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圣女语气轻柔道：
“而且原因，我之前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让我再说一遍……你有点坏哦。”
“好吧，我就当所谓的‘一见钟情’真的存在吧。”
范肖放弃套话了，问道：
“邱小姐想什么时候约会？我可得提前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比起精心设计的约会，我更喜欢自然的、随性的、单纯一点的。”
圣女轻微笑道：
“这件事不用那么急，我们的交易，不是刚完成一半么？不妨等到货物送达之后再说。
当然，你要是很急的话，我也可以调整时间，提前……满足你火热的渴求。
不过你记得温柔一点哦，我的身体从小就很虚弱。”
“我不急，”
范肖装作没听懂圣女的暗示，回道：
“一切以邱小姐的时间为准。”
“真体贴啊，肖。”
“应该的。”
“呵呵，到时间了，我得离开了。”
圣女站起身来，对范肖说道：
“不介意送送我吧？”
“当然。”
范肖起身，和圣女一起朝着贵宾室的门口走去。
樱一语不发，紧随其后。
在圣女的要求下，范肖没有去驾驶观光车。
三人以步行的方式，慢慢穿过庭院，朝着庄园的门口走去。
“今日怎么不见伯爵小姐？”
圣女的步伐很优雅，似乎经过专门的礼仪训练，看起来让人赏心悦目。
“缇娜老师每天都会去不同的地方，忙不同的事。”范肖回道：“这会儿大概还在忙碌吧。”
忙着看书。
之后可能还要忙着观光，忙着享受美食，忙着体验异国他乡的有趣习俗。
缇娜老师真是太辛苦了——范肖不由“心疼”起来了。
“老师？”圣女问道：“你和伯爵小姐的关系，还真是奇特。又是亲戚又是老师么……”
“这两者并不矛盾，”
范肖说道：
“比起疏远、血脉薄弱的远房亲戚联系，我更认同现在的师生关系，它要更真实一些。”
“看来我的直觉没错，”圣女笑道：“以伯爵小姐的年龄，能让你尊敬地喊她一声老师，很不简单啊……”
“邱小姐为何对老师如此在意？我听闻你曾多次到访莱斯庄园。”
范肖借着这个机会，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老师作为新晋伯爵，在罗曼城没有什么根基，也无法代表贵族阶层，要说关系的话……大概和王室能牵扯上一些关系。
接触老师的人，无非是想着接触其背后的王室。
作为天正教的圣女，你需要和王室拉拢关系？”
这个问题算是一个试探。
缇娜和王室是有关系的。
毕竟克里斯蒂伯爵之位，是王室给封的。
范肖猜测，缇娜估摸着是以“灭国”的身份威胁吓唬了一番王室，然后要来了这么一个身份来玩耍。
或者，她行事要更低调一些，没有直接威胁，而是给了王室某些好处——可能是物质好处，也能是什么隐秘情报，从而换来了伯爵身份，作为在001分区的伪装。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说明缇娜和王室的关系非常浅薄。
但这件事除了双方当事人外，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所以在外人看来，“空降”的伯爵小姐，和王室绝对是穿一条裤子的。
关系亲密到能随手给封个伯爵爵位。
拉拢缇娜，就能拉拢王室——范肖之前认为这就是圣女的目的。
但和圣女接触了几番后，他越发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
再加上她圣女的身份，应该不至于对缇娜如此在意……或者说如此低姿态才对。
除非她看出了缇娜的不平凡，所以想要结交——是结交缇娜，而不是结交王室。
“肖，你会有这种疑问，是因为不了解目前教会的局势。”
圣女轻微叹气道：
“教会发展到如今，已是一个庞大的集团，权力很分散，但又很集中。
这种说法并不矛盾，分散是指教会内部的结构复杂，有很多不同方面的大大小小的掌权者。
集中，则是指教皇，当教皇出现的时候，教会就会变成其支配下的一言堂。”
“一个教皇的职位，真的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范肖适时表露出疑惑。
古代皇帝之位多尊贵？
但皇帝可不是坐上去就能稳下来的。
要是水平不够，实力不强，那下面就是一帮乱臣贼子，皇帝的话还没有大臣的好使。
听到范肖的问题，圣女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说起了貌似无关的话题：
“在001分区有一个著名的生物进化理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也就是所谓的弱肉强食。
这套理论，被不少人套入了社会模型里，发展成了一个社会学流派。”
“社会达尔文主义，”范肖说道：“在我们那边是这么叫的，简称‘社达’。”
“社达……你应该是不信神的吧？”
圣女看着范肖，说道：
“教会的情况，不能用单纯的社达模式去套。
我们是信仰神的，教皇拥有在神之下的最高地位。
成为教皇，就意味着掌控教会。不过……”
她露出笑容道：
“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这种状况确实不太好理解。”
缇娜有说过你们信的那个神，是个冒牌货，是初代罗曼对真正的“神”的自我曲解——范肖在心里吐槽了句。
当然，这种话他肯定是不会明说出来的。
虽然被缇娜否定过了，但天正教描绘的那位虚假之神，和真正的“神”还是存在一些联系的。
所以范肖也没全盘否认圣女的说法。
“确实不理解，”范肖说道：“不过……可以当成是一个设定来接受。”
“设定么……挺应景的。”
圣女继续说道：
“上任教皇已回归了主的怀抱，教会的几位候选人，正在争夺教皇之位。
作为候选势力之一，我需要得到很多人的支持，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
“王室的支持也需要？”范肖问道：“王室可以对教会内部进行干预？”
“王室，贵族，财团，教会，四者作为001分区的背后掌权势力，在很多方面是紧密联系着的，某种程度上可以互相干预。”
圣女解释道：
“我不仅需要教会内部的支持，教会外的支持，也不能放弃，输掉局部，就有可能输掉全局。”
“那……邱小姐现在的当选率如何？”范肖好奇道。
“我们的对手只有一位。”
回答这个问题的不是圣女，而是错开半步落在后方的樱。
只听她说道：
“劳伦·罗曼的后代，罗曼家族的第四代家主，艾伦·罗曼，只有他是威胁。”
“艾伦……”
一个让人很想“踏踏开”的名字。
范肖说道：
“我记得劳伦·罗曼是教会的创始人，以他的后代为对手……看来邱小姐你的阻力，相当大啊。”
“不是我的阻力哦，是我们这方候选势力的阻力很大。”
圣女纠正了句，随后解释道：
“虽然我也是候选人，不过……我本人是没有任职教皇的念头的，我们这一支势力的候选者，另有其人。”
闻言，
范肖脚步顿了下，随后很快又恢复过来，继续和圣女并肩走着。
“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有两个原因吧，”
圣女回道：
“第一个，教皇是权力，也是义务，当圣女已经很累了，再任职教皇……”
她摇摇头，答案不言而喻。
“第二个呢？”范肖配合问道。
圣女突然驻足下来，看着范肖，轻微笑了笑：
“你真的想听？”
“如果邱小姐愿意说的话。”
范肖也跟随停下，附和着说了句。
“第二个原因偏向私人，也和你有关。”
圣女回答的同时，询问道：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天正教里无论是修女还是圣女，都不是终身制这件事吧？”
“记得。”
范肖点点头。
他已经猜到答案了。
果不其然的，只听圣女说道：
“作为教会的圣女，得保持自身的纯洁……嗯，身体方面的纯洁。不过圣女职位，是可以退休的。
去掉圣女这层身份后，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女性哦。”
圣女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范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