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但这种只针对上层人物的肉体消灭，可能还称不上是推翻秩序。
而若是将整个齐衡天都付之一炬，看起来似乎是符合标准，毕竟连人都没有了，哪来的秩序？
不过这样的话，先不说能不能实现，就结果而言跟赵夜袂在齐衡天布局的目的相悖了。
他是想借助齐衡天这个信仰奈尔斯亚特，且以梦境为社会基石的世界做个实验，看看他能否以其他方式顺利夺取奈尔斯亚特的梦境权柄，不然的话，齐衡天被老孙一棍打飞之后，理论上齐衡天就跟赵夜袂没什么关系了。
而且，直接将整个世界毁灭，既反人类又违背了自家眷者的想法，现在的静夜教派是想借助他的力量来发起一次完整的革命，而不是呼唤三体人用二向箔把齐衡天给整个duang掉。
如果真这么做了之后，灵绪尘会不会翻脸赵夜袂不知道，反正这夺取神权的计划是铁定要泡汤了。
“总之，看起来，只要框起来，然后A上去就好了......”
赵夜袂沉吟着看着自己手中的手牌，有种想试试打张王炸祈祷“高塔议会成员全员淹死在马桶里”。
不过他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他向身边的索菈询问道：“术者小姐，你刚刚使用那张牌的时候，有得到什么提示吗？”
有了身份证是一回事，但会不会被人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
之前是位置本来就一直暴露在高塔议会眼中，所以索菈才那么肆无忌惮地御光飞行，现在好不容易潜行起来了，还那么嚣张的话，那还潜行个鬼。
赵夜袂暂时还没有一路无双的打算，就算要无双，那也得找个适合的地方，把蒸汽机一放，地牌一展开，然后开始现场暴兵。
全蒸汽化的亡灵部队，赵夜袂在蒸汽职业晋升勇者之后就很想试试了，但在现世搞这出无异于自杀，现世也没有合适的素材，或者说，对于赵夜袂这种秩序善来说没有合适的素材。
而在齐衡天，有一堆追着自己就是干的敌人，赵夜袂还没有精神洁癖到要辨别每一个人的好坏的地步，毕竟在他接受的教育里并没有“在将对方变成亡灵前要查清楚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一部分。
所以，他现在正在和索菈坐在一辆由静夜教派准备的身家清白的灵能悬浮车上，向着最近的高塔行驶。
这辆悬浮车的最高速度只有两百六十码左右，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够用了，但不用说索菈，就算是赵夜袂的平均时速也比它快得多。
赵夜袂随时都能掏出蒸汽机来就地取材做一辆好得多的，但外表狂野的蒸汽造物跟讲究精致的灵能造物完全不是一个样，他也只能暂时和索菈坐在这辆“慢悠悠”的灵能悬浮车上。
“刚刚么？”
索菈已经习惯了“术者小姐”这个称呼，就像她习惯称呼赵夜袂为观者先生一样。
她想了想后说道:“是有过提示，在我选择了‘将追击的部队全部消灭’后，是有一个模模糊糊的提示，让我选择如何实现的......不过我直接就选择了在凛北雪原发起歼灭。”
果然。
因为有过类似的经验，赵夜袂完全能够明白索菈所说的是什么。
《命运之手》的能力，大概就是黑雾的究极劣化版。
它的能力是将本就存在的可能性放大，而不是直接缔造不可能存在的奇迹。
赵夜袂以前也研究过黑雾的消耗标准，以路时汐举例，如果他事先就对那架将路时汐开膛破肚的电风扇进行处理，将其松动的话，那么消耗的黑雾就会少上一些。
以此类推，由《命运之手》延伸出的斗地主应该也是类似的东西。
比如赵夜袂如果想要在现在的凛北雪原再度发起一次攻击的话，那么威势应该会远不如上一次，因为凛北雪原现在积累的灵能已经挥霍一空，《命运之手》没办法创造出本就不存在的东西。
而这也是它与黑雾的根本差距之一。
黑雾根本就不讲道理，更不讲规则，如果什么都没有的话，只要付出更多的黑雾，大力出奇迹，就没什么是做不到的。
只不过，赵夜袂冥冥之中一直觉得，黑雾的组合似乎不是1+1＞2的关系，甚至连1+1=2都算不上。
至少赵夜袂就办不到除了杀死万事万物以外的事情。
哪怕这个“万事万物”的含义有一点广。
“这么看来，就又回到了老本行环节了啊......”
