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速冻玉米
仅仅是出剑，就破解了足够让传奇都身负重伤的攻击。
但是，甘德·阿尔特却没有因此感到轻松！
他甚至流露出了一丝微微的诧异。
因为当他出剑的一瞬间之后，随着那些魔法消散的那个瞬间产生的巨大波动，自己也失去了对那个魅魔的“感知”！
甘德·阿尔特清楚，对方一定是运用什么方法隐匿了自己的气息。
但是那个魅魔能把握住仅仅一瞬间的魔力消散对自己的感知造成的干扰，也足够说明这家伙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强一点！
“在哪……”
甘德·阿尔特的心中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不过，却也并没有到绝境。
只要对方出手，自己一定就能感受到她的方位所在。
对方的气息可以被隐匿，但是攻击却不会！
能够对自己造成有效伤害的攻击，一定不会是能够“隐匿”到让自己不会发觉的。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五秒钟过去之后，甘德阿尔特几乎要怀疑对方是不是逃走了的时候，他突然感受到了背后传来了一阵寒意。
“咔嚓——”
空气中传来了微微的碎裂声。
“是什么？”
甘德·阿尔特感受到了魔力波动，高度警觉和精神紧绷之下下意识地出剑刺向了魔力波动的方向。
但是刺出一剑之后，甘德·阿尔特立刻明白自己上当了！
“是‘空间诞生循环’。”
罗丝淡定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在甘德·阿尔特刺出一剑之后，他周身的所有空间结构陷入了连锁式的崩塌和毁灭之中！
这就是罗丝最信赖也最擅长的魔法种类——空间魔法。
“空间诞生循环”——禁咒级的空间魔法，尽管听名字很挫，但是这玩意儿在理论上上限是可以弑神的魔法！
比多萝西遭遇的“混乱空间”要恐怖上百倍的魔法……混乱空间只是让空间的结构乱起来。
但这个魔法，是在让原本的空间“短暂消失”，之后让新的空间“出现”。
如果这两个步骤拆开单独生效，后者就是只有神才能做到的“开辟位面”，前者则是只在理论中存在的“空间湮灭”。
而这个禁咒通过取巧的办法，让两者在极短的时间内同步发生，实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唯一的缺点就是……这招是无法主动发动的，必须要有“启动的强大应激魔力”。
而施术者本人的魔力是不行的。
既是受到了攻击之后才会启动的魔法。
类似于骑士的防御反击技和游侠的架招技。
所以这招如果对手不够强是发动不了的，对手如果不上当的话，也只能施术者找另外一个人实现两个人组合自爆了。
这也是少数即便是罗丝也不敢说自己掌握得很熟练的空间禁咒。
不过……这招一旦用出来，那传奇级高阶基本上都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虽然有意控制了规模和威力，但是罗丝知道这一套下来，名为甘德·阿尔特的老爷子也基本得重伤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这种级别的对手，罗丝是做不到有留手的余裕的。
“抱歉了，老爷子……”
罗丝这么遗憾地说着，静静地看着那空间诞生循环的效果缓缓结束。
而在那之中，甘德·阿尔特老爷子已经不复之前的优雅和高贵，他手中的礼仪剑断裂只剩一半、身上的贵族服饰破破烂烂的，面上的面巾也被割烂了大半，浑身鲜血淋漓、嘴角也流露出鲜血。
但是，罗丝看到这一幕，却眯起了眼睛。
因为甘德·阿尔特在魔法消散之后，仍旧抬起了手中只剩半截的断剑，指向了自己！
253 视死如归的决意与掀开的底牌
甘德·阿尔特，今年已经一百一十六岁了。
尽管他的寿命才刚刚超过蒂娜的一半，但以人类这个非长寿种的寿命来看，已经相当悠久了。
在这个平均年龄三四十岁的时候，人类哪怕是传奇级的强者，最长也不过三四百岁的寿命。
法师协会的大贤者曾有过到过五百岁的老怪物，但也已经是世间少有了。
不过，对圣域级来说，也能多少能比传奇活得久一点。
按照甘德·阿尔特展现出的圣域级实力，他理应也应该能活个四五百岁。
但那只是理论上。
大部分超凡者都不会死于寿终正寝，毕竟境界越高，所经历的战斗自然而然也会更加凶险。
更何况甘德·阿尔特的圣域级，实际上还是虚的。
他很清楚这一点。
上一次自己出手，还是在西格共和国差点被人打到首都的时候，只身前往敌军军营之中，和那个新出现的瑞曼帝国骑士将军动手。
虽然逼退了对方，但是甘德·阿尔特也再次受了伤。
在整个西格人津津乐道的他与“剑圣”四十年前的对决之中，所有人都猜测两个人在那惊天动地的一战里到底都收获了什么。
只有甘德·阿尔特自己清楚，自己遭遇的根本不是什么势均力敌的对手。
那个天资极其恐怖的家伙，根本不需要借助自己来突破。
诚然，那家伙和自己开打之前，是传奇级高阶。
但是在和对方持续对剑两个小时后，甘德·阿尔特听到了对方让他这辈子也无法释怀的一句话。
“现在这个实力好像有点难赢诶——你稍微等一下啊。”
然后，在话音刚落之后，“剑圣”就从传奇级高阶变成了传说中的圣域级。
那是甘德·阿尔特第一次感到耻辱，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仿佛在面对一座高山一样。
