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个好年
对女儿的马屁,文大先生安危受之,随手放下一子:
“一步闲棋罢了。纵使我不出手,以姬如雪的心性,他们二人也迟早决裂。”
文大先生看到女儿眼中期盼的神色,摇摇头,仍顺着女儿的心意说起了李怀安:
“李怀安这个人……我有些看不透。”
“啊?”文素心惊讶出声,温婉娇俏的面容上,不由得浮现出失望的神色。
文大先生没好气的瞪了宝贝女儿一眼,又道:
“李怀安看似对女帝赤诚忠心,被女帝背叛时,却又浑不在意,随口斥责几句便洒然离去。”
“李怀安此人,才智高绝,就说他发明的那个曲辕犁,看似简单,却解决了千年来的畜力不足之困,百姓受益极大。”
“我观李怀安历来行事,心思缜密,绝非鲁莽之辈,推进变革时却又如此激进,手段强硬,宁以一己之身硬撼我万千世家。”
“是一腔孤勇,还是随心所欲?”
“这世间事,于他而言……似乎只是一场游戏?”
“唉,看不透。”
听到这里,文素心眼睛亮了。
文大先生有些痛心疾首:“素心,李怀安绝非你的良人,莫要瞎想了!”
文素心吐吐舌头:“知道啦爹爹!人家只是好奇而已嘛,我看多想的是爹爹您才对~”
看着女儿油嘴滑舌,浑然没往心里去的样子,文大先生只觉得头痛不已。
想了想,文大先生又道:
“李怀安修为高绝,战功卓著,数次挽狂澜于既倒,说起来,我们这些世家也是受了他的恩情的。”
“他推行的变革虽然过于激进,但因为他的强势镇压,效果倒也着实不错,百姓的日子好过了很多。”
“凭心而论,李怀安此人,配得上一声国士无双。”
看着女儿眼里的亮光越来越盛,文大先生话锋一转:
“但是,他改革土地,创办学宫,明刑典罚,这桩桩件件,看似为国为民,却又俱都直指世家根基。”
“我观此人行事,视门阀世家如仇寇,欲除之而后快。”
“身为世家之首,我们与他是天生的死敌。几无缓和的可能。”
文素心微微皱眉,凝神沉思。
看到女儿似乎听到心里去了,文大先生不由得心下暗喜。
自己这个女儿从小太过娇宠,看似乖顺,实则古灵精怪,主意特别大。
随着女儿长大,他越来越感觉到有些管束不住了。
若是女儿真的喜欢上了李怀安,实在是个麻烦事。
能在情愫初生的时候就及时斩断,实在是善莫大焉。
文素心突然抬头,喜孜孜的道:
“爹爹,李怀安这么厉害,我们把他拉拢过来怎么样?”
“咳咳咳!”
文大先生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
文素心连忙起身,贴心的为爹爹抚胸锤背。
文大先生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没好气的按住文素心的手,道:
“你当我们没试过!李怀安这种人,想要拉拢,谈何容易!”
“哦,好吧。”
文素心失望的坐回棋盘前,小嘴微嘟,闷闷不乐。
文大先生硬起心肠,对女儿的小情绪视而不见,埋头品茶。
……
镇国世家。
院中一片清幽寂静,四处无人。
家仆侍女们尽皆聚焦在大堂中,管家正在一个个给众人发放安置费。
李怀安坐在上首,垂着眼帘,面无表情的品茶。
众人双眼含泪,俱都看着李怀安,嚅嚅欲言。
终于,一名老仆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
“少爷,求你别赶我走!老奴在府中效力四十多年,这儿就是我的家啊!”
在老仆的带动下,众人也接连跪下,哀求声、啜泣声响成一片。
李怀安面色动了动,复又淡漠。
淡淡的开口:
“不走,在这等死吗?”