当初为了让自己对顾客的临终关怀能做的更好，赵夜袂可是学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东西，虽然现在因为现实充足的缘故已经很久没开店了，但这些知识即使在超凡的领域也一样用得上。
“单纯在马桶淹死太离谱了，感觉额外的消耗会很大，我应该为他们设计一场华丽的葬礼......唔，例如，在所有高塔领主聚集的会议上，由于灵族们长期以来的纵欲而唤醒了来自亚空间的邪神，将整个齐衡天吞入了亚空间之中......”
稍等，这个剧情，是不是有点眼熟？
赵夜袂微微一愣，随后意识到自己手上似乎就有这么两位群演。
“嘶，等等，灵族有了，纵欲狂欢荒淫无度有了，亚空间......哦，这个可以用众生梦境代替，似乎就差邪神了......”
而邪神，赵夜袂手上也有了。
只不过没有带在身上。
他刚出来的时候，哪里知道会被卷进《命运之手》的试炼里。
赵夜袂原本以为只是来出一场外勤，陪空想之国的贵宾窜窜门，在南城市的大街小巷逛一逛，最后骗她去夫子庙绕一圈，吃个饭就完事了，指不定还能骗一笔命策局的补贴，当然没想着带黎诺懿和黎随夜出来。
他可以让两位姑娘直接以附身的形式降临在他身上，但赵夜袂并不觉得命策局有这么弱智会任凭两位灵能神进进出出而不顾。
他还可以将这两位姑娘放在眷属栏里，命运游戏有为玩家提供这样的功能，不然的话召唤专精和制造专精的玩家刚进场景的自保能力就几近于零了。
但据两位姑娘所说，那里面比精灵球还要小黑屋，赵夜袂也就没让她们一直跟在身上，而是让达雅帮忙看着。
鬼知道出来一趟会被卷进这种事情里，又正好需要她们的帮助？
“唔，所以，想实现这个计划的话，至少得先让诺懿和随夜过来吧......但在这种事情上花费奇迹是不是太浪费了点......”
每一张牌都等于一次“奇迹”，如果动用奇迹的力量的话，召唤两位本就身为赵夜袂从神的灵能神并非不可能。
只不过，赵夜袂还没想好要不要实施这个计划。
说到底，靠索菈一路攻城拔寨过去，然后静夜教派趁机收买人心巩固统治，似乎也不是不能实现。
索菈见赵夜袂一边开车一边在嘀咕些什么，便出声询问道：“在想什么？观者先生？是关于这一次试炼的事情吗？”
“恩。”赵夜袂点了点头，说道：“推翻齐衡天的统治......总觉得这个统治似乎包含着很多意义......”
“你不必太过于担心，不过是时间多花一点又或者是少花一点的区别罢了。”
索菈平静地说道：“我能够感应到，这个世界，出不了夜缔。”
“所以，我无敌。”
赵夜袂对于索菈这般强者语言倒是没什么意见，这是人家打出来的真无敌，命策局都没意见赵夜袂哪来的意见？
他比较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情。
“出不了夜缔？为什么？”赵夜袂看向了索菈，好奇地问道。
“因为仅遵循着前人的道路，循规蹈矩走下去是不可能封神的，更何况他们连前人之路都走不到尽头。”
索菈想了想后说道：“刚刚见到的那位信徒领队，还有之前我歼灭的那支舰队的领袖，你还有印象吗？”
“废话，这才过去多久......”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怎么了吗？术者小姐？他们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都是男性？又或者都是灵族？”
“对，都是灵族。”索菈认真地说道：“他们体内，含有神血和神源。”
“神血，顾名思义，便是神明之血，神源，则是神明力量之源，换一种说法，便是神权。”
“神血天生带来强大的力量，神源则让他们能够直接接触到神权之威，以此为蓝本构造属于自己的奇迹与权能，可以说，他们就是一位神祇真正的眷族。”
“不是那种神祇制造的战争种族，也不是神祇以自己为蓝本制造的模仿品，甚至不是神祇的子嗣，而是继承了神祇的遗泽，自神祇的尸体上诞生的种族。”
“故他们天生强大，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只需要时间一到，便会自然而然成为强者，在星海之中，我见到过很多类似的种族。”
赵夜袂的确听灵绪尘说过关于灵族的事情，说他们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成就便已经根据己身与“灵日”的距离而注定了，接下来只要吃喝玩乐等着活到一定岁数就能慢慢抵达自己的瓶颈。
现在听索菈这么一说，他们的确当得上是“神族”了。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赵夜袂想了想后说道：“术者小姐，你的意思是，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过铁与血的磨练，都是些温床里的花朵，所以不是你的对手？”
索菈轻轻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道：“当然不是因为这种肤浅的理由，历练与强大并没有直接关系，战斗了数亿年，又与只活了数十载的凡人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吗？难道就因为打的架多，所以就一定比别人强？”
“我的意思是，既然笼罩在这个世界上空的神权还没有被解除，那么就证明着这个世界没有出过第二位夜缔。”
“而既然没有夜缔......”
