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临渊不羡鱼
他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而对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全局。
这种差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体验下智商上的优越。
“选择柔和方案是理性考量，当然，也不仅仅是出于理性。”
范肖突然补充了句。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诺莉身上。
“怎么了？伯爵。”诺莉疑惑道。
范肖笑道：
“人死如灯灭，安葬死者，从客观角度来说，并不能给死者带去任何好处，可这种习俗仍旧存在于人类文明里。
某些时候，主观层面的感性，是要大于从逻辑出发的理性的，这也是人性的体现。
殿下，收集胸牌并安葬这件事，我们不妨想的感性一点。对我们来说，这是举手之劳，而对于死去的人来说，他们得到了尊重，得到了他人的哀悼，得到了死后的归宿。”
顿了顿，他用一句话总结道：
“我们不是在完成任务，我们正在做一件神圣而高尚的事。殿下觉得这种思考角度如何？”
“唔……是我失礼了，伯爵。”
诺莉敛去了表情里对劳累和疲乏的轻微抱怨。
范肖的话让她的积极性被调动了起来。
当态度变的正面时，哪怕是做枯燥乏味的事情，也依旧会充满动力。
“我们走吧！抓紧时间将胸牌收集齐全。”
诺莉提醒了众人一声。
……
在道具的使用权限恢复后，如何规避怪物、安全地往来于不同的实验室，对范肖五人来说，不再是难题。
范肖直接用“无尘之盾”带着队友们，以极快的速度撞碎大楼墙壁飞行，在怪物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完成了位置的转移。
除了天空的落雷劈到了他们头顶外，并没有其他怪物纠缠上他们。
而落雷，则被女仆长的防护屏障拦住了。
因为飞行时间很短暂，后续的电蛇攻击，根本来不及出现和发挥效用。
一次成功的转移完成。
随后，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他们完成了第二处实验区域里的胸牌收集。
接着是第三处，第四处……
夜晚11:15，所有的胸牌都被他们收集齐全了。
期间，
在第五处实验区域里，诺莉找到了属于高文的妹妹高静姝的胸牌，并将其交给了高文。
高文在体验过妹妹的记忆片段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不过玩家终归是见惯了生死，面对这种让人情绪低落的事情，有一定的自我调节能力。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后，高文恢复了惯常的有些木讷的表情。
至少表面上是恢复了。
至于心里……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们必须赶在天亮前完成胸牌的安葬仪式，”
范肖说道：
“一千块出头的胸牌，一一安葬的话，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抓紧了。”
“等等！”
女仆长狐疑道：
“一一安葬？难道不是葬在一起，然后建立一块象征意义的纪念碑吗？
白天我们搜集到的资料，又不能带进晚上的研究所，分开来单一下葬，需要实验体的具体名字，一千多个实验体的名字，我们怎么可能……”
“放心，”范肖打断了女仆长，语出惊人道：“我都记着呢。”
“……”
女仆长这才想起，眼前这个家伙的记忆力相当变态！
她没忍住感慨道：
“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范肖：“……”
这话听着怎么像是骂人的？
暂时没去计较其中歧义，范肖偏头看向高文，问道：
“你的天赋能创造冷兵器，兵器形状可以自由更改么？比如，创造出墓碑形状的兵器？”
“可以，”
高文点点头：
“不过一千多个墓碑兵器……我短时间内没办法创造出这么多来。”
