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寸心
“先生先去换衣服吧，等衣服换好了，凌华就带你去祭典。”
一旁，九条凌华微微一笑，如此笑道。
终归也是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好的，那……我先去换衣服了，凌华，等会见。”
“嗯，等会见……”
九条凌华的心眼，就这般注视着终归走过她的身旁，朝着九条家内走去。
而她的面色，也在这一刻稍稍有些无奈而又黯然了起来。
“先生……你为什么，不亲自回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的，九条凌华终究还是觉察到了，这位和她家先生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并不是她家的先生。
毕竟，她拥有的是心眼。
心眼所看见的，可不仅仅只是普通的容貌那么简单。
她所能够看见的，是一个人的内在。
而刚刚那位「先生」的内在，是一种宛如大地一般宽厚的内在，与九条凌华印象之中那种神秘且难以窥见的内在，并不一样。
所以，九条凌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位长头发的先生，并不是她家的那位先生。
虽然两者面容近乎一模一样，但内在……可并不一样。
“不过……既然能够派这么一位人回来，先生应当也没什么危险，只是暂时回不来而已。”
九条凌华小手轻轻抚摸着胸口，如此想道。
到底的，八重神子还是没有将林晓鸽被抓去暗之外海的事情告诉给九条凌华。
毕竟，这件事情，只会让九条凌华担心过头。
“只是，先生你到底在哪？发生了什么事情？凌华要怎么做，才能帮到你？”
九条凌华拧紧胸前的衣襟，抿紧双唇，神情显得极为担忧。
但很快的，她的担忧，转为了点点苦涩。
“我在想什么呢？我……距离先生是那么遥远的人，先生他的家人还在等他回去，我这种双手沾染了无数鲜血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先生为我停留在此呢？”
九条凌华轻轻地呼了口气，释然一笑。
“先生，肯派一个人偶回来代替他与我参加这场祭典，其实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九条凌华，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不要揭穿一切，让先生担心了。”
第五十三章 终归：在暴露与不暴露之间徘徊
祭典很热闹，这是终归对于祭典的第一印象。
她看着眼前的祭典，不由得为林晓鸽不能亲自来此感到有些小小的可惜。
“先生在想什么？”
一旁，身着和服的九条凌华忽然对终归问道。
终归神色一顿，连忙轻轻咳道，“我……我在想这祭典的景色真不错啊。”
“是吗？倒也是的确，说来……这也是凌华第一次来祭典呢。”九条凌华轻轻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第一次？”
“是啊，凌华之前一直都在为了九条家而战，并没有什么时间来参加祭典这种事情。”
“是吗？倒也是了……”
终归轻轻点了点头，她早在之前就了解到了，在比武大会宣布举办之前的稻妻，充满了战乱。
这些战乱之中的主角，便是九条家与神里家两个家族了。
可如今，比武大会举办之后，之前针对九条家与神里家的「外人」已经开始内斗了起来，九条凌华自然是能够空闲下来，参加这场祭典了。
“是啊，多亏先生锻造的五把刀，为九条家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先生也参加了比武大会，让我们拥有了百分百获胜的把握。”九条凌华柔柔一笑，如此抿嘴道，神态显得极为优雅。
而她的这份优雅与温柔，也让得终归不自觉地有些拘谨而又不好意思道，“是……是吗？没想到凌华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是啊，因为先生在刀剑之道上的天赋，十分之强。”
“既然凌华你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的天赋说不定真的很强啊。”
九条凌华轻轻一笑，如此点头道。
但她的语气之中，却隐藏着几分终归没有察觉到的失落。
毕竟，她家的先生，从来不会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强。
她家的先生，只会觉得自己所做的远远不足，也并不会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么强。
天才而不自知并会觉得远远不足，这……才是她家先生那可怕的天赋。
明明是天才，却还能那么努力，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强。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够让九条凌华明晓，对方在这场比武大会之中，没有对手。
“不对……怎么又想到先生那里去了。”
