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娘与提督与见闻 第14章

自己也算是给了提示了，手机是从自己裤兜里掏出来的。

大凤还是很心虚，喝着饮料看着毫不知情的恋人。

应该算恋人的吧？

虽然还没有最终确定关系，见面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但两人之间的观感互动很不错，之前的五年却也不是虚幻的。

白言蹊是喜静的性子，大凤同样是。

只是这份感情终究如同空中楼阁，大凤不知道白言蹊的想法，不安常伴。

有些出阁不尊重人的举动也可以理解，晚上回去给白君道歉好了，希望可以求得原谅。

只是白君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

大凤胡思乱想期间，戴着墨镜的密苏里已然走到了他们附近。

“一起吃点？”白言蹊笑着问，密苏里于他而言是朋友，说话爽利，为人也不小气，观感还行，属于做朋友绝对不亏的类型。

只不过这句一起吃点还就是个客套话，正常有眼力见的就该告辞了，没看见身旁还有一个呢吗。

“正好刚赶完戏，肚子饿了呢。”密苏里摘下墨镜，在白言蹊的对面坐下，一边接过侍应递过来的菜单，一边说道。

“呃……我看鱼燕的新闻里提到了不少次你，还是名人啊。”密苏里一身轻薄夏装，亚麻的长发顺直的披下，吸睛无比。

“还好，现在接到的两部戏都是小成本的电视剧，在渠道上本来就落后了，只是导演是以前认识的熟人，就没有推。”

言下之意，她还有着更好的选择。

“这位是？”密苏里将目光看向一边坐着的大凤：“白小哥的朋友？”

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大凤的博客她早有关注，刚刚更新的照片也给她定位了两人的具体位置。

两条博客之间差了大概两小时，可怜她密某人在这广场上来来回回转悠了很久，就连搭讪者也应付了不少。

倒不是她对白小哥有什么特殊的感情需求，真要说还是想认识一下眼前这位粉色长发，穿衣打扮都像是邻家少女，却又深居简出的大凤。

早年间被冠以英雄之称的舰娘。

“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在鱼燕的朋友，大…雏鹤。”

他想说出大凤的本名，却感觉腿上一疼，低头看去，却发现大凤伸出了一只白皙的右手，在他腿上轻轻扭了一下。

不是特别用力，只是能感觉到疼的程度。

白言蹊反应也很快，瞬间就将大凤的称呼给改成雏鹤，可以说是非常心有灵犀了。

此举的用意倒不是说大凤的身份不能示人，而是现在的她只想用雏鹤，用普通人的身份和密苏里说话。

而不是作为舰娘。

密苏里同样作为舰娘，哪怕是在练度，经验上完全不如大凤，但与深海大大小小的战役；与提督与三教九流的普通人交道打下来……

若说她是傻白甜，也没人会信。

“雏鹤……真是好名字呢，是出自太宰治的《斜阳》吗？”密苏里也是人精，大凤摆出了不想深谈的态度，密苏里也完全揭过，权当无事发生，好好吃一顿饭。

“嗯。”大凤轻点头。

对于友人，大凤担当的是有些迷糊，又没什么面子的可爱角色；对于白君，她当的是想要照顾，喜爱，想要分享快乐的少女角色；对于生人，类似密苏里这样的，就冷淡了起来。

类似赤城对于白君的态度。

“白小哥，要来喝一杯吗？”

不多久，密苏里所点的小菜与酒就被送了上来。有些日料店同样经营着居酒屋的生意，只要客人感兴趣的，能赚钱的，他们都会去弄。

就和以前白老板同样会雇一些兼职的学生妹子在远野的大街上问小情侣们要不要花一样。

白言蹊看了一眼大凤，今晚的主角本应是她。碍于密苏里同样是他的朋友，这种不请自来的熟悉他怕影响到了大凤的心情，但之后的事情也可能还需要用到她的帮助，就也没拒绝。

大凤略微摇了摇头，然后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示意全听他做主好了。

日系的舰娘就是这个样子的，乖巧懂事，婚后从夫，将大和抚子这样的特性发挥到了极致，宛若从人的幻想当中走出，最完美的女性。

从扶桑山城这样的不幸姐妹，到赤城加贺这样的航母小姐，无一不是如此。

以前大凤甚至也想过给她自己的名字里加上一个白字。

当然，这个就是少女的小秘密了，她的白君可不会知道。

“行吧。”

从大凤处得了授权，白言蹊才结果密苏里递过来的酒杯，清酒入口是温的，看来是微加热过才用白瓷瓶装上，一并送了过来，酒味很淡，留在唇齿中的更多的是米酒的香甜，有些爽口。

