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非想琉璃
只需要消灭掉他一人,就足以打破整个局势的平衡,让战局的天平向齐衡天一侧倾倒。
这便是“阴谋”。
顾一烛知道发生了什么,以及即将发生什么,但她无能为力。
奈尔斯亚特,齐衡天,命策局,太多太多的因素导致了如今的局面。
一切都仿佛是被计算好的一般,只待今日一起爆发出来。
今日的因早在上千年前就被种下,所以当今日之果出现时,仅凭顾一烛一人之力完全无法阻挡它的到来。
齐衡天方似乎也意识到了这边的变故,很快便集结了兵力发起了集中冲锋,如今变得一盘散沙的机械军团在冲锋下很快便被切割为几个战场,防线摇摇欲坠。
伤势未愈的斯蒂芬和艾尔利也很快就前来支援,但齐衡天方立刻便派出了三位君王,拦下了他们。
高端战力艰难支撑,底层战力无法匹敌,而若是防线被冲破,让齐衡天人到了南城市里,那么奈尔斯亚特的苏醒大概就在今天。
想要将他们拦下来的话,也未必不可能,但这也许正合了他们的心意......
顾一烛依旧在梦境中进行着精准的狙杀,但齐衡天根本不管不顾,一个中队倒了下去,就由新的一个中队填充上,在这种烈度的战役中,区区一位超凡者的力量似乎显得无足轻重。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就算她立刻成为君王,也只能再拖延一些时间罢了,在高端战力并不占优的情况下,底层战力的胜负便显得尤为重要。
顾一烛隐隐有一种站在命运交叉路口前的窒息感。
仿佛怎么选都是错,怎么做都不对。
这时候,她忽然想起了赵夜袂。
如果是他在这里,会怎么做呢?
但很快,她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虽然赵夜袂现在只是一名彻头彻尾的萌新玩家,但顾一烛就是莫名觉得,他不可能会陷入如此困境。
如果只是未曾触动他神经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但要是真的惹到他的话,大概会被毫不留情地覆灭吧。
沉默了一瞬后,顾一烛的眼神变得坚定了起来。
她拿出了一枚精致的令牌。
只要启动它,命策局就会立刻采取最严肃的应对策略,一位位玩家会被派上战场,同时整个南城市都会开始大转移。
但,又能转移到哪里去呢?
如果奈尔斯亚特真的醒来了的话,波及的范围,可是整个苏府啊......
在应对措施还未准备好的当下,那会是彻头彻尾的灾难,会有无数人因为顾一烛的这个决定而死。
她仿佛看到了未来那生灵涂炭,流离失所的愿景。
可就算她不这么做,未来也不会改变,甚至还会更糟。
那么,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
顾一烛深吸了口气,看着摇摇欲坠,即将被突破的防线,以及零星即将冲出与墓区的齐衡天士兵,准备启动令牌。
但就在这时,她眼前的世界却忽然暗了下来。
顾一烛原本还以为是不是自己被发现了,齐衡天方决定对她发起反制,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是现世那边出了情况。
梦境本就是无意识的海洋,现实的倒影,现实里发生的一切都会忠实地反映在梦境之中。
但这个反映速度是有延迟的,不是现实发生了什么,梦境就立刻转播出来,梦境又不是放映机。
所以,是有某种莫名的力量渗透进了梦境之中。
不,它甚至开始篡夺梦境的法则!
顾一烛抬起了头,错愕地看着自梦境漆黑的空中飞过的一只冥鸦。
冥鸦?
梦境里怎么会出现冥鸦?
而现世里的各位的错愕则更为剧烈。
因为他们亲眼见证了发生了什么。
自视线的尽头,有一位身着漆黑华丽长袍的身影缓缓走来。
点点余烬随着他的脚步翻飞,仿佛黑潮般的冥鸦席卷天际,犹如漆黑的噩梦。
冥鸦,告死鸟,它们就像忠实的仆从一般,宣告着死亡的降临,同时为这个世界拉上帷幕。
墨色的天幕降下,白昼在顷刻间化作深沉的黑夜。
当他抵达之时,世界陷入寂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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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一章的内容要掺点水的话,至少可以分成三章,不过我就不这么做了(x
偃师的三个神权并不是真正的神权,混沌之神场景获得的神权更像是真正神权的雏形,所以才显得尤为珍贵,但本章中提到的阴谋神权是真正的神权,两者在本质上还是有差别的。
另,#查询偃师性别,男1女2,间贴投票(x
第一百九十六章 你好,法之城 二合一
斗兽场上寂静了一会儿,很快便响起了震天动地的抗议声。
“RNM,退钱!”