“赶在天亮前呢？”
“那没问题。”
“那墓碑就交给你了，挖坑和掩埋交给我。”
范肖很快确定好了分工。
诺莉问道：
“我们该怎么安葬？现在去外面的话，会被怪物盯上。”
“见招拆招吧，”范肖说道：“我和高文管挖管埋管立碑，你们负责应对怪物的袭击。”
“感觉很有难度啊。”
诺莉露出了属于挑战者的眼神。
“放心，”范肖说道：“移动交给我来，只要速度够快，遇到的怪物就不会那么多。”
“你白天用的那个天赋，晚上能用吗？”
女仆长突然问道。
她的潜在意思，是询问为何不干脆将怪物一波清缴干净，然后再慢慢地、悠闲地去做安葬的事情？
“冷却还没过，”范肖摇头道：“暂时用不了。”
冷却时间早就过去了。
不过他并不准备在夜晚大动干戈。
灵能怪物和白天的那些人形怪物不一样，很多都不具备肉眼能看见的具体形体。
这里的形体并非是指物理上的形体。
而是眼睛能看到的形体。
只要能看到，甭管是物理的还是精神的，或者隔着防御层的……看到，就能攻击到。
而看不到的……小天使在面对这种敌人时，能发挥的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就跟希望中学副本里的“它”一样。
因为看不见“它”，所以不知道该往哪里攻击，只能拿镰刀胡乱挥舞，试试能否碰运气砍到对方。
目前的“杀戮天使”，在攻击层面还算不上全能。
依旧存在着弱点。
考虑到这一点，范肖决定夜晚行事还是谨慎一点好了，力求万无一失。
小天使的召唤机会留着保命保底用，如无意外发生，今晚估计没她的登场机会了。
“好吧，看来只能见招拆招了。”
女仆长虽然感到可惜，但也接受了现状。
确定好各自的工作后，五人很快行动起来。
高文开始在实验室里制造起了墓碑。
因为他没法兼顾细节的缘故，在墓碑上刻字的工作，范肖包揽了下来。
凝聚出锋利无比的血刃后，范肖根据记忆，将实验体们的名字、死亡时间等简单信息刻印在了墓碑上。
使用天赋非常消耗精神，高文中途休息了好几次，嗑掉了两瓶精神恢复药剂。
一直到凌晨3点，他才完成了所有墓碑的制造工作。
范肖四人耐心等待他恢复过来后，才带着少部分墓碑前往了大楼外。
他们准备分批次对胸牌进行安葬工作。
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安葬的过程中，并没有怪物出现来袭击他们。
直到将带来的墓碑全部用掉后，一只灵能怪物也没有现身。
站在大量墓碑前，高文环顾了周围环境一圈，松了口气道：
“怪物没来攻击我们，我们正在做的事情具备这种特殊性，不出意外，通关方法确实就是这个。”
“可能是‘认知干扰’的副本规则在起作用吧，”
女仆长猜测道：
“规则能干涉我们玩家，想必干涉怪物也是没问题的。
干扰规则起源于信主人，信主人认为安葬是好事，所以干扰规则会主动帮助做这件事的玩家的忙……大概是这样。”
“看来干扰规则不是单纯的规则，”诺莉说道：“它应该跟怪物一样，具备一些意识，或者本能。”
“先干活儿吧，”范肖提醒队友们道：“闲聊留到达成任务之后。”
于是，一行五人返回了实验室，去搬运其他墓碑。
没有了对怪物的顾虑，他们的心情都放松了不少，安葬的时候多出了几分真心实意。
等到所有胸牌下葬，所有墓碑都立起来后。
高文带头进入了下一个环节——认错、道歉。
大概是丢节操已经丢习惯了吧，他毫不犹豫地跪在了墓碑前，开始嚎啕大哭，细数自己的罪责。
只见他戏精附体、表情生动，仿佛真的在为自己的过往行为而痛哭流涕、悔恨不已。
女仆长和侍卫长眼角抽搐，不过还是老实地跟着他一起照做了。
三人完成悔过仪式后，站起身来，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范肖和诺莉。
“该你们了。”
高文面无表情道。
虽然说着“你们”，但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范肖身上。
似乎就想看范肖做这件事。
“快点吧，抓紧时间。”
女仆长也朝范肖催促了句，随后又看向诺莉道：
“殿下也是。”
她似乎兴致来了，想看看自己的小主人出糗。
侍卫长跟她不一样，丝毫没有僭越的念头，默默地只盯着范肖一个人看。
范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