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做梦发大财
“这句话我是不是什么时候听到过？”沈铭。
“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喝，没想到过去了这么久，依然没有学会品茶。”
“不说这个了，钟离先生......帝君，我把契约给完成了。”沈铭抬起头看向了钟离。
这是沈铭第一次公开说出钟离的身份，打破了之前两人的默契。
沈铭认为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他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而钟离听到后像是早知如此一般，没有说话，而是伸出了手，让沈铭清楚的看到那代表三道契约的金色丝线。
啪——
三道丝线齐齐断裂，消失不见。
“让往生堂热闹起来，帮助重云寻找妖邪，替北斗守住南十字舰队。”
“我本以为你会剩下一道，没想到连第三个契约也完成了。”
“毕竟这事关诚信，早完成早安心。”沈铭挠了挠头，但随后想起了什么，说道。
“帝君，那天晚上孤云阁上空......”
“是我和冰神。”钟离缓缓点头。
“难道冰神真的要放魔神出来？”沈铭皱着眉头。
“呵...”钟离喝了一口茶，“谁知道呢，自从五百年前那档子事之后，她就将自己的内心封闭了起来，又有谁知道她心里想的什么。”
“五百年前我们还勉强算是友人，而现在......不一定喽。”
“至冬国已经对璃月进行渗透了，虽然现在还未公开化，但爆发剧烈冲突那是迟早的事，帝君准备怎么办？”沈铭。
“这件事情我自有定论，不谈这个，我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钟离看向了沈铭。
“我？”沈铭脑袋一个大大的问号。
“我记得，你是不是遭受过食盐之罚？”钟后背靠在椅子上，说道。
“啊？是，是的。”沈铭有些尴尬的说道。
“契约是严谨的，但我一般不会定下过于苛刻的契约，一旦定下便必须遵守，而刑罚更是慎之又慎，如果不是契约明确规定的，我不会随便使用刑罚。”
“刑罚是契约公信力的最后保障与体现，这种权利不能被滥用，所以像你那种仅仅是有了想法就被惩罚的情况不会出现在我这里。”
“啊？那我......”沈铭。
钟离没有过多说明，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在孤云阁，我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愚人众似乎掌握了某种方法，能利用某种契约约束人，违反契约的人会遭受到食盐之罚。”
“注意，是食盐，我定下的契约，即便是刑罚也不会是食盐。”钟离喝了一口茶，“食盐算什么刑罚，即便是对人用了也只能徒增恐惧，没办法让人知道错在哪里。”
“起不到纠错作用的刑罚对于我来说那不叫刑罚，不过是酷刑罢了。”
听钟离这么一说，沈铭也渐渐回过味来了。
确实，不论是从为人处世，还是对待契约的态度，自己遭受的那一次惩罚的确不像是帝君的手笔。
而且，食岩之罚的惩罚形式更为灵活多变，并非只是简单的拘泥于一种惩罚手段。
想要得到某样东西而违反了契约，那就将他同等重要的东西夺走；想要知道自己希望的真相而违反契约，那就将最真实残酷的真相告知。
并非是简单躯体上的惩罚，而是从躯体到灵魂再到理念的多重打击，既能让受罚者感受同等的痛楚，也不至于刑罚过度动不动就死人。
“当时实在是太巧了，我刚拒绝了重云的要求这惩罚就来到了自己的头上，再答应就又减轻，我很难不和帝君联想起来。”沈铭苦笑着说。
“你心态失衡了，聪慧的你不应该反应不过来的。”钟离直视着沈铭的双眼，“神虽有他的威严，但不可盲目的屈从和迷信在这股威严之下，否则就失去了应有的判断力。”
“受教了。”沈铭低头。
“而且，这哪里是什么巧合。”钟离喝着茶，低哼了一声，“在孤云阁我见到愚人众频繁的使用了与之相似的手段。”
“他们的契约没有公信力可言，也未对刑罚加以约束，与其说是契约，不如说是施加给懦弱者的镣铐，但这种极低的刑罚阈值却与你的情况极为相似。”
“我中套了？”沈铭皱眉。
“这也是我感兴趣的。”钟离说道，“而且，冰神这么试探我的底线，不回敬一下也有点说不过去。”
“所以我放走了对面一半的人，并且在他们一部分人的身上留下了我的【眼睛】。”
“眼睛？”沈铭。
“一个小法术罢了。”钟离摇了摇空空的茶杯。
沈铭知趣的给钟离满上。
钟离点点头，喝了一小口，“这些参加过本次任务的技术人员不可能闲着，必定还会继续投入到之后的任务当中，而这些人员肯定会接触到一些机密。”
“这批【眼睛】我分成了两部分，大部分是明眼，一小部分是暗眼，明眼是故意给冰神揪出来的，当这部分被抓出来后，暗眼就顺理成章的深入了机密之中。”
“此次事件是冰神挑衅我再先，我放走一半的人，是为了缓和局势，给她个面子，不让态势上升到七神的直接对抗。”
“而在一半人中，大概有三分之一被我种下了眼睛，绝大部分的明眼等着冰神去发现，是为了给她一个警告，是对她挑衅的回敬，这些小眼睛每一个我都放了一点小佐料。”
“剩下一小部分的暗眼，则是我的一点小心思，我倒要看看，这五百年来一直神神秘秘的冰神在搞些什么。”
客房中，钟离和沈铭，一人谈论，一人倒茶。
倒茶的人认真倾听，而谈论的人也天南地北无话不说。
沈铭依稀记得，在原本的游戏剧情当中，在知晓钟离帝君身份后，关系还能达到如此程度的，除了仙家之外，好像也只有某位金发的旅行者。
第六十四章 璃月与帝君
第二天一早，沈铭就早早的出了门。
昨天和钟离先生的谈话让沈铭受益匪浅，让他渐渐地摆正了与神明之间的距离与位置。
神的力量创造了供以人们生存的环境，而环境影响了我们的思想，文化，逻辑，哲学与审美，但这并非来源于神本身，而是客观环境。
神不应该盲目崇拜，人的思想不能被神左右。
沈铭将始终与神性同行，但也仅仅只是同行而已。
当他走在璃月港的街道上时，顺道就拐进了二楼，正巧看见了一个说书的，钟离先生正坐在里面喝茶。
帝君还真是爱喝茶啊。
沈铭抱着这样的感慨，也走到了旁边。
“先生，在这里喝茶啊？”
“嗯。”钟离端起茶杯，“这里的环境还算不错。”
“这里不错？”沈铭坐到钟离的对面，看着周围的人群。
喧闹，商人们窃窃私语，妇人在八卦周围的趣事，倒是孩子不多见，大多数都是三四十岁，也有部分二十多岁，都是来听书的。
不过，怎么看也不像是能安静喝茶的地方。
“喝茶不一定需要心静。”钟离说道，“来这里听书的各个阶层都有，听听他们的话语可以更加全面真实的了解璃月的中下层生活面貌。”
沈铭闲来无事，索性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也津津有味的听了起来。
“上回书说到，帝君曾在......”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响起。
说实话，以一个寻常人的姿态看璃月书中记录的帝君形象也是有种不一样的风味。
在璃月的传说中，帝君强大，威严，几千年来一直引导着璃月，凡是帝君亲口做出的指令，就没有错过。
现如今，帝君俨然已经成为了正确和信仰的代名词。
“帝君可真是强大啊......”
