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与提督与见闻 第391章

拯救一票人和拯救一个人，二选一的情况下选了前者就等于放弃后者。

后者当然会怨，但前者呢。

事实上，有相当一部分提督也是类似观点。

否则在早期的时候，也不会有提督在爆发深海战争的时候，选择牺牲舰娘来让民众撤离了。

不说被观念不同的人唾弃，他们本身会痛苦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就好像白言蹊之前也和妹妹凤谈论过，关于拯救世界的英雄以及拯救少女的英雄。

企业选择了前者，为了让鱼燕港变得更好。这份觉悟会逐渐形成责任，不仅会慢慢扭曲原先的理想，继而也会泥足深陷。

责任带来的压力，一旦到了临界点，就会彻底压垮一个人。

舰娘当然也是人，所以同样不会例外。

或许这份泼辣，与生气发怒时的口无遮拦，可能也同样是企业用作宣泄的渠道。

伤疤越疼，脾气也就越差。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赤城叹了口气。事实上，以她的思维现在很难去理解企业为什么一定要采取现在这样的做法。明明有更多，也更中正平和的解决方式。

只不过，白言蹊对企业的过去并没有什么兴趣，就好像他忙前忙后的在萨拉托加这件事情里尽可能的出力，也不是为了捞船。如果只想堆砌好感，他有更多也更好的办法。

“并不是一定就得这么说，大凤凤其实发现了‘有趣’的情报。”白言蹊开口说道，这些消息告诉赤城也没有任何问题。其实就是刚刚用手机与恋人聊天，少女截图功能发来了一些对话。

是她自己与小小凤的聊天记录。

里面有对于企业的吐槽，也有对她的担心。

作为距离企业最近的存在，对于这位鱼燕总港负责人的生理以及心理状态，应该没有谁比这个天真单纯的小丫头更了解。

527. 白千剑没良心

偶像光环所带来的效应是可怕的，特别是对小小凤这样的天真少女。就目前来看，可能除了企业，大凤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并非像埃塞克斯和大凤凤那样的师徒关系，她叫雏鹤老师，纯粹是因为尊重。

而面对这样的大凤，她当然愿意与对方分享自己的生活。

老实说，过度的保护与溺爱并不能算好事，静安事件只是最初的导火索。

撇开这方面因素，总港区的生活还是挺无聊的。

虽然熙熙攘攘的人多，能认识能玩的朋友也多，但一成不变的风景看了四五年，怎么都该腻了。

所以小小凤才会央求企业让她出去玩。

现在的话，她认识了大凤，想到处跑的念头就淡了。现在她也会经常和雏鹤老师聊天，话题无外乎都是关于企业的。

毕竟小小凤只和企业小姐最亲。

“你现在开车，不方便看手机，我就读给你听了。”坐在副驾驶的白言蹊这样说。真不是大凤刻意套路人家天真小丫头，只是她们聊天的内容，话题无外乎看了什么书，企业又怎么怎么样。

“行，你说吧。”一边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赤城一边点点头。

“没什么意义的聊天我就不读了，其中三条是相对有价值的。”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企业小姐今天和别人吵架了，后来我问了她，好像是关于资源调度以及个别账目对不上的问题…”

“企业小姐和赤城小姐好像闹得不开心，我问什么也都不肯说，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她之后抱我抱的好紧，都弄疼我了。”

“……”

“如果粗略浏览又或者抱着聊天态度，其实是看不出什么的。”白言蹊将手机重新放回裤兜，开口说道：“这最多就是小小凤对企业的担心。”

“但如果换一种思维的话，也恰恰说明了企业本身存在一些问题。”

“资源调度以及账目，作为总港区的负责人，她具备无条件使用权。那么这个别人，就不应该是某港区的提督或者单个舰娘。”

“总港坐落在鱼燕近海，和人类社会对接，不说别的，肯定存在一定程度的监控。”白提督稍微想了想，又问赤城：“你那会的资源问题都是怎么解决的。”

