星星
她重新坐回到李诚对面,朱唇轻启,又饮下一杯酒。
如是这般,反倒让李诚颇感惭愧,连忙问:“重秀,我刚刚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
此时此刻,夕阳西下,橙色的日光照亮了朱重秀精致而红润的面庞,让少女显得朦胧而圣洁......
不,等等,她今年已经二十余岁,不再是少女,更不是小孩了......而是一位手握四省之地,威名传遍八方的女义军领袖。
而现在,这位女领袖正微醺地倚在桌边,对他展露外人难得一见的笑颜,洁白的脸蛋上点缀着些许红晕,好似雪地里盛开的娇俏梅花。
李诚一时痴了,他原本也没想好“只是”后面该接什么词,如今更是只能沉默。
“嘻嘻,李大哥~”
朱重秀并没有在意李诚的不回答,她轻轻拉起李诚的手,娇声道:“这是我第一次把心意说给你听呢,好开心~”
“抱歉......”
“你道什么歉呢?本来也是我太唐突了,等药酒的劲头过去,我怕是要吓到自己呢。”
朱重秀站起身,提起酒壶,眯眼笑道:“我最后问李大哥一个问题吧。”
“什么问题?”
“如果有一天,我和其他人成了婚,你能接受吗?”
话音未落,佳人便翩翩起身,离开庭院,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和一只瞪大眼的狐狸。
能不能接受?
那......
那当然是不能接受了!
自家白菜怎么能让别的猪拱!
但是果然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恍惚中,李诚无意识地离开了庭院,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好半天后,他才被嘎吱的开门声惊醒,回过神来。
进屋的却是陈友曦。
“友曦,你怎么......”
“本来今晚也该是奴家啊~”
陈友曦笑盈盈拉着李诚坐到床榻上,将狐狸的脑袋枕到自己的大腿根处,伸手轻柔后者的太阳穴道:
“怎么,被重秀妹妹将军了?”
“呃......你猜的真准......”
“你这只色狐狸,怎么这么不坦率了?当初要一狐两吃时不是很大胆吗?”
面对陈友曦的调笑,李诚眉毛一挑,反过来掐住上方水嫩的脸蛋道:“考虑到你当初在十万大山时的过线举动,我觉得你没资格说我色!”
“哎哟,饶命啊诚哥哥~”
一夜有话......
但不能说。
第二日一早,李诚等人赶回到永兴城,发现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投入到紧张的北伐准备中。
如是约半个月后,朱重秀的大军终于准备完毕。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三千没有夜盲症的水军做先锋,出其不意攻下了大江对岸的水寨。
随后,整整十万的军队便在宋有忠友情提供的舰船的帮助下,迅速渡过了江。
一时间,天下震动。
隔天,大江北岸,庐城。
镇守此地的大乾将领孙德召集众臣属。
“诸位,那逆贼率水路十万军兵临城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孙德问计于幕僚,摆出了一副忧国忧民舍我其谁的模样。
但实际上,他昨天还在想要不要投降。
只是听说朱重秀每到一地必会公审分田,他忧虑自己这些年在庐城附近置办的大片田产被夺走,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决定抵抗。
而此刻,他手下的一位参加也只得硬着头皮回答:“将军,庐城虽然坚固,但面对十万大军外加传闻中的那几个魔修,恐怕还是守不住的......”
“这种事不用你来告诉我!”
“是,将军,末将的意思是,咱们应该凭借着绕城的姥河据守......当然,凭咱们自己肯定是不行的,但姥河里不是还有一条蛟龙吗!”
“嗯?”
“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是一条地头龙呢?若是将军能以重礼说服姥河下的蛟龙王相助,趁朱逆渡河时掀起波浪,咱们再半渡而击,不就有机会获胜了吗?”
参将把他其实并不十分自信,但却是唯一能想到的计策说了出来。
孙德顿时大喜,当即决定采纳。
他马上吩咐手下,以帮助剿灭反贼为名,大肆搜刮全城百姓,然后将一半的独吞后,才把剩下的一半送去河边,祭祀了那里的龙君庙。
哪成想,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姥河内的蛟龙早就知道了城中的事情。
那条四品赤龙最后愣生生从孙德口袋里要走了余下的一半财宝,又让其自掏腰包献上了大笔灵石,才答应在战时帮忙吹两口风。
对此,孙德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
三日后,朱重秀大军拔掉了周围的城寨,犹如海啸一般,席卷而至。
孙德紧张地亲率部队,列阵于城外的羊马墙边,等待着在朱重秀渡河被风浪袭击时,一举冲出!
一刻钟后。
两刻钟后。
三......
当朱重秀的一半军队都到了城门前时,蛟龙说好的风浪还迟迟没有出现。
孙德有点慌了。
又苦等好半天后,姥河里终于泛起了波浪——但最终露头的却并不是孙德期待中的那只赤红蛟龙,而是一只有着不对称角的青龙。
而且这只青龙非但没有去袭击朱重秀的浮桥,反而尾巴一甩,将一样马车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丢到了他的面前。
孙德定睛一看,见那正是一枚赤龙的巨大龙头!
那龙头从脖颈处被切断,鲜血尚温,一双眼睛张得老大,明显是死不瞑目的模样。
这一回,孙德懵了。
很快他就意识到,对面也有龙,而且比自己请的这位地头龙要强得多!
