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说到这里时,他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提议道:
“不如这样,就让我将你的这段记忆洗掉吧,放心,我很熟练的,不会给你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只会感觉自己似乎忘掉了什么,对这段时间的记忆感到一片空白,不会影响到你的日常生活的。”
“如何?是一个一劳永逸的提议吧?”
说着,赵夜袂便走到了灵千衫身后,向着她的双眼伸出了双手,于她耳边轻声呢喃道:“只需要交给我就好了,睡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教派永远是你的家,你温暖而又可靠的家......”
赵夜袂认为自己的这份提议合情合理,以灵千衫的性格,她就算有着再多的疑虑,畏于强权也未必敢拒绝,就算拒绝也不可能有着十分坚定的态度。
但,灵千衫就像是触电了一般,一下子跳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后退,一直到靠到了墙上都浑然不觉,紧张地看着赵夜袂,说道:“使徒大人,我,我不希望......我会保密的......使徒大人,我,我......”
赵夜袂看着已经变得语无伦次了起来的灵千衫,心中的选项又排除掉了许多。
他现在正在做的,只是排除法罢了,用尽可能不引人注意的方法排除掉自己漫无边际的猜测,以此来靠近真相。
刚刚他以言语诱导,并通过实际行动施加压力,根据他对灵千衫的心理侧写,很有可能就这么半推半就地从了,但灵千衫的反应却如此剧烈,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她的脑子里有问题。
有可能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可能是隐秘的禁制,还有可能是一个随身老爷爷。
总之,万事皆有可能。
感觉自己越发向真相接近,赵夜袂的心境依旧冷静,只是通过命运游戏向索菈发起了通讯:
[夜凛:术者小姐,接下来我将每五秒向你发一次信息,如果有超过七秒我没有联系你,你就立刻将你手中最大的牌打出来,指令为“保护我们的安全”,明白了么?]
[索菈:??????]
[索菈:观者先生,你发现了什么吗?如果有危险,那么我作为术者应该站在你的身前。]
[夜凛:请相信我,术者小姐,相信被你认定为观者的我,能够做出合理且有效的判断。]
将最后一句消息发完后,赵夜袂不再分心,佯作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灵千衫信者,你是否有些太过分了点?”
“面对足以威胁整个教派的事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脱,吾主说人人皆有其义,但也不是在这种时候让你放肆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半点身为教派信徒应有的担当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使徒大人......”
面对赵夜袂的咄咄相逼,灵千衫的情绪很快就剧烈波动了起来。
半灵族那也是灵族,身上流着二分之一的灵族血统,所以这份传承的“祝福”她当然也有所体会。
灵千衫的眼瞳中很快就蓄满了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坠下,即使在这种时候,她依旧在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只是小声地啜泣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不想危害教派,我只是,只是......”
父亲虽然默许她加入静夜教派并信仰安夜,但反复强调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能暴露他的存在,灵千衫因此感到内疚不已,但还是会坚持父亲的嘱咐。
有那么一瞬间,灵千衫有将父亲的事情全盘托出的想法,毕竟父亲好像对教派也抱有善意,不然怎么会指引着她加入教派呢?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沉默以对。
赵夜袂静静地看着哭泣的灵千衫,心中毫无波澜。
当进入认真状态后,外界的情感因素就再也无法影响他。
将女孩子弄哭这种事情,赵夜袂没有实践过,以达雅温柔的性子,欺负她显然是一点成就感都不会有的,而对顾一烛,赵夜袂也尽力扮演着合格的男朋友的角色,至少在这期间,没有让她伤心过。
理论上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女孩子弄哭,还是以这种方式。
感觉不怎么好,击败穷凶极恶的暴徒会有成就感,但欺负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只会有负罪感。
赵夜袂的语气缓和了几分,说道:
“也罢,那既然你坚持的话,我们就换一种方式。
“签一份契约吧。”
“吾主崇尚公平,就让我们在祂的见证下签订这份契约,来保证你永远不会将这份秘密泄露出去。”
“......诶?”