“打假赛是吧?打假赛是吧?”
“......”
解说者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还是第一场结束的如此迅速的死斗。
按照那群乐子人分析师的匹配机制,每一场死斗都应该打的难舍难分,脑浆横飞,这才符合花大钱来看比赛的观众们的心思。
这种“我起了,一枪秒了”的炸鱼死斗可一点都不合理啊......
但他很快就想到了辩解的方法,急忙说道:“看来,我们的痴狂匠师展现出了他高超的锻造技艺,可能是因为他从未展现过的原因,所以我们的杰克选手掉以轻心了,但请观众们放心,我们的情报是实时更新的,下一位选手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好,让我们掌声有请下一位选手......”
喧嚣声与赵夜袂渐行渐远,他只是平静地顺着通道回到了等待室里,手心依旧攥着那一枚漆黑的子弹。
这是由他自己锻造的子弹。
材料则是他的一节指骨。
之前便已经说过,赵夜袂现在便是[黑日]这一概念的化身,他的骨骼自然也带有黑日的概念。
骤然的高温,冰冷而又无情的吞噬,这都是黑日的概念之一。
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装备和道具也是一部分。
但赵夜袂现在还欠着路时汐一大笔款项,自然没有多余的游戏币去买高级材料,最后只能干起了老本行,从自己身上取材。
齐衡天的那位君王的尸骨,在制作完[流光三型]后还有些边角料,不过赵夜袂试了下,虽然附带有特殊的灵能攻击,但还是不如黑日霸道,最终依旧选择了取出自己的骨骼作为原材料。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没钱,把边角料秘密处理给路时汐抵债的缘故。
本来赵夜打算效仿某位正义的伙伴,拿几根肋骨出来的,不过在试射了一次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拆了几根自己的指骨。
而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时候了。
他的掌心握着刚刚击发出去并吞噬了杰克的子弹,这枚子弹此刻就像失去了底火的子弹一样,已经失去了再次使用的机会,但这并不意味着它成为了废材。
而是经历了锻造与淬火后的成品。
这枚子弹原本取自右手无名指的第二节,赵夜袂将新生的第二节指骨拆了下来,而后将它装了上去,片刻的适应与塑形后,宛若初生。
废话,本来就是从上面拆下来的(x
“果然......”
赵夜袂轻呼了口气,感受着那一节与众不同的指骨,微微一笑。
为了让身体进一步纳入黑日的概念,赵夜袂在尘世牧场的场景时试过不破不立,让自己的身体出现破损,然后趁这个机会以黑日神力对自己进行修复。
这种方式就像是滴灌一样,虽然温和但效果缓慢,赵夜袂如果不缺时间的话,那的确可以慢慢来,但玩家本就是最喜欢走捷径的存在,能逃课就绝不老实通关,所以,赵夜袂很快就找到了邪道通关的方法。
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拆下来,将其中的黑日概念当做燃料完全点燃,而后余下的,就是黑日最合适的载体。
这个过程需要黑日神力以及黑日概念的完全燃烧,也就是说,原地放鞭炮是没有用的。
最后,赵夜袂就想到了将骨骼做成“子弹”的形式击发出去,最后如果能成功回收的话,就能够收获完美的载体。
但前提是“能成功回收”。
哪怕只是一两枚子弹的损失,都足够让穷鬼赵夜袂心痛半天了。
时间,神力,金钱,诸多成本加起来,是赵夜袂无法接受的损失。
所以,目前赵夜袂只打算在必胜的战斗中试一试,比如对濒死的敌人来上一发什么的,如果真有血牛身中数枪还能携子弹跑路,那赵夜袂就算拼着任务失败也要把他摁死,以及时止损。
综上所述,因为风险太大,赵夜袂暂时只选择了完成后提高最大的指骨,而根据他隐隐之间的预感,等到他完成黑日的升华后,大概会自然而然地诞生独属于黑日的奇迹。
人逢喜事精神爽,就连那几个气势汹汹的狱警现在看起来也可爱了不少,赵夜袂配合着戴上了眼罩,在狱警们“这家伙是不是吓傻了”的眼神中上了飞艇,开开心心回去坐监。
......