密苏里喝酒倒不像寻常女子一样轻呡一口，面色晕红，露出了害羞带怯的小女儿姿态，上次喝酒的时候都是白言蹊一人在喝，现在看起来倒也丝毫不差。

将杯中之物靠近唇边，微微仰头，待到再拿开的时候已经空掉了，再看看白小哥，此时的杯里的酒还剩下一半。

还没个女孩子爽利。

清酒度数虽低，喝得多了还是会上头的；若是喝的醉了，后劲比一般的白酒还要足。

“酒在杯中哦。”密苏里调笑一句，吃了两口小菜。

白小哥想了想，还是将剩下的半杯给拿起来喝掉了。

在白言蹊喝完以后，大凤伸过手来，拿起白瓷瓶，轻轻的先是给白言蹊倒了大半杯，又伸过手去，将密苏里眼前的酒杯同样给倒满。

“谢谢。”

本来想着晚上和白小哥对酌两杯，却没想到吃了一半的大凤会亲自给他们，准确的来说是给她倒酒。

日系的舰娘比起其他舰娘来，要更加的礼貌，也更加的看中资历，也就是论资排辈的“恶习”在她们依然是存在的。大凤无论是早年间踏上战场的时间，还是练度，哪怕密苏里没有论资排辈的习惯，也要认真的叫上一句前辈。

想来两人相约，大凤是绝不会给她做这事的。

给两人斟满酒杯之后，大凤又默默的吃了起来。

28.大凤：唯有美食不可辜负

酒过三巡。

清酒的白瓷瓶量少，期间密苏里又叫了侍应，很快第二瓶也被送了上来。到现在这个时候，第三瓶也已经下去了一半。

白言蹊感觉脸颊微微有些发热，他不是特别善于饮酒。和密苏里对酌，一方面是出于他对密苏里的观感还行，觉得是个能作为朋友交往之人；至于另一方面嘛，他刚到鱼燕，初来乍到的，力所不能及之事也不能处处都指望大凤，给自己结下一点善缘，也是还不错的。

后面入学方面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对方照顾。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白言蹊就算再避世，人际关系如何处理心里也略知一二，再也不是当年象牙塔里的愣头青了。

密苏里眼看着也不像东方人种，东方美人的典雅含蓄虽然不能说没有，但更多表现出来的还是西方姑娘特有的热情大方。

一身清凉的夏装，站起身给他倒酒的时候也不会稍微遮挡一下，搞的白言蹊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再加上谈论间偶尔一抹淡淡的勾人笑意。

“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呢？”

大凤和白言蹊两人点的东西还是蛮多的，密苏里点的下酒小菜快要吃完了，大凤那边堪堪还剩下一半。

粉发的姑娘倒也没管密苏里和白言蹊的关系，现在她也看出来了，密苏里对于白君根本就没有爱恋之情，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密苏里看向白言蹊的时候，眼里根本就是毫无波动。

只是脸上巧笑依然，谈吐方面得水平也不差，让人和她聊天很舒服罢了。

是演技，不愧是名演员！

大凤安安静静的吃菜吃饭，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人，唯美食不可辜负。

“啊，你说反击啊。”

密苏里酒也喝了不少，却完全没有上头和脸红的样子，又呡下半口酒之后，她才继续开口：“现在没什么指定任务，她去了比较前沿的深海战区。”

“危险吗？”白言蹊问了一句，毕竟也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之前在远野的酒店吃早饭，还是反击帮结的账。

“对于她来说，应该只是有点吃力吧，但却是很好的锻炼机会。”

密苏里想到反击搭载的三门MK6主炮和91式穿.甲弹，那是她努力了很久才得到的装备。

“为什么不选择轻松安全一些的工作呢，就像你选择当演员那样？”

这回密苏里倒是没回答的那么快，而是好像在思考回答他的措辞，过了一会才开口：“舰娘的工作并不一定是抗击深海，有人说舰娘和深海是天生对立的‘死敌’，这句话其实是不对的，不排除有些舰娘天生热衷于战斗……，注意，这里说的是战斗。舰娘同样有着选择自己喜欢生活的权利，你以后就知道了，在鱼燕有摇滚姐妹开的酒吧，也有扶桑开的日料店，漫展上同样有舰娘出没的报告，你永远不知道你看见的舰娘coser究竟是不是真的舰娘。”

“照你这种说法，提督还有什么存在意义吗？”

“这个就要看你从什么角度来定义提督这个职业了。不过呢，我可不是学院里的罗德尼讲师，密苏里小姐可不负责传授这些知识。”

