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 第900章

死者无一例外都是男性的源氏武者，并且包括最初的被害者在内，所有的死者都是清河源氏本家的族人，换句话说，都是源氏武者中的中层到上位者。

截止前天为止，源氏杀人鬼已经没有被抓到，而死掉的源氏已经超过十人，并且犯案的间隔也越来越短。

关于杀人鬼的真实身份，坊间有着各种各样层出不穷的猜测。

比如说是大江山恶鬼的报复，又比如说是古代某位和源家有仇的武士的作祟。

因为杀人鬼的目的只有源式之人的贵族老爷，所以比起在京都内造成恐慌，民众们反而是吃瓜的心态更多一些。

当然也就有像清少纳言这样心大到连续杀人事件最高潮时期依旧大大咧咧地晚上出来活动的女孩子了。

我是清原家的人，光之君是藤原家的人，所以完全没问题嘛！

直到现在她才终于想起一个事实——光之君虽然是藤原氏，但姓氏依旧是源氏啊！

另一边，罗德做了一下深呼吸，默默打量了一番来者的体型与样貌。

伫立在少年正前方，从黑暗中现身的身影头戴斗笠，因而看不清容貌和性别。

对方手握长刀，散发出非同寻常的压迫感。

没有任何破绽的架势，同时还能够感受到如同刺进肌肤般的凌冽剑气。

比拼剑技的话自己十之八九会输的吧，少年只消片刻就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作为剑士的完成度相差的太多了。

但是，若是使用到剑术以外的任何东西，他只要一瞬就能分出结果……

不过，如果这么做了的话，罗德就不是罗德了。

用剑向自己发起挑战的「这家伙」，他当然也要用剑来回应！

“……光之君。”

从地上起身的清少纳言轻呼他的名字。

被叫到的罗德轻轻地点头说：“没问题，清子你不用担心，会在门禁之前把你送回家的。”

少年的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表情，不由得让清子感到恍惚。

“可是……”

对方是杀死了十几名强大源氏武者的杀人鬼，她的心终究是提到了嗓子眼。

这时候，罗德回首给了清子一瞥，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让她安心下来。

“我知道了。我相信光之君。”

“嗯。”

罗德点点头，重新面对带着斗笠的来者。

“真不爽。”

少年不动声色地抬起了握剑的手腕，冷笑着说道：“妨碍别人的恋情可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哦？”

“……”

杀人鬼没有说话，而是无言地拉近了距离，刀光洒向少年。

几乎同一时间，罗德也毫不退让地朝前迈出了坚实的步伐。

在那之后，便是完全超出了清少纳言理解的战斗境地。

双方手中的长剑交错起舞，一时间刃与刃的碰撞激起无数的火花。

仅从场面来看，战斗的过程与清少纳言的预期背道而驰。

本以为占据身高优势的敌人能够压制罗德，但却并非如此。

罗德率先取得优势，不断地朝对方发起攻势。

即使手中的这柄脆弱的凡铁限制了少年在筋力方面的出力，但他依旧巧妙地维持着平衡、日本刀在不被自己挥断的程度下，他尽可能发挥出了最大的力量。

罗德单手握剑，以极大的动作朝杀人鬼面门挥下灌注浑身力量的剑击。

后者虽然以双手握剑的架势挡下，却也忍不住口中泄露出了悲鸣。

“哈哈！刚才的气势去哪里了！？”

清少纳言感觉光之君在进入战斗后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可以看见少年俊美面容上洋溢着的兴奋光彩。

对方是虐杀了十几人的杀人鬼，但少年却表现出凌驾于对方之上的狂气。

日本刀在少年手中接连不断地挥出，在夜色中刻画出优美至极的银色轨迹。

清少纳言的眼中早已经看不见剑的形状，留在她眼球上的只有寒冷空气被切开的场景。

将暴力与神速完美地融合，罗德的剑技让她这个外行人感到了心醉。

而当注意到少年的脸颊时，她明明知道这绝对是不应该做这种事的场合，却依旧忍不住心跳加速、小鹿乱撞。

“那么，这个又如何呢。”

罗德解除了缠斗，猛然向后方跳去。

随着一声金属撞击的脆响，抽刀入鞘。

压低身体。

少年将自身化作一张大弓，让每一个关节、每一根神经节都紧绷到极限。

不是单纯为了积蓄力量，而是为了让自己的内心获得片刻的安宁，让肉体与精神与灵魂视线步调的统一。

吐息。

然后，拔刀。

下一个瞬间，无数的斩击从四面八方向杀人鬼袭来。

那简直就像是将时间停止下来以后才拔出剑刃，不断地挥出斩击、待斩击之数膨胀到数不胜数以后，再让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于是，所有的斩击在一瞬间全部爆发出来的技巧。

