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魔女 第373章

如果非要引起自己的注意的话，那个未知的存在为什么不去刺姬菜呢？

虽然这么想对姬菜有些过分，但一之濑在做推理的时候就必须这样想，毕竟姬菜也不是魔女，袭击她显然更能引起一之濑的注意。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一之濑的猫爪都快要把自己的猫头给抓秃了。

之前的那些伤者跟一之濑或者他身边的女孩子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联系，如果要冲着他来，那对姬菜或者沙希这样不是魔女的女生动手引起的影响最低，还能有效地威胁到他...

威胁到他...？

威胁他做什么？“那个”的诉求是什么？还把雪之下给自己做的天妇罗炸虾给变成手指吓唬他，弄得他在教室里大吐特吐。

一之濑从内部将门锁打开跳起来拉下门把手拽开了门，踏在没好好收拾过的脏兮兮地板上，他一路走向了这房子里的另一个卧室——姬菜的房间。

这门没有上锁，门里的姬菜已经洗漱洗漱完毕穿了一套黑蓝色的内衣在给制服裙子扣纽扣，她已经戴上了那标志性的红框眼镜，上半身的深蓝色印花Bra把一之濑所见过最完美的美乳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她肌肤白皙又洁净，同时身上也没有什么奇怪的气味。

姬菜明明在家，可“那个”却还是伤害了她的母亲，也就是说“那个”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姬菜。

该怎么办？首先必须将姬菜的母亲送医，一之濑因为与魔女相关的一连串事情牵扯到了无辜的姬菜母亲，他对姬菜的母亲要负一定的责任。

如果刺伤她的人真的是那个“女儿”的话，那就不是一定的责任，而是主要责任了。

啊，艹，这种敌在明我在暗的感觉真是不爽。

一之濑在姬菜小腿上prpr了几下，他的猫舌并没有倒刺，待会儿姬菜应该会稍微有些注意到异常。

接着，他回头不留痕迹地从她房间里走出来，然后回到姬菜母亲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门给关上，恢复成和刚刚一样的上锁状态。

再然后，一之濑重新跳上窗台，向这个无辜的女人说一声道歉，他注意着从窗台里退出来，和刚刚一样把指甲插进窗纱缝隙关好窗纱，从空调外机、配电箱上一路跑下去，绕过来勉强累死累活地将房门给关上，猫猫一之濑瘫坐在门口喘了一阵气才向外继续跑。

他现在要回到冬马家，用手机通知姬菜让她将自己母亲送医，顺带让姬菜对她母亲做一些紧急止血处理。

尽管一之濑知道在百万倍静滞的情况下他还有至少整整七十二小时回去，但良心的谴责和煎熬让他一刻也没办法休息了，简直是连滚带爬地穿过了一块块街区，以燃烧自己的速度冲回到了冬马家里。

不幸中之万幸，这一次的伤者一之濑及时找到了，而且...至少姬菜没事，雪之下她们也没事。

被灰尘和其他脏东西染得灰不溜秋的一之濑如法炮制地跑进了奖品陈列室，顺着自己之前打开的门窜下三楼直冲向二楼走廊的最里面。

第887话 七点四十【第六更】

冲进房间把门关上，快要累垮过去的一之濑跑到了自己正保持着息屏显示7：40的手机旁。

直接恢复人形。

加藤惠如同被拉断了电闸一样“哗——”地向后一倒重新躺回了床，雪之下往自己身侧一看，然后猛地回头看到了那个身上脏得简直像是刚从战壕里爬出来的一之濑，吓得“呃——！”了一声，但一之濑现在没空给她解释，只一把抓起电话找到姬菜的号码就给她拨了过去。

“雪之下你先等等我再给你解释！”

“欸...好的。”

雪之下还能说什么呢？只好悄悄走到赤裸着后背的一之濑后面，拿放在枕头上的毛巾在床头柜那里早就冰凉下来的水盆里淘了淘，帮忙擦了擦他黑不溜秋的背。

“嘟——，嘟——”呼叫等待声刚响了两声姬菜便接通了他的电话，一之濑不等姬菜开口便迅速以命令的口气说：“姬菜你有你母亲房门的钥匙吗，没有的话就直接一脚踹开。”

