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赵夜袂隐隐觉得有点不妙，虽然他跟奈尔斯亚特达成了协议，但鬼知道奈尔斯亚特的时间观和凡人是不是一样的，指不定一觉醒来发现，诶，封印没了，那我就翻个身吧。
即使是在无数世界的残骸上铸就的世界之墓，在祂这种下意识的举动下依旧会天翻地覆，南城市大概会在瞬间内消失，至于苏府最终能不能保住，还得看命策局的后续反应够不够快。
甚至不需要发起攻击，只是“苏醒”这一举动本身，祂的理便会自然而然地逸散出来，哪怕祂并不具备敌意，凡人也不可能在祂的理中活下来。
“如果真的不够用的话，将杀死奈尔斯亚特所有苏醒的可能改为杀死奈尔斯亚特短期内苏醒的可能应该也可以......”
权衡利弊了之后，赵夜袂开口对索菈说道：“奈尔斯亚特。”
“？”
索菈还没来得及打出问号，就感知到自己冥冥之中与某个伟大的存在联系在了一起。
祂的名讳为奈尔斯亚特。
祂诞生于无数个元会之前，自祂诞生的那一刻起，祂便注定是世上一切幻梦的主人，从过去，现在，直到遥远的未来，这一事实都不会被改变。
“......”即使是见多识广如索菈，在这一刻也不由得愣住了。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位巅位者。
巅位者是什么大白菜吗，为什么这短短两天我能见到这么多位？？？
赵夜袂则在等待着一个结果，在遥远的梦境之门中，条条锁链瞬间紧绷了起来，但并没有走向最坏的结局。
他这才摇了摇头，看向了索菈，见她正错愕地看向了自己，耸了耸肩后说道：“喏，你要的齐衡天现在信仰的神祇的名字。”
“不过，你暂时应该不用担心祂会因为我们的行动而做出什么应对，因为祂现在还在南城市睡着呢。”
索菈的瞳孔微微一缩，很快就联想到了自己前来现世之前被告知的一系列忌讳，立刻就明白了什么。
“观者先生，你的意思是，有一位巅位者沉睡在现世，而且就在南城市？？？”
她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我不是很想知道啊......”
即使是单细胞生物也有着政治嗅觉，一位巅位者沉睡在南城市这种事情，是足以关乎一国气运的大事，而且根据之前她来南城市时被反复告知的事项，索菈大概可以猜到，知晓奈尔斯亚特的存在这件事应该与唤醒奈尔斯亚特有关。
而知道了这件事情的她在整件事情真正宣告完结前会不会被放回空想之国......
这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到。
南城市的八千万平民和得罪空想之国的未来之星以及有可能与空想之国交恶相比，命策局会怎么选择根本不用想。
毕竟是在星海之中也少有的秩序善势力，在发展到这种体量后还能保持初心，命策局也是十分罕有的例子了。
“我不跟你说，你又怎么知道这件事？”赵夜袂摊了摊手后说道：“就算我用暗示的办法告诉你也没用，只要你知道了任何直指奈尔斯亚特的概念，一样会被祂所知，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一点。”
索菈长叹了口气，即使还身处试炼之中，但莫名其妙就被卷入这种事情里还是让她感到十分无奈。
“一位巅位者......该怎么说呢，命策局还真是正义到了迂腐的程度啊......”
索菈摇了摇头后说道：“如果是议会的话，大概就直接进行条约表决，然后将现世进行分割了吧......毕竟，一位完整的巅位者和有可能成为士兵的平民，哪边更有价值根本不需要考虑......”
“分割？”
赵夜袂心中微微一动，追问道：“什么分割？”
“就是将现世进行分割啊。”
索菈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才恍然大悟地解释道：“也对，这件事情本来就只有很少的人知道，我当初也是老师随口跟我讲了我才知道的......”
“观者先生，你应该知道世界之墓的来历吧？所有的世界与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毁灭，幸存者们于无数世界的残骸上建立起了现在的现世，也就是世界之墓。”
“既然已经经历过那样的浩劫，幸存者们自然会痛定思痛，避免最后的家园也被毁灭。”
“对世界之墓进行加固是理所当然的，但再怎么加固，终究是会有意外产生的，所以，世界之墓又被加上了最后一层屏障。”
“在必要的时刻，它可以化作牢笼，将其中的神祇封锁，牢笼将脱离现世，坠入星海之中。”
“断尾求生，大抵如此。不过，若是想要封锁一位巅位者的话，那么所需要的‘牢笼’恐怕会相当大......”
