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烛樱
看着自己那金黄色的神之眼，碧绿的瞳孔中闪过柔弱的光。
“坚定的意志吗......”
她又回想起了自己得到神之眼的那一天。
那是她的第四次考核失败，不同于以往的几回，那一次她是真的感觉到了无比的失落，甚至心里升起了放弃的念头。
但之所以有今天的她存在。
是因为她在那一天得到了两份重要的认可。
一份来自自己憧憬的对象，那个把一切都做的滴水不漏的琴团长。
另一份，则来自于给予了她神之眼的神明。
“我的意志...得到了神的承认吗？”
她轻声喃喃道。
然后慢慢将手中的神之眼捏紧，但是果然———
比起神明，她还是更加希望能够得到[人]的认可啊。
然后，头顶忽然传来了被抚摸着的温暖感觉。
“吼？想要我的承认的话，那你可要更加努力一点了。”
轻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但她却并没有将那只手拍开。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似乎曾经在哪里感觉到过的，和阳光一样温暖的感觉。
“不过———”
声音中的意味似乎有所改变。
但她的意识也已经陷入了黑暗。
“诺艾尔，虽然勉勉强强，但与初次见面相比，你的确已经成长了太多。”
“所以，带着我的祝福，笑的更灿烂一点 吧。”
“晚安，我的笨蛋后辈。”
第67章：没能成为朋友的知己 （2/24）
“哦唔，倒了一个。”
艾尔梅斯愉悦地吹了口口哨。
然后冰冷的目光转动，脸上的线条逐渐犀利。
表情狰狞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优菈。
“死给哇记仇怪，轮到你了。”
优菈看着再次被灌醉的诺艾尔，狠狠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
“可恶，Arms！！！”
虽然俩人都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法走路就是了。
艾尔梅斯翘起了二郎腿，拿着一根筷子戳了戳她的脸颊，在对方充满杀气的目光下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接下来轮到你了，说说看吧，你一脸愁眉苦恼的表情让酒都不好喝啦。”
“才没有什么愁眉苦恼！”
在这个时候，钟离再次发话了。
“优菈小姐，若是心中有苦闷，一直憋在心里积累并不是件好事，有时候也需要适量的倾诉，一个人一直想的话往往会陷入扭曲的情况。”
这数千年来，有些情况他看的实在太多了。
“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这种句式一听就知道在说反话，你就不能用的更新颖的说法吗？”
“无路赛！”
优菈沉默了一会儿，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吧，又或者是因为艾尔梅斯偷偷在刚刚酒里加的魔药，她少见地在两个不是很熟的家伙面前吐出了一点心里话。
“算了，随便说说吧，我最近啊...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
“健忘的话多吃点脑白金啊......”
“呀卡玛西！！！”
优菈狠狠地瞪了一眼艾尔梅斯，握紧杯子看着手中酒液倒影出的自己。
“没有任何的线索，也没有任何的原因，但我感觉自己的记忆里好像缺了一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却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那块缺失。”
因为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自然不会有痛苦。
也自然不会有悲伤。
只有像是出现了一个空洞一般的帐然若失。
就像是一个被抛出去的铁球，哪怕施加在他身上的[力]已经用尽，但是那股[惯性]还一直干涉着她。
“你们应该理解不了吧，毕竟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在说些什么。”
冰蓝色瞳孔中闪过有些空虚的光芒。
心里漏了一个洞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她张开自己洁白的手掌，明明没有握住任何东西，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那里溜走了。
而艾尔梅斯一脸平静地听着，也一脸平静地偷偷往优菈的杯子里添加上了半杯[普通]的水。
钟离默不做声地看了一眼他的小动作，略微思考一番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这只是个人见解，但以我之谏，优菈小姐你并不需要试图填补那份空虚。”
“为什么？”
“因为失去的不会回来。”
