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繁华落幕空余恨
这个1亿多人口的国家在世界地图上将会被彻底抹去，成为加勒比海的一部分。
“诺诺，我们先去特奥蒂瓦坎看看吧。”凯撒对着一旁的诺诺说道。
第一百一十八章 众神的陨落（一）
bsp;Real&o酒店顶层的行政套房里满地狼藉，打印出来的资料和绘图工具扔得地上床上都是。
几台笔记本全开，用无线网卡互联，投影仪在墙上投射出高精度的墨西哥地图，满地快速食品的包装纸，角落里还有两个吃了一半的肯德基全家桶。
楚子航端坐在桌边敲打键盘，叼着一根巧克力棒面无表情。
从入住酒店他就开始工作了，一直靠着巧克力棒、曲奇饼和碳酸饮料过活。
芬格尔则四仰八叉地躺在漫长的资料中间，一手拎着个红酒瓶，一手握着一只炸鸡腿，双腿分开好似一只翻过来晒太阳的懒蛤蟆那般惬意他居然还带上了墨镜来遮挡早晨刺眼的阳光，乍看还真以为他在夏威夷度假。
御守光走了过来，绘梨衣在另外一个房间打电动，那是她和御守光的房间，而现在这个房间是属于楚子航、路明非和芬格尔的。
“怎么样？师兄，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吗？”御守光问道。
“我现在正在通过诺玛突破墨西哥本土气象局和地震监测局的网络防护，调出近一个月来的墨西哥所遭遇的气候记录、地动数据还有海啸记录。”楚子航很专业地说道。
御守光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数据图纸，颇有种敬佩楚子航的心得体会，虽然他在砍人……准确来说是砍龙方面很有一手，但是轮到当黑客黑进别人的电脑、服务器，又或者是当科研人员调查这些，他就完全不会了。
之前他是一直调用日本分部的人工智能——辉夜姬直接帮他得出结果的，往往辉夜姬说什么他都相信，但要是某一天辉夜姬出问题了，或者是联系不上了，那么他肯定出大问题。
像楚子航这样自己总结数据，自己研究的，即便是在联系不上诺玛的情况下，他都能完美地执行计划。
难怪去年才大二的楚子航，就已经被称为执行部的王牌专员了……
也难怪楚子航能在家世不如凯撒的情况下，和对方分庭抗礼，甚至能隐隐压凯撒一头。
毕竟凯撒在学院里，可没有超“A”级的称号，在卡塞尔学院，御守光和绘梨衣没来之前，所有人都认为楚子航比路明非更有资格被称为“S”级。
“话说，路师兄呢？”御守光突然发现路明非似乎不在这里。
“路明非出去一天了，说是去网吧了。”芬格尔头也不回地说道。
“网吧？这里不是有电脑吗？”御守光愣了一下。
“网瘾少年嘛……觉得在这里打游戏会影响楚师弟干活儿。师弟我们可都靠你了，人家那一组都是精锐，这里我们只有你能干这活……辛苦你了。”芬格尔笑嘻嘻地说道，突出一个不要脸。
楚子航没理他，按下回车键，数据开始载入他刚刚完成的数学模型。
投影映入现实的画面就是楚子航笔记本屏幕上的界面，一瞬间无数涟漪在那张墨西哥包括加勒比海的地图上溅开，好像是那平静的湖面，楚子航刚刚撒了一把细沙进去。
“你在捣鼓些什么？”芬格尔盯着投影打平发愣，“说起来我们不是来屠龙的么？我们不该带着设备满墨西哥城找龙么？”
“如果你说的设备是单反相机的话，那个唐森和他的混血种朋友们正这么做，他们昨天已经游览了郊外的特奥蒂瓦坎古城，可惜似乎那里并没有龙王的痕迹，他们倒是派了好几张照片，打算晒出来。”楚子航淡淡地说道。
“话说，我记得学院有一支执行部的队伍是在古城里失踪了对吧？”御守光问道，“那边有没有他们遗留的什么信息。”
“没有，而且有也很难找，这座玛雅人伟大的古代城市方圆40多平方公里，能容纳的人口数量众多，是当时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大城市之一，巅峰时期甚至能容纳二十万居民在那里居住，和中国唐代的长安差不多。”
“我们只能找到的是，那些专员们遗留在酒店里的行李和研究记录。”
“那行李和研究记录里就没什么疑点吗？”御守光皱眉。
“执行部已经将其研究过了，所有研究记录都十分正常，他们甚至没有在那座古城发现什么可以研究的东西，只能在死亡大道的祭坛上找到了一个古代的龙族炼金仪器……”楚子航耸耸肩，“一个可以产生一千度左右火焰的火种。”