九条凌华轻轻皱了皱眉，心中如此想道。
她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假装没有看破眼前这位「先生」的伪装。
所以，她转而柔声道，“对了，先生的刀呢？”
“刀？啊……你说稚女啊，它现在被我存放在了其他地方。”终归打着哈哈道。
九条凌华心底忍不住一笑，这位「先生」也太不会伪装了一些，真正的武者，怎么可能不会将自己的刀随身佩戴在身上。
更不要说，天鸣稚女，是先生自己亲自锻造出来的刀，先生可是喜欢得很。
“不过，此人既然与先生如此相似，恐怕应当是先生的姐姐亦或者是妹妹吧。”
九条凌华如此想着，心里不禁起了一些小小的念头。
这些念头也很简单，既然眼前这位「先生」是真正先生的亲人，那么她就想要问一问对方对她的一些看法了。
“对了，先生你觉得我怎么样？”
九条凌华忽然问道，而她这猝不及防的问题，也让得终归稍稍有些错愕，也有些犹豫了起来。
毕竟这个回答，她可得好好想想。
不过好在，这个问题并不是很难，终归很快就想出了答案。
“我觉得凌华你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终归觉得自己的回答，十分合适。
“是……是吗？”
九条凌华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颊，显得稍稍有些开心。
毕竟，她觉得自己获得了林晓鸽家人的认可。
而终归的心情则有些怪了，她这是在做什么？她在帮她男人泡妞？
真怪啊……
不过，终归的心情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
因为，她说的是实话。
眼前这名为九条凌华的女子真的很温柔，温柔得她都有些想要去学习对方了。
“先生，你的头发好像乱了，凌华帮你整理一下吧。”
诶？
终归还未反应过来，便感觉到，自己的长发，被九条凌华十分精准地抓住。
要暴露了？！
终归心底慌了，因为她是知道的，自家郎中现在可不是长发。
但让终归意外的是，她的眼前，九条凌华只是柔柔一笑，“先生出去这么久，头发都长这么长了，正好让凌华给你打理一下吧。”
“呃……好……好吧。”
终归在九条凌华的面前蹲了下来，任由对方那纤细的双手随意把玩她的秀发。
“先生的头发，可真是柔顺呢。”
九条凌华感受着指间对方那如同丝绸一般的发丝，忍不住赞美道。
“凌华说笑了……”
“抱歉，先生。”
“诶？凌华你怎么忽然就抱歉起来了？”
终归稍稍有些迷茫，因为九条凌华这抱歉，的确是有些忽然了。
而九条凌华，则是忍耐着心中的情绪，一边用那纤细的手指勾勒起终归的发丝，一边轻声道，“对不起，先生……如果不是凌华把你卷入了这一切之中，那么你或许就不会握上刀也不会那么拼命了吧。”
她家的先生，本来是个连手上的肌肤都那么白皙而又柔软的人啊。
而现在，对方……却在外历练到都没能亲自回来陪她参加祭典的程度。
啊？
拼命？
终归回想起那个男人的目标，这才点了点头，“的确……很拼命啊。”
“嗯……”
终归不禁一笑，一边轻轻打理着终归的头发，一边抿嘴道，“是啊，先生是个很努力的天才，我曾经……想要用这具破败不堪的身躯来好好守护他，但是我才发现，我守护不住他，便希望他能好好保护他自己，教他练刀。”
“是……是吗？”
终归觉得，自己可能在暴露的边缘了。
但是，她的身后，已经将终归头发整理好的九条凌华，则是温柔一笑，从终归的身后，轻轻抱住终归，以一种恳求一样的语气，在终归的耳畔道。
“所以，在凌华无法触及到你的地方，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好吗？先生……”
终归一愣，轻轻点了点头。
“嗯……我……我会的，一定会的。”
这一刻，尚在学习中的她，似乎学习到了什么名为温柔。
虽然那真正被温柔对待的人并不是她。但……见识到身后这名无眸少女的温柔之后，她便也不自觉的，想要这样去对待其他人了。
第五十四章 断刀
“还有七天……”
林晓鸽在算着比武大会正式开始的时间，轻轻皱了皱眉。
他已经与暗之外海最强的几个魔神锻炼了足足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时间，他进步飞快。
这一点，从他不远处海面上瑟瑟发抖的几个魔神就已经看得出来了。
“郎……郎中，我……我们哥几个，真的就这些实力了，真的没有什么手下留情的。”
奥赛尔颤抖自己巨大的魔神之躯，如此颤巍巍地对林晓鸽委屈说道。
而他原本的九个头颅，现在已经只剩下三个了。
除了初见时被林晓鸽斩掉的那个头颅以外，其他被斩掉的五个头颅，都是在与林晓鸽「训练」之中被斩掉的。
甚至于，在这个过程之中，他奥赛尔还长了一个头颅出来了来着。
也就是说，在训练期间，林晓鸽已经斩掉了他六个脑袋了。
这种情况之下，也难怪奥赛尔会如此委屈了。
“是啊，郎中大人，我们哥几个真的就这点实力了，真没手下留情。”
奥赛尔一旁，一位人首鱼身的魔神，同样如此十分诚恳且委屈道。
而他此话一出，其余几位魔神也是纷纷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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