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寸心
所以,她根本不想和林晓鸽打。
林晓鸽手持阿莫斯之弓,淡淡地望着莱茵多特,缓缓出声道,“我之前以为,我是因为我是大将军才会如此顽抗、奋斗、献身。但是我现在才明白,正是因为我会为了我与这个王国的约定而顽抗、奋斗、献身,我才会是这个王国的大将军。”
“那你要怎么献身?怎么奋斗?你以为,我会给你那样的机会吗!?我要你,成为我的东西,大将军!”
莱茵多特冷漠出声,她已经让林晓鸽初步恨上了她,自然不会再给林晓鸽拼命的机会。
她的身后,一头头深渊魔兽朝着林晓鸽冲去,显然是要将林晓鸽禁锢起来,不给林晓鸽拼命的机会。
但是,林晓鸽出声了。
“地脉,我要以我的听觉当作祭品,让我再也听不到这个女人的声音。”
飒——
纯粹的地脉力量,在阿莫斯之弓上开始凝聚。
地脉的根系,自无尽的虚空蔓延而来,轻轻触碰到了林晓鸽的身上。
那地脉的根系,散发着极为排斥的能量,将那些朝着林晓鸽冲来的深渊魔兽尽皆推开。
“我不接受!大将军,你已经输了!”
莱茵多特怎么可能接受这一切,她明明就要得到「黄金」与大将军了。
可林晓鸽,还在说着。
“地脉,我以我的触感为祭品,让我再也无法感触这个女人的爱。”
林晓鸽弓上的地脉能量,更为浓郁了。
地脉与他的联系,也更为紧密了。
他的肌肤上,甚至于开始出现了一根根青色的根系。
“你——深渊,拦住他!”
莱茵多特毫不犹豫地对深渊命令道,后者犹豫了起来,似乎是在纳闷这个女人怎么敢命令自己。
但是,莱茵多特只是对犹豫的深渊冷冷道,“我让你拦住他,你愣着做什么?!”
面对这女人毫无感情的目光,深渊心底一怂,条件反射的,用出自己大半的力量朝着林晓鸽侵蚀而去,想要将那保护着林晓鸽的地脉力量彻底侵蚀,然后控制林晓鸽。
但是,林晓鸽牺牲两种感官所换来的地脉能量,虽然不够强大,却也足以对抗深渊一时半会了。
而林晓鸽,则是在这一时半会之中,再度开口道。
“我以我的视觉为祭品,让我再也不用看见这个女人,也让我这一箭可以精准命中目标。”
下一刹那,林晓鸽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恰巧的,这个时候,有着一个少年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父亲——不要那么做!”
那是阿贝多的声音,他已经意识到了,母亲最后悔的事情,或许并非是失去了那份爱,而是……让他的父亲,如此千疮百孔。
但是,林晓鸽已经听不见这个声音了,也看不见阿贝多的面容了,也不知晓阿贝多的到来。
他只能够缓缓开口,拉着弓弦,出声道。
“我以我的血肉作为祭品,让这个王国拥有复苏的可能性。”
下一刻,无数地脉根系蔓延而来,贪婪地吸取着他的血肉,并且生长在了他的身体内。
这一刻开始,林晓鸽连体内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地脉能量。
他的身体,充满了一种浓郁的生机,却又已经死亡。
莱茵多特望着这一幕,忽然地,感到一股揪心的痛苦。
她甚至于跪了下来,对那个已经失去了血肉的男人乞求道。
“不……不要,不要那么做,我求求你,大将军,我求求你……不要那么做,不要!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她后悔了,她真的后悔了,莱茵多特真的后悔了。
如果不是她非要追求什么「黄金」,她又怎么可能将林晓鸽伤到如此遍体鳞伤。
她现在才发觉到,她可以接受林晓鸽恨她,却无法接受林晓鸽如此受伤。
但是,无论她如何后悔,林晓鸽都听不到也看不到了。
他已经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了,他只是执着地握着阿莫斯之弓,再度开口。
“地脉,我以我的骨骼献祭于你,支撑这个王国的复苏。”
话音落下的下一刹那,地脉的无数根系蔓延而来,取走了林晓鸽的骨骼,却也化为枝干,本能地支撑着林晓鸽的身躯。
可即便如此,这也无法阻止林晓鸽那千疮百孔的模样。
莱茵多特望着这个男人失去了骨骼、血肉、听觉、触觉、视觉的模样,心中的痛苦,犹如蚀骨之疼一般咬着她的心脏,让她从灵魂到身体都感到了名为痛苦的感觉,令的她不禁用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心脏,用另一只手和双足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朝着林晓鸽爬去。
可这样悲惨的她,却依旧彻彻底底地被林晓鸽拒绝在了外面。
那厚厚的地脉能量,以比对待深渊更为坚决有力的排斥性将她完全排斥在外,让得她只能够用一只手不断用力地捶打着这层能量,将自己的拳头捶打得血肉模糊,以声嘶力竭般的声音喊道。
“对不起……对不起,大将军,我错了……我再也不这么做了,我错了,你看我一下啊!大将军!”
