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事实上也是如此,根据罗德穿越前的知识可知,她在不久的几年后、尚未成年时就会继承父亲的君主之座。
就算是为了自己今后在时钟塔的俸禄和待遇,也决不能招惹这位大小姐。
罗德清了清嗓子,郑重地朝小小少女伸出了手:“总之,受院长大人以及令尊委托,从今天起就由鄙人——亚雷斯塔·克劳利负责担当您的家庭教师一职。”
少女没有去回握罗德伸过来的手,而是露出狐疑的表情,自上而下地打量着罗德:“你就是那个冠位召唤师?”
这是不可爱的小鬼……就连阿比盖尔的布偶比这孩子可爱。
吃了闭门羹的罗德收回手,一脸赔笑地回答道:“似乎是有人这么称呼我来着,哈哈,真是夸张啊。”
罗蕾莱雅挑了挑眉,用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冷酷声调说道:“我听说,你是第一代的魔术师,祖上并没有作为的魔术师的家系积累?这是真的吗?”
确实,罗德如今的名字、身体、人生都是在第三次冬木圣杯战争中许愿获得的。
不仅仅是失去了兽之权能。
亚雷斯塔·克劳利魔术积累,也没有出众的天赋,甚至其作为魔术师的才能比韦伯·维尔维特还要糟糕。
魔术刻印的密度和回路数量可以用糟糕来形容,毕竟罗德当初向圣杯许愿是“成为普通人”啊。
就算是韦伯,他的家族作为魔术师的血统也持续了三代,而时钟塔里获得奖学金的学生有很多都是持续了六代以上血统纯正的名门之后。
巴瑟梅罗的千金更是自亚瑟王时代起就君临时钟塔1500年的矜贵魔术回路[BlueBlood]。
像罗德这样的无能之辈在短短20年时间攀登上时钟塔冠位之座,其中所付出的心血努力以及作弊手段,也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话虽如此,亚雷斯塔·克劳利是平民出身本该是无人知道的事情才对……
在100年后的21世纪,魔术协会以十二君主为中心,各大家系根据自己的政治立场分成了贵族主义、民主主义和中立主义的三大派阀。
但是在20世纪初的伦敦,时钟塔几乎是完全被巴瑟梅罗的贵族主义所统治。
他们主张应该依循惯例,只有被选中之人才能钻研、改良魔术,比起成绩更加重视血脉的积累……换句话说就是型月版的斯莱特林。
魔术才能=高贵的血脉与家系的积累,这并非种族主义,而是铁一般的公理事实。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钟塔顶点的冠位召唤师却是没有任何家族积累的第一代,这件事就像进化论和日心说之于教会统治一般,足以撼动整个魔术界格局。
所以罗德的出身是时钟塔最大的机密,知道真相的人只有时钟塔院长……
啧,那个老太婆……她把我的事情跟罗蕾莱雅说了吗!?
在罗德胡思乱想的时候,罗蕾莱雅提高音量催促道:“……是还是不是。你是大人吧?别婆婆妈妈的,给我明确地说清楚。”
“是的,我是第一代魔术师。”罗德坦然回答。
“……是么。”
本来以为按照巴瑟梅罗家贵族至上主义的千年传统,这里罗德应该是会被罗蕾莱雅当做异端狠狠羞辱一番,但出乎意料的少女只是托腮陷入了沉思。
难道说,她其实没有外表看上去那么难相处?
罗德刚一这么想,罗蕾莱雅立即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亚雷斯塔·克劳利,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巴瑟梅罗的挑战,我无法认同你。”
“啊,哈哈。”
我就知道,罗德小声嘀咕:真倒霉……我怎么总是摊上这种差事啊。
随后,少女紧绷的表情就松弛了下来。
她盯着罗德的眼睛,说道:“如果不服气的话就证明给我看吧,你的冠位之格并非外界所说的那样,是欺诈得来的东西——
事先声明,我是绝对不会输给你的!”
“……唔。”
罗德表情一滞。
虽然只有一瞬,他从年仅10岁的少女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女王风范。
罗德愣了愣,随后微笑着握住了少女主动伸过来的手。
“今后请多指教,小公主。”
就这样,亚雷斯塔·克劳利成了巴瑟梅罗·罗蕾莱雅的家庭教师。
……
……
……
“Lord·巴瑟梅罗?”
耳边传来的副官的声音,让少女从近百年前的记忆中回归现实。
“啊……居然在战斗前分神了,真不像我。”
容姿端丽的脸庞上,充满怀念的表情瞬间消失不见,罗蕾莱雅恢复了往日不苟言笑的女王之貌。
她以双足伫立在红月闪耀的水面上,眺望不远处的浓雾古堡。
浮现于水面上的古堡里面居住着超过五百岁、想要继承二十七祖空席的吸血鬼,湖之死徒鲁巴雷。
连续榨取祭品的鲜血,近五千条人命。
如果算上被感染的受害者,数量更是数倍以上。
依附于白翼公的麾下,其亲族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或者是相互依存的邪道与魔道的强度,都无愧于其“超越者中的超越者”的不死怪物之名。
一般来说,死徒的根据地是不会被人类所发现的。
因为良知与对于禁忌畏惧,在被黑暗与阴影所覆盖的魔城中,只有指定的被招待者才会出现在这里。
那是被数重结界所覆盖的,由强大的魔力所支撑起的隐秘圣域。
拥有可以欺骗自然力的不可视的守护,几乎接近妖精们所居住的异界。
死徒鲁巴雷的城堡自然也不例外。
不知经受了多少次异端讨伐军却依然耸立的虚幻之城,是这里绝对不会受到威胁的不灭之证。
五百年来一直如此,以后也将继续繁荣,城主对此确信不疑。
然而可笑的是,这份自信也只能持续到罗蕾莱雅到来的今夜为止。
“右翼三队,已完成对结界基磐的侵入。左翼指挥辅佐,已完成城内索敌。各队,开始对魔术回路秒针,10,6,3。0。完成,好了,通知副官按预定时间行动。”
包围了湖的魔术师们没有一丝混乱。
他们的作法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军队更为确切。
完全排除自我的无个性集团,便是名为法政科下属圣歌队·CLONE大队。
只以五十人数便自称是大队其实并没有自夸之嫌,反而应该说是一种谦虚的说法。
“已经掌握湖泊周围的术式。使结界倒转只需半刻。要将这片土地一起消灭的话,一个小时的后便可以开始。”
管束着大队的副官,向罗蕾莱雅请示道。
是要完美的胜利?还是要彻底的歼灭?
