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里风
就是那种，经过太多的身体改造，倒置无法理解自己与机器的区别，思维开始错乱的精神病。
“那么，谁能成为你的港湾呢？布朗尼小姐。”
陆鸣的声调突然改变了，变得充满了磁性，这是剧情和人设的一部分，赛博朋克的背景之下，总是不缺少这种满嘴哲学的神棍。
“山的后面可能是另一座山，沙漠的后面可能是另一个沙漠，当你走过去以后可能你会发现，那里还不如现在这边。但你的性格会选择亲自去看看，而不会因为别人告诉你还是另一片沙漠就停止前行。”
“你是什么哲学家吗？”
布朗尼的不满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这就不得不提大名鼎鼎的存在主义哲学了……”
陆鸣平静又骚包的语气，实在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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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情报贩子想要加入她的队伍，亲自参与攻坚战，布朗尼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花费了很长时间，才接受陆鸣这个自来熟。
“你是个游戏爱好者，你在取材？”
真是个神经病的理由，虽然扯淡，但这里是天穹市，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反而很有可能是真话。
真正令布朗尼心动的，是陆鸣的承诺。
“如果你的家长发现了，你就是被我强行绑上船的黑客，不论今天闹出什么乱子，都是因为我的强迫，你本人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还有比这更好的船票吗？
布朗尼突然发现，自己其实还挺难拒绝别人的。
于是，只沉寂了一个白天，布朗尼结束了暴躁酒吧小妹生活，就再次穿上连帽衫，成为了驰骋在天穹市夜间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希奥拉小姐起疑心了，她开始盘问我晚上有没有偷跑出去赚外快。”
布朗尼擦了一把汗，冷淡地说道。
似乎是心理分析的缘故，她回家之后认真思考了一下陆鸣的话，乍一听很不靠谱，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很像那么回事。
她确实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只要一眼就好。
外面的世界是好是坏，与她无关。
只要它还是未知的，还是隐藏在光幕之后的一团迷雾，就无时不刻都在撩拨着她的心，令布朗尼夜不能寐。
另外，她确实对这个城市没什么好感。
甚至有些厌恶。
身为天穹市的平平无奇的孤儿团队中的一员，她想要离开这座城市，走向那些陌生的世界。
这似乎是命中注定。
没什么理由，布朗尼天生就适合冒险。
“那我们出发吧。”
陆鸣走在路上，深知布朗尼将面对何种命运的他，情不自禁地唱出了那首传世经典。
“再见了妈妈今晚我就要远航……”
布朗尼捂住了耳朵。
她突然有些担心，这位半路杀出来的队友真的是个失心疯。
“放心，那个忍者是我的手下败将，长长的狐狸耳朵，一头粉发，两把太刀，还会召唤巨大的狐狸式神，她的攻击单调乏味，伤不到我分毫。”
“狐狸式神？”
布朗尼面露疑惑。
“哦，你没有逼出她的式神，不过没关系，作为未成年人来说，你已经很强了。”
这种彬彬有礼的嘲讽，又是谁的套路？
这一路上，到处都是躺倒的机器人残骸，偌大的神城科技公司，连一个完整的机器人都找不出来，所有的生产线全部停工。
“果然。”
布朗尼一副在预料之中的样子。
“真是麻烦死了，直说吧，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忍者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148章：反转了
布朗尼并不是傻子，相反，她智商极高，只是略微有些中二病。
最开始的时候，她以为忍者是神城科技留的后手，一道保险手段。
八重霞，只是区区一个保安。
毕竟，任何一个来到最后一扇门的小贼，在遇到阻拦时，都会很自然地这样想，思维定势了属于是。
那如果，换个角度呢？
如果，那个可恶的忍者，本身也是个闯入者呢？
地面上的机器人都被破坏了，它们身上都有一道利索的刀伤，每一道痕迹都带着极致的简谐与强大，和那些专门暗杀的杀人刀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是忍者的手笔。
那么这样以来，硬要贴上自己的摆渡人身份就很值得怀疑了，他或许并不是什么单纯的情报贩子。
而是「外面」的人。
“你在说些什么呢？”
陆鸣疑惑地挠头：“我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技术人员，神城科技不是你所追求的目标吗？我只是帮你寻找离去的钥匙而已。”
装，接着装。