这,这怎么打?
惶急之下,孙德干脆就拍马回城。
这个举动直接让庐城本就不多的士气也瞬间降低到了极点,不少士兵甚至放弃了城下列阵,也想趁机钻回城内,引起了城门口的意外拥堵。
朱重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果断率众攻城,当即激起了城中的守护大阵,双方在城门下来回拉锯,一时激烈万分。
天空上,李诚静静地观察这一幕。
庐城的守护大阵乃是一座很朴实的水木相生大阵,变化不多,但凭借着附近河流充足的水气与城北密林的木气,却能起到一种大巧不工的效果,威力绝对很强,一看就是高人手笔。
可惜,不久前陈友曦主动潜入城内,破坏了阵眼。
是以今日的战场上,这阵法最多再坚持一时三刻,便要被朱重秀破掉。
李诚估计,如此一来,怕是太阳还没落山,好妹妹就能攻陷整座庐城。
因此他此刻一点也不担心下方的战局,而是紧紧盯着西北方的天空。
就在下方的军队快要夺下城门之际,三道蓝色流光便飞速接近。
李诚神识探去,判断出那是一位三品两位五品的剑修,随即就驱动脚下云彩,挡在了他们的路上。
“三位道友,何事如此着急啊?”
“莫要挡路!等等,你......是九尾凶狐李诚!”
由于没有可以遮挡面容,当先的那位三品剑修马上便认出了李诚。
但随后他就震惊于李诚身周那充沛骇人的妖力。
“......你已经二品了?!”
李诚微微一笑,不做回答。
实际上,不只是他,陈友曦和柳诗诗也都二品了,他们在墓穴中时先服丹药后入图画,早就已经到了三品的巅峰,接下来的突破自是水到渠成。
而这,也是他现在敢于直接现身的倚仗。
毕竟即使是白莲宗、玄煞教这样的顶级势力,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三个二品来的,宁素子那种人可不是能量产的。
毫不客气地说,李诚凭借着如今的修为以及那压箱底的替死之尾,就算万驳天再来,他都有自信能付出一定代价后逃脱了。
“三位道友此来,是想要帮助朝廷剿灭义军的吗?”
面对李诚单刀直入的提问,对面三人沉默了,也就基本意味着默认了。
李诚对此早有预料。
大乾朝廷绝不可能放任朱重秀北伐,所以一定会排出力量增援,然而他们偏偏暂时拿不出足够的兵马,那么唯一的选项就是请修士来帮忙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大乾虽然混乱至此,但五百年的积累下来,用人情也好宝物也好,还是能以朝廷的名义,请动一些上三品来帮忙的。
眼见三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李诚一挥袖子,在云端摆下几张案桌来,笑道:
“有道是凡间事凡间了,这天数有变,神器更易,而归就德之人,此乃自然之理......咱们这些山野修士又何必参与其中呢?”
“三位道友若是不介意,何妨在此稍坐,等下面的将士们打完仗呢?”
那位三品剑修绷不住了,长叹一声,拱手道:“李妖王,在下得罪了。”
说罢,他抽出长剑,朝李诚劈出一道剑气。
然而这道剑气只是一个标准三品的威力罢了,显然只是一种敷衍。
被李诚稍一抬手,就用护体的流萤飞剑挡了出去。
“李妖王本领高强,在下自愧不如,告辞。”
接着,这位剑修又一施礼,毫不拖泥带水地领着两个弟子离开。
李诚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这算是仙侠世界的应付工作吗?
他笑着摇了摇头,又看向了下面的战局,尽管他百分百确认朱重秀大占优势,但却还是忍不住微微担心起来。
自从那黄昏的交谈过后,他想起朱重秀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了。
而在三位修士跑走几里地之后,年轻的弟子不解地问:“师叔,咱们就这样走真的可以吗?”
“要不然呢?和一个二品硬拼?那个更厉害的柳诗诗还不知道藏在哪了呢。”
三品修士皱眉道:“这对妖魔如今成了二品,当今天下已经没有多少人能制住了。最起码,咱们这种小宗门不行。”
“那玉印三宗、法兴寺他们呢?”
“单看实力的话是可以,但这世上怎么可能只看力量呢?”见弟子不开窍,三品修士沉声解释道:
“要知道,这李诚现在是明摆着站在朱重秀那边,那他们和逍遥山张天行的关系就很难说了,那位可也是一品啊!这你能不顾忌吗?”
“再说了,如今天下局势不明,也许真就要王朝更迭也说不定。一品修士这等人物。若是贸然出手,强违天运,惹了天命之子嫉恨,指不定会影响他们自己登仙的。”
“总之,这种事干系重大,咱们宗门的实力,如今是插手不了了,至于咱们欠朝廷的人情......嗯,就日后帮忙救几个宗室上山,收为徒弟好了,这样也算是偿还了。”
几个时辰过后。
由于朱重秀刻意没有围城,孙德见战局不利,就直接带着好几车的财宝和一些亲卫家丁,从北门仓惶逃跑了。
他这么一跑,直接让剩余的守军也放弃了抵抗,朱重秀得以比李诚预料的还要早很多就占据了庐城,在大江北岸牢牢立下了自己的第一个基点。
而入城之后,这位女领袖便轻车熟路地立即命人接管府库,轻点粮仓,放榜安民,并严禁任何士兵烧杀抢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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