钟离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提瓦特，他是最有权威回答这类问题的人。
不是因为别的东西，只不过是时间的积累。
单纯的经验谈罢了。
“在过去，我经历过许多的往事。”
“无论是和友人的相识与分离，还是看着过去的挚友被时间[磨损]变得物是人非；对于那些消失的人，与它们一起共饮过的酒，一同看过的风景，对我来说都只能从那片记忆里回顾。”
“失去的东西是找不回来的。”
哪怕在如今同样的氛围，同样的阳光下，但酒的味道还是无法重现。
“对于失去之物，人们能做到的只有怀念着不断前进，与其去想找回那些失去的东西，不如尝试去寻找新物。”
“不是去取回，而是去创造。”
心里缺了的那个口是不会好的，无论用再多的东西去弥补也不会将其填满。
所以就让它放在那里吧。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不会好的伤疤。
优菈认真听完这番话，带着几分尊敬地向着钟离点了点头。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眼前的男子大概不像外表看到的那么年轻。
而是一个拥有非常丰富人生经验的长辈。
“需要的不是填补，而是创造新的吗？”
她一边思索着，一边举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
她的身体猛然一震！
啪叽！！
她的脑袋瞬间砸在了桌子上，满脸通红地不省人事。
而在她酒杯里，散发着过于强烈的酒气。
哪怕有原本的稀释，这杯酒的度数恐怕也要在70度以上。
优菈那一般偏下的酒量实在是顶不住。
“又放倒一个，好耶！”
艾尔梅斯用筷子再次戳戳她的脸颊，脸上露出了带着明显腹黑和调笑的笑容，完全不见之前醉鬼一样的姿态。
钟离在一个杯子里倒入了一杯清茶递给他，平静祥和地说道。
“艾尔，你可真是喜欢物尽其用呢，之后...给这些孩子来几杯醒酒茶吧。”
“唉嘿！”
钟离端起茶抿了一口，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看着醉倒不起的优菈说道。
“这孩子莫非是你的......”
但在没说完之前就被艾尔梅斯果断打住了。
“大爷你年龄大了就不要随便瞎猜啊，不会有那像是女频小说一样的无聊关系的，只是帮帮自己的后辈而已。”
端起茶同样抿了一口，艾尔梅斯又拿筷子扯了扯诺艾尔的嘴角勾出笑容，恶趣满满的拿出了自己怀里打开录音的手机。
刚刚他拿这个录下了诺艾尔醉酒后那丢人的声音。
日后找个机会当她的面放放看看吧，那表情一定会很有趣的。
随着两女醉倒，艾尔梅斯的声音一下子就放开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连态度都和平时对其他人有所改变。
眼前的这位武神，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放下心来交流的对象。
钟离的菱形瞳孔中忽然散发出耀眼的金光，他将手放至下巴依旧看着优菈说道。
“她大脑中的那块[空缺]是？”
而看着这位好奇心过分旺盛的长辈，轮到艾尔梅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用左掌支撑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后还是实话实说。
“是艾莉丝女士的魔药。”
钟离一下子微微瞪大了眼睛，明白似了地点了点头。
过去他曾和艾丽丝一起游览过整个璃月，对于那位古灵精怪的精灵小姐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评价和危险度的判断也是无限接近魔神的等级。
艾尔梅斯难得撇过头不让人看清自己的表情，用着依旧没有改变的轻佻语气欢快地说道。
“当时的情况嘛，倒也真是让人不想回忆起来，总之就是我身上的麻烦......然后，然后就这么回事了。”
尽管轻描淡写的将中间部分全部跳过，但是清楚对方背负的钟离已经把整个故事猜得八 九不离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开口。
“她的眼睛里有着不错的信念与坚持，但也充满了矛盾与犹豫。”
“所以她才会是冰属性的神之眼啊~~一个好人必须要以坏人姿态活下去，这家伙一路走来倒也是辛苦。”
“深有体会吗？”
“我的状况和性格可与她不同，态度也不一样，和我相比，对于那些矛盾，她并没有选择的权利。但如果说没有共情的话......那也肯定是假的吧。”
艾尔梅斯拿着几根橡皮筋在对方的短发上扎起了各种各样的小辫子，眼神中仿佛散落过无数的回忆。
热乎乎月亮派的味道；
漫天星河的雄伟状阔；
恼羞成怒的百次记仇。
这些记忆现在只由他一个人独享。
但也永远不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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