是要将城堡中潜入黑暗的吸血鬼一只不剩地完全消灭?
还是不进行任何战斗直接将他们连同这片土地一起消灭后再回去?
虽然结果一样,但更有把握的无疑是后者。
虽然完成了对古堡的包围,并组成了完美的阵形,但敌人毕竟是一群年龄以百年为单位的吸血鬼,无法完全作到万无一失不逃走一个。
虽然这样作也许有些过火,但是将这片土地一起从地图上完全抹去比较适合大队的方针。
为了发现这座城堡前后共用去数年的时间,如果让吸盘鬼的首脑逃入其他隐匿的居所,那么一切都将失去任何意义。
“哪种都不用,你应该感到羞耻,副官。”
罗蕾莱雅一句话就作出了决定。
那种愚蠢的想法根本就是不应该有的行为。
这不是异端讨伐行动,这只是为了显示威光的巡礼。
即使再怎么想显示力量,对于这些连二十七祖都不是的吸血鬼,根本无须他人陪同。
对于这些悲哀的虫子,女王除了带着慈悲踏碎他们之外还能怎么作?
“开始吧,你们负责城墙周围的守备,决不能让任何一只逃了。”
“Lord·巴瑟梅罗,就您一个人?可是,那……”
大队的魔术师们对于少女有着绝对的信任。
他们能够理解以魔导元帅的实力完全可以将鲁巴雷一族单骑歼灭。
不过,对于大队来说最有效率的方法往往是最好的。
如果说少女一个人要用半刻来完成的任务,那么整个大队只要半分钟便足够。
对于战斗,不但是结果即使是过程也必须完全胜利——这不是一直是巴瑟梅罗的不成文规定吗?
“别搞错了,副官,这根本不是什么战斗。”
罗蕾莱雅缓缓地踏着湖水向古堡走去,口中说着过去的老师告诉少女的话语。
“这是一场试炼,一场为了战胜过去的试炼,只有在战胜了那些幼稚的过去,人才能有所成长。”
轰——!!!
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类能够穿过的城门,在她轻轻抬腕挥出的鞭子一击之下轰然爆碎。
“偶尔嬉戏也是我等的义务,狩猎时就要带着优雅愉快的心情来进行。”
细眉未曾一丝跳动,罗蕾莱雅傲然地开始了进攻。
……
仅仅一刻钟后。
以红月下的城堡被暴风斩成两截为标志,湖之死徒鲁巴雷500年的历史由巴瑟梅罗画上了句号。
确实无法称之为是战斗,就算说是游戏也很不合适——只能算是单方面的蹂躏吧。
“真难看,特别等到红月也不过是这种程度吗?说到底不过是只人形吸血虫,白活了五百年罢了。”
对于死徒来说,红月的夜晚是他们迎来自己力量巅峰的时候。就连负责消灭吸血鬼的特殊的教会代行者们也不会选择在红月之时进行战斗。
而打破了这个禁忌,并蹂躏它的正是巴鲁特梅罗伊。
罗蕾莱雅俯瞰着死徒亲祖与其眷属们的破败尸骸,满意地扯了扯皮手套,端正的脸庞也难得地露出微笑。
果然……和老师说的一样呢,鲁巴雷已经将自己的血分配给了三个儿女。
逐一击破的战略是正确的。
“——原来如此,不愧是巴瑟梅罗。”
站在死徒坟场中的除去罗蕾莱雅之外还有另一位。
在这场偶然发生的狩猎游戏中输给女王的,是周身被无数愤怒的诅咒所包围的黑影。
携带着长剑与长枪,仍然残留着冼人类的气味,但毫无疑问是吸血鬼。
二十七祖第十八席,复仇骑安翰斯——杀戮死徒的死徒。
虽然死徒之间的战斗并不罕见,他们将支配圈的变更,嬉戏般的势力争斗作为一种娱乐。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却不一样,他毁灭的是吸血鬼本身。
捏碎对方的头颅,杀光一切血族,将整个领地付之一炬。
他的作法与巴瑟梅罗和教会的代行者们倒是很接近。
对于死徒来说以“毁灭死徒”为目的的争斗者,即使是死徒也是无可救药的背叛者。
对于和自己盯上同一个猎物的复仇骑,罗蕾莱雅的态度是——“滚吧,这次就放过你,吸血鬼。”
即使在二十七祖之中也是最下位实力的男人,名副其实是被她“放过了”。
“你要感谢自己没有抢在我之前杀掉鲁巴雷,吸血鬼。”
留下这句话,罗蕾莱雅潇洒地甩去鞭子上的黑血,捡起了战利品——湖之死徒秘藏的铁锤。
“说起来。”
罗蕾莱雅转身看向第十八祖:“你应该没有去东京的打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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