“然后他们得出了一个猜测，这座公元7世纪突然衰败的古城，其衰败原因很有可能便是一场大火，大火将这座处于内陆的古城席卷一空，只留下这些壮观的石头建筑。”
“这么想想……真是壮观啊，就像是中国古代东汉时期的董卓焚毁东汉首都洛阳一样，一场大火将古老的文明结晶全都焚毁了。”芬格尔感慨地说道。
“当然，这只是个猜测，要知道，在特奥蒂瓦坎这座古城中，绝大多数建筑都是由石头来构筑而成，木质结构稀少的情况下，这场大火是如此燃烧起来的，而且即便经历了多个世纪以来，考古专家都没能在特奥蒂瓦坎建筑上找到了火焰灼烧的痕迹。”楚子航摇摇头说道。
“特奥蒂瓦坎突然衰落，事情来得既突然又神秘。街道人迹全无，神庙倒塌，居民们都走光了。考古学家经过了100年的研究，至今还并不了解特奥蒂瓦坎人使用的是什么语言。在整个中美洲，没有人能说清究竟是谁建造了这座众神之城，也不能确定它是如何建造的。人们不知道特奥蒂瓦坎人从哪里来，又去了什么地方。至今，人们对特奥蒂瓦坎古城的居民种族来源还是找不到一点线索。”他说道，“也许就跟亚特兰蒂斯的覆灭一样，我们只能知道，它的衰败和龙族有关，但是具体原因大概只有毁灭这座城市的龙王知道了……”
“师兄，先不说这些吧，现在我们能查到什么？”一旁的御守光打断了这位学术宅男的话，问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众神的陨落（二）
楚子航此时点点头，用一个铅笔指着大屏上的那些小小涟漪，“我现在拿到的杂乱信息是墨西哥这个国家和周边海域今年以来潮汐现象数据。”
“潮汐现象数据？”
“对，潮汐现象，凡是到过海边的人们，都会看到海水有一种周期性的涨落现象：到了一定时间，海水推波助澜，迅猛上涨，达到高潮；过后一些时间，上涨的海水又自行退去，留下一片沙滩，出现低潮。如此循环重复，永不停息，海水的这种运动现象就是潮汐。”
“而在天文学和潮汐现象本质上看，潮汐现象是指海水在天体引潮力作用下所产生的周期性运动，习惯上把海面垂直方向涨落称为潮汐，而海水在水平方向的流动称为潮流。”
“在地球上，潮汐现象主要受月球的影响，地月距离的每一次变化，都会让海水的涨潮和落潮出现明显的变化，而如果是海洋与水之王的复苏，那么以它的权能，海水是最先受到影响的，这种影响其实也就跟潮汐现象一个道理，海边距离龙王越近，潮汐现象加剧，越远，则潮汐现象并不明显。”
“我建构了一个简单的数学模型，采用各种计算方法和筛滤条件，最终我们能找到那个新增的‘潮汐现象异常点’，也就是龙王。”
芬格尔呆呆地听了半天，点头，“好神奇！”
御守光也点点头，“师兄……厉害！”
果然和楚子航一队就是舒服，这位学术男在任何方面都能用科学的力量做出贡献。
要是御守光和凯撒一队，大概就只能大伙一块等着有什么可用的线索出现，像原来的时间线，帕西和加图索家族不透露弗里德里希·冯·隆的线索给凯撒，凯撒大概也没什么办法。
而最后的结果不用说，凯撒还是只能在BJ城里转悠，而楚子航却已经找到了尼伯龙根的入口。
“你们不会很正常，我的科目偏向科学，你的科目偏向龙族谱系学，而阿光的科目偏向于……神学。”楚子航淡淡地说，“也就是说我是理科，你们都是文科。”
“妈的上了九年大学才知道自己是个文科生！”芬格尔灌了一口红酒，“就是说这个暴躁的龙王总在一个地方发功咯，如果他是一边发功一边移动怎么办？”
“他必然有自己的移动规律，如果他一直在移动，那么潮汐现象的定点位置会显示为几条路线。但……龙王为什么要移动？他上班么？”楚子航摊摊手。
“也是，他应该藏在什么地方养精畜锐，力量彻底复原之后把我们全部人干翻。”芬格尔点头，“看起来有了这些数据我们就能领先恺撒那组咯？”
“阿光上次你在六旗公园的时候不是制作了一个临时的炼金道具吗？”楚子航看向了御守光，“你这次可不可以也制作出类似的道具去定位龙王的位置？”
御守光只能摊手无奈地说道，“我那个炼金道具不是万能的，需要……媒介。”
“媒介？”楚子航不解。
“上次能寻找成功，是因为对方使用了她的力量和言灵，那些力量和言灵会扰乱元素场整体的稳定性，正如师兄你刚才做的那样，那个炼金道具能找出对方的原理，其实也就是定位了元素异常点的存在。”御守光说道。