“那么，我无敌。”
索菈平静而又威严地宣告道。
......
p.s.本来打算从今天开始还加更的，结果被朋友拉去看一部国产剧了，耽误了时间......
似乎今天上大书架了，有没有职业水军帮我去书评区说几句好话的，骗一下无知读者，简介和书名我是真想不到要怎么改，只能靠大家的自来水了（x
第二百六十五章 戏台上的老将军 4k
按理来说，索菈就是说她拳打命策局脚踢万神殿都跟赵夜袂没什么关系，但当索菈又重复了一遍“我无敌”后，赵夜袂就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我觉得，我们话还是不要说的这么满吧......”赵夜袂斟酌着说道：“众所周知，无敌是个负面BUFF，你现在就像戏台上的老将军一样，自己给自己插满了旗子，总觉得有点问题......”
赵夜袂一向是不怎么迷信的，还有什么东西能比他自己更迷信？
只不过，他为人一向谦逊有礼，被他亲手愉悦送走的顾客都对他好评有加，是说不出这么高调的话来硬是给自己插死亡Flag的。
索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你现在是观者，听你的。”
“你放心，女皇冕下还在等着我向祂汇报，我不会死在这里的。”
我超，你怎么还在插旗？
赵夜袂的嘴角抽了抽，说道：“好好好，不会出事，不会出事的......”
索菈又说道：“这次把你牵连进《命运之手》的试炼里，十分抱歉，本来这应该是由我一个人回收《命运之手》的任务......你想要什么报酬？等我回去后，如果是我能自己做主的可以立刻给你，超出我权限的话，我也会尽力帮你周旋。”
我超我超，你是不把自己身上插满旗子不罢休吗？
“我觉得，现在谈报酬什么的还太早了点吧？”赵夜袂果断转移了话题：“诶你看，前面是不是有文明留下的痕迹？我们是不是已经离开未开拓地带了？”
“等下去看一下本地人类都穿什么衣服吧，你这身骑士服太显眼了点，我的衣服也显得格格不入。”
“恩，好像确实是这样......”索菈看着坐在驾驶席上的赵夜袂，忽然笑了笑，说道：“不必担心，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再大的危险我也能带着你离开。”
索菈还在插旗！
索菈已经杀疯了！
赵夜袂彻底放弃让索菈停止这种插旗的举动了。
因为这姑娘一举一动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在插旗，已经融入到了日常言行之中。
现在赵夜袂真的相信索菈是星海第一君王了。
不然的话，凭这单细胞生物的脑回路，还有这随手插旗的本领，如果实力不济的话，她早就该死在哪个下水道里了。
灵能悬浮车依旧在平原上飞驰着，赵夜袂思考了一下后，说起了更为重要的事情：“先不讲这些，术者小姐，你在出了那张黑桃8后，它有没有提示让你继续出牌？”
“有。”索菈微微颔首说道：“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让我继续出牌，又或者选择不出，将出牌权交给下一个人。”
“那好，你选择不出，然后由我来出牌。”赵夜袂很快便如此决定。
索菈没有犹豫，立刻便按照赵夜袂所说的做了，赵夜袂也接着便听到了让他出牌的声音。
只不过，是店长的声音。
“轮到你出牌了。”
“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你的牌打得也太好了。”
“你是哥哥还是妹妹？”
“......”
赵夜袂眉头一跳，他差点忘了自己当初就经常跟店长坐在门口玩扣扣出品的斗地主，那时候智能手机还没有普及，聊天室还很流行，要打线上斗地主只能通过电脑登陆由扣扣账号绑定的扣扣游戏......
说是跟店长玩，但赵夜袂其实没真上手几把，基本都是看着店长在玩，因为店长的运气真的是出离的差，看着他要么一副烂牌一张牌都打不出去，要么就是有一副天胡的牌却输了，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特别是在这种时候阴阳怪气几句：
“你打的实在是太好了。”
“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那就更快乐了。
完了，这记仇的老头又开始打击报复了！
赵夜袂轻叹了口气，觉得店长实在是太小心眼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还记着仇呢。
虽然他也还记得当初的快乐，但快乐和痛苦，那能是一回事吗？对于痛苦，那自然就要大方一点忘掉才对嘛。
现在，他也只能强顶着店长的噪音开始思考要怎么出牌。
斗地主的规则中，是允许并不在下一个出牌顺序的人出更大的牌将出牌顺序抢走的，但赵夜袂完全不担心那位不知在何处的“地主”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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