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蝉衣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免费的午餐不仅烫嘴，还可能带毒。
对于珊瑚宫心海来说，既然可以用交易来获取物资，就不会考虑免费白嫖，能自给自足就不希望被别的势力卡脖子，即便对方没有下场参与稻妻这场内战的想法。
货船安稳靠山，李硕从甲板上一跃而下，看着凑过来的众人指着背后的登艇梯说：“货都在船里了，派人进去清点一下吧，莱尔在船上，有什么问题直接找他就可以。”
莱尔，万国商会的会长久利须手下得力助手，这场交易名义上还是久利须商会与海祇岛之间的贸易，李硕不过是乘个便船顺路来海祇岛调查深渊教团的事情。
派蒙用右手遮挡住照过来的阳光，期待满满的看着一箱又一箱的物资搬运到夹板上，开心之余又有些抱怨的说：“真是的，璃月不是有尘歌壶嘛，为什么不用尘歌壶来运呀，那样不是方便很多吗？”
关于派蒙的抱怨，李硕听得是目瞪口呆，忍不住阴阳怪气的反问说：“派蒙呀，可真是个大聪明，你说我怎么没想到用尘歌壶来运输呢。”
派蒙听李硕的语气就知道自己似乎说了什么蠢话，连忙开口询问说：“唉唉唉，不对吗？还是说尘歌壶并不能用来运输物资？”
李硕轻轻敲了下派蒙的脑门，没好气的说：“当然可以用来运输物资，但你听说过杀鸡焉用牛刀吗？
尘歌壶作为璃月的至宝，拿来运输粮食你也想得出来？
退一步说就算真拿来用，璃月现在百废待兴，迅速快速运输物资的需求量更大，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拿来稻妻，解决这种一艘货船就能解决的小事吧？把仙人法器当成什么了？”
派蒙听李硕解释完想了想发现自己确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尘歌壶又不是什么路摊卖的道具，璃月自己平时都舍不得用，哪轮得到稻妻。
李硕又询问说：“荧和派蒙来八酝岛之前，是不是路过踏鞴砂，还协助泽维尔修复了踏鞴砂的御影炉心？”
“咦，李怎么知道的？”
派蒙听到李硕提起就很不爽的叉腰告状说：“是我们呀，明明御影炉心爆炸后威胁的是踏鞴砂，结果那里的幕府军官根本不帮忙，还推三堵四的简直气死人了。”
李硕无语了：“先别告状了，之前提到踏鞴砂的时候，这种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呀。”
“哦，我们忘了，而且这很重要吗？御影炉心已经修复好了呀。话说李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派蒙说着歪了歪头有些不理解，虽然那天是忙来忙去的，还跟愚人众交手了，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御影炉心也不可能再爆炸，俩人就都没有把这事往心里放。
更何况愚人众在稻妻收集晶化骨髓和祟神的事情，李硕也是知道的，这还是他在木漏茶室的时候跟荧和派蒙说的了。
李硕拎着派蒙的后衣领，招呼了下荧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找个地方详细聊吧，珊瑚宫大人要不一起？”
“啊...好。”珊瑚宫心海刚才似乎是在想什么，有些走神，听到李硕的招呼后才醒过来，连忙点头跟了上去。
离开码头，众人很快便来到了海祇岛的珊瑚宫里，珊瑚宫很大，也颇为华丽，只是里面走动的人员相对稀少，看起来有点冷清。
珊瑚宫心海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说：“现在反抗军的情绪高涨，原本在珊瑚宫任职的人员，不少也都加入到了反抗军，所以这儿看起来到显得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噗，看来幕府还真不得人心呀。”李硕随口回了一句。
进入珊瑚宫内，珊瑚宫心海将三人引入偏殿后，等众人落座之后，才吩咐侍女去准备茶水糕点。
