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沙条爱歌 第1402章

盘腿坐在草席上的罗德将手中看到一半的书合拢，吹灭烛台以后，在熟睡的香耶身边躺下。

少年凝望了一会儿天花板，闭上双眼，恨恨地自语道。

“土御门泰广……那个不识相的小鬼，为什么不来操纵我啊？

唉，想搞事都找不到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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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 951 罗德：汝妻子吾养之，汝毋虑也

翌日清晨，长屋门口。

“这个难道是……求婚吗？”

罗德怔怔地注视手中的梳子，再抬头看向自己面前的Saber。

在长屋借宿一晚并吃完早饭以后，罗德带着小笠原香耶跟伊织、Saber告别，准备返回自己的工房。

可就在他准备离去时，却被Saber叫住了。

接着，罗德从支支吾吾的美少年剑兵那里得到的，便是这柄做工精美的木梳了。

装饰有美丽贝壳的梳子，典雅中透露出一股大海般的自然氛围。

在中国古代，梳子常常被用来作为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据说是因为其寓意包括「白头偕老」、「结发夫妇」等等。

而在日本古代，梳子也有着类似的作用――男性往往会在求婚时将梳子送给女性。

不……在日本武尊生活的近2000年前，日本应该还没有这样的风俗吧，罗德心想。

“什么求婚……？”Saber眨了眨眼睛。

“没什么”，罗德摇了摇头问道，“梳子怎么了吗？”

“唔……”

平日里相当直爽开朗的Saber，一反常态的扭捏起来。

日本武尊一边捏手指一边左右摇晃肩膀的可爱模样，实在像极了告白前的女孩子。

伊织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忍得住的？

如果不是有契约在身，罗德真想用千里眼确认一下他到底是男还是女。

“唔~~呜呜~~~”

任凭罗德怎么问，Saber都还是支支吾吾地不肯开口。

不过罗德也发现，他的眼神一直都在往边上瞟――

那是距离二人大约十米之隔，站在街道中心等候罗德一起回家的小笠原香耶。

“原来是这么回事吗。”罗德恍然大悟。

“咦？你明白什么了？”

罗德道：“你想要我替你把这个梳子送给香耶，没错吧？”

Saber愣了一下，半张着嘴巴：“啊……是这样，也不能说是就这样……唔，差不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他挠着后脑勺，有些难堪地说道：“……香耶平时这么照顾我，我想向他表示感谢。

仪式不久就要结束了吧，我想要留下一些什么。”

罗德道：“怪不得你们昨天直到下半夜才回来，原来是拜托伊织一起去寻找材料了吗？”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Ruler呢……嗯，这个是我亲手制作的，稍微花了一点功夫。”

Saber腼腆地挠了挠脸颊。

明明盈月之仪正处在最为混乱的阶段，却依然抽出时间制作了礼物――这恐怕也是受到Ruler影响吧。

「要珍惜现在啊」，昨天Ruler所说的话点醒了Saber：盈月之仪是仅此一次的奇迹，正因如此――

“唔姆，真不错，能够感受到其中包含的心意……可惜不是送给我的。”

罗德对麻花辫少年露出狡黠的笑容，接着又问道。

“为什么你不亲自交给香耶？这么贵重的礼物还是亲自交给她比较吧。”

“不，还是不要由我直接交给她会比较好。”

日本武尊坚定地摇了摇头。

停顿片刻，他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决定了，这一次绝对要……”

“……”

罗德观察他认真的表情，叹了口气：“算了……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可以的话。”

“嗯。拜托了，Ruler，请你替我转交给香耶吧。”

Saber低头致谢，罗德摆了摆手，然后调转方向朝香耶走去。

返回魔术工房的路上，小笠原香耶不出所料、盯着罗德的脸好奇地开口了。

“罗德君，你跟Saber小姐刚才在聊什么呢？看上去聊的很开心的样子。”

“与你无关吧。”

“哎……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小笠原香耶可爱地鼓起脸颊，叉腰怒视着他。

罗德瞥了一眼身旁的和服少女，叹了口气，从袖子里取出了Saber转交的木梳。

“哇~好漂亮的梳子……！”

小笠原香耶两眼放光地从罗德手里接过梳子。

“这是罗德君送我的定情信物？求、求、求……求婚！？”

罗德翻了个白眼：“是Saber送给你的，别装傻。

他说平时承蒙你的照顾，算是他的一番感谢之意，希望你能够喜欢。”

“哇哦！当然了，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真是太漂亮了……太让Saber小姐费心了！”

小笠原香耶爱不释手地说道，罗德一脸平淡道。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没有很开心的话，连我的心情都要变得低落了。”

“太感激了……可是，Saber小姐为什么不亲自来送给我呢，还要特地麻烦Ruler。”

说到这里时，香耶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也许是害怕被你捉弄？”罗德一脸坏笑地说道。

“唔姆姆姆……”