“接海航以及雇佣委托，打劫深海和直接爆出，主要来源是这两方面。”她这样说了一句。

“使用程度呢。”

“勉强够用吧，如果运气好就能有结余，然后给有心想要变强的姑娘提升一下练度。”

“当时没有人类官员过来接洽过吗，比如承诺巨量的资源与资金，帮助鱼燕港进行发展。”

这其实是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如果没有外来力量的帮助，企业哪怕有翻天之能，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年让新生的总港区超过赤城经营十来年乃至更久的鱼燕港。

因为资源的获取总量是固定的，更别说大海战过后，鱼燕近海连根深海毛都不会出现的问题了。

既然同意接受帮助，那么就势必得接受妥协。

这个道理放在哪里都行得通。

“其实是有的。”姐姐想了有一会，关于这部分的记忆距今已经有十来年的跨度了。在鱼燕港还很弱，舰娘也不多的时候，确实曾今有普通人登门拜访。

并且开出了相当丰厚的条件。

“只不过那会每一个有资质建立港区的提督，或者舰娘，都会受到这样的橄榄枝。”

“然后作为镇守一方的守护神。”

“路提督和梅提督你都认识，他们都是这样发展起来的。但是……”有些话堵在了长姐的嘴边，她知道应该要怎么表达，却与不太好描述准确那样的意思。

“但他们的港区都不是总港区，对吧。”弟弟白帮忙补充了一句。

“是的。”赤城点了点头。

“是不是还有点难以理解企业的举动，比如企业为什么要这么做？”

“……有点。”长姐继续点点头，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她不是特别懂。虽然活了很多年，但长姐都是安安心心的过小日子，照顾照顾妹妹们。

宪兵队同样也和当初的鱼燕港是同一个模式，很多部门都是企业打一声招呼，再拨款下来就能建。

“咱们换一个更容易理解的概念来说，假设我现在想买房，可手头又凑不出全款的钱。慢慢攒当然可以，只不过那样会花很久很久的时间。”

“于是我选择从银行贷款，获得了一大笔资金，代价也很简单，就是背上房贷。”

“但是企业呢，她不满足买房，她想开公司，又没钱该怎么办。”

“这么大的数额银行不会同意，就是就选择融资甚至上市的方式。”

“如此体量的资源和资金，当然可以让总港区进入超高速的发展模式，也带动了周边相当大范围的城市发展。”

“借着这股风，新生的鱼燕港起来了，鱼燕也起来了。”

“代价的话，就是鱼燕港区变成了鱼燕总港，总就是汇总，不再属于一个人。”

“这也是为什么叫总负责人的原因。”

“……”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没有理会赤城的沉默，白提督继续开口：“我给了你钱，让你发展壮大，定期想知道钱用哪去了，再履行早就约定好的要求，这不过分吧。”

“等价交换的道理，如果我是投资人，我总不会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

一番深入透彻的讲解下来，赤城也算是了解了自己这个妹妹的难处，却仍旧不能明白她为什么这样做。

套用这小坏蛋刚刚的例子，差多就是“道理我懂了，不过你为什么想要开公司？”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企业想要发展壮大整个鱼燕港？”

“……”姐姐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这话都让你说了，我该说些什么。但她仍旧点点头，对于人心的揣摩以及把控，她自问是远不如弟弟白的。

她自己是顾家且擅长照顾人的性格。

就好像赤城对自己的评价一样，是个合格的家长。

“这个得从两方面来分析，一个人生经历，再就是心理转变。”顿了顿，他继续开口：“你是不是觉得企业在这几年的变化太大了，变得都不认识她了？”

“……有这样的感觉。以前鱼燕港还在的时候，她……有些天真，爱笑自信也乐观向上。会给自己制定目标，并且努力完成。”

“是个……是个……我开车思维有些发散，你来补充吧。”长姐瞪了这仿佛看戏一般的弟弟白一眼，刚刚她能说时给抢先讲完，现在不好总结的就全扔给她一个人。

这小坏蛋，根本就没有良心。

赤城本想说是个性格很好的丫头，但结合对方现在的所作所为又非常不合适。

“是典型的理想主义者。一帆风顺的人最容易有这样的性格。”

