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萨麦尔笑了笑,有些不以为意。
“就算了没了德古拉,还有卡米拉;没有卡米拉,还有蓝胡子;没有蓝胡子,还有灰胡子、绿胡子……”
贞德紧抿樱唇,目光下意识地从面前的身影,虚虚瞟过,又迅速地低下了头,目光闪烁,不知在想些什么。
“放弃吧,人类总是对死者的过去妄加猜测,而这片土地上总归是要有一个吸血鬼背锅的……”
萨麦尔耸了耸肩,有些无可奈何地感叹。
上一只吸血鬼,超越了污名的束缚,超越了原初的自我,登上神之殿门,成为了圣弗拉德三世。
罗马尼亚沾染血腥的背锅侠,就成了空白。
改变整体的认知,终归需要遵循一定的逻辑,因此吸血鬼的黑锅顺利地传到了下一位接班人身上。
单就二人生前经历来说,同样都有抗击土耳其的经历,同样都是中世纪欧洲的贵族,同样因为自己残忍的行径被后世污蔑为吸血鬼,并且两人但就血缘上来说有那么一点亲缘关系。
毕竟,采佩什和巴托里两家的领地瓦拉几亚与特兰西瓦尼亚倒是挺近的,再结合欧洲中世纪联姻的尿性,说不定存在着血统上的延续和牵扯。
所以,甭管那位伯爵夫人在历史上,是无辜的普通人也好,是真的龙种也好,是假的吸血鬼也罢,或者愿意做才艺精通的偶像歌手也无所谓,既然坟头草都几丈高了,又同进了一个门,那就彼此多担待点吧。
反正,黑你的人,又不是我。
古蛇将粗略读完的新版小说合上,扔到了一旁,暗自嘀咕。
而简单的闲聊结束之后,屋内的气氛又重新变得尴尬。
正当萨麦尔琢磨着如何骗……咳……说服贞德早点睡觉之际,旁边的圣女殿下双手抓紧衣角,豁然抬头,不由分说地拽起萨麦尔的手臂,向床榻走出。
“夜还很长,我们找点事做!”
萨麦尔错愕地回头望去,游离的目光顿时被针织衫领口倾泻晃动的莹润光泽牢牢吸引。
好像,是真空的……
窗门紧锁,
夜色渐浓,整个小镇被更沉沉的静谧包裹。
与此同时,图利法斯。
某处地脉汇聚的溶洞内,一抹黄金的光晕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啪!”
正当汇聚的金色晕染,色彩愈发明亮之际,清脆的拍击声回荡在洞穴之中,一条长着黑色细鳞,末端有着粉色分叉的尾巴将这忽明忽暗的光源扫到进了角落。
黑暗中,某个纤细的身影嘟囔了几句,继续趴在坑中甜甜酣睡。
第七十三章 祈祷,可不是我跪下唯一会做的事 4.1k
清晨,小镇。
一道黑色身影扶着墙根,颤颤巍巍地走出旅店,双眼弥漫着血丝,脸上满是憔悴和虚脱,一副被掏空的模样。
“所以,你们昨晚都做了什么?这么激烈?”
街尾拐角处,停靠在巷子中的一辆红黑色法拉利内,塞弥拉弥斯回望了眼后视镜中那扒开车门,爬进车座的顶头上司,娇媚一笑,眸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看样子,是个不错的体验……”
“不错个屁!她拉着我讲了一晚上的高中数学题!”
瘫在后座躺尸的萨麦尔一听这话,顿时如装了弹簧般弹起,面目微微扭曲,满脸苦大仇深,咬牙切齿地重复。
“一晚上!一晚上啊!都没让我合眼!”
听到那骤然拔高的音腔,以及字里行间流溢的悲愤,塞弥拉弥斯先是一怔,随即面部肌肉剧烈抽搐,爆发出欢畅的笑声。
没想到在这方面无