索菈平静地说道：“而且，如果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相当于已经放弃牢笼中的所有平民，默认即将展开神战了，在神战之中，就算是君王也一样命如草芥，更别说是完完全全的普通人了。”
“所以说，命策局真的是迂腐到了一定的程度啊......一位完整的巅位者，如果能够用区区上亿条性命将其控制住的话，议会的人恐怕会欣喜若狂吧。”
说到这里时，索菈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说道：“说起来，南城市好像在不久之前就通过条约，动用过这种权力了，也不知道是用在谁身上了，但既然命策局都亲自出手了，应该讨不了好吧？”
说着说着，她注意到赵夜袂的眼神突然变了，不由得疑惑地问道：“观者先生？观者先生？发生什么了吗？”
赵夜袂沉默了片刻后，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没什么。”
“不过，他确实是没讨到什么好。”
.....................
p.s.目前欠更（6/47）
虽然说绯红之王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我依稀记得在不久前有粗略描述过弗拉基米尔的实力，即使没有动用座，采取了保守的防守态势，祂的理依旧在瞬间覆盖了几十个星系，虽然说不是每个辉耀都这么强，但也不至于说辉耀是菜鸡吧（x
第二百八十章 变个样子也无所谓吧?
就在赵夜袂打算接着和索菈说些什么的时候，冥冥之中却听到了祈祷声。
按理来说，他应该是听不清的，毕竟他无时不刻都在接收不知道来自哪里的祈祷声，连灵绪尘这位他钦定的教宗的祈祷，赵夜袂如果不刻意去听的话，也是听不到的。
但这一次的祈祷声不同，它仿佛就在身边响起，比起那些遥远且模糊的重重叠叠祈祷声要清晰地多。
“欲望非罪恶，乃为吾主之恩典。”
“但各人不知节制，被自己的欲望牵引诱惑的，欲望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若背离神，欲望就是罪恶之源。”
“......”
似曾相识的教义，赵夜袂听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灵绪尘在他复制粘贴的《长夜教典》基础上进行的二创。
说实话，有些内容舔得赵夜袂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是第一次自己编自己的教典，赵夜袂还没有拉下脸来对自己一阵吹嘘，所以在行文方面克制了许多，现在看起来，舔人还是得别人来，别人的脑补要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离谱得多。
这阵祈祷声来自谁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会在这么近的距离进行祷告的，除了灵月如还能有谁呢？
就在赵夜袂打算以“使徒”的第二级权限接听来自灵月如的电话时，他忽然又听到了一阵祈祷声。
比起前一道祈祷声，这道祈祷声显得很微弱，同时赵夜袂能够感应到祈祷声的主人还在不停地进行移动，时刻不停。
微弱并不是因为所发出的祈祷声声音小，而是因为她对赵夜袂的信仰并不虔诚，或者说，压根就没有。
越是虔诚的信徒，他们的祈祷就越能够传递到神祇的耳中，所根据的就是这么个原理。
大家都在祈祷，神祇当然优先处理有关系的，再处理声音大的，至于剩下的那就真只能随缘了。
“不信仰我......咳，不信仰安夜的人在向安夜祈祷......”
赵夜袂若有所思地敲了敲额头，向索菈示意了一下后，先接通了前一道祈祷。
那果然是灵月如，赵夜袂还能通过信仰通道看到她的手中有着一打类似照片的东西，随着灵月如轻触照片，就会有一个全息投影出现，会动会说话，看起来还能触碰的样子。
赵夜袂眼睁睁地看着灵月如召唤出了一个投影，然后对投影上下其手，最让赵夜袂惊讶的则是投影身上的衣服居然是能被拆卸下来的。
他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而且很有可能这就是真相。
“灵族还真是在令人感到淫荡的地方从不让人失望啊......”
赵夜袂能够隐约感知到灵月如心中其实毫无波澜，甚至无比反感，但基于某种原因还在一个投影一个投影查看过去。
整理了一下思路后，赵夜袂向灵月如说道：“灵月如信者，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灵月如微微一惊，她其实也没想到真能联系到赵夜袂，毕竟之前一直都是赵夜袂单方面联系她，而不是她主动与赵夜袂取得联系。
没有犹豫，她迅速地说道：“使徒大人，如您所说，我应该是被盯上了，而且大概率已经暴露了。”
“我的贴身女仆，一位精灵，她的名字是叶瑞丝，应该已经在尝试通过我能够接触到的渠道寻找你们了，幸好使徒大人你们一直没有借助过我的帮助，所以她一时半会应该还找不到你们。”
灵月如暴露了，这是赵夜袂早有预料的事情，毕竟她的目标实在是太显眼了点，整个月华高塔，除去年龄不到各种族相对应人类八岁年龄的幼童外，应该没几个人和她一样纯洁了。
而且，也不能指望一位待字闺中的灵族大小姐有着超强的反审讯能力，天赋好不代表什么东西都能不学自通，毕竟灵月如这么多年来就没经历过这种事情，要练习也没地方练习。
“哦，我大概看见你说的那位女仆了......”赵夜袂挑了挑眉后说道：“她跟你一样，正在向我祈祷，看来是根本没把咱教派放在眼里啊。”
“什......？”
灵月如一时之间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错愕地眨了眨眼。
向吾主祈祷？
她是真一无所知，还是觉得这毫无关系？
以叶瑞丝的智慧，应该不至于这么做啊......
