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但无论如何,这种高魔种族在顶端战力上是完全碾压其他种族的,全族超凡,每个时代都固定有君王诞生,在齐衡天,灵族无疑就是天生的主宰。
漫漫星海之中从未有过公正,什么种族平衡全是在扯淡,下限极高上限也极高的种族可不是一个两个,再加上与众生梦境极高的同调率,灵族理所当然地成为了齐衡天的主人。
但,灵族的数量太过于稀少了,想要仅靠灵族治理这个世界是不可能的,所以灵族任用了大量的其他种族。
在这个过程中,灵族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其他种族的坏风气,开始变质。
最终,便成了现在的这个充满铜臭味的灵族,虽然依旧保留有几分初心,但已经彻底变成了别的种族的形状,回不去了。
那么,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灵绪尘沉默了许久,依旧没有得出答案。
留在命策局?
虽然这里的环境很好,但当一辈子俘虏并不是什么好事,更何况,等到战局改变之后,自己真的还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过吗?
回到齐衡天?
先不说要怎么逃出去,就算逃回去又能做什么?对于她这种公认的文明罪人,如果回到了齐衡天,所要迎接的大概就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全民公审,然后在众生梦境的注视下,被送入灵日之中,成为灵日的一部分。
这是所有除了意外战死的灵族的归宿。
一时之间,灵绪尘惊惶地发现自己竟举目皆敌。
一觉醒来,与全世界为敌的感觉如何?
现在的灵绪尘很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
国家,家庭,信仰,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离她而去。
在最后的最后,她想起了一位自己曾宣誓效忠的神祇。
虽然说是向祂效忠,但灵绪尘从始至终都没敢向祂祷告过,因为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存在,如果贸然向祂祷告,大概率会被一步一步拉入深渊,最终不只是身子,就连灵魂都会被其吞噬。
但现在,自己又有什么能失去的呢?
灵绪尘沉默了许久,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渴望过“自由”。
在迦南高塔的时候,按照母亲的要求循规蹈矩地成长,偶尔的小叛逆也只是在母亲的容许范围内的叛逆,从来不敢偏离她的真正要求,就这么一直作为下任领主培养到了现在。
她甚至知道自己有一桩跟隔壁领主儿子的婚约,尽管她并不认识他,但这无伤大雅,灵族本就是一家人,亲上加亲,至于两座高塔的利益交换什么的,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现在也一样。
生死掌握在他人的一念之间,就像一只小白鼠一样,虽然处境优渥,但和之前在迦南高塔的生活何其相似?
在“被迫”失去了一切后,灵绪尘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的人生,并第一次升起了对自由的渴望。
如果,我能够拥有自由,能够决定自己的人生,不被他人掌控的自由的权力......
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
但很快,她就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自嘲一笑。
自己即将做出的决定,不也是让自己被他人所束缚吗?区别只不过是由母亲,由高塔,由规则,由命策局,变成了另一位未知的神祇罢了。
但就算是有限度的自由,也比现在这种全盘受制于人的处境要好吧?
鬼使神差,亦或者是命中注定的,灵绪尘于心中默念道:
“无名痴愚之混沌,司掌死亡与魂灵的主宰,司掌轮回转生,保护新生儿与女性,掌控梦境之海的慈爱之神......”
“安夜。”
..
南城市的一角,赵夜袂正坐在沙发上,和坐在对面的达雅下着棋。
在解决了齐衡天联军,并为灵绪尘写好了剧本后,他就回到了家里,一边逗着达雅,一边静静等待着灵绪尘走上既定的路线。
这是他为灵绪尘安排好的剧本,也是他为灵绪尘定下的命运。
在经历了这一役后,赵夜袂已经意识到齐衡天对他的计划来说是个怎样的变数了。
虽然在他的旁敲侧击下,顾一烛透露了等异界之门稳定后,将视情况对齐衡天采取上至灭界下至洗地的策略,但异界之门什么时候稳定还是个未知数,如果在这之前齐衡天又搞出了什么幺蛾子呢?
这次是他来救场,那下一次呢?
万事万物不可能面面俱到,所以,赵夜袂选择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他决定独自发起对齐衡天的反攻。
再坚固的堡垒,也会从内部被攻破。
所以,灵绪尘便是赵夜袂在齐衡天内落子的关键棋子。
虽然这难免有逼良为娼的嫌疑,但从整体上来看,赵夜袂的所作所为只能说是无可厚非。
齐衡天这次的行为无疑已经踏进了命策局的禁区,赵夜袂毫不怀疑,等异界之门稳定后,齐衡天大概就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如果他们继续坚持着要唤醒奈尔斯亚特的方针,那么这个结局几乎是注定了的。
命策局不可能拿八千万人的性命去赌一个可能,而在种种限制下,灭世这种究极手段居然成了唯一可行的方案。
想要避免这个结局,就得改变齐衡天。
而灵绪尘,则将在他的剧本中扮演着实至名归的救世主的身份。
从文明罪人,民族叛徒成为整个世界的救世主......
想来,会是个很有趣的剧本?
赵夜袂轻笑了一声,正打算让自己的炮吃掉达雅的车,就发现达雅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立刻咳了一声后说道:“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好人,真没在想坏事......”
但达雅依旧盯着赵夜袂,赵夜袂也只能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我这次的手段的确不光彩。”
“但那又如何呢?”
赵夜袂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只有这么做,命策局和齐衡天才不会走到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步。虽然过程并不正当,手段并不光彩,但我将要做的,是唯一能保护南城市安然无恙,让齐衡天存活下来,并完成我的计划的办法。”
“当然,大概没有人会感谢我吧。”
“命策局大概只会觉得我多管闲事,可能还会有个别极端人士觉得我在庇护齐衡天人,齐衡天当然也不会感谢我,因为我会在齐衡天杀很多人,至于灵绪尘么......她在知道了一切的真相后,不吃了我都算好的。”
“但,那又如何?”
