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黎少名
……
52.最好的议长
即便是冬天也会有日出。
而存在日出的那一天，即便是最寒冷的深冬也会吹动来自阿瓦隆的季风。
季风卷动着来自阿瓦隆的花瓣。
花瓣和花香会在整个圣都内部漂浮，若是配合上晴朗的天空中那被冷风所卷动的阳雪与阳光。
在那摧残的光芒当中芳菲的美丽冰晶和花瓣还有花香一同裹着阳光的辉煌从天空中缓缓洒落。
——这种现象在联邦被称为奇迹日。
尤其是在长野的大雪过后。
那被唤作天使阶梯的天象之下所出现的奇迹日仿佛预示着奇迹，预示着黎明，同时…
“也预示着旧王终去，新王当生！”
卡尔站在高台上，站在奇迹日之中，站在天使阶梯之下。
他展开双手，没什么异像展现出来，但是整个联邦的人民都能听到卡尔的声音，看到卡尔的样子。
而察觉到这一幕的人民也不会对此感到丝毫的震惊。
就算是后加入进来的王国区也觉得这一切是那样的理所当然。
因为在奇迹日中引发奇迹的不是别人。
是联邦的初代议长。
那个总是伴随着奇迹的男人。
不。
——他便是联邦的信仰，联邦的光。
而今天…
这样传奇的议长也终于要在奇迹日的这一天宣布退位了。
“我也曾犹豫过，困扰过，担忧过……但人不能总活在这些东西里。既然在一开始选好了道路，踏出了第一步，那么就总要踏出这最后一步。”
“一和二的过度便是发展，便是进步，是时代的更替。”
这么说着的卡尔看着自己的人民，挠了挠脸，笑容当中多了几分无奈的味道。
“你们别看我这个样子，但实际上当年跟随我一起参与伏提庚战争的骑士如今可是最小的也有六十多岁了哦，当初就拥护我，陪伴我的罗马士兵们更是最年轻也有七十多岁了。”
“说实话，最开始我称为这个议长的时候，我的想法是就当一个月。等各位选出了足够数量的议员以后就以议会制度来延续我们的联邦。”
“但是没想到就算距离那个时候，也有三十年左右的时间过去了。我这个第一代议长到这里也就可以结束了。”
“并且我也选好了第二代议长，今天除了是我的退位仪式之外，也有给你们介绍一下联邦的第二代议长的想法。”
说到这里，卡尔笑了。
“呵呵，不过这一次选出第二代议长完全是我的个人想法。这次没让你们投票该不会有人看似低着头悲伤，实际上在暗地里拳头都握紧了吧。”
——不！
随着卡尔这句调和气氛的话，下方的悲伤的民众们也就抬起了头。
女人擦着眼泪，男人也抿着嘴唇，忍耐了好久，最终还是忍不住让眼泪流出来了。
联邦一直以来都是生活在光芒之下的。
但是如今联邦的光要走了。
无数的人对卡尔所在的位置伸出手，但是却没办法把挽留的话说出来。
卡尔和寻常的领导者不一样。
他是那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可能出现的领导者。
全联邦，如今十几亿的民众所有人的家里卡尔都去过——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联邦也每个人都有房子。
联邦也没有欺压，压迫。
每次爆发矛盾的时候，即便是再怎么小的矛盾，那位总是挂着笑容的议长也会在第一时间笑着走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卡尔的名字。
所有人都清楚卡尔是个怎样的人。
甚至所有人都至少和卡尔吃过一顿饭！
也就是因为这样…
所以。
——挽留的话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说出口来！
他们清楚自己的王不是那么勤劳的人。
他们清楚自己的议长就好像是另一个自己……
每次在自己加班到很晚的时候那位议长总是出现在自己的身边拿着一个酒杯，甚至在大街上开酒会，然后被斯卡哈拽走。
在他们每一次抱怨工作很累的时候对方都表示非常理解。
甚至有的时候对方还会聚众教导合理摸鱼的方法。
可——可就是全联邦最会摸鱼的议长，他却能为了联邦的人民而独自工作到很晚，独自加班到不睡觉，再小再麻烦的问题他都一定会到场帮忙解决……
所以……
挽留的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卡尔看到他们这副样子，他的神情也有点复杂。
站在队伍最前边的是王国东二35户的一家三口，他家的小孩子还是自己给起的名字。
哭的最厉害的那个是万国西四62户的小伙子.....这家伙今年才从骑士学院毕业，他小时候还经常说长大了以后要称为全联邦最厉害的骑士。
哦，还有那边的那个身高两米多的壮汉——这家伙小时候尿裤子的时候还呲了自己一脸……
