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速冻玉米
“只是我……确实不是光明圣女而已。”
“我从一开始就是深渊魅魔……嗯，你误会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我能使用至高神术吧？”
“我只能告诉你……神术的限制，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严格。”
罗丝解释完之后，看着再次呆住的光明圣女，决定给她一点自己消化的时间。
“总之……我要说的就这些，在赫兰贝特镇生活的注意事项我也告知过你了。”
“我还有别的事情，接下来你可以……自由地活动。”
“看看这个小镇，然后等待救援。”
说完，罗丝站起身来，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仅仅是光明圣女需要消化的时间，罗丝也得缓缓……
原本打算这次一定不能产生任何误会了，没想到误会的种子却早已经埋下！
而且这个误会比伊莎贝拉和蒂娜严重多了！
至少那两个小姑娘是建立在自己确实是个魅魔的基础上，对自己的人品、行为产生了不信任与质疑。
到了光明圣女这里……好嘛……
自己已经直接变成了堕落的前·光明圣女了！
她脑子里在想什么啊？
这个人真的是光明圣女吗？
这业务水平未免也太可悲了……
自己和其他光明圣女的共同点几乎完全没有啊——除了都会用圣光之力、至高神术，身上还穿着高仿的袍子并且得到了伊甸权杖的认可之外……
自己怎么看都是一个正经的深渊魅魔！
罗丝叹息着，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不管怎么说……她还是决定给自己做一点吃的。
而在光明教会专用的拷问室内，光明圣女坐在床上，品味着刚才罗丝的话语，也怔怔地出神。
“这位前辈最后的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她说自己‘并无愧疚’……是因为自己问心无愧吗？”
“她说自己本来就是深渊魅魔……又是什么意思？是因为她的‘天性’如此吗……还是字面意思？”
“什么叫‘神术的限制没有那么严格’……难道心性不纯、信仰不坚的人也可以使用至高神术和圣光之力吗？”
“抑或是说……即使是出身深渊的存在也可以使用？”
“还有，为什么她又强调一遍‘救援’的事情……她难道很希望我被救走吗……不，不可能的……”
光明圣女的脑子里乱哄哄的，自打成为圣女以来，她没有感受过这样的混乱。
一切都好像隐隐有什么头绪，杂乱的线索与话语都指向一个“真相”，但那个模糊而似乎近在咫尺的真相，自己却怎么样也想不出来。
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这个前辈不仅强大，而且十分神秘。
她当年的“堕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光明圣女轻轻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从床上站了起来。
随后，她的身后，仍旧躺在床上的简·艾琳也醒了。
这个圣骑士小姐转醒之后，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圣女阁下……您没事吧！”
“咦——这是哪里？”
她好奇地看着四周，发现这里竟然变成了自己梦萦魂牵的圣女阁下的卧室，忍不住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圣女阁下，我们逃出来了！”
“不，没有，艾琳，这里不是我的卧室。”
光明圣女听到简·艾琳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
“这里是那个前辈的卧室，我们仍旧在她的领地。”
听到圣女的话语，简·艾琳愣住了。
“什么……竟然是这样？”
“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圣女阁下……现在没有人看管，我们要不要试着再逃跑一次。”
虽然没太搞清楚状况，但是知晓了自己还在魔族领地之后，简·艾琳再次提出了逃跑的想法。
但是，光明圣女却摇了摇头。
“不，艾琳……”
“我们不逃跑。”
363 研究了一下，决定不跑了
“不逃跑……？”
听到光明圣女的话，简·艾琳愣住了。
随后，这个圣骑士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我明白了，圣女阁下，您一定是有什么‘计划’对吧！”
“您是打算以‘俘虏’的身份假意归顺，实际上寻找机会，一举取回光明神器对不对！”
简·艾琳热切地说道。
光明圣女听到自己的守护骑士的话语，微微出神。
随后，又摇了摇头。
“不，不是那样的，艾琳……我没有什么计划。”
“我只是……对那个前辈所说的一些事情，和她‘堕落’的真相，产生了一些好奇。”
光明圣女这么轻声说着，走到了窗边。
“总觉得那个前辈，期待我在这个赫兰贝特镇发现什么……”
而简·艾琳听着圣女的话语，也终于意识到了……
圣女阁下似乎有些不对劲。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简·艾琳隐约意识到了，现在的圣女阁下似乎因为被俘和那位“前辈”跟她说了些不知道什么，产生了一些动摇。