布朗尼平静地往前走，没有再问下去。
为什么识破了还不拆穿，这就涉及到她的一些小心思了。
那可是界外之人。
她一直在好奇，在天穹市的光幕之外，是什么样的景象。现在，有疑似外来者现身，如何不让她感到惊喜呢？
布朗尼决定以身犯险。
继续向前走，机械的尸体堆积成山，它们的身上再也看不见刀痕了，更像是遭受了雷击，于一瞬间造成的大面积短路，有些机械的外壳还被雷电劈成了黑色。
赛博都市一切都与电有关，随身携带雷电式神的八重霞，简直就是人形自走emp炸弹。
这还只是八重霞。
如果是雷电之律者，造成的破坏简直不敢想象。
这也正是陆鸣放心她的原因。
至于布朗尼。
这个人拥有开拓意志，不屈的冒险精神，以及四海为家的志向，简直是天生的船员。
他的舰长职业病似乎发作了。
到时候，陆鸣一定要伸出手，深沉地问一句——“布朗尼小姐，你愿意成为休伯利安的一员吗？”
想想都有些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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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熟悉的大门，布朗尼甚至看到了自己导弹留下的坑，一地狼藉，没有机器人进行清理，或者说机器人在清理之前就被破坏掉了。
原地有一个忍者，也只有一个忍者。
她持双刀站立，像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沉默不语，威严自显。
这当然都是陆鸣的嘱咐。
要表现的“像个有巡逻范围的boss”，虽然主人的要求很过分，但更过分的，忍者小姐也不是不能接受。
八重霞平静地看向布朗尼，目光宛如刀锋。
“三次警告。”
她平静的诉说，就像在和一个死人说话。
“再没有下一次了。”
“因为已经要结束了。”陆鸣站到了忍者与骇客之间，一骑当千的模样。
“布朗尼小姐已经证明了她的品质，她拥有成为冒险者的一切特质，理应获得一些奖励。”
“？”
哒哒哒。
三颗发着光的钥匙从忍者手中滑落，坠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布朗尼小姐，你想去外面的世界。”
陆鸣拍了拍手。
这角色转换完成的有些随意。
他只是径直转过身，那冷硬的忍者便浑身一软，杀气消失不见，极为恭顺的模样。
八重霞明明拿着两把太刀，两只手却交叠在大腿外侧，从忍者变成了尽职尽责的小娇妻，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微不可察的宠溺微笑。
舰长似乎，玩的非常开心呢。
尽管从八重霞自己的角度来看，这个转折无比生硬，甚至早就被布朗尼这个受试人识破了，但谁让舰长喜欢呢？
不过，他向来擅长在平凡中逆转。
“你拥有冒险者的特质，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要考考你。”
陆鸣招了招手，一台平板出现在他手中，上面接连闪过数张图片，是外面世界的模样。
荒芜，寂寞。
只有一望无际的灰黄荒漠。
陆鸣也说过了，山的那边还是山，围绕着天穹市的光幕之外，自然只有一片荒芜。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陆鸣还挺享受这种考官角色。
“你有强烈的出走愿望，天穹市的其他人呢？这道光幕比较原始，只有完全关闭和完全打开两个选项，天穹市的市民，是否需要为了你的愿望，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
“选择吧。”
“别骗我，如果外界是一片荒漠，你们是从哪儿来的，为什么天穹市还有那么多传说，有无视光幕，来去自由的神秘人……比如你？”
布朗尼逐渐明悟了。
这是一场考核，眼前的两个人，来自一个神秘的组织，这个组织的源头在天穹市之外。
或者说，比世界更加广阔。
或许是看中了自己的潜质，抑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摆渡人稍微费了些心思，为自己安排了一场考核，但他显然并没有那么上心，因为这场考核的布局太过简陋。
怎么回答？
“天穹市的光幕就像一个子宫，虽然很温暖，但胎儿总有分娩的时候。”
布朗尼打着不恰当的比方。
“从我有认知的那天起，我就一直在丈量光幕的尺寸，我发现弧线的曲度一直在缩小，这代表它一直在内缩，如果放着不管，天穹市就会越来越小。”
陆鸣点了点头。
她居然能观察到这点，还真是不错的年轻人，他对布朗尼的评价越来越高了。
“天穹市一直缩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似一直有退路，城市会一直向内缩，地块越来越少，人也会因为严峻的生存环境自发减少，这是一个慢性死亡的过程。”
所以，布朗尼的答案已经很明确了。
她要打开光幕，绝不只是想要出去看看这么简单。
陆鸣却没有着急评判，而是平静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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