灵千衫微微止住了抽泣,赵夜袂已经刷刷两下拟好了契约,将它扔到了灵千衫面前。
“签了它吧,既然你不愿意接受洗脑,我也没办法让你就这么毫无保障地走出去,那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赵夜袂淡淡地说道:“签下契约,有着吾主的强制约束力作为保证,如此才能证明你永远不会泄露秘密。”
“不然的话,我很难放你安全离开这里,你能够明白我的忧虑吗,灵千衫信者?”
灵千衫依旧在小声啜泣着,哭这种事情一旦发展剧烈起来是没办法自己停下来的,不过她还是一边哭一边看向了桌上的契约。
父亲告诉过她,不要签陌生人给的任何契约,因为鬼知道那份契约上究竟有多少隐藏条款以及伪装成花纹的条款等等黑幕。
可这份契约看上去就让人感到安心,只有短短的一条。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乙方都不得以任何方式向任何人透露有关甲方双修的相关事宜,如有违背,契约将会直接进行强制执行,将有关记忆销毁。]
看上去是十分霸道的条款,但灵千衫仔细一想,觉得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齐衡天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譬如赵夜袂说,这样子不保险,须在这里签一份契约,灵千衫一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如果你主张将她洗脑,她就来调和,愿意签契约了。
一个肯定会暴露秘密的选项,跟一个看起来不会暴露秘密的选项,虽然看起来都是被逼迫做出的选择,但后者显然更好接受一些。
“我签了,就能走了吗?”灵千衫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过出了这个门,你就得忘记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灵千衫信者,我也不是刻意要为难你,如果放在高塔议会还是其他的什么势力里,你很有可能已经永远没有发言的权力了,你能够明白我的意思吗?”
灵千衫轻轻点了点头,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足以动摇整个教派根基的丑闻,放在其他势力里基本只有死路一条,相比之下,使徒大人还在跟她商量,试图找出双方都能够接受的那个界限,实在是太温柔了。
明明刚刚还被赵夜袂逼哭了,但现在灵千衫已经开始觉得赵夜袂做的没错,是自己太自私了,都是自己咎由自取。
不得不说,赵夜袂PUA的功力日渐增长。
不再犹豫,灵千衫提起笔,在契约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向赵夜袂说道:“使徒大人,这样就可以了吗?”
“恩,可以了。”赵夜袂神色稍霁,将契约拿了过来,毫不在意地塞到一边,而后伸出手,拍了拍灵千衫的肩膀,说道:“灵千衫信者,抱歉了,让你卷进了这种事情里......我下次会注意时间和场合的。”
“不不不,是我的不对。”灵千衫虽然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对,但还是感动的一塌糊涂,说道:“是我自私自利,才会让使徒大人您多费了这么多心......”
赵夜袂轻叹了口气,起身帮灵千衫开了门,索菈立刻将目光投了进来,赵夜袂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那就就此别过了,灵千衫信者。”赵夜袂向劫后逢生的灵千衫挥了挥手:“抱歉,浪费了你这么多时间,今天你还有工作吗?不然就先休息一下吧,我会和绪尘说的。”
“这样不好,使徒大人。”灵千衫的眼眶还红红的,但还是认真地说道:“今日事今日毕,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就要去完成剩下的工作了。”
话毕,灵千衫便提起了之前被赵夜袂拉走时丢下的工具,毅然决然地离开了。
明明是赵夜袂不分时间地点和场合进行双修,到最后却成了灵千衫的错,顺便还刷了灵千衫一波好感,只能说权力真是可怕的东西。
“......?”
索菈看着这君臣和睦的一幕,不由得打出了一个问号。
她刚刚看赵夜袂发的信息都快紧张死了,差点就拔剑冲进去了,也就是最后选择相信赵夜袂,按捺住了自己。
可现在看起来,赵夜袂不像是在进行危险的审讯工作,更像是在刷好感?
赵夜袂微微摇了摇头,主动拉起了索菈的手,和她向走廊的尽头走去。
直到这时,索菈才注意到赵夜袂的全身机能都有加快的迹象。
和赵夜袂双修了这么多天,她对赵夜袂的身体状况不说了如指掌,但对于这种双修需要的生命体征还是十分了解的,可现在,赵夜袂刚刚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进入到这种状态?