密苏里轻轻笑了笑，将这个话题又一次给一笔带了过去，似乎是不想和白言蹊来深谈这个问题。

她的职业是总港区的舰娘，负责挖掘“有才能”的提督，副职业是鱼燕的名演员，人气超高的那种。

两人轻碰了最后一次杯，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正好密苏里的下酒菜也吃的差不多，在征询了大凤的意见之后，白小哥将一些没吃完的菜往中间放了放，示意密苏里也可以取用一点。

这些东西之前都是大凤一个人在独享的，而且快吃完了！

只是白言蹊之前也吃了密苏里的一些下酒菜，这边自己点的一筷子都没让人家碰，有点于理不合。

之后他就离开了桌子，借着上厕所的功夫顺便把一桌子的菜钱结了，大凤帮他省了这么多钱，这顿无论如何都应该是由他来给的。

在白言蹊离开以后，大凤依旧在不紧不慢的吃着，她对密苏里观感一般，也没什么拉关系的念头。

哪怕她的白君以后真当了提督，勾搭新舰娘也是他自己的事情。万一没当成，她大凤也可以养着他。

密苏里似乎是真的有什么话想要和大凤说，现在白言蹊借口离开了，正是一个好机会。

“大凤前辈。”

舰娘总部在调查白言蹊情报的时候很细致，白君与大凤的关系必然隐瞒不住，密苏里知道大凤的事情也非常正常。

正用一杯清茶润嗓子的密苏里正欲再说，大凤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顿了一下之后轻声说：“五年的时间，从第二年开始，你们舰娘总部就无数次来找过我。”

“你们总是说，舰娘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另一方面又希望真正强大的舰娘能够贡献自己的力量。”

“当年的一场战斗……不，应该叫一场战争比较好，我失去了很多战友。平静浩荡的海面，我回首四望，除了漂浮着的破烂废铁，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没有了。我愤怒过，流泪过，但唯独没有胆怯过，因为战争还未结束，我一个人抵挡了深海舰娘们的进攻五个多小时。”

“……您是鱼燕真正的英雄。”密苏里看着坐姿都要比她矮上一些的大凤，声音有些沉重与模糊不清，还被日料店的樱花樱花想见你盖过去一些。

“以前我总是喜欢说‘这个世上，最美的就是牺牲者’，说的是为了理想而牺牲的人，永远都是最美的。但看过太多的牺牲之后，就麻木胆怯了，牺牲者怎么会是美丽的呢，只有活下去才会是最美的。”

“战争所带来的，永远都是伤痛。身为‘武器’的舰娘，说出反战台词，不行的吧。”

密苏里沉默了很久，终于站起身来，鞠了一躬。

“我懂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

“你说吧。”

“为什么这几年大凤前辈都没有见过总港区的人呢？”

“因为不想，我想和最后那段战争，更之前的过去说一声再见，从此只在鱼燕平静的生活，但是……”坐在椅子上的大凤看了一眼密苏里，在将其的好奇心完全勾起以后，才继续说道。

“白君被你们发觉了，以后要去当提督了。”

“其实我们完全可以……！”

“那样的话，对白君就太不公平了，认认真真的学习与考试，满怀的希望最终换来的只有一个内定好的不及格，太不公平了吧。”

“那……？”

“我希望你们能给白君提供规则内允许的帮助，作为他的舰娘，大凤号装甲空母同样会在他上任以后做出成绩。”

白言蹊与密苏里的交谈应酬大凤同样看在眼里，他的白君想要干什么，她一清二楚，只要她愿意开口动动嘴唇，比现在白言蹊做出的努力要好上一万倍。

“值得吗？”密苏里看了一眼大凤，问道。

“没什么值得与不值得的，舰娘若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便会倾尽所有的爱他，保护他，将他想要的一切都拿来给他；对于舰娘来说，所爱之人便是一切，是凌驾于生命的存在。”

“真是沉重的爱，白小哥真是幸福的人。”密苏里笑着摇头，她还不太明白大凤口中的意思，她还没有提督，也没有所爱之人。

“所以对我的白君有兴趣吗？”

“拉皮条一般是我的工作……”密苏里想了想，还是回答了大凤的这个问题：“之前没有吧，以后的事情不好说，就以后再说了。对了，我先走了，因为前辈你的一句话，我明天的休假都没有了，要跑一趟提督学院。”

“值得的，值得的。”大凤轻笑。

密苏里先走了，不久之后白言蹊也回来了。

“密苏里呢？”

“有事，先走了。”

“嗯，那再吃点吗？”

“够了哦，不用再吃了。对了，白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