可是,林晓鸽却对此毫无波动,只是再度道。
“地脉,我以我的声音作为祭品献祭于你,让我无法再念出莱茵多特这个名字,也让我……”
林晓鸽,彻底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
曾经的诗人,失去了他穿过诗歌的珍贵声音。
可即便如此,他却依旧用他的心灵,与地脉沟通。
“我以我的心脏献祭于你,地脉,将深渊赶出去吧。”
下一刹那,林晓鸽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这一刻,感知到这一切的莱茵多特,终于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她终于,彻底失去了这个男人。
阿莫斯之弓发出悲鸣,这一次,它觉得,它或许是要彻底失去诗人了。
利用风之翼落下来的阿贝多,更是无力地跪在了地上,眼神呆滞得宛如失去了灵魂一般。
他……他追求了一生的「黄金」,就这般,在他的眼前离开了。
而他,也没能阻止母亲的后悔。
因为他的母亲,其实根本没有得到「黄金」,也被「黄金」所遗忘而又记恨。
母亲所后悔的,是她曾经那般伤害了父亲。
但同时的,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是,地脉的根系,将一颗蕴含着生机的种子,悄悄地放在了林晓鸽心脏的位置。
而他手中阿莫斯之弓那弓弦上的弓箭,光芒却耀眼得如同太阳,散发着对于深渊极为强大的排斥力。
而林晓鸽的手指,也在这一刻逐渐化为枯枝,被阿莫斯之弓的弓弦「切」断,化为枯萎的木屑飘落。
嗡!
这一箭,终于射了出来。
这一箭,看起来没有什么杀伤力。
在这地底世界的黑暗之中,它就如同一滴散发着点点光芒的眼泪一样,一滴来自于地脉的眼泪,缓缓朝着那深渊的方向滴落。
这滴眼泪跌落的途中,这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一般。
所有人,都注视着那颗眼泪,注视着它缓缓跌入深境螺旋的无止境深渊之下。
甚至于,连深渊都在茫然地注视着这滴眼泪。
因为,它察觉不出这颗眼泪有什么杀伤力。
但是,当这颗眼泪来到它的面前时,深渊终于开始害怕了。
它害怕得想要溃逃,可是,那颗眼泪,已经跌入这片深渊了,跌入它的身体内了。
嗡——
那颗眼泪,绽放出了这提瓦特最耀眼的光芒。
这一刻,连没有光亮的深渊都被照亮了。
这一刻,入侵这个世界的深渊都被驱散了。
这一刻,仿佛这个世界都为之落泪了一般。
这一刻,整个提瓦特大陆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极为明显的震动。
光亮,彻底充斥在这无止境蔓延的螺旋塔之中。
而在这光芒之中,有着一个青年的身体,缓缓朝着螺旋塔的最深处缓缓飘去。
他不断飘着,身体也在缓缓地溃散着。
他的身体,宛如枯萎的树木一样,一片片地开始枯萎,化为点点飞灰,朝着螺旋塔的最上空飘去。
直到最后,他的身体已经彻底枯萎消散,只余一颗失去了跳动的心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缓缓朝着深渊跌去,就这般跌入无止境的深渊,于黑暗之中,消失不见。
第一百五十四章 一切都到了故事开始的时候
深渊很强,这一点坎瑞亚王国的人们无比清楚。
即便那滴眼泪低落到了深渊之中,即便他们的大将军顽抗到了最后,深渊也依旧没有被彻底消灭。
他们亲眼看着那在那滴眼泪之下苟延残喘下来的深渊逃走了,他们发出怒吼,想要追击。
可是深渊却逃了出去,从这个王国逃了出去。
那个男人太强了,已经让它彻底害怕了,它根本没有再继续战斗下去的念头了。
“不要逃啊!你个混蛋!”
喜妹这个戴着眼睛平常斯斯文文的家伙,望着那一股朝着螺旋塔上空逃去的漆黑色能量,拿着木棒便追去。
可是深渊逃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追不上,他只能够哭喊着,臭骂着那逃走的深渊。
“混蛋!别逃啊!大将军他可是誓死战斗到了最后啊!你凭什么要逃啊!你为什么不拼命将这个王国覆灭了啊?!你为什么要逃啊——你回来啊!你特么可是深渊啊!”
喜妹是个喜欢看各种故事的死宅,可也正是他这样的死宅最容易被各种各样的故事所触动。
他现在,便因为刚刚那位大将军的姿态而触动了。
可是,无论他如何呐喊,那逃走的深渊都不会再回来了,更不要说覆灭这个王国了。
再说了,这个王国,也无需它来覆灭了。
毕竟,这个王国失去那位大将军之后,已经可以说是覆灭了。
被深渊污染成怪物的王国子民,已经无法再做些什么了。
喜妹想到这一切,便忍不住跪下,哭泣。
那位大将军誓死与深渊战斗,可这个深渊,却逃了,像个懦弱的小人一样。
“唉……”
阅历较高一些的中年会长走到喜妹的身旁,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后者抹了抹眼泪,看了一眼身后的会长,转而望着眼前的提示。
【王国覆灭之战已经结束,你们可以离开这个秘境了,是否现在就离开?】
【提示:60秒后将强制离开。】
看完提示,喜妹方才对中年会长问道。
“会长,我们要走了吗?”
后者沉默片刻,方才摇了摇头。
“不……最后再用这六十秒,记载一下这个被那位大将军保护的王国吧。”
他们无法去帮助那位大将军做些什么,他们所能够做的,只是让更多人知晓这个故事罢了。
六十秒,很快就结束了。
他们很快就被强制返回了,与他们两人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位阿贝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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