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铜背书生
称得上一句虎父无犬子。
这里是戴府的禁地，没有戴仙忠开口，便是戴悟这样级别的义子都不能擅闯。
看了雕像一眼。
戴悟恭敬说道：
“义父，您叫我？”
戴仙忠点了点头：
“听说这一次剿灭行动很成功？”
戴悟如实回答道：
“潜伏三月，摸清了暗黑蔷薇的老巢。”
“副主教、核心成员共计四十九人全部伏诛。”
“至于灵魂，听从义父安排，已经装入幻灵灯里了。”
戴仙忠笑了笑，颇为赞赏的望向戴悟：
“你从来没有让义父失望过。”
“很好，非常好。”
戴悟诚恳道：
“我们不过是在义父的庇护下，才有了如今这一切。”
“戴悟不敢忘，这一切都是义父给我的。”
戴仙忠脸上还有不曾散去的笑容：
“你知道为父最看重你什么吗？”
戴悟低头不语。
“不骄不躁、平易近人、有勇有谋……”
戴仙忠缓缓开口。
听到这些评价，戴悟脸上不可抑制露出一丝微笑。
似乎能被对方认可，对他来说，具有特殊意义。
戴仙忠的称赞还没有结束，可接下来的评价，却让戴悟的笑容瞬间僵硬在了脸上。
“善妒、笑里藏刀、口腹蜜剑，还有……心狠手辣。”
听到这些话。
戴悟瞬间跪在了地上，他身体颤抖，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微颤说道：
“义父，我没有……我……”
可戴仙忠却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
“二十一岁那年，就因为老五比你早晋升三天传奇境界，你就怀恨在心。”
“故意在对方任务携带的封印物中下了黑手。”
“任务进行到一半，封印物暴走。”
“守夜者全军覆没，就连老五，也变成了一个四肢瘫痪，只能在床上拉尿的废物。”
“那一天，你哭的比谁都厉害。”
戴仙忠陷入追忆：
“对了，你甚至还娶走了老五心爱，却没有来得及表白的少女。”
“每周，你都会和她去探望老五，日复一日，从未有过中断。”
“杀人还要诛心，义父真的很佩服你。”
“只是输了一次，竟然值得你，整整三年还不肯放过他。”
听到戴仙忠这些话，戴悟抬起头。
双眼布满血色，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嗓子更像是被卡了鱼刺，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浑身无力。
只觉得，灵魂都在此时冻成冰块。
他震惊，戴仙忠对于这一切竟然了如指掌。
可更多的还是恐惧。
六名义子。
戴仙忠全部视如己出。
戴悟连同几人，享受着主城最好的资源。
而且，对方也做到了一个父亲应尽的职务。
好几次，戴悟带着那个女人去看望老五的时候。
都会遇到戴仙忠，坐在床边，给对方讲述着近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戴仙忠会给老五整理衣服，递水果，宽慰对方总有一天会站起来。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
可谁能想到……
他清楚老五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可是，却从未责备过自己！
戴仙忠对于自己的提拔，关心也从来没有停滞过！
“义父明明什么都知道，可为什么……”
“还不杀我！”
这才是让戴悟最头皮发麻的一件事。
那些关心？
是真的吗？
自己以及其它义子，在对方眼中，又算是什么？
工具？
还是用来作秀的木偶？
亦或是，放在一个盆中的虫子！
蛊虫自相残杀，抉择出一条蛊王！
戴仙忠眼神飘散，忽然转移了话题：
“你知道义父喜欢什么动物吗？”
戴悟此时心境大乱，圆睁着眼睛，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熊的狂暴。
虎的勇猛。
狼的孤傲。
主城区最接近永恒境的男人，自然欣赏这样的猛兽。
“鬣狗。”
但戴仙忠的回答，依旧没有让戴悟猜到。
“鬣狗这种东西，狡诈、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正面对抗根本不存在，它们只会潜藏在阴影中。”
“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才会扑出来，咬住猎物最致命的身体位置。”
“就算猎物没有了反抗力，它们也不会直接杀死对方，而是一点一点折磨对方，直到彻底丧命。”
“这一点，是不是和你很像？”
平地一声雷。
听到最后一句，戴悟就像是疯了一样在地上磕着头。
他不知道对方将一切挑明是为了什么。
可无论怎样。
损坏一级封印物。
导致全军覆没。
让自己的手足兄弟变成了瘫痪残疾。
随便拿出一个罪名，戴悟都会被处死。
之前还风度翩翩的贵公子，此时彻底变成了一条丧家之犬。
简直就是从天堂坠落到了地狱。
“不要怕，义父不会杀你。”
戴仙忠的承诺，并没有让戴悟放下心来。
他依旧磕着头，不曾间断。
戴仙忠没有制止。
任由戴悟的脑袋血流如柱。
“如果是和平年代，义父会亲手掐死你。”
“可现在血月凌空，邪恶横行，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去。”
“这般比较，一个人的幸与不幸，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老五光明磊落，心地善良，可这是人吃人的世界，就算我委以重任，他的下场，也不会比瘫痪更好。”
“但你不同，我看着你毒害了亲兄弟，还能堂而皇之的大声哭泣，这份隐忍，这份狠辣，我很宽慰。”
“所以，你有资格，成为核心计划中的一员。”
戴仙忠这些话，字字诛心。
就算融入空气，也不曾消散，依旧在戴悟耳畔盘旋。
让本就诡异的谈话，更加冰冷刺骨。
他果真就是一个蛊中取胜的虫王。
戴仙忠将六条虫子养在身边。
他戴悟就是其中一条！
观察了许多年。
戴悟得到了对方肯定。
谁能想到。
真正让戴仙忠看重的，并不是他平日装扮的恭良温俭。
而是藏在皮囊之下的狠辣心肠。
戴悟不想解释什么。
因为戴仙忠已经洞察了全部。
戴悟只是疑惑，对方所谓的【核心计划】又是什么？
戴仙忠眼神烁烁：
“还记得这尊雕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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