除非......
灵月如心中升起一股明悟：“叶瑞丝......她是想找使徒大人你们吗？”
“差不多吧，类似于宣战一类的东西？”赵夜袂耸了耸肩后说道：“看起来，吾主的神威还未在此界展现过，所以此界的居民对于祂并不敬畏啊。”
以一般理性而言，“安夜”的确什么都没在齐衡天做过。
教派是灵绪尘建立的，长夜教典是灵绪尘进行改进的，屏蔽齐衡纹章的方法是集众人之智慧创造的，至于安夜做了什么？
你去问安夜啊.jpg
赵夜袂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在他还没来到齐衡天前，他觉得总共只过去了一周的时间，自家的教宗应该还在齐衡天到处躲躲藏藏，鬼知道居然已经自己培养出了势力范围横贯整个齐衡天的教派来。
如果是信仰安夜，并虔诚向安夜祈祷过的信徒们，他们自然会知晓安夜是确切存在的真神，但如果是压根就不信这一回事的人，他们的电话根本就打不到赵夜袂那里，毕竟赵夜袂每天接到的电话也太多了。
古往今来，想要发展教派，培养信仰，总要先扯出神迹一类的东西，让人们相信真有这么一位神才行。
在超凡的世界尤甚，一位从来没展现过神迹的神祇，而且还是一连三年都没有真正现身过的神祇，会有人觉得祂根本就不存在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倒不如说，灵绪尘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发展出静夜教派来，只能说明她的个人业务能力确实优秀，本来赵夜袂只是随手找个临时工，没想到真抽中了一张UR出来。
“那使徒大人您打算怎么做？”灵月如斟酌着用词说道：“虽然叶瑞丝的确在亵渎吾主，但现在她背后还有父亲和整个高塔议会......使徒大人，不如，不如......”
“不如从长计议？”赵夜袂轻笑了一声后说道：“你觉得我会因此感到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
平心而论，这的确是十分冒犯的举动，一位不信者在吟诵教典，这是毫无疑问的渎神行为，任何一位使徒在遇到了这种事情后都不可能忍下来的。
但，赵夜袂的情况十分特殊，他就是安夜，安夜就是他，而且赵夜袂对于安夜的声誉也不是很重视，一些看起来很忌讳的事情对于赵夜袂而言根本无所谓。
而且，只是吟诵长夜教典就会让他破防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我花了半小时复制粘贴出来的长夜教典？
开什么玩笑.jpg
灵月如微微一愣，因为赵夜袂的反应和她想象得完全不一样，就算是她，在听到了赵夜袂转告这件事情后，都感到怒从心中起，这是每一位虔诚信徒在神祇遭遇亵渎后都会产生的反应。
当然，在冷静了下来后，她很快就意识到现在就和叶瑞丝起冲突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所以还打算劝谏赵夜袂一番，结果赵夜袂居然毫无反应？
你心中对吾主难道连一丝一毫的敬畏都没有吗？
对不起，还真没有。
“那您是打算......?”灵月如不解地询问道。
“她不是不相信吾主的存在么？”赵夜袂轻笑了一声后说道：“那么，就让她亲自见识一下吧。”
“对了，灵月如信者，你和她的关系如何？如果她变成了只会阿巴阿巴的热兵器，你会做何感想？”
只会阿巴阿巴的热兵器？
灵月如心中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但还是说道：“叶瑞丝虽然是我的贴身女仆，但她和我的关系其实非常糟糕，很久之前还发生过她企图让一位灵族躲在我的房间的事情，之后我就彻底和她撕破脸皮了......”
她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虽然我不该问......但使徒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赵夜袂只是颇具神棍风采地复述了一遍长夜教典的内容：
“欲望非罪恶，乃为吾主之恩典。”
“但各人不知节制，被自己的欲望牵引诱惑的，欲望既怀了胎，就生出罪来;罪既长成，就生出死来。”
“若背离神，欲望就是罪恶之源。”
..........
叶瑞丝行走在清月爵府邸内，口中念念有词，一只手点在齐衡纹章上，另一只手则一直紧握着便携式的入梦登录器。
众生梦境作为齐衡天的基石，自然能够被作为战略级武器来使用，只不过权限只掌握在灵族和他们的心腹手中，和普通的齐衡天人无关。
虽然绝大多数的齐衡天人都不觉得真的有“安夜”这尊神祇存在，认为祂只是灵绪尘为了笼络人心而编纂出来的谎言罢了，但叶瑞丝依旧保持着谨慎的心态。
如果安夜真的存在的话，那么静夜教派这三年来被到处围剿的时候也没见祂现过身，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神迹都未曾展现过，祂的存在又有何意义？
不过说是这么说，命是自己的，叶瑞丝并没有拿自己的命去赌灵绪尘在说谎的意思，她可还有大好人生，无尽的愉悦没有体会过呢，不想在这里翻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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