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关于我是雷神亲儿子这档事? 第295章

作者:棋盘上的大伊万

“……不过说到底,要多绝望,才会乞求上天?”

……

雪山顶峰废墟残垣避风处,篝火旁边。

布利啾悠悠转醒,晃悠着脑袋瓜左顾右盼却找不着自家笨崽子的身影。

它急急忙忙地蹦跶起了身,揣着法杖就向着雪地外边奔跑。

但是很快在某个拐角处它就停了下来,缩在了石头后边探出眼睛失落地看着眼前让它感到无比失落的一幕,它大概还是无法理解的啦。

角落里,短发祸斗把身影尽量蜷缩的很小很小。

只是偷偷哭着,手里珍惜无比地揣着一根渐变天蓝色的羽毛。

那根羽毛布利啾认得,大概是好久好久以前自己身上的羽毛了,因为那上边的色泽都有些变得黯淡,分明不可能是近几年里新换的那些。

朦胧中,短发祸斗睁开了那双噙满泪水的钴蓝色眼眸。

他看着那站在他面前耷拉着一身羽毛的布利啾,露出了笑容原本还想要说什么。

但还没来得及说,他就感受到自己埋进了温暖柔软的毛茸茸怀抱里。

“真没办法……让你再抱一次其实也是可以的啦。”

布利啾那原本尖锐的声音在此刻都变得很温柔,爪子也都缩了回去。

“本大爷给你唱摇篮曲啦~不哭不哭,听完就要睡觉觉。”

它就这么啪嗒坐在地上,像是怀抱婴儿一般把祸斗揣在怀里轻轻晃悠着,用毛茸茸的肚皮作为摇篮轻轻哄着他,唱起了那不太擅长的摇篮曲。

这听到摇篮曲的这一刻,短发祸斗如同崩溃一般茫然张大嘴巴像喘不过气来般落泪。

他笨拙茫然地把头埋进布利啾毛茸茸的怀抱里,听着这一世唯一一次不是由自己唱给自己听的摇篮曲,把所有的哭喊都当做蜜糖般珍惜地藏起。

获斗已经很满足了,他所需要的关爱和理解其实真的很少。

太多的话他会不知道怎么适应,他其实真的很笨也很软弱。

只是为什么要在他已经逝去之后才给他这样的善待,但是又真的太好了。

布利啾那面具下的小眼睛都笑眯起,只是笨拙地接着唱它那其实不是很好听的摇篮曲,轻轻抚摸着祸斗那好像变得长了些许的头发哄着他。

深渊法师的寿命其实很长很长,所以它也一直都把对方当做一个幼崽看待。

只是这些年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没有尽到避风港这样的责任它其实真的很愧疚,但是它也并不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类会需要魔物的怀抱作为避风港。

它抬望起头看着透过寒风分外清晰的星光,只是分明觉得那些个破星星都没有自家傻斗崽子那双钴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睛好看,更没有他可爱。

似乎是哭累了,短发祸斗一边抽泣着,一边蹭着布利啾的毛发终于满足地闭上了眼睛,就这么枕着摇篮曲露出了好看又甜美的笑容。

明天世界会对他好点吗?