暴走的剑鸣之中，空间与大气被理所当然地切碎为无数的多面体，斩击也化作名为光的实体短暂地烙印在世界之上。

究竟是怎样的技艺才能实现这超越次元之剑呢，又是怎样的技艺应对这神乎其神的剑术呢。

斗笠杀人鬼甚至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便以精巧的走位与手中长刀沉稳地承受了罗德所有的斩击。

如果说罗德的剑是暴风，那么对方的剑就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寨。

完美的防御，找不到任何破绽可寻。

“为了抄袭次元斩老子可是练了两年半啊！米哈游都没花这么长时间吧！怎么就给我接下了，开什么玩笑！”

这么说着的罗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就像是沉浸在喜悦之中，再度进入战斗。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战斗的天平开始倾斜。

或许是习惯了罗德那疾风怒涛般的战法，又或许是从一开始对方就保留有余地。

渐渐的，不再是少年单方面地发起进攻，而是变成了势均力敌的战斗。

——从场面上来看是势均力敌，但罗德却落入了某种陷阱之中。

和稳如磐石般的对手相比，他的风格要激进更多，大开大合的招式带来的无疑是更多的破绽。

天平倾斜之后，构筑起来的一切都如轻而易举地毁灭了。

杀人鬼的剑开始单方面地蹂躏少年的身体。

脖颈被切断了。

手腕被斩落了。

眼球被击溃了。

心脏被刺穿了。

清少纳言的眼中，少年被无情地切割为无数的肉块——

并没有。

“……！？”

在杀人鬼几乎要留下致命伤的瞬间，罗德以难以置信的反应完成回避，只在肌肤上留下些微的擦伤。

至于清少纳言所看到的罗德被斩杀的场面，恐怕是二人的剑术实在太过精妙而神速，令她产生时空和距离感上的偏差了吧。

这份视觉错觉恐怕也是为了误导杀人鬼，罗德所故意留下来的吧。

“真的是很不可思议……”

少女屏住了呼吸。

最开始的紧张和恐惧已经消失不见，她被二人的剑舞深深吸引，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的险境。

花朵、树木、天空、微风、云彩、太阳、彩虹、海洋、沙滩、森林、石子、沙砾、大地……

仿佛宇宙的所有都失去了意义，又或是全部都承载于二人的剑上。

少女身临其境地感到了自身的渺小，竟然是如此畅快的事情。

虽然清少纳言无疑是站在罗德这边的人，但是她的脑中却在这时产生了希望这场战斗能够不要轻易就分出结果的念头。

哪怕是杀死了十几人的罪大恶极的杀人鬼，让拥有如此美丽剑术的人死掉也是一桩憾事——她甚至产生了如此荒唐的想法。

当然，就只是想想而已。

“光之亲！我也来帮忙！看招！”

终于觉得不能再袖手旁观的清少纳言举起手中的红伞、大喊着朝敌人冲了上去。

“喂！别过来！”

罗德瞪圆了双眼，看向清子。

少年仅此一次的破绽没能逃过敌人的眼睛，被明确地捕捉。

“！！！”

就像听到对方在训斥“我■■是你能分心的对手吗！”一般，彻骨的寒意从少年脊髓中窜出。

杀人鬼根本就没有理会朝他冲过来的清子，双眼自始至终都死死盯着罗德——

他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做出被称为上段构的架势。

那是在剑道中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对手面前，舍弃防御的最强攻击架势。

下一个刹那，无双无敌之剑就要落下。

到了此刻，二人之间的胜负已经变得明朗。

身为默示录之兽、拥有星球规模生命层级的少年是不可能被凡铁砍死的，那种事只会出现在奈须蘑菇的发癫废案剧情里、连樱井光都看不下去。

不过即使杀死不了罗德，接下来的一剑也定然会结束他作为剑士的生命。

即使罗德在之后挥了挥手指将杀人鬼肉身湮灭到原子程度，也改变不了他在剑术对决中败北的事实——

但是，少年却没有在这种情形下坦然接受事实。

如果认可了败北的话，罗德就不再是罗德了。

“这样就拿下了！！！”

杀人鬼高吼出声。

十分意外的，是个年轻的女性声音。

与此同时，她将刀朝罗德的人体中心线挥落——

神速的。

避无可避的。

灌注了一生的千锤百炼、凝聚了对剑术的至高热情的。

不管是自宇宙到来的兽，又或是在数亿年间精通了所有武术的怪物。

在「剑」这件事上，少女自认为不会输给任何人。

她所挥出的，是丝毫都不存在回避或招架的时间或空间的，天衣无缝之斩击——

“——！”

可是。

罗德接下来的行动，遥远地超出了女剑士的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