“那现在那龙王不是时时刻刻在发功吗？”芬格尔愣了一下，然后问道。
“不……准确来说，我翻查了文献，那并不属于龙王在使用自己的权能和力量，而是它苏醒之后，会被动地出现这种异常现象。”御守光解释道。
“四大君主复苏前和复苏后不久，都会出现这种异常情况，并不是他们一苏醒就要毁灭世界什么的。”御守光想起了他没遇见过的老唐——诺顿。
诺顿的苏醒就是这种情况，他苏醒时绝对是以为自己是人类的身份，当时作为老唐存在的诺顿，会一开始就暴怒地要焚毁整个世界吗？
但他苏醒时确实会自动爆发巨大的热量辐射四周的环境，只是这些热量全都被三峡大坝的水吸收了而已。
所以龙王苏醒后除非主动使用力量和权能扰乱环境元素的稳定性，不然御守光也无法感觉到对方在哪里。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跟着是捏着嗓子的声音，“鼹鼠鼹鼠我是地瓜！”
楚子航起身开门，扛着大包小包的夏弥探头进来跟芬格尔打手势，“我噻，真乱诶！传说中的男生宿舍么？养蟑螂当宠物的男生宿舍么？我可以进来么？能不能先让你们的宠物闪开，我怕会踩到那些可爱的小动物……”
她穿着波西米亚风的格子长裙和直筒鹿皮靴子，还有一件酒红色的羊皮小夹克，脖子上缠着紫色的长围巾。
谁也摸不清她穿衣的风格，反正每次看到她都会让人眼前一亮，大概是家里有整整一个步入式更衣间的衣服，让她对比搭配。
“师妹太漂亮了！来让师兄看看你的腰围长没长。”芬格尔没心没肺地上去拥抱打算揩油。
殊不知某个人工智能一直被通过某人的电脑关注着他。
夏弥把一块奶酪蛋糕砸到他脸上，“是怕你们饿死给你们送吃的来了！诶？怎么不见绘梨衣酱呢？”
“绘梨衣在另外一个房间打游戏……”御守光此时和夏弥耸耸肩。
夏弥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对着御守光笑了笑，她大概是以为御守光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不得不说，这小龙女的演技是真的好……
不过，御守光这次可不打算配合她的表演了。
“呀……那我去找绘梨衣！”夏弥兴致冲冲地说道，“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对待绘梨衣啊？你不会一样给绘梨衣吃像师兄他们那样的垃圾食物吧？！”
“师妹我还以为你只是来找楚师弟的呢。”芬格尔这时贱笑着说道。
楚子航听到这话，似乎是被噎到了咳嗽了一下，明明没有在喝水，竟然被噎到了。
“我为什么要只是来找楚师兄？”夏弥眨眨眼睛，装无知，“你们俩都是我的好师兄好吧！还有绘梨衣酱这位我的好室友在嘞。”
“我带了好吃的给你们，先拿着你们的！”
“这些啊，都是墨西哥当地的特产。”夏弥一件一件往外拿，“够你们吃几天了。”
芬格尔按胸，“啊！这汹涌的幸福感，你果然是我们组派去的卧底吧？就知道师妹你心里还是向着我们的。”
“因为芬格尔师兄你最英俊嘛。”夏弥龇牙笑。
芬格尔转向楚子航，用力拍胸脯，“看！师弟，你们还是得靠师兄我的色相才能摆脱终日吃垃圾食品的悲惨生活！”
楚子航懒得搭理这两个活宝，冲夏弥点头打招呼之后，他一直盯着屏幕上的墨西哥地图思索。
第一百二十章 众神的陨落（三）
“异常潮汐现象的数据？”夏弥走到他身边。
她的专业偏理科，一眼就明白了那些涟漪代表什么。
楚子航点点头，“但垃圾数据太多，干扰太大。看起来这些地动波纹是在整个墨西哥平均分布的，就像风吹开户面，湖面上都是水波，我们就找不到那条鱼吐出的泡泡。”
他拍了拍那张地图，“那条鱼就在湖面下藏着，它彻底苏醒的那一天，会以龙的形态忽然击破水面，那时候就来不及了。”
“他目前还是人类形态，为了彻底苏醒，他应该正在异化为龙类的躯体。”夏弥说，“异化为彻底的龙类需要时间，等于再进行一次孵化。”
芬格尔和楚子航此刻都没有关注夏弥此时脸上的表情，只有御守光一直在旁边注意着，所以也只有他看到了。
夏弥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似乎有挣扎、困扰、内疚、坚决这些情绪一点点地纠结在一起，然后很快被她隐藏在开朗下。