落座之后，李硕感知扫了一遍珊瑚宫内，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员之后，这才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着桌子说：“我记得之前你们从鸣神岛离开的时候，船只应该直接抵达名椎滩或者八酝岛呀，怎么会跑到踏鞴砂上去？”
荧和派蒙走的是海路，乘船从鸣神岛码头出发，前往八酝岛这边来找反抗军的，怎么都不应该路过踏鞴砂。
所以从泽维尔口中得知，帮助他的那两位好心人是荧和派蒙的时候，李硕就有个疑惑，她们是怎么跑去踏鞴砂的。
“暴风雨呀，我们运气很不好，承载的船只在前往八酝岛的路线上，出现了巨大的暴风雨，船长没办法只能改变航道先去踏鞴砂登陆，然后又一路跑到八酝岛的。
我们当时还抱怨自己运气不好，但船长说在海上遇到暴风雨是很倒霉，好在不幸中的万幸，暴风雨是提前成型的，只要改变航道就行，要是一头扎进暴风雨里可就惨了。”
派蒙绘声绘色的描述着自己和荧之前的事情，只能说既惊险又刺激，好在结果还不错。
李硕笑了：“所以你们临时改变航道，在踏鞴砂登陆，又顺便解决了御影炉心，拯救了踏鞴砂上的居民？”
荧摇摇头说：“也不算是，泽维尔最后说，以御影炉心里面祟神的量，就算我们当时没有路过，实际上造成的危害也不会有最初预测的那样恐怖。
甚至说如果愚人众继续盗取里面的祟神，幕府军什么都不干，最后结果无非是御影炉心损坏，最后连爆炸都不会出现。”
说着，荧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珊瑚宫心海一眼。
虽然很戏剧性，但结局就是她们费了那么多力气，只是把御影炉心修好了。让御影炉心可以继续生产玉钢，武装幕府军，镇压反抗军。
从某种意义上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地方，甚至从反抗军的角度来说，还帮了一个倒忙。
这也是荧和派蒙潜意识把这件事遗忘的原因之一。
珊瑚宫心海看到荧歉意的眼神，连忙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且不说那时候荧并没有加入反抗军，协助泽维尔修复御影炉心是出于对幕府居民的善意。
就算是现在...珊瑚宫心海也知道荧加入反抗军，不过是李硕的安排的任务罢了，对反抗军根本没有任何归属感，甚至对反抗军的理念也并不完全认可。
甚至说反抗军内部的一些声音，连珊瑚宫心海自己都不怎么同意，如果不是有幕府这个大家共同的敌人做靶子，估计后面反抗军自己都可以跟自己打起来。
这种情况下去责怪荧和派蒙协助泽维尔修复御影炉心，只能说要不是脑子坏掉了，要不就是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
茶和甜点端上来了，海祇岛物资再匮乏，一碗蜜水还是有的。
李硕拿着甜点咬了一口，脑子里还是踏鞴砂的事情。
船只遭遇暴风雨，被迫更改航路...
暴风雨属于天灾，没有人可以提前预支，关键决定荧和派蒙离开鸣神岛的时间，又是自己决定的，所以这只能是个巧合。
到了踏鞴砂，荧和派蒙察觉到里面祟神泄露，于是帮忙修复御影炉心，顺便打跑了愚人众...
考虑到俩人都是好事的热心肠，再加上以前在蒙德的时候跟愚人众有恩怨，之前也交手过许多次，可以说也属于顺理成章的事情。
真的是自己多疑了吗？
李硕现在陷入了一个自我怀疑的怪圈，一方面他总觉得御影炉心有问题，如果深渊教团或者愚人众有所筹谋，那御影炉心很可能就是关键所在。
另一方面根据自己调查的信息来说，御影炉心又没有任何问题，似乎所有人，所有的事实都在告诉他，御影炉心确实不可能一场爆炸把大家都送上天。
这种夹在两者之间的纠结思维，让李硕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了。对于一个执拗的人来说，产生这种自我怀疑的想法并不是一个好的预兆。
李硕没有办法，只好把目光看向旁边有些惴惴不安的珊瑚宫心海，询问说：“珊瑚宫大人...之前你在名椎滩伏击幕府军，使得幕府军败退，这么好的机会不进攻，真的不是因为察觉到踏鞴砂有什么秘辛？”
再次面对李硕的逼问，珊瑚宫心海迟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关于为什么不让反抗军顺势进攻踏鞴砂，这件事确实别有隐情，只是...”