赵夜袂不置可否地笑着,却像一位孤高的王:“我要做的事情,又何须他人评价?命运在降下幸运或不幸之前,会询问当事人的意志么?说我霸道也好,自作多情也罢,他人的看法,又与我何干?”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这就够了。”
“至于正义什么的......哈,随别人去说好了。”
达雅看着赵夜袂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起来,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走到赵夜袂身边抱住了他。
“你是好人。”
莫名被自家的小天使发了张好人卡,赵夜袂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回答什么,只能苦笑着拍了拍达雅的小脑袋。
说起来,现在的达雅的确是缩水了不少啊......
正当赵夜袂心中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他听到了来自城市另一角的祷告声:
“无名痴愚之混沌,司掌死亡与魂灵的主宰,司掌轮回转生,保护新生儿与女性,掌控梦境之海的慈爱之神......”
声音虽然清晰,但却充满了迷茫。
赵夜袂不再犹豫,将意念探向了那道祷告声。
命运从不仁慈,也不公正,它将幸运与不幸洒向人间,从不在乎谁会获得什么,谁会失去什么。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能是由我来谱写世界这个剧本,将不幸扭转呢?
哪怕无人认同。
哪怕无人知晓。
命运的齿轮,依旧由我来转动。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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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目前欠更(6/22)
关于章后解释的问题,这个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
有很多读者是追读的,而且看书可能不那么仔细,我不点一下的话,他们大概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比如上一章的灵绪尘,可能就有人不记得她是谁了。
而且有的地方不提醒一下的话,又有人要说剧情不合理,按照设定应该是这样这样,你写的不对。
但又有读者觉得章后说明是在剧透,不应该写。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jpg
第二百零三章 邪剑魂 二合一
“季叶草,当苓,葛根......”
赵夜袂一边对照着记忆,一边将最后一味药草投进眼前的大釜中,而后念诵咒语,等待着最终结果。
他并没有炼金术师的专职,但这年头想要当亡灵法师可不是只会摆弄骨头架子就行的,医术炼金术武术样样精通,才能算得上是健全的亡灵法师。
赵夜袂的分体此刻正身处内城区天逸集团驻地的一间空闲实验室内,借用了一下他们的仪器对情感崩坏试剂的样本进行解析。
他倒不是特地找天逸集团麻烦,只是刚进内城区,一打听谁家实验室好用,大家都说天逸集团,那赵夜袂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口碑保证,人民选择.jpg
事实也确实如此,虽然有很多仪器的精度没有那么高,不过赵夜袂也只是对比一下成分罢了,要求没多严格。
如果只是单纯的解析的话,赵夜袂可以直接把情感崩坏试剂喝下去,然后靠血肉法术解析成分,超凡的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但现在赵夜袂脑子里装的是现世,神启教廷和天魔宫的知识,唯独不包括这个世界的知识。
玄级蒸汽工程师的身份并不包括草药辨析,这专业不对口,所以为了找到本地的替代品,赵夜袂只能借用本地的实验室一个一个试过去了。
“这玩意劲还真大......”
等待着出结果的时候,赵夜袂摇晃着还剩了一点的样本,感受着翻江倒海的脑域,啧了一声。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想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见效,那就得下猛料。
本质上这玩意还是以毒攻毒,完全没有考虑过被注射的生物脑的安全问题。
是的,这玩意也是直接注射进生物脑的,赵夜袂感觉服役时间稍微长一点的生物脑,大脑皮层上大概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想想都觉得可怖。
只不过,要完成赵夜袂接下来的计划,注射是行不通的,他没那个时间一个个给生物脑打针,虽然没有具体数据,但赵夜袂估计整个法之城的人工智能应该有七位数起步。
所以,就得对试剂进行改ge了。
恰巧,比起义军掌握的支离破碎的炼金知识,赵夜袂所掌握的是完整且高阶的炼金术知识体系,对这种低魔世界(除了自家姐姐和国师)出品的试剂进行改造,完成升级与特化,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看着大釜中沸腾的药液,赵夜袂罕见地感到有些紧张。
为了节省时间,他可是直接把样本给喝了,虽然不是很想去回忆,但赵夜袂还记得当时拿到样本的时候,这份情感崩坏试剂里是泡着一副脑子的。
而且还不知道泡了多久。
牺牲如此之大,如果还失败了的话,那可真是没话说了。
很快,随着一声轻鸣,沸腾的药液骤然平息了下来,开始升华成丝丝缕缕的烟雾,被赵夜袂装进了提前准备好的小瓶子里。
没有犹豫,赵夜袂低下了头,吸入了大概15ml的烟雾,很快便感觉到了熟悉的翻江倒海感。
虽然稍显温和,但已经足够,赵夜袂要的不是歇斯底里的疯狂,而是重新拥有情感后的冷静与理智。
销毁了实验痕迹,将一切复原后,赵夜袂收起自己的成果就打算跑路,正当他刚刚离开实验室时,就听到了人声。
本来打算无视他们直接离开的,但他们讨论的事情让赵夜袂稍微有些好奇,于是他在确认了这不是陷阱后,驻足聆听了片刻。
从声域来判断,这应该是两个男人,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年轻人。
只不过这也说不准,在这个世界,有什么器官是不能更换的呢?
稍显年轻的那个声音饱含愤怒地说道:“......那我们就这么妥协吗?向他们俯首称臣,然后将我们的心血拱手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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