看来这次龙王复苏的事情是真的了，夏弥并没有选择让芬格尔显露出来，而是让现在在墨西哥的这位龙王“兄弟”当了替死鬼。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等于他现在处于相对虚弱的时候，那么我们现在找到他是不是就能轻松干掉他了？”御守光在一边突然似乎是无意地说道。
“师弟你还真是……”芬格尔在一边张大嘴巴，“好主意啊！趁他病要他命！”
说到这，他的眼神里满是跃跃欲试的意思。
“但现在问题就在于，我们怎么找得到这家伙？”楚子航摇摇头说道，“目前所有信息都不足以推断出这位龙王处于……嗯？等等……”
“怎么了吗？”御守光愣了一下。
“不对……这些信息其实都已经推导出一个龙王栖身的结论了！”楚子航看着地图上的数学模型说道，“他就在……特奥蒂瓦坎古城废墟中！”
“但问题就在于……特奥蒂瓦坎除了日月金字塔外，根本没有可以掩盖龙王身体的地方了！”御守光很快就想到了，但他是知道龙族有着尼伯龙根这种类似于异度空间的地方的。
“师兄，夏弥，其实我之前一直有个猜想……”他顿时看着他们两个说道，至于芬格尔，他并不是直接无视了，而是知道这家伙即便是能听懂他的，多半也会装疯卖傻来掩盖自己。
“结合现在的情况，还有我们上次在六旗游乐园地下误入的那个冰封龙王的囚牢。我们其实就能推断出一个结论，龙王栖身的地方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空间！这个空间就像幻想小说里说的那样，依托于现实世界中存在，而龙王就是这个空间的主人，要使用某种特殊的方法才能进入！”
“师弟你这说的真是充满了玄学色彩……”一旁的芬格尔吐槽道。
“我们的存在本就是一种很充满玄学色彩的事情了。”御守光无奈地说道，“人和龙的混血种，这在我还没知道之前，根本就是幻想作品才存在的事情。”
“阿光你说得对！”楚子航思索了许久，然后凝重地点点头，“试想一下，龙族曾经创造过那么绚丽的文明，把人类作为他们的仆役，修建了巨大的宫殿和宽阔的神殿，按照道理说他们已经留下无数的遗迹，光是人为破坏不足以把龙类的遗迹从地表上抹去。但事实上，能证明龙族存在过的证据依然相当少，普通的人类对此一无所知，那些奇迹般的东西混血种们从未挖掘出来过，譬如说青铜与火之王在北欧高耸如山的青铜宫殿，比如屹立在今天格陵兰岛上的擎天铜柱，黑王在上面钉死了白王，比如黑王下令修建的连接欧洲大陆和大西洋诸岛的越洋神道，按照文献上说那神道宽大概有400米，足可以让一个马其顿的万人方阵保持阵型通过，平坦如水面，笔直没有一丝弯曲。”
“在炼金化学中许多的古籍其实都提到了一个地方……”御守光这时候缓缓说道，“尼伯龙根。”
“尼伯龙根，出自北欧神话中，意指雾之国，也称为死人之国。”夏弥此时也缓缓说道，“那对于炼金术师来说，是个天堂般的地方。”
“是啊，天堂一般的地方，不过自中世纪最后一位因猎巫行动而烧死在十字架上的女巫死后，再也没有人说自己去过那个地方……就像是，一扇神秘的大门从此被遗失掉了钥匙了一样。从此这个神秘的世界便成为了口口相传的传说。”
御守光的话让楚子航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个雨落狂流之夜……
那个根本不存在的000号入口，那位只存在于神话中的阿萨神族主神，高架桥上只有他和那个男人，还有一群怪物在奋力厮杀。
在那个夜晚，他真切地失去了那个男人，然后觉醒了无所不能的血统，可警察事后竟然说，那个男人失踪了，从来不存在000号入口。
唯一找到的是那个男人开的那辆迈巴赫，在城外的荒地里，车身被严重破坏，就像是用激光切割刀随便乱割，又用焊枪随便点焊过，车被发现的位置距离最近的高架桥有15公里。
而且警察说它不是被拖车拖去的，是自己开去的，现场没有任何拖车的痕迹，荒地上留下了明显的车辙痕迹。
所以……那也是御守光所推断的龙族所栖身的空间吗？
这岂不是说，奥丁一直都在那个高架桥上，一直等待着他找过去？
可他已经不止一次想要回到那里，都进不去……这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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