“然后现实打击就来了，她见识到最残酷的战争，甚至可能还有朋友阵亡在大海战里。”

“这可能就是促成企业想要接手鱼燕港的原因。”

“因为只要发展的足够壮大，就不会惧怕这种‘轻而易举’的战争。”

“至于为什么小小凤会说她会难受……你听过一句话没有。人类的一切痛苦，本质上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

“理想主义者坐着不愿意醒来的美梦，但既然是梦，就总归会有清醒的一天。”

“企业让鱼燕总港走出了壮大以后的第一步，这是好事。但她又驾驭不住，难以调控各方势力的既得利益。”

“只能用容易上头，口吐芬芳的性格来暂时掩饰自己。可真正的‘她’目前在干什么，在哭吗，还是已经沉沉睡去。”

“一个人失去的越多，剩下的东西就会抓的越紧。”说到这里，白提督又重复了一遍小小凤对于企业弄疼她的吐槽，继续开口：“她现在就只有小小凤了，当初苏轻画想要捞那樱发的小丫头，如果知道是这种情况基本就可以直直洗洗睡。什么都不用思考。”

“小小凤不存在被捞船的可能性，企业不敢赌这个几率，否则她真的就孑然一身了。”

“……”长姐想问难道她和妹妹凤难道不算家人吗，可话到临了还是憋住了。如果真算，情况也不会发展成现如今这幅光让人想起就头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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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商务车最终停在了属于宪兵队的停车场，剩下的一段路俩人就得靠步行回绘枫了。

“这些东西你怎么这么了解？”回家的路上，赤城一边沿着马路沿在走，一边问了身边弟弟白一句。

“我不了解企业的困境与烦恼。”他摇了摇头，而后才开口说道：“我只是理解其中的道理而已。”

“？”长姐用黑亮的眸子看了这小坏蛋一眼，刚刚说的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又讲自己根本不了解了。

“经历不同的事情结果却领悟到相同的道理是件很常见的事情，而且我觉得理想主义可能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经历过。”他叹了一口气。

528.海盗头子白千剑

深海舰娘是可以通过深海核心被“制造”出来，大凤被其寄居以后，就已经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那么具有更高力量的深海舰娘，也就是所谓的深海总旗舰呢？

答案当然是可行的。

第三天，第四天，之后又差不多过去了一周。在这段时间里，白提督与大凤一直在重复类似举动。

干扰正常海域的深海读数，然后就会出现徘徊在其中的深海舰娘。

企业的默不作声，也恰恰坐实了他的猜想，做的“正确”当然就不用说话了。

只是辛苦了大凤，需要不间断的四处跑，还得掩人耳目的避开提督们的监测雷达。

也不能说是彻底规避，只要在他们来到之前离开或者恢复正常状态就行。

籍此，鱼燕的提督论坛也算彻底热闹起来。平日里这地方不能说冷清，但大多数的帖子要么就是水和闲聊，要么就是所谓的大建直播贴。

很少有统一讨论一件事的时候。

可是作为提督，出征，演习，捞船又都是永远避不开的话题。

一切关于深海舰娘的数据报告，都是为了如何更安全的出征。

那么出征又是为了什么呢，功勋，荣耀，还是捞船？

又或者都有。

无利而不往的道理，在哪里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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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差不多了。”

还是1-3海域，也是最初大凤通过爆发深海核心，与远在万里之遥的萨拉托加进行沟通的地方。

此时的她正蹲在海面上，长发也不像以往那帮的樱色，倒是更偏向淡粉的灰白。

用纤细手指轻点海面以后，大凤就离开了这片地界，回到恋人所在的小船。

“只要注入了足够的深海能量，海域就会直接孕育高阶力量的深海舰娘，也就是所谓的总旗舰。”顿了顿，少女继续开口：“但是过程不可控，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