他不知道,但是至少你看,今天过得比昨天真的好很多。

有摇篮曲听,有布利啾的怀抱可以蹭蹭。

……可以哭了。

第三百零九章:恨火,酿成大灾 5k5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出来……」

冰层下弥漫的雪雾里,一道寒芒冰冷刺骨地夹杂电光乍现。

一只雪貂方才探出头颅警惕地左右张望,便连惊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失去了意识。

「不要再打我的头了………祸斗,我以后叫祸斗就是了呜!!不要扯我的头发……」

祸斗双眸涣散地站在这寒雪夜里,那像是巴掌迎面闪来般的风雪砸得他脸庞发红。

半晌后他也缓缓伸出手摸了摸自己那被冻僵得麻木的脸庞,面无表情地缓缓走上前将那只还在微微扑腾的雪貂拾起,熟络如本能般将那横穿过雪貂头颅的降灾拔出。

「妈妈……我的头流血了,我该怎么办,能告诉我吗?」

他也只看见一道血线洒落在一地洁白里,又被落雪翩然覆盖。

零星的血沫溅在了他那微微抿起的唇瓣旁,又被他缓缓用手指擦拭去。

半晌后祸斗才抬头用那双不知为何落下泪滴的淡紫色眼眸巴望着这冰层底下漆黑的穹顶,嗫嚅着唇瓣如同被抛弃的孤孩一般无措地攥着沾得他一手鲜血的雪貂。

朦胧中,他如幻觉般望见了从白狐之野望向稻妻城时所能看见的一派繁荣堂皇景象。

这一刻他眼底分明是嫉妒、充斥着不理解与委屈以及茫然的怒火的。

“……你碰上开心的事情了吗?”

祸斗嗡动了一下唇瓣呢喃自语着,那双麻木的淡紫色眼眸睁着没入风雪。

过了一会儿之后仍是得不到回应的他终于才咧了咧唇角,笑容有些让人心疼。

“真好。”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羡慕,与说不出的嫉妒。

在向前缓缓走着的时候,他那头蓝紫色的长发像是被寒风扯落般好像渐变得短了些。

可在这雪地冰天里没有任何人能给他拥抱,如他以往那般只能独自走。

眼前的幻觉愈发变多,半晌过后他那蹒跚的步伐又一次停下。

祸斗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小木屋,简单的木门上被刻上了无法擦拭去的怨毒恶语,一旁那没有玻璃的小窗户似乎也被倒进了很多尘土与动物的粪便。

这一刻他眼眶通红,捂着脸无助地咳嗽了两声。

愈发浓烈的怨恨在他的心底滋长,浇筑烙印进他的骨髓里。

「赤团……你躲进去不要出来,我,我去让他们离开……我不会有事的。」

蔓延上全身的的寒冷让他想起了有次夏天下着闷热的雨,他花了好长时间才从别人的手中讨要到一块大冰块,就这么抱着迫不及待地跑回了小木屋。

在放下冰块时双手都已经被冻得发红,但是中暑的赤团还是向他亲昵地爬了过来。

在听到外边惯常的咒骂声时,他下意识惊慌地把赤团抱到了冰块旁边遮挡住了它。

直到一如既往的毒打让他终于可以蹒跚傻笑着走进木屋时,赤团已经被冻得昏迷过去,那时候的他抱着赤团向着影向山奔跑着哭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悲伤。

用那个母亲唯一留给他的,不知有什么作用的小羽毛把赤团救了回来。

「小少爷,往后还是请你不要再来鸣神大社……在没有得到将军大人的命令前提下宫司大人是无法和你见面的」

「但是将军大人曾命令过若是你犯了错……我们就要代行收回给你的信物。」

“我知道错了……我知道了……”

祸斗麻木地嗫嚅着唇,露出了勉强的歉意微笑。

他伸手想要推开那小木屋时,却又看着它崩塌在了雪地冰天里散去了踪迹。

那双淡紫色的眼眸最终还是茫然地落在了自己沾满鲜血的手掌上,思绪愈发紊乱。

「为什么……他们可以不用被惩罚,谁能来告诉我……」

最本质的怨毒,从被他咬得作响的牙关旁随着喘息挤了出来。

布鞋踏入雪地里,祸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向着前方继续走着。

“不对……这孩子的业障怎的会深到如此?!”

苍老的声音急切地在他耳畔响起,让他蓦地把眼睛睁得大大。

他看见胡老把一张符箓贴在他的头上,用一种错愕与恼火交加的眼眸看着他。

「……爷爷,我让你生气失望了吗?」

祸斗走上前,看着那时还小的自己那双圆睁着被仇恨冲昏头的眸子。

那一定是因为忽然安全下来的缘故,积压在心底的那些不满与怒火终于滋长了吧。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也有如此吓人的时候,那真的很不好看。

还要再多努力地变得乖巧,才能把这时的错误弥补回去呢?