而如今的甘德·阿尔特，第二次感受到了这样的感觉。
面对这个深渊魅魔，他又感受到了对方明显强过自己的压迫感。
以及……根本没有把自己当作一个需要全力以赴的对手的蔑视带来的耻辱感。
“你留手了，对吧，魅魔。”
用手中只剩了半截的断剑指着罗丝，甘德·阿尔特沙哑着嗓子问道。
作为一个老派的贵族，甘德·阿尔特可以接受自己死亡、可以接受被人指着鼻子骂“叛乱者”、可以接受自己奉献半生的事业付诸一炬……
但是他无法接受这样被蔑视的感觉。
剑圣也好，这个魅魔也罢……
这是他无法容许的行为。
罗丝看着这个伤痕累累的老爷子，感受到了他心中的怒不可遏，轻轻地叹息了起来。
“是留手了，不过就算你这么说……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而已，并不是瞧不起你。”
而甘德·阿尔特听到罗丝的说法，似乎并不认可。
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只是固执地摇摇头，用身上已经开始出现了严重不稳定的圣域级气息开始凝聚自己的最强一击。
“是吗……但是你会后悔的，魅魔。”
甘德·阿尔特这么说着，尽管无论是生命力还是超凡力量波动，似乎都已经“摇摇欲坠”，但是却再次让罗丝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魔力涌入了他手中的断裂的礼仪剑之中，尽管已经只剩一半，但是随着注入的魔力越来越多，整个剩下的剑身发出微微的光芒，缺失的部分也逐渐凝聚出了光芒构成的虚影剑身。
仍旧带着锋锐而恐怖的气息。
“秩序与荣光之剑吗……”
罗丝想起了之前伊莎贝拉的告诫，轻声地说着，身上的魔力也开始节节攀升。
这一剑不加防护的硬接，就算是她肯定也是要受重伤的。
只看气势，绝对可以一剑劈开好几层九级的防御魔法。
“不，秩序和荣光，都是我没能守护住的东西，那一剑我已经放弃了，”甘德·阿尔特也听到了罗丝所说，缓缓地回应道，尽管语气仍旧有些不满，但是十分礼貌，“这一剑是我新领悟的……名字还没有决定，不过我打算把它叫做‘尘埃与往昔之剑’。”
旧序和老者，尘埃与往昔……没有比这更好的命名了。
就算是罗丝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老爷子贵族还真是够文青的……
像是她给技能起名的能力，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按种类和顺序编号的各种魔法术式浮现上脑海，罗丝觉得自己甚至有点对不起那些被自己创造出来的法术！
不过考虑到法师的普遍命名水平也都在极端中二和极端朴素之间反复横跳，罗丝也稍微释然了一些。
而就在她感叹名字的同时，这一剑，也仍在继续。
甘德·阿尔特挥动着光芒凝成的细剑，随后冲向了罗丝的方向！
尽管名字听上去有些“丧气”，但是威力却仍旧恐怖！
让一切往昔归于尘埃，而这往昔之中，自然也包含了甘德·阿尔特这位年逾一百岁的老爷子。
似乎是带着这样有去无回的信念，他整个人和剑都融为了一体，所有的魔力乃至生命力都灌注在剑尖上，刺向了罗丝的咽喉。
仅仅是一个呼吸之间，这恐怖的、锐利的、一往无前的细剑和这眼神中带着决绝的老者，就已经到了罗丝的面前。
就连罗丝也不免瞳孔微缩。
“不是吧老爷子……这么拼干什么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魅魔而已啊……咱俩也无冤无仇的啊！”
在心中感叹着这个老爷子不要命的攻击，罗丝张开了布置的防御。
四色的光芒从她的面前亮起，构成了一个复杂的、包含着上千种魔法符文的环状光圈，挡在了罗丝和甘德·阿尔特的面前。
“无尽元素之环”，禁咒级的元素类防御魔法。
用四种主元素和六种派生元素形成的循环防御魔法结构，通常会被用在法师塔核心位置的防御上，因为太过复杂的结构和对四种元素魔法都要求有着熟练掌握的苛刻条件，而极少被学会。
自然也是拦下了甘德·阿尔特的攻击！
但是罗丝并没有在这之后就感到松了一口气。
她心中危险的预警，尚未解除！
254 又不是非要弄死对手才算是尊重！
那绚烂的、强大的、稳定的元素之环阻隔在两人之间，四色交融在一起的光芒变幻着勾勒出如彩虹和肥皂泡般梦幻的光景，倒映在罗丝蹙眉警觉的妩媚面庞上，把她映照得如同置身于霓虹之下。
而在圆环的另一侧，是甘德·阿尔特那陈旧伤疤之上挂着新鲜的淋漓鲜血的坚毅面庞。
在礼仪细剑的光芒接触到这禁咒级的防御魔法之后，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和消散。
显然，在魔力量上，甘德·阿尔特并不占优势。
只要继续僵持下去那么他的攻势必将被罗丝化解。
但是罗丝很清楚，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在她张开圆环挡住了这一剑之后，甘德·阿尔特的前冲之势虽然被挡住了，但是……
他撤剑了！
一位圣域级强者赌上生命竭尽全力的技能，怎么可能那样简单！
刺向罗丝喉咙的一剑收回，转而掉转方向绕过了圆环，从侧面刺向了罗丝的胸口！
罗丝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安和危险预感来源于哪里！
“原来这个技能不是一招‘剑招’，而是一个增益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