他面上露出一丝嘲讽:
“我现在可是乱臣贼子,自身难保,可护不住你们。”
他不去看众人的哀求表情,吩咐管家:
“发完安置费,通通赶走。”
良久,
府中下人啜泣着一个个离去。
诺大的府中,此时只剩下管家一个下人。
管家也是府中老人,从小看着李怀安长大,小时候,还抱着李怀安玩耍过。
此刻,管家老泪纵横,环视着这个他效力了一辈子的府邸,
又转头凝视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少爷,镇国世家如今唯一的血脉。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李怀安狠狠磕了几个头,
额头重重砸在青石板上,直到额头磕出了血。
李怀安叹息一声:“李叔,您这又是何必。”
管家沉默不言,闭目良久,豁然睁眼,颤声道:
“少年,今日一去,怕是再无相见之日,老奴斗胆,能让我抱抱你吗?”
李怀安默然片刻,缓缓站起。
管家颤抖着起身,双手微颤,迟疑着抱住已经高他一个头的少爷。
一片静默中,李怀安黯然开口:
“李叔,刀子还差一寸才能刺到胸口。”
管家浑身剧震,踉跄着倒退几步,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匕首,任由匕首掉在地上。
他缓缓跪倒在地,眼泪潺潺而下,脸上满是羞愧和懊悔。
李怀安满脸失望的看着他:
“财权真的如此动人心吗?”
管家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声音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几岁:
“少爷,老仆对不住你!老仆这条贱命,便拿来向少爷赎罪吧。”
李怀安沉默的看着管家。
良久,他叹息一声,挥挥手:
“你走吧。”
第七章 我所图不在当下,在千秋万载
国都之中一片风声鹤唳。
女帝的圣旨已经抄送大周各地。
皇命不可违,各路大军已经拔营向国都进发,诸多名将齐聚。
国都内,守卫国都的玄甲军亦在全城搜查。
只是,或许是怕影响民生,女帝并没有下令封禁国都。
如今,满城搜查之时,国都仍然城门大开,百姓进入自由。
一座茶馆里,李怀安正和纪无双坐在临街的一张桌边,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看着街上匆匆而过的玄甲军,淡淡一笑。
女帝这般作派,李怀安自然心知肚明她的意图。
她知道十万大军也留不住自己,
派出玄甲军,气势汹汹的满城搜查,不过是想赶他出国都。
让他以叛臣之身游离在朝堂之外,永世不能重回国都。
如此,她才可以安坐帝位。
一队玄甲军刚从茶馆对面的饭店里搜查完出来。小头领无意中一抬眼,就和临窗而坐的李怀安眼神对了个正着。
小头领脸色一变,微微低头,隐讳的行了个礼,便转头招呼着手下:
“跟我走!去下一家!”
看着这队玄甲军在小头领的带领下,毫无痕迹的绕过了他所在的这座茶馆,气势汹汹的冲进了旁边一家客栈。
李怀安有些想笑。
这群老油条子,心眼倒是敞亮的很。
人的名,树的影。
李怀安白衣战神之名威名赫赫,沙场之战战绩彪炳。
大周军士无不钦佩敬仰。
且军中大半都是李怀安一手提拔起来的亲信,包括玄甲军中也是如此。
没有几个人会真正在乎女帝的旨意。
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在口沫横飞: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李怀安一副赤胆忠心的模样,怎料得却是暗藏狼子野心!……”
底下有人质疑:“我看李将军不像坏人啊。”
说书先生长眉一竖:“陛下的圣旨上写得明明白白,可不是小老儿我在这里信口雌黄。”
出声质疑的人犹豫了一下,道:“那准没错了,真是想不到啊。”
说书先生马上接上:
“可不是,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
……
纪无双叹了口气:
“李将军,你可知,如今街头巷尾俱在传你那‘乱臣贼子’的行径。”
“民众何其愚昧,只因君王一句话,便忘了你昔日的功绩和恩德,只剩唾弃。这就是你守护的民心吗?”
李怀安淡淡开口:
“人心如水,当静处之。民动如烟,任其纷扰。这些事情,不过是预料之中罢了,我何时在意过这些。”
“我在意的民心,不在当下,在千秋万载。”
纪无双凝视着眼前这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眼中满是钦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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