“小斗,你先在大院等爷爷一炷香不要走动,爷爷很快就回来。”

闻声,祸斗下意识安分地站在了原地。

落雪就这么一点一点把他的肩膀与头顶覆盖,他乖巧地站着。

很快他看见了小胡桃蹦跶过来的身影,他那怀里的面具被她急促地想要夺走。

他看着自己伸手掐住了她的脖颈,将害怕得流着眼泪的她按在了墙上。

但那时的小胡桃只是打转着泪花,仍是倔强无比地努力伸出手,将祸斗手里的狐狸面具扯过,扔到了一旁,眼里带着佯装的勇敢与他对视着。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我第一次在心底埋下自己会伤害他人念头时就是这里」

祸斗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胡老带着留云赶到,把他和小胡桃分开。

“老胡头,有些事情还是别让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们知道比较好。”

“此子切记不可沾血,一沾便是上天劫杀之煞,必将涂炭一方寸草不长、生灵绝迹。”

那些话语落到他的耳畔,他看着留云此刻眼底忌惮的眼神。

这是他下意识在日后终于还是没能选择倚靠她的原因,其实也是因为自己太敏感脆弱吧……

半晌后,祸斗还是露出了怀着感恩的微笑。

即便那不断落泪的眼角一直在发抖,头也已经低垂着像是在承受责骂。

“我始终相信,这孩子能够自己走出一条磊落大道,而不输给那所谓命运。”

这声若洪钟般笃定的话语,让他如遭雷击般又怔怔抬起头。

胡老就这么把那时还小的他抱起,像是揣宝贝一样揉着他的小脑袋瓜。

那笔直得像是永远都不会因任何事情而弯下的脊梁,让他终于呜呜哭了出来。

“对不起爷爷……我最终还是杀人入了狱,让你蒙羞弯了腰……”

祸斗泪流满面地呜呜哭着擦拭着怎样都擦不干的泪水,手底的鲜血也乱乱抹在了脸上,好不容易打猎到的雪貂也落在地上被雪花覆盖。

他逃也似地向着前方奔跑着,像是在逃避一切般唾弃厌恶着自己。

「如果没有我的到来,爷爷和阿桃一定会过得更好……因为我也许真的是个祸害」

一种彻头彻尾接受恶劣评判的心绪,也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他的思绪。

蓦地一脚踏空,他没有任何挣扎地摔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这份像是被暴雨打得浑身冰冷麻木,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的意识慢慢模糊。

朦胧中,祸斗抬起空洞的淡紫色眼眸望见了背对着她离去的荧。

他感受不到手脚的力气,只是艰难地向着前方挪动了一点点后终于停下。

对方离他而去的距离,是他不再能追赶得上的。

“……不可以哦。”

他模糊地看着荧在他的身前停下,缓缓蹲下了身把他抱起拥紧。

“我已经不再是以前你爱的荧了,所以放过我好吗?”

那带着悲哀恸哭的乞求,让祸斗那双淡紫色的眸子变得愈发黯淡。

渐渐都要看不见光,他又一次认识到了自己的卑劣。

「我不是宠儿,不值得宠爱……」

「我并不乖巧,不值得关怀……」

「求求你们了……放弃我吧,让我毁灭,给我毁灭……」

就在那充斥混乱的声音要将他彻底吞噬时,他听见了耳畔的漠然声音。

“……所以现在你能理解我了吗?我说过你会成为我,因为我承受过的那些也会换一种方式降临到你的身上……只是你一直不承认。”

身旁,国崩缓缓坐下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祸斗。

那顶可以遮挡住任何雨雪的斗笠被轻轻盖在了祸斗的头上,遮盖住他眼底的失落。

“所以我也一直觉得你很做作,明明心底永远都割舍不了我……却还要以那些借口钳制着我让我有所改变……但是祸斗,我觉得需要改变的不只应该是我。”

国崩那冰冷的声音里没有太多喜怒,却也显得轻微。

得不到回应过了许久后,他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那漆黑的穹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