那边的是圣都市场买苹果的老爷子。
那边的是平时在公园总会去拉着某个喜欢下棋的老头子回家的妖精……
有一个算一个。
联邦所有的人都认识卡尔，卡尔也认识联邦所有的人。
即便他总说着没干劲，说着工作累。
但是这也的确是一份他投入了全部的心血并且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工作。
而今天也就结束了…
本来卡尔还觉得自己没准会一身轻松，但是真的看到了这些家伙的时候……
阿。
在以前卡尔从没想过自己没准会在这样的时候打算说出一句——要不我再干十年吧，这样的话来。
但是刚刚的确有着一个稳定的瞬间，他是想要这么说的。
但是被他忍住了。
毕竟一直工作很累是一方面，再有就是…如今自己这个状态，已经不适合，或者说是不能再从事这样的高强度工作了……
想到这里，卡尔快速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强行稳定了自己的语气，开始了对第二代议长的预热。
听到卡尔这么说，下方的民众们也勉强整理了一下自己忍不住爆发出来的情绪。
他们知道。
议长马上就要去过自己想过的日子了。
至少…
——至少他们不会称为议长的绊脚石！
而斯卡哈她们看着甚至能为了卡尔压制自己，再卡尔没搬出大义之类的情况下，依旧能像是为朋友考虑一样的为卡尔考虑的人群，她们也被触动到了。
人望高的王她们见过不少。
被爱戴的王她们也见过不少。
勇猛的霸王见过。
霸气十足的帝皇她们见过。
可好像是卡尔这样的领导者她们却从没见过。
以前没见过。
以后也不可能再出现了。
她们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卡尔要选择的二代议长到底是谁。
但是即便不知道她们也相信卡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胡来。
只不过。
无论卡尔选中了谁，对方再想做的和卡尔一样好也不可能了。
所以，之后的工作大概会很麻烦吧。
斯卡哈她们都这样想着，然后那个穿着霸王那身黑色的全身铠甲的家伙就从卡尔身后的阴影当中走了出来。
这个时候卡尔也适当的开口了。
“她就是我选中的二代议长，你们可以叫她霸王，也可以叫她——斯卡哈。”
……
53.一个时代的落幕
随着奇迹日的华彩落幕，那永远与奇迹同在的缔造者也和这天一同落幕。
没有哪天能比今天更让人祈祷太阳不要下落。
也没有哪天能比今天更让人期待时间能过得更慢一点。
卡尔本来还觉得这一次的交接仪式在交接完毕就差不多了。
结果没想到他从早上就说到了晚上。
等点燃了夜晚的照明，卡尔让人推着餐车发放免费的食物，酒水的时候，他自己也拿着一个小酒壶，坐在高台的边缘，一遍喝酒，一遍和底下的民众们大声喊着，哈哈大笑。
这样的狂欢直至黎明。
到太阳出来的那个瞬间，迎着如同黄昏一般的黎明，卡尔在高台上缓缓站了起来，默默收拾了一下自己身边的杂物，随后才对整个联邦的民众，露出了他那标志性的笑脸。
“各位，我的时代结束了。虽然这段时间我也觉得工作很累，但是——这段时间真的感谢各位的配合了！”
听到卡尔这么说，底下的民众哪怕是之前躺着的这会儿也站了起来。
没接受过训练却站的笔直。
没提前商量过却出奇的默契。
整个圣都，不，全联邦的民众乃至斯卡哈她们都在这一刻由衷的对这个即将离开的男人发自内心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一直以来真的非常感谢！”
“卡尔议长！我们永远以曾经是您的子民为荣！”
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所携带的共鸣甚至连初升的阳光都能盖过，哪怕是冬日的寒风都没能吹动他们笔直的身姿。
这一刻卡尔是真的感觉鼻子一酸。
他想要把眼泪憋住，想要留给人民们一个笑容。
但实际上在他感觉鼻子酸之前，眼泪就已经流出来了。
卡尔很少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他只在独自面对白龙，被打的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在别人庆功的时候躲在最黑暗的角落里偷偷流泪，偷偷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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