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角宿一
“不想!”
少女使劲摇头。
虽然这是预料之中的回答,但间桐樱听完之后更加不知所措了。
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
这时,充满稚气的声音打破了事务所中令人难耐的沉默。
“爸爸,我要带小光去看书了。”
她朝大人们行了个礼,然后拉起夜劫光的手,朝走廊走去。
众人目送她们离开。
“真是个好女儿啊。”白若珑一脸佩服地说道。
“是吧?她可是我的骄傲哦,虽然有时候有些太成熟了,真希望她能多点孩子气啊。”
众人在沙发上落坐,罗德打开了咖啡机。
“让我确认一下吧。彷徨海。”间桐樱率先开口。
“好的好的,你想问啥都行。”
“你奉师父的命令绑架了黑柜――夜劫光,我可以这么认为吧?”
“是的。”
“目的是什么?”
“这个嘛,当然是保存在黑柜内部的神体了啊?”
青年忍不住歪了歪嘴,表情就好像在说「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问题?」
樱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没有水准,难为情地偷瞥事务所角落里的罗德。
沉默片刻,间桐樱正色道。
“夜劫家委托我把小光带回本山,老实说,我也没有什么所谓……
但是,如果彷徨海也是为了魔术目的而使用那孩子的话,我无法放任你的行为。”
“寸步不让吗,间桐樱小姐?”
白若珑依然微笑着,目光却锐利起来,让人联想到野兽的獠牙。
原本水泥地裸露的事务所,仿佛突然之间变成了热带雨林。
突出的卸载台灯是郁郁葱葱的蕨类植物,叶片的缝隙之间闪烁的眼睛是位于食物链顶端的美洲豹。
“在彷徨海,师父的命令是绝对的,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夜劫光带回去。”
“我无法信任彷徨海。”
间桐樱毫不相让地说道:“从目前来看,至少夜劫家看上去更加可信。”
这是自欺欺人。
间桐樱比谁都清楚魔术师是什么样的生物。
虽然朱音是光的祖母,雪信是光的父亲,但魔术师根本就不存在亲缘之情。
房间渐渐升温,白若珑的双眼流露明确的敌意。
“你觉得自己有胜算吗?”
一直沉默的安娜,以居高临下的态度说道。
现在的她魔力充沛,而对手的半边身体几乎无法动弹、魔力也完全耗尽。
但即便是这样,白若珑也没有半点退缩。
既然师父说了要完成某项任务,自己就会竭尽全力去做――他从来就是被如此教育的。
在针锋相对的交战意志中,青年微微站了起来,安娜则是握住了墨镜的镜框。
“对了,白若珑,你的护照。”
一个极其平静、旁若无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是罗德。
他把一张护照丢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面。
“昨天从你师父那边顺过来的。没有护照的话很麻烦的吧,也找不到正经工作。”
三人呆呆地看着他。
“嗯?怎么,我说错话了吗?还是打扰你们谈判了?”
“…………”
非常不可思议,少年的出现打消了众人一触即发的火药味。
“呃……谢谢你,罗德先生。”
白若珑哑口无言了好半天,才捡起护照。
罗德继续说道:“这个事务所,你想用多久都没关系哦。
虽然你可能想睡大街,但总不能让小光也跟你一起睡大街吧?”
白若珑怔怔地看着少年:“罗德先生,您不是和间桐小姐同一战线的吗?”
他从间桐樱身上感受到了少女对少年的炽热感情,也从罗德这边感受到了他对樱的关怀。
但似乎,罗德并不打算掺和这次的事件。
说实话,白若珑觉得帮大忙了。
虽然在彷徨海见到过许多古老而又强大的魔术师,但没有任何一名能跟眼前的少年相提并论――
他体内的提丰好像也是如此认为的。
对于青年的提问,罗德带着些许寂寞、些许自豪的表情回答。
“因为现在的樱并不想依赖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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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 1023 樱的告白
午饭过后,众人在事务所休息,间桐樱在收拾好厨房的碗筷以后找到罗德。
“前辈,夜劫雪信是怎样的人?”
少女把泡好的茶放在少年面前,开口问道。
“喔,不是问当主的朱音,而是问雪信那边吗?”
“因为雪信先生是小光的父亲。”
罗德对樱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说道。
“嗯……我其实以前就听说过他的传闻。据说他是夜劫家几百年不遇的天才。
事实上,夜劫雪信并非朱音夫人第一个孩子,但是在他六岁那年,就被推举为一族的继承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
“六岁那年,在空中行走。”
罗德这么说了之后,间桐樱倒吸了一口凉气。
明确拥有在空中行走的能力,这是对时钟塔事实上的最高位阶――色位[Pride]的实力要求。
别说樱和凛这种被冠以天才的少女了,这是他们的父亲远坂时臣也未能抵达的领域――
甚至,就连那个间桐脏砚也因为成果不受重视,而只停留在典位而已。
虽然日本本土魔术和西洋魔术的原理和运作方式截然不同,双方都有能轻易做到或做不到的事,但在六岁就在空中行走实在可怕。
罗德看到樱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便指出了她的疑问。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厉害的天才会没有黑柜的才能吗?”
少女点头。
“事实上,夜劫雪信会出现神体的排异反应是结婚导致的。”
“什么……?”
“他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娶了妻子,然后跟妻子一起搬到了山下――
可以说这也是日本魔术的局限性吧,在远离夜劫灵脉的地方,排异反应发生了。
据说后来他在家族的山林附近盖了一座小房子,跟妻子住在那里,远离夜劫家的琐事。
但是,排异反应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罗德喝了一口茶说道。
“这样下去可能会死,所以夜劫夫人命令他将神体移植给不到十岁的女儿。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跟妻子离婚了吧。
雪信得到了长女梅,他的妻子得到了次女光。
不久后,由夜劫家抚养的姐姐梅去世了――你明白这个时机意味着什么吗?”
樱换了好几口气,才嘴唇颤抖地说道。
“梅小姐……恐怕是因为神体移植失败而死的。”
“没错。”罗德予以肯定。
“所以夜劫家这次将目光转到了光小姐身上。”樱咬紧嘴唇。
“魔术师就是这样的生物啊。”
少年淡淡地这么说了以后,樱摇了摇头。
“我……不是很明白。
既然夜劫雪信可以为了妻子和女儿搬离山里,甚至不惜让自己产生排异反应。
为什么……他还会这么残忍地对待自己的女儿?
难道梅小姐的死还不足以给他一个教训吗!”
“我之前也不太理解他的做法,不过昨天见了他一面以后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那家伙的真正意图――”
就在间桐樱想要进一步询问时,异常的魔力从事务所门口涌来。
“光小姐!?”
……
……
……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在众人面前,惨叫不断回响着。
被白若珑背着的少女――夜劫光。
那天真无邪的脸庞突然被一张漆黑假面覆盖,她的背上正体不明的黑暗之渊在不断扩大。
那实在是太过不祥的黑色,是极其不自然的黑暗。
然后,从那黑暗之中有某种东西正在波动。
那简直就像在夜晚的海中不断跃起的人鱼一般。
“好痛,好痛,救救我……!”
像是回应少女的呼救,那片黑暗将青年的身体也吞了进去。
那简直让人觉得是暗色的鲸将青年的躯体吞食。
包括被背着的少女自己,一切都被折叠进了暗色空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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