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凪愿
为了驱逐诡异的红雾，她沿途一直都在催动人皇剑。
累是真的挺累。
可再累她也不会说。
师尊把剑给她，她就觉得自己有必要担当起这个角色。
只不过她也在想缺口千万不要离这里太远。
她怕自己灵元内的力量耗尽，累倒了。
倒不是怕有危险，她知道她累倒了师尊会抱住她。
可这么多人，丢不起这个脸。
自己怎么能当师门里第一个力量耗竭的人呢？
“大家都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我手头有几枚阵决要石，可结阵阻敌，明天一早再继续往前除魔寻找缺口。”
深夜之时，到了古周当年遗留的一处监视哨点。
白衣男人主动提出休息。
倒是没什么人反对。
便都吃了几颗丹药暂做休整。
而叶凌天本人则是同帝幽怜去往前方结阵。
可他的目标当然不至于此。
得去亲自看看缺口到底在哪里。
再决定明天的行动。
帝幽怜也很懂他，提议同行。
两人没入更远方尚未被驱散的红雾之中。
全速之下，甚至没有界外妖魔能够碰到他们的衣角。
但很快，帝幽怜便见得叶凌天身上闪过一抹桃光。
听到他急促念了一句。
“妖夭？”
第七十九章：来自两个女魔尊的修罗场
当白衣男人喊出这声妖夭的时候。
帝幽怜只觉得心口一痛。
她又想起了那一天，那一天她知晓林天夜和桃妖夭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关系的时候。
那一天她的心中苦涩和震惊不亚于当初她背着重伤昏迷的他前往中州。
却听得他呢喃苒夏的名字。
帝幽怜只觉得世界都塌了。
那年的桃妖夭和林天夜。
对于帝幽怜而言便是一切。
如果她的心可以分成两半，一半属于桃妖夭，另一半便属于林天夜。
但桃妖夭不会不知道她……
帝幽怜当年不能接受的并非是桃妖夭和他发生过那种事情，双修过。
而是不能接受桃妖夭明明早已听到过她喜欢他的言论。
却依然同他双修了，在他体内种下了仅属于两个人的桃种。
最初的夜晚，是在中州再会之后。
那一日时，帝幽怜已经在中州的小分舵照顾了叶凌天整整一年多啦。
叶凌天自学了医术和炼丹，治好了自己的伤势，修复了自身的经脉。
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还各种打脸玄天药塔。
惹得玄天药塔气急败坏在中州之内搜寻他的踪迹。
但桃妖夭找到他们的时候，当晚帝幽怜便和桃妖夭同被而眠，直到夜很深。
仍旧没有熄灯，就好像一般的姐妹聊着各自心事，话题滔滔不绝。
可帝幽怜最多的话题还是在他身上。
同她说他的故事。
然后帝幽怜自己也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了。
索性同桃妖夭摊牌。
她说：“妖夭姐，我好喜欢老师，等我重回魔教教尊之位，就想找机会同他皆为夫妇，届时你来当我的伴娘好不好？”
帝幽怜突而想起来，想起来桃妖夭面对她这个问题时。
沉默了。
沉默了许久。
那时，她还以为是桃妖夭仍旧对叶凌天有很大意见，觉得叶凌天依旧不可信，是正道之人。
是云霄仙子苒夏的徒儿。
终归不能值得她们信任。
抱有偏见。
于是她说，老师都为我们拼命了，他真的，真的很……
她想劝桃妖夭，可劝到一半儿又不知如何劝。
因为帝幽怜想起了叶凌天昏迷时的呢喃。
她知晓在这个男人心里，还惦记着一个叫苒夏的仙子。
既然如此，又怎么能说她和桃妖夭对他而言，是最重要的存在呢？
所以帝幽怜也跟着沉默了。
但那个晚上，过了许久，桃妖夭吹灭蜡烛。
她以为她不想回答，是想要睡觉了。
可闭眼之前还是听得桃妖夭在她耳边说了个“好”。
所以啊，明明都说了“好”。又为什么会发生那种事呢？
帝幽怜不能接受。
她真的不能接受。
但现在再度去回忆那个晚上的细节。
帝幽怜突然明白了。
说不定，在那之前。
就已经……
可事实到底如此，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在那之前，亦或是在那之后。
帝幽怜都觉得不太重要了。
兴许，是她自己让自己觉得不重要了。
也兴许，是妖素素的那句话，让她觉得不重要了。
只是今时今刻，听得他的那声“妖夭”。
帝幽怜依旧心颤。
她未曾能说些什么，也不想说些什么。
便是沉默着跟在叶凌天的身后。
这个男人袖口一展，诡异红雾中的空间尽数被直接割裂。
他踏了进去。
帝幽怜也跟了进去。
如果林姬月在此，估计会直接吓出声来。
师尊这也太狠了。
寻常的知天境巅峰强者甚至都不敢进入红雾。
师尊却能直接在这般混乱的环境里展开破空遁甲。
就不怕迷失？
但他确实没有迷失。
当帝幽怜同叶凌天穿越了遁甲后，便是见到了暗红色的世界。
黑色的兽群正从那个巨大到足有数十万丈宽缺口处自西往东朝这里汹涌而来。
那铺天盖地的景象，再加之这方天地里弥漫游走的雷息，仿若末日降临。
寻常人都会畏惧，聪明人都会立即溜走。
可那白衣男人只是环顾四方。
他的目光既没有锁定下方朝着东边而去的兽群，也没有去观看暗红色世界中的狰狞雷电。
亦没有去感叹这个在灵气长城中出现的巨大缺口和满目疮痍。
只是又骤然闪身，朝着那一抹桃色而去。
等帝幽怜再跟上去的时候，便见得白衣男人怀抱着看上去颇为虚弱的红裙女子。
那女子眉心有一颗显眼桃花印，她的脸颊本该百般媚态，比桃枝更加粉艳。
可今时今刻，却是连寻常人的血色都没有半分。
至于罪魁祸首。
帝幽怜将目光下移，瞧见了那骤然升起，足以压垮半仙之境的庞大气运。
想来是已经死了。
还是界外妖魔中的重要存在。
她的目光没有再停留在那些气运上。
但也没看向叶凌天，她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
胸口处百感交集，想要上前，却又不知道从何上前。
她上前该说什么？
问桃妖夭的伤势如何，情况如何？
还是问他们，当年的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若是这些都不能问，那她要向个没事人一样上前吗？
不可能的。
现在抱着女子的男人，和被男人抱着的女子。
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
所以到底……
为什么会这样呢？
瞟到了两人身上都显现的桃光呼应。
帝幽怜愈发不想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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