“法之城的各位观众们晚上好,这里是法治在线,今晚我们的第一位嘉宾是法之城刑法司的执事,张文聪张先生,同时也是天逸集团公关部门的噩梦,你好,张先生。”
“你好雨燕,很高兴见到你,也很荣幸今天能被邀请到法治在线这么大的舞台上来和大家分享我的经历。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关于新时代下我们对待垄断企业应该抱持着一种什么样的态度,以及刑法司为此付出的努力......”
收音机里传出断断续续,嘶哑曲折的声音,原本字正腔圆的声音在经过这番扭曲后就变成了令人听起来十分不适的话语。
但围着收音机的几个小孩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天逸集团的所作所为,无疑是错误的,蒸汽应该用于改善民生,而不是用来压榨民众,这无疑与国师大人当初颁下的民生法相悖。”
“重铸刑法司荣光,吾辈义不容辞,接下来,我们将加大对天逸集团的打击力度,直到它让利于民为止......”
“呸。”一个灰头土脸,穿着破破烂烂的光头小孩忽然不屑地吐了口唾沫,说道:“这什么张说的倒是好听,也没见他们为我们做过什么。”
“阿兰,你不要命啦?”另一个平头小孩慌慌张张地向四周看去,而后才拉着刚刚说话的那个小孩,低声说道:“这里可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要是被他们听到了你说他们的坏话,那可就惨了!”
“听到又怎么了?”小孩嚷嚷着说道:“大不了就像小三儿他们一样失踪嘛,我烂命一条,我会怕他们?”
“我看啊,这什么张文聪就是跟天逸集团一伙的,还有那什么国师也是!还国师呢,这么多年来也没听说他做过什么实事,天天就知道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有用吗?”
一名戴着眼镜的小男孩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阿兰,我不许你侮辱国师大人!他是唯一一名还心向我们的大人物了,如果没有国师大人,我们现在应该还在大乾当奴隶,更不可能站在这里!”
小孩的语气一下子弱了下来,但还是梗着脖子说道:“那眼镜你说,这国师为我们做了什么?”
“国师大人开创了蒸汽技艺,推翻了大乾王朝的统治,如果没有蒸汽技艺的话,我们现在连活都活不下来!”眼镜小孩如数家珍地说道:“还有,还有就是颁布了人权令,民生法,救济法,蒙童法等法条,不然我们的处境可比现在要糟的多了!”
“我当然知道他下了这些法令,我背的还比你熟呢,但有用吗?”光头男孩撇了撇嘴后说道:“既然有人权令,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被迫接受改造?既然有民生法,那为什么大企业依旧横行霸道,垄断资本?既然有救济法,那法之城上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路灯?”
“这,这......”眼镜一时之间被问住了,只能闷声说道:“国师大人的话出了盛京城又不管用,那又有什么办法......”
“对啊,为什么不管用呢?”光头小孩的语气也低落了下来:“国师大人不是很厉害吗?那么可怕的暴乾他都能推翻,那为什么现在又什么都做不到了呢?”
收音机还在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但围绕着它的小孩们都已经无心再听。
他们也不过是在街坊间道听途说了点键政人的话语,才能说出刚刚的那些话,并没有形成完整的知识体系,在问题达到瓶颈时便再无突破的可能。
但就算是饱读史书,熟悉时政的人也不知道国师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端坐在国师之位,执掌大虞这艘看似坚固实则处处破损的大船足足上千年的最高领袖,似乎只是根据时势颁布着一条又一条直中时弊,但无人会执行的法令,没有采取任何强执行措施,简直就像是在旁观一般。
旁观世事的变迁,旁观风云的动荡。
就在孩子们情绪低落之时,有脚步声踏破了这里的氛围。
在外城区生活的人,就算是小孩,也早就将警惕感植入心中,他们一下子跳了起来,将收音机关上并藏好,然后看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入目是一名相貌平平的少年,穿着朴素但干净的衣物,微笑着向他们问道:“请问,越女武馆是在这里吗?”
似乎是被他的笑容所感染,平头小孩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少年道谢了一声后就向里面走去,然后孩子们才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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