“嘿！那是当然！”
“帝君为了我们这些商贩谋了不知道多少福利，每次帝君亲口下达的命令都会让一大波人赚的满嘴流油。”
“唉，真不敢想象如果没了帝君我们究竟会怎样。”
“开什么玩笑，帝君与我们同在。”
“就是，帝君怎么可能会消失？”
那位说出试想帝君不在的商贩遭到了周围一圈人唾沫口水的讨伐。
“帝君真的受人爱戴。”沈铭听着周围的讨论，感叹道。
“只怕，有些过于依赖了。”钟离叹了口气，“这样发展下去，这璃月迟早就只有帝君一个声音，再也容不下其他。”
“这样不好吗？”其中一个商贩听到了钟离的话语，凑过来反驳，“既然帝君干什么都那么正确，那我们只要跟着帝君的脚步就行了。”
“一个国家需要不同的声音，将国家前途放在个体身上，哪怕是一个神，也是一个极为冒险的事。”钟离说道。
“哈？你的意思是说，那些反对经商的言论也可以允许？甚至是被实施？”那商贩不满的说道，“这怎么能行？”
“帝君在商业的领域无人能及，我们这些商人只要跟着帝君的脚步走就行了，既然都能赚到钱为什么还要反对？”
“就是就是。”另一个听到争吵的商贩也过来了，“要我说所有反对帝君政策的人都应该让他尝尝没钱的滋味。”
“反对帝君就是在挡我们的路。”
“我并不反对你们支持岩王帝君，但你们也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而不是盲从。”钟离喝了口茶，说道。
“然而事实是，顺从帝君的都发财了，跟帝君唱反调的大部分裤衩子都赔光了。”商贩说。
“帝君怎么说，跟着就完事儿了，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一位暴躁老哥如此说道。
......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说书人终于说完了一段。
“啊？就这么点？”
“先生，我给钱，你在说点吧。”
客人再怎么留也没留住，眼看着说书人走了，客人们也纷纷散去。
钟离和沈铭也一样，从另一边下了楼。
“先生还在想刚才的事？”沈铭落钟离身后半步。
“唉......每每想到这里，我都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钟离低叹，说道。
“整个璃月，能够协助我，帮我出谋划策的人越来越少，那些有能力的，要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要么就在我所谓的绝对正确措施下变成了单纯的政策执行者。”
“若是有朝一日我决策有个失误，或者政策被人误解，那璃月会不会就此堕入深渊。”
“有时候都在想，太过正确了，是不是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呢？”
“先生不要太过悲观，目前的璃月已经开始出现不一样的声音了。”沈铭低声说道，“比如说玉衡星。”
不过，没成想沈铭的话语让钟离再次叹了一口气。
“你错了，不是已经开始出现不一样的声音，而是只剩下了这些不一样的声音。”
“当时间跨越成百年，上千年你就会发现，这些不一样的声音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减少，而到了现在，已经屈指可数。”
“从前的璃月可不是这样的，璃月初成之时，那时候的我只是一个引导者，单纯的给出建议，提供安定的环境。”
“而现在，唉......”
沈铭哑然，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成百上千年甚至是数千年的跨度，也只有钟离这样的第一代七神才能看得明白吧。
走着走着，两个人不知不觉间来到了赌石坊。
“岩王帝君保佑，保佑我开到价值最大的那一个......”一位赌石爱好者正不断的祈祷着。
看样子还是很认真的在祈祷，而不是程序似的心里安慰。
“喂，兄弟，你这又不是经商，这也要岩王帝君庇佑？”沈铭走过去问道。
“你管我，岩王帝君可是璃月第一财神爷，只要想赚点钱，多拜拜他总没错，而且，我可是璃月子民，岩王爷总归会多多照拂一下的吧，嘿嘿。”
“翡翠，爷来了......”
忽略开石头开魔怔了的那个兄弟，沈铭回到了钟离身边。
钟离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说道。
“你看，现在已经有不少人，把仙家与岩王帝君的庇佑与恩赐当成了理所当然。”
“总有一天，当人们习惯并沉浸于绝对正确当中，且习以为常的时候，他们就不会思考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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