李硕听珊瑚宫心海开口，立刻追问说：“怎么？你知道什么秘辛吗？”
珊瑚宫心海连忙摇头说：“秘辛说不上，之前不想提起踏鞴砂的事情，倒不是说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这件事其实有些难以启齿的。
只是既然李这段时间都在调查踏鞴砂，再加上又海祇岛完成了第物资贸易，所以我觉得还是把知道的一些事情说出来，也许可以帮得到你。”
“难以启齿？”
“是...”
珊瑚宫心海叹了口气，有些沮丧的说：“反抗军与幕府军交战初期，反抗军不成气候的时候，与幕府军交战连续败退。
那时候甚至被逼的要退守海祇岛，可是如果反抗军退守海祇岛，再想重新登录海祇岛必然困难重重。
无可奈何之下我只能用出一些肮脏的手段，派兵潜入踏鞴砂，假意破坏御影炉心，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牵制住一部分幕府军，让九条裟罗率领的幕府军既要顾忌正面战场，又得防备后方。”
这种计谋说不上肮脏吧，但的确见不得人，属于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会用的手段。
毕竟那时候的御影炉心和现在不同，里面的祟神还没有被愚人众盗取，也就是说真爆炸的话，真的可以送整个踏鞴砂上天。
别说是鸣神岛了，说不定璃月港都能看到这惊天一爆。
蒙德的可莉看到之后都得直呼内行，自己的蹦蹦炸弹还是太弱了。回头要是能用御影炉心炸鱼，自己肯定不用再被关禁闭了。
总之这种事情别管珊瑚宫心海是真的想要破坏御影炉心，还是说想要用这番手段牵制反抗军，可是对于踏鞴砂的居民来说，反抗军的这种行为严重影响到了他们的安危。
这种情况下反抗军再攻击踏鞴砂时，势必会遭到当地居民的严重反击。
第三十二章：大反转！
珊瑚宫心海看着立刻明白其中含义的李硕又继续说：“相信你们应该也发现了，目前反抗军内部形势复杂多变，各地目的也不相同。
之前在骚扰御影炉心的时候，反抗军中就出现了一支小队，竟然违抗命令真的想要破坏御影炉心，将踏鞴砂毁掉...
这也使得反抗军在踏鞴砂居民看来，属于十恶不赦的存在，远远比眼狩令可怕一万倍。
倘若贸然对踏鞴砂发动进攻，能不能打下来暂且不说，就算真打下来了，肯定也守不住的，除非赶尽杀绝。”
荧：“这...”
派蒙：“怎么会这样...”
俩人听到珊瑚宫心海的解释，都是吓得一跳，没想到反抗军中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存在。
根本不顾踏鞴砂居民的死活，简直跟深渊教团一样恐怖。
看到荧和派蒙的反应，珊瑚宫心海有些愧疚的低下头。
如果反抗军与幕府军的战斗是一场游戏，那么在这场游戏里面破坏御影炉心，送整个踏鞴砂上天确实是一步好棋。
首先解决了踏鞴砂这个易守难攻的地带，其次断绝了还在八酝岛作战的幕府军退路，补给线直接被切断，到是反抗军可以依靠海祇岛的功绩，继续在八酝岛与幕府军进行斡旋。
此外九条阵屋的军队想要支援八酝岛也非常难，必须通过走海路绕过踏鞴砂，在名椎滩或者八酝岛登陆才行。
考虑到无论怎么支援，补给线都被切断，幕府军最大的可能是放弃八酝岛。这样反抗军在整合八酝岛之后，无论是进攻防备薄弱的离岛，还是与九条阵屋的幕府军打海战，都可以说游刃有余。
要知道反抗军的主力还是来自海祇岛，他们作为昔日魔神奥罗巴斯的后裔，可以说水性极佳，非常擅长水战和海战。
但是！
问题来了，现实不是游戏。
真把踏鞴砂炸上天，爽是爽了，结果怎么收场那就不好说了。
哪怕不考虑惹怒了雷电将军，再一刀把海祇岛劈成两半，光是做出这种事情来以后，便彻底与幕府治下的稻妻人不死不休，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也不是没有机会，除非反抗军能一刀砍死雷电将军，再镇压所有的幕府军，这样炸了踏鞴砂这件事非常不会被稻妻人记恨，甚至稻妻人还会授予炸踏鞴砂的那些反抗军英雄徽章。
可若是没有这能力的话，不用幕府军打过来，反抗军内部就会分崩离析，甚至产生激烈的内战。
派蒙马上又好奇的询问说：“那那...心海是怎么处理那支小队打算破坏御影炉心的反抗军小队的？”