“呃...啊？新竹同学你在说什么？”

“字面意思！我现在没在跟你开玩笑。”

一之濑大口大口喘着气地说道。

“我有钥匙...抽屉里有钥匙，你等我先找一下。”

姬菜的声音恢复了平时那般冷静，在这种状态下的她简直就是一台严格执行一之濑命令的机器。

“那就别找了，直接一脚轰开，查看你母亲的情况，用尽量干净的毛巾给她按压止血，然后立刻拨打119急救电话给你母亲叫急救车来。”

一之濑那时候之所以要给姬菜母亲在里面锁上门是因为他不想让姬菜变成袭击的嫌疑人，姬菜跟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如果是“准密室”的话她会很容易排除掉作案嫌疑，但一之濑如果从里面把门锁打开的话，那她母亲子宫被刺穿失血而死的话，姬菜就不太好解释了。

“好的...我现在就踹，踹完就打电话，待会儿联系。”

姬菜挂断电话在玄关那里迅速穿上了一双运动鞋狠狠地踹开了自己母亲的房门，门锁直接崩坏，门框烂得木头碎屑都迸飞了不少。

与此同时房间里爆发出了她母亲凄厉的惨叫。

子宫正上方的皮肉被完全刺穿，鲜血正不受控制地缓缓溢出，风靡夜场的母亲“紫苑”脸上完全失了颜色，她痛苦又手足无措地捂住伤口冲姬菜尖叫着：“快打急救电话！”

紫苑当然不是她母亲真正的名字，但对于姬菜来说她就叫“紫苑”，她的真名或者“妈妈”她才懒得叫呢，故意叫自己母亲风月场的艺名，姬菜在家里就是这样，反正她本来也不想回来，是这个“紫苑”硬让她回来的。

“先要用毛巾按压止血...！”

姬菜见状异常冷静地冲向了浴室，从抽屉那里拿了两条每天都清洗然后折叠在那里的干净白毛巾直奔自己母亲的房间，紫苑已经疼得够不到自己的手机了，姬菜回来左手抓着毛巾块只稍微用力地按在了她伤口处，然后右手抓起裙子兜里的手机急忙给119拨了出去。

她不能违反一之濑的命令，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极为果断。

“喂您好这里是消防队，请问您是需要消防还是急救？”

“急救，”姬菜不得不让自己变得急切了一些，毕竟这才是一个看到母亲受伤的女儿应该表现出来的，她不等那边回应立刻又说：“我家的住址是千叶市美浜区XXXX...我母亲遭到未知人物袭击，现在腹部被利刃刺穿，拜托你们快点儿过来！”

“好的，我们明白，请您先找尽量干净的毛巾轻柔地按压在出血部位进行基础止血，急救车现在立刻出发，您确认地址无误对吗？”

“对对对，拜托你们快一点儿，我母亲要不行了！”

“好的，请您和您的母亲坚持住，相信我们马上就到。”

说完消防队那边立刻挂断了电话，姬菜回头看着自己担忧但却终于有些舒展了眉头的母亲问她：“你怎么了紫苑？？”

说着，姬菜扔下手机轻轻推了推眼镜，脸上的表情也一如寻常，有种麻木的感觉。

“这时候你怎么还叫妈妈这样的名字？”

母亲的面色又比刚刚苍白了几分，唇上也开始失去血色了，肉眼可见的她腹部的白毛巾在被血液给缓缓打湿，而且由于子宫被整个穿透，产道下面也在缓缓出血，鲜血浸染了床单。

“紫苑”不知道为什么姬菜明白她遭受了重创，甚至她搞不清袭击者是怎么进来的，但一向叛逆夜不归宿的女儿在危急情况下替自己做了正确的事情，她欣慰得几乎要流下泪来。

“嗯...那你还想让我叫你什么呢？”

说着，姬菜面无表情地先松开了轻轻按住她腹部毛巾块的手，左手摸向了自己左侧裙子兜，将一个看似寻常的手电筒给摸了出来。

“啊...好痛...急救车能不能快点儿来...姬菜你握住妈妈的手好吗？”