只有赵夜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那份现在正放在物品栏的契约已经开始起效,但又被见证人安夜强行抹杀。
因为这份契约从签订的一开始就已经违约。
契约的正面只有一行简简单单的条款,可在契约的背面,却写着足以排除赵夜袂心中所有疑虑的密密麻麻的隐藏条款。
[如果乙方被动暴露此秘密,则将受到第一种刑罚][如果乙方被强制阅读记忆,则将受到第三种刑罚][如果乙方被与自己共生的某种存在得知秘密,则将受到第七种刑罚]......
通过触犯了的条款,赵夜袂已经能够得出答案。
“在一切合理的答案都被逻辑排除后,剩下的那个因为主观,所以被贴上“不可能”的标签的答案即为正解。”
赵夜袂深吸了口气,握着索菈的手不由得用力了几分。
“结果,居然是这么戏剧性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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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动态封面整了一晚上,还没整好,给我整无语了====
没办法就只能用一张图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我真的很需要这具身体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后,无论剩下的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通过赵夜袂别开生面的控制变量法,他已经知道“地主”在哪了。
虽然这种套路已经老套到连炎国网文都不会写了,但还真就发生了。
“地主”就在灵千衫身上,作为灵千衫的随身老爷爷与gong享同一具身体,而且“地主”并没有表达出对静夜教派的敌意,灵千衫也并不知道“地主”就是在幕后操纵高塔议会压迫齐衡天的人,同时,灵千衫对于安夜以及静夜教派的信仰是发自真心的。
至于为什么能得到这么详细的情报......
那就得问问赵夜袂的九重夹层纸的故事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意外的话,赵夜袂大概很难发现“地主”已经潜藏到了自己身边。
虽然不是不能想到这方面,但想要从所有的信徒中排查出具有阴谋神权的神祇,这难度无异于登天。
也就是现在由果索因,经由这次意外才能发现这件事情,不然的话,想要觉察到这一点,大概只有到“地主”反水的时候才有可能。
索菈已经察觉到了赵夜袂的异常,见赵夜袂没有主动解释的意思,就默默地通过命运游戏向他发了一条消息:
[索菈:发生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么?如果是我能够帮忙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尽请吩咐我,这是我作为术者的责任。]
赵夜袂不动声色地向她发去消息:
[夜凛:恩,是发现了很重要的事情,但保险起见,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夜凛:知识是有毒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不是赵夜袂故意要当谜语人,而是因为超凡的世界就是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虽然还不能确认地主的神权就是“阴谋神权”,但肯定也是与之相似的神权,这样子的老阴比神权如果不带个“一被知晓存在就将目标标记”的功能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赵夜袂是不怕,神秘遇到了更高位格的神秘是会被无效化的,但他可以知道,并不代表索菈就能够知道。
说到底,再强的君王也只是君王,位格上的差距让索菈无法免疫来自“地主”的神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一点,从他们两个都挨了“地主”一刀,一个没了半条命,另一个还反捅了“地主”一刀就能看出来了。
这也是赵夜袂之前特地支开索菈的原因之一,防止她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事情影响局势。
至于赵夜袂么......
蛤?
知识有毒?
那我们来比比谁更毒啊.jpg
索菈了然,而后接着问道:
[索菈:那么,观者先生,你打算怎么做?]
[索菈:如果有我能够帮忙的事情,请随意使用我吧。]
[夜凛:不必了,情况有些复杂,还是让我来吧。]
“地主”还在沉眠之中,现在无疑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什么?
这样子不公平?
好家伙,你都当玩家了你还讲究公平正义?
那要不要给你摆个擂台让你和“地主”一起皇城公平1V1啊?
蛤?
“地主”不可能跟你1V1?
那关我什么事(摊手)。
赵夜袂就这么拉着索菈的手,一起回到了房间里。
他们两个本来在静夜教派就没什么实职,这几天除了调兵遣将外就是双修,当然也没人敢拉使徒大人的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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