“攻击御影炉心的那支小队，在幕府军的围剿下全员战死。虽然他们违抗了军令，不过考虑到人都已经阵亡了，所以...只是对全军通报之后再严肃军纪。”
珊瑚宫心海说到这里，逃避似得低下了头。
李硕见状噗嗤笑了，全员战死？
死的还真及时啊，如果不死的话，反倒是让珊瑚宫心海为难了。
不杀的话，纵容军队不良之风，有一就有二，本来就是一盘散沙的反抗军彻底没办法统辖。
而且那些原本幕府治下的稻妻人，他们只是反对眼狩令，并不想对稻妻的百姓做出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来，肯定对珊瑚宫心海的行径严重不满，当场哗变都有可能。
反过来说杀了的话，那支小队根据珊瑚宫心海自己的讲述，应该是海祇岛的原居民。
这种行为或许不是反抗军的主流声音，可是作为同是海祇岛居民的大量反抗军们屁股必然坐在他们这边。
反正御影炉心也没炸，何必对这支小队赶尽杀绝？
这时候珊瑚宫心海还是坚持要杀，或许反抗军中那些海祇岛的居民不会当场哗变，但人心散了，队伍也不好带了。
反倒是这些人直接死在了幕府军的手里，这个结果两边都还算可以接受。
至于说这些人到底真的是死在幕府军手里，还是死在其他人手里的，估计也不会有人追究，毕竟人都死了。
荧和派蒙看到李硕意味深长的笑容，以及珊瑚宫心海低下头的反应，顿时明白了什么。
她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珊瑚宫心海也不希望这样做，但是当问题摆在面前的时候，根本容不得她挑三拣四、讨价还价。
手里纂着反抗军和海祇岛居民数十万人的命运，这份沉甸甸的压力，想想都令人窒息。
说到底珊瑚宫心海并非是从小就被当成反抗军领袖，或者说珊瑚宫的统治者来培养的，她之前的身份是现人神巫女。
作为祭祀的巫女，现在担任反抗军首领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这种情况下能狠下心来做出快刀斩乱麻的决定，已经非常值得肯定了，至少李硕从内心来说，对珊瑚宫心海是非常认可的。
李硕揉了揉额头说：“所以你考虑到这些忌惮，才禁止反抗军进攻踏鞴砂？”
“至少不是现在进攻踏鞴砂。”珊瑚宫心海有些无奈的解释说：“如果反抗军想要真正的打败幕府军，踏鞴砂一定是要拿下的，否则就算拿下了八酝岛，幕府完全可以源源不断的朝九条阵屋输送兵力。
再通过踏鞴砂进行阵地继续收服八酝岛的失地，只是现在的局面暂时不允许我们这样做。”
这也是珊瑚宫心海最头疼的地方。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珊瑚宫心海看来，事情并非完全没有转机。
因为中央幕府军经常在踏鞴砂驻军，使得原本对幕府就非常不满的踏鞴砂，对幕府军更是厌恶至极。
要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幕府军的素质比反抗军是高一点，但也就那么一点了，指望他们对当地百姓秋毫无犯，那真是做春秋大梦。
哪怕是21世纪的华夏，走出国门看看其他国家的军队就知道，像“人民子弟兵”这种军队才属于军队中的异类，跟其他国家的军队简直格格不入。
珊瑚宫心海想的很简单，起初踏鞴砂居民或许还能接受幕府军，但是长此以往下去，只要幕府军频繁侵扰踏鞴砂居民的生活，彻底将踏鞴砂居民推到反抗军这边来，那么对于反抗军来说，便是拿下踏鞴砂最好的机会。
珊瑚宫心海的计划，李硕大致是懂了。
合着...跟御影炉心没有任何关系？不对，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只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并不是踏鞴砂存在什么诡异的事情，单纯是因为当前并不是进攻踏鞴砂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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