听到罗德这么说，香耶生气地鼓起腮颊，随后――

从少女身体内部产生了魔力的涌动，一阵光芒将小笠原香耶的身体包裹。

转瞬之间，与罗德并肩同行的武藏之女变成了另一位身穿与江户时代背景不合的古代神职装束的年轻女子。

她有着与小笠原香耶十分相似的容貌，但明显要更加成熟的气质诉说着二者并非同一人物，庄重的服饰与悬挂在脖颈的勾玉则让人联想到神社中的巫女。

“？？？”

周遭的路人似乎有好几人瞥见这异常的变身光景，有人揉着眼睛、有人驻足侧目，还有小孩向母亲大喊，却被母亲拉走说“不可以看！”。

“……你果然在啊。”

罗德并没有因为小笠原香耶变成另一位少女而感到吃惊，就好像这种事对他来说已经是稀疏平常了一样。

“嘿嘿嘿，您果然察觉到了吗……弟橘比卖命，在此。”

少女弯下腰，郑重地开口说道：“好久不见了，素盏呜尊大人。您还是一如既往有精神呢。”

“你也一样。”

附身于小笠原香耶的这位少女，正是盈月之仪中的第三位Caster，同时也是最后一骑从者。

真名是弟橘比卖命，弟一词意为「年下的」，所以她也被称作衣通姬――是记载于《古事记》中的英雄，日本武尊的妻子。

日本武尊和弟橘比卖命的故事在日本相当有名。

据说武尊在渡海东征虾夷时曾遭遇海神兴风作浪，在危机之时弟橘比卖命选择将自己作为活祭品献给海神。

在她投海以后，暴风雨和海啸终于止息，但弟橘比卖命也因此而丧命，七天后，只有弟橘比卖命随身携带的梳子漂到了岸边。

后来，日本武尊完成了虾夷征服，在返京途中路过位于关东的足柄山时，他想起牺牲的妻子，故而在山峰上三叹诏云:“啊，吾所深爱之妻啊！”

从那以后，「吾妻」也被日本人用于对关东地区的代称。

“一千年前还被视作蛮荒之地的关东，现如今也成为繁荣的政治中心了呢。”

罗德若有所思地望着江户的街景，接着看似轻描淡写地对弟橘比卖命问道。

“你果然想跟他见一面吗？不是藏在香耶的身体里，而是跟他直面，说上几句话。”

弟橘比卖命摇了摇头：“不，不必了，劳您费心。

光是能够这样眺望着他，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而且，武尊应该也发现香耶体内的我了吧。”

“既然这样……”

“我跟武尊都知道在同一个仪式中被召唤是多么不可思议的奇迹。”

身为Caster的弟橘比卖命拥有惊人的【阵地作成 EX】和【单独行动 EX】，但却没有任何战斗能力。

她能够在盈月之仪中与丈夫一同被召唤，本该是宇宙级别的天文数字概率，名副其实的奇迹。

弟橘比卖命平静地说道：“但是我跟武尊也都很清楚――

我们的关系在生前就已经结束，或许正因为此，他才会想在背后默默守护着我吧。”

“……是吗，随便你们。”

罗德心中暗忖：好肉麻的两公婆。

“话说回来，刚才的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嗯咳咳！”

弟橘比卖命清了清嗓子，突然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态度：“那么，素盏呜尊大人！

今后也请多多指教！要从邪恶之辈的手中好好守护我和这孩子哦？”

少女双手合拢，笑眯眯地说道：“就像您曾经惩戒了狂暴的海神，还收养了没有去处的我那时一样。”

“哼……”

罗德露出嘲讽的笑容：“香耶也就罢了，我可不记得自己有守护你这家伙的义务――

衣通姬，我们的关系应该在生前就已经结束了吧，就算摆出一副养女的态度我也是不会承认的。”

弟橘比卖命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才不对呢。

我是在投海自尽以后才被素盏呜尊大人收留，与您订立契约、成为您的巫女……

也就是说――我是在死后才与您相识的！”

少女两眼放光地说道：“所以我们的关系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就算想抵赖也是没有用的！

怎么样，要我像过去那样称呼您一声「父亲大人」吗，罗德君？”

“……臭小鬼。”

罗德顿时感到浑身鸡皮疙瘩直起。

就在他准备转头告诉她今后别再这么叫时，弟橘比卖命忽然像是昏倒似的一个踉跄，罗德连忙伸手抱住她。

再看过去时，已经变回了小笠原香耶。

弟橘比卖命既没有连接地脉，也不拥有御主，她跟罗德一样是仅仅凭借Skill存在的英灵。

然而与持有【单独显现】的罗德不同，她能够现界的时间极为短暂，现在恐怕就是到时间了。

躺在罗德怀里的少女睁开朦胧双眼，喃喃问道：“……罗德君？咦……我为什么？”

与贞德/蕾蒂西亚的情况不同，小笠原香耶似乎并不知晓体内有一位英灵存在。

罗德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