面容憔悴的“紫苑”小姐伸手想要跟姬菜握手，她每动一下就疼得直皱眉，但就在这时，姬菜诡异地笑了，她唇角翘得老高，眼中闪烁着疯狂又兴奋的神采，接着，在母亲不解的注视下，姬菜将猛然爆闪起蓝白电光的手电筒电击棍给点向了母亲的肩头。

只一瞬间虚弱的母亲便失去了意识。

“晚安，紫苑小姐。”

说着，姬菜将手电筒给塞回了兜里，用力按压起了她母亲已经鲜血淋漓的腹部。

“真是不可原谅...害得我从新竹同学身边离开...你要做什么是你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让我回来不可？还要闹到学校去，真是自作自受...”

姬菜边挤压边哭，但她并不是痛苦得哭，而是兴奋至极，是愉悦的泪水。

等听到外面急救车响声时姬菜才收敛起了自己的表情，摆出了一副悲痛至极的模样，手上的力气也比刚刚轻柔了不少。

她的母亲已经没有心跳了。

姬菜轻柔地按住在母亲身边跪倒在地上“痛苦”地怮哭着。

从头到尾，姬菜都在认真执行一之濑的命令。

立刻踹开门，然后拿毛巾按压止血，然后打急救电话。

第888话 七点四十【第七更】

确实，他说的姬菜都做到了，还是完美执行。

但他没说姬菜不能做别的事情。

尽管姬菜跟他曾经有过约定，说姬菜不能随便伤害任何人，也不能随便伤害她自己，可在姬菜眼中这并不是“随便”，而是有充足的要弄死她的理由。

因为“紫苑”半强迫地让她离开了一之濑身边。

急救人员一边安慰姬菜一边送她母亲赶紧上了担架，用常规手段止血，立刻送往就近的医院，自然，姬菜也随便穿了件衣物之后就全程陪护，她删掉了跟一之濑的通话记录，用LINE发消息告诉他：

【新竹同学，我母亲被刺了，现在正在送往医院的路上，但情况不容乐观。】

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一之濑没来得及给雪之下解释就已经累昏了过去，而当他醒来时，守在他身边的只有雪之下。

加藤惠估计是被雪之下给劝着上学去了，或者在对面房间补觉呢，他左右瞅了瞅这熟悉的冬马家的居室，看向雪之下那双关切但不太愿意跟他对视的眼用那干巴巴的嗓音问：“我打完电话倒下了？后来怎么样？”

冬马家的雪之下只有一套校服可换，还好凌晨已经洗过也烘干了，连同内衣现在都是昨天那一套，穿着校服的雪之下却没在学校，这看上去蛮有些讽刺，她困倦得厉害，看上去很有些憔悴，眼角红红湿湿的，估计刚刚一直在打哈欠。

“海老名同学的母亲失血过多，造成了严重的脑部损伤，就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时半会儿是没办法醒来了...只能说是留了条命。”雪之下站了起来看向已经放晴的窗外抱着手臂轻声问：“你呢...你自己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好累...雪之下能给我倒杯水么？嗓子要冒烟了。”

“哎...你等一下，”雪之下侧着脸回过头来瞧着他，她都忍不住在替一之濑落泪，叹了口气，她轻轻擦着眼角走向门口的同时问：“是她吗？”

“我不知道...”一之濑木然地摇头，回想着那个看不出任何端倪的房间说：“我只见了伤者，没见其他任何不寻常的东西，除此之外也没感受到别的什么。”

“你别太自责...你已经很努力了，你拼命努力过了吧？虽然你到底做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可我明白，你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付出。”

雪之下偏过头去悄悄擦拭着泪水，她还记得六个小时之前一之濑浑身脏得像是煤球一样累垮的样子，那之后她让加藤惠先收拾收拾去学校，自己则在房间里把一之濑身体给基本擦拭干净，然后与雪乃一起把他给搬上了床让他歇着。

“先不说付出不付出的...雪之下你知道么，姬菜她在家，但被袭击的却是她母亲。”

一之濑死活想不通这是为什么，但他能确认一点，那就是姬菜母亲被袭击必定会是袭击者动作的一个重要拐点。

“这不寻常。”

