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万物偏差
当时自家的长辈语重心长的对这些世界观破碎的小道士说了很多。
具体内容魏龙蛇已经记不清了，但大致意思魏龙蛇还是记得的。
人之初，性本恶。
原始的人类相较于野兽，其实除了聪明之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直到一位位圣人出世，立道统，建传承，并用大智慧，大道德拘束人类的野性，**，人类才得以是人。
从这个方面看，靠着教育后天培养出的，才能算是人，而这个培养的方法，不同的教派有不同的法门。
道门清静无为，佛门大慈大悲，儒家以“仁”为核心，墨家兼爱非攻，目的都是以教育束缚野性，引导善念。
就这样几千年下来，人类建立起了完善的基础教育，被人类广泛接受的社会道德。
这是诸子百家，无数代人，无数代英杰努力下来的结果。
玄门正宗主要的任务是为了导人向善，并维护这个历史进程的稳定，而不是杀戮。
至于魔宗，乃至于未来会出现的魔王，就是注定的要将这份传承撕裂破坏，让人类的历史进程倒退的因果。
如同凡人渡劫，这算是老天安排下来的，针对人类本身的考验。
渡过去，人类继续进步，享受道德社会带来的繁荣，度不过去，就是开历史倒车，未来说不定会继续变成奴隶制度，封建制度的阶级社会。
“难啊……”
魏龙蛇满是感慨的说了句。
“难？魏道长你说什么？”
周正微微抬头，下一秒，周正向西北方向歪了歪脑袋。
魏龙蛇也朝着西北方向看了过去了。
那地方与风俱来空幽寂寥的萧声。
这萧声不大，但发山山脉如今只有一片废墟，安静的只有淡淡的风声，这萧声便这么被凸显了，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有些明显。
魏龙蛇忍不住勾起了嘴角，乐呵道。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周正惊愕的回头，看向魏龙蛇。
“魏道长你这是寂寞了，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了？”
魏龙蛇面色一僵，恼怒道。
“什么叫想起女朋友了，老道人一心向道，一生只求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哪来的功夫去卿卿我我，情情爱×爱的。”
周正犹疑道。
“可你刚才念得诗……”
不说别的，就说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这两句，内里思念之意闻者动容。
魏龙蛇难道不是听曲有感，忍不住借诗诉情吗？
魏龙蛇没好气的说道。
“老道人这说的是我吗？我这说的是你，小伙子，你走了之后，五面神是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差点忍不住去你家里把你抓起来陪她了。现在你一回来，先不去找五面神，反倒是来老道这儿，和一个臭道士吃喝聊天，半点都不问五面神怎么样的，人家正借着**吃飞醋呢。”
周正一脸的难以置信。
“吃醋？”
魏龙蛇再喝了口白酒，烈的龇牙咧嘴的同时，对着周正说道。
“你知道这首萧曲叫什么吗？”
“什么？”
“叫白头，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年轻时候貌美，受王公贵族追捧的伶人，年纪大后被新出来的新人盖过了风头，无人问津时候的怨诉，五面神现在在怪你有了新人……”
魏龙蛇指了指自己。
“就忘了她这个旧人了。”
周正忍不住笑。
“什么跟什么，什么有了新人忘旧人，五面神脑回路这么奇怪的吗？”
“没办法，五面神现在可不比当初了，就你们几个信徒了，而且小伙子你还是五面神的救命恩人，五面神欠你一个大恩难报。”
魏龙蛇清了清嗓子，旋即一阵跌岩起伏，柔嫩跃然的女性声音从魏龙蛇嘴巴里吐了出来。
“小女子啊，父母早夭，亲属亦亡，孤苦伶仃，无一去处。恩公你救我一命，无甚长处，唯有以身相许，报你重恩，万望不弃。”
一席话唱完，要不是魏龙蛇两手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酒瓶，魏龙蛇都想做个含羞带怯的手势做个美人遮脸的动作了。
周正忍不住鼓掌。
“魏道长你这戏腔，好纯熟自然。”
魏龙蛇得意了。
“那当然，老道人当年游历天下，没钱吃饭的时候，就靠着这些下九流的功夫赚饭吃了，小伙子我还没有给你表现胸口碎大石和念相声呢，要不要瞅瞅？”
风声中的萧声越发的幽怨。
魏龙蛇闻声撇撇嘴，神色转为肃然。
“好了，好了，这些下九流的功夫也没什么意思，小伙子，五面神都吹了这么久的萧了，你上去理理她呗。”
魏龙蛇朝着西北方点点下巴。
周正面色郁郁。
魏龙蛇看得出周正在担心什么，便安慰道。