这份不确定的、存疑的语气，简·艾琳自从对方成为圣女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圣女阁下，她虽然是我们的‘前辈’，但是毕竟已经堕落了……”
简·艾琳斟酌之后，缓缓地开口说道。
而这份小心思，也没有瞒过光明圣女。
尽管思绪十分混乱，但是对于简·艾琳这个守护骑士，光明圣女还是十分清楚对方在想什么的。
“我知道，艾琳，你别担心……我是不会堕落的。”
“之前她已经用梦境试探过我了，”光明圣女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但是我也依旧没有屈服……所以大概是这样，她才放弃了对我使用传统意义上的‘拷问手段’吧？”
说到这里，光明圣女脸色微微一红。
而后，她继续说道。
“话又说回来了，艾琳，你有经历什么‘奇怪’的梦境吗？”
光明圣女背对着简·艾琳，出声问道。
而简·艾琳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呼吸急促。
“呃……那个，完全没有呢，”简·艾琳立刻回答道，双手不安地放在了自己的小腹前，交叉在一起手指互相挤压着，“大概是因为觉得我没有什么拷问的价值所以没有用这种手段吧……”
简·艾琳的声音越来越小，但是光明圣女显然也在走神，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圣骑士小姐的异常。
“那就好，艾琳……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一点啊，”光明圣女说道，“毕竟决定留下来确实是我没有计划和明确目的的任性举动……所以，如果你真的因此发生了什么‘改变’，我会很不安的。”
光明圣女坦率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
而简·艾琳原本想要像是往常一样对圣女说着“我没问题”的，做出自信的保证。
但是话到了嘴边，不知为什么，她脑海里又浮现起了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似乎和自己认识的圣女阁下完全不同的、脸上挂着诱人表情的“圣女阁下”。
“我……我会注意的。”
简·艾琳颇为心虚地说着，随后岔开了话题。
“那么，圣女阁下，我们要在这个镇子上‘看’些什么、又做些什么呢？”
她这么问着，慢慢地走到了光明圣女的身后。
光明圣女听到了简·艾琳的询问，又沉默了一会。
“我们什么也不做，等待着教会对我们的‘救援’就好了。”
光明圣女轻声地说着。
“在教会救援到来之前，我们就在这个镇子上……按部就班地生活就好了。”
她复述了一遍之前罗丝对她强调的事情。
虽然自己并没有对那个“魅魔前辈”有什么信任的感觉，但是……
光明圣女还是忍不住觉得，对方说的似乎就是最佳的解决方案。
这像是一个阳谋。
明明知道对方对自己绝对心怀不轨、谋划着什么，但是却仍旧不得不按照对方所说的进行下去。
像是被种下了“心理暗示”或者“灵魂诱导”一样。
自己十分抗拒按她说的做，但是却没有其他的办法来替代对方所说的方案。
只能一步步地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抱着对“未知”的恐惧，按照对方的剧本走下去。
“这就是前辈的手段吗？”
“还是我想太多了？”
光明圣女这么思考着，轻轻地拉开了窗口厚重的窗帘。
而后，从巨大的水晶打磨成的近乎看不见的窗户中透出的，是皎白的月光、闪烁的繁星……
以及安静祥和的赫兰贝特镇。
褪去了白天的繁华之后，路灯一盏盏亮起，下了晚班的人们正从南区和西区往家里赶着，手上提着美味的小吃和宵夜便当。
在西区的超凡者们和佣兵们坐在市政广场的喷泉边上打牌、下棋，不时传来了起哄的声音；而在更远处，由几个精灵带头之下，食堂的大妈们在河边一起跳着精灵族的传统舞蹈活动四肢。
学校门口，夜间的识字班刚刚开始上课，里面传来了朗朗上口的通用语声，齐声诵读着光明圣女没听过像是诗歌、小说或者经文、但是内容十分直白易懂的话语。
“人有两件宝，双手和大脑，双手会劳动，大脑会思考！”
“因此，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我们目下的当务之急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
南索图亚的口音、矮人的声线、接近西格的腔调混杂在一起，形成了相当具有穿透力的声音，一直从西区散播到镇子的北电，传播到更西边的树林里。
而在那些地方的原野里、工厂刚刚落成主体部分的园区旁，正在值夜班的治安队队员们穿着五花八门的装备，手上提着第一批魔能储蓄石供能的照明灯，警惕着魔物的来袭。
有着传奇实力的光明圣女与简·艾琳，自然是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
而两个人也都微微愣住了。
白日之时，两人就曾见到了赫兰贝特镇的繁华，但那时，她们只当是庆典的浮夸与欢乐遮盖了一切。
而现在夜幕降临之后，这个镇子的一切呈现在两人眼前。
竟是那样地……美好。
364 你不是说你没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