一样关注着前几次袭击事件的雪之下立刻回头说道。

“确实不寻常...但是我想不通。”

一之濑抬起了发麻的胳膊摊了摊手道。

“你先等等我倒水给你。”

雪之下虽然还有一肚子话想跟一之濑仔细说说，但现在也只好先轻巧地关上门迅速去客厅拿杯子倒水回来。

走向客厅的路上雪之下眼中满是忧虑，连带着她的步子也快了几分，与其说担心姬菜的母亲，现在她更担心一之濑的精神状态，尽管她嘴上不说，可实际上行动方面从来没放松过。

喝过了稍微加入盐粒和白糖的水之后一之濑的精神好了不少，他结结实实地伸了个懒腰，赤裸着身子靠坐在了冬马家床上喃喃道：“现在你能说那个时间了吧？”

“欸...不好意思，明明知道消息却说不出口，结果还得陪着你一起在这里等加藤同学...即使你已经掌握了绝佳的时机，可依旧没能根本性地避免这场悲剧。”

坐在一之濑床边雪之下握住了他的手，她从刚坐下起就一直在打哈欠，一之濑让她去睡觉，她却非要说自己不困，其实就是想要陪在他身边。

“根本性地避免啊...以人类的速度来说不太可能，可惜那个时候听到了惠惠‘梦话’的人不是我，否则...”

一之濑发现，这根本上又变成了他的问题。

如果那个时候他时停休息好就直接下楼去看看她俩的话，那听到加藤惠口中说出“七点四十”的就可能是他了。

然后...这或许也会给姬菜母亲避免这场飞来横祸增加不少的成功率。

然而那个时候一之濑在想乱七八糟别的东西，没能第一时间做出正确的选择。

“现在怎么办？你要去看望海老名同学的母亲吗？”

“先不说这个，姬菜本人呢？她跟你还说了什么？”

一之濑要去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雪之下顺手拿了手机直接递给他，解锁进去一看，那里面是姬菜木然地站在医院病房里拍摄的她跟母亲在一起的照片，旁边好像还有警察制服，估计是警察在来跟姬菜了解情况，照片是三十七分钟前发来的，而现在时间已经是下午总武高都快要放学了。

姬菜的其余留言是：

【失血过多，脑损伤，可能再也醒不来了，新竹同学，我今晚该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所有的事情全都找上他？

一之濑真想将手机息屏扔到一边再睡一觉，可睡觉逃避不能解决问题，只好耐着性子给她发消息说：【在医院陪好自己的母亲，下午饭吃牛肉盖饭套餐吧，吉野家的就好，多吃一点，加些天妇罗，中午你都没吃饭吧。】

发过了消息他才把手机给干脆静音压在了枕头底下，一之濑现在不太想理会各种烦人的消息。

“和你说的基本没差，姬菜还问我晚上怎么办呢。”

再端起喝了一半的水杯抿了几口，一之濑直皱眉地回答了刚刚自己对雪之下提出的那个问题。

第889话 七点四十【第八更】

“LIVE演出...果然还是取消吧？感觉现在的状态不管是你还是加藤同学都太勉强了。”

雪之下眼眶发红地瞧向了窗外依然偏西的斜阳，明明斜阳如火，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不...取消才是真的不尊重惠惠...我确实是状态不佳，但你相信我绝对能调整过来，我们擅自把惠惠给加进来做主唱，最后通知她，她在努力地练习，结果我们又说不弄了，你觉得她受得了吗？”

“可是...”

“雪之下你知道么，我现在有种预感，我觉得一切都会在LIVE演出的那天晚上揭晓。”

“也就是，文化祭最后一天的夜晚...何以见得？”

“在刚刚昏迷过去的时间里我猛然有了一个猜测，”一之濑捏紧了雪之下的手闻了闻自己看似干净的身体，嗯...气味不太好，他皱着眉一样跟雪之下一起看向了斜阳道：“我猜啊...惠惠的噩梦时间只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提示，而是我一手促成了这个结果...也就是说，我如果无视了惠惠的噩梦信息，姬菜的母亲反而可能不会受伤。”

“我不明白...一之濑你为什么要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