“怕什么，老道人在这儿呢，五面神不敢做什么的，小伙子你尽管上去，老道人给你兜底。”
周正这才起身。
“道长，那就拜托你了。”
周正向魏龙蛇躬身，魏龙蛇微微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周正绕过了魏龙蛇一路向西北山走去。
等着周正走远，魏龙蛇听到随风而来的萧声从急促变为了平缓。
魏龙蛇忍不住摇头吟诗。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五面神啊五面神，你这不消残酒，绿肥红瘦的痴心一片，人家可没挂在心上。”
刚刚魏龙蛇对着周正说了句，大恩难报，唯有以身相许，周正只当魏龙蛇开玩笑，一笑而过。
魏龙蛇看得出周正对那什么五面神，是半点想法都没。
可惜五面神一片痴心，见着周正来了又不见面，都忍不住**来提醒自己存在了。
能让傲娇矜持的五面神用这种方法提醒，偏偏面对的是一个榆木疙瘩，完全不开窍。
这真是……
太棒了！！！！
魏龙蛇觉得现在的状况贼下饭，便一口气喝完了一瓶白酒，颇觉得不够，便将已经把两个鸡腿都吃了的盐水鸡拿起来啃了。
老道人早就对五面神说过，这世上红颜枯骨，皮囊腐臭，爱恨如大梦，转瞬即逝，五面神去追求这情情爱×爱，他日定有后悔的时候。
不过如此的魏道长等着五面神的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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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什么的，都是屁！！！！
……
周正走到了西北山山脚下。
少年人抬头看了看，有月光铺洒在西北山的山体上，有一种淡淡的暧昧，再加上五面神空灵哀怨的歌声。
有一种看精致历史纪录片的感觉。
完全不似前一次来的时候，给周正一种面对死亡的刺激感。
周正沿着人造的粗糙阶梯向上。
并没有悬浮在半空的幽魂，没有从土地中挣扎出来的腐尸，没有之前看到的一切危险物，周正安全的走上了山顶，再沿着山顶上唯一的路，默默的走向了五面神的“草屋”。
同样不似之前的遭遇，周正并没有看到下半身缠在一起，上半身到处都是的恐怖“草屋”。
替代的是一件看起来十分古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的茅草屋。茅草屋之前，一位穿着白色汉服，温婉可人的少女坐在一把椅子上，绝美的半脸前方，一根黑色的萧置于嘴前，空灵幽怨的萧声正从少女嘴前的萧中透了出来。
有风拂过少女的脸庞，带起丝丝缕缕的发丝，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这场面很美，美的让人心动。
周正却满心尴尬。
自家信奉的邪神正在表演艺术呢，晚点表演完了，自己是舔呢，舔呢，还是舔呢？
当然只能添了。
除了舔，没有其他选择。
第十六章 狐狸
问题是周正完全不懂萧啊，听了也就觉得好听，舔该怎么舔？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事儿周正可见过不少。
萧声渐渐减弱，最终停下。
端坐在茅草屋前的汉服美人将手上的萧放下，置于腿前，又转头，精致温柔的五官与周正对上。
周正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下跪，只是低头拱手道。
“我已经将您的信息以文学作品的形式发上网络，相信不久之后，您的存在将会被更多的人所知，您的存在必然会在未来更加稳定。”
拍不了马屁，就说说自己的功劳好了。
“嗯……”
夹杂着风声的柔软声音进入周正的耳朵。
“你……过来……”
周正抬起头，便碰上了五面神期待的视线。
周正没有动。
五面神弯弯的眉毛皱起了微微的弧度，眼眸中波光粼粼。
“你……在怕我……”
周正一咬牙，反正魏龙蛇说了，有他兜底。
周正走向了五面神，一直到五面神一米外。
五面神柔声道。
“不够，再，过来些……”
周正面露犹豫，却还是走到了五面神的半米前。
这距离已经算是极限的安全距离了，再进去些，周正都觉得冒犯五面神了。
“之前的事儿……谢谢……”
五面神面泛红晕，雪白贝齿轻咬嘴唇。
不胜羞怯。
周正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
之前斩死魔的事儿，似乎是五面神刻意拉着他来渡劫的，周正本人本来是不必遭受发山村的恐怖事件的。
真算下来，周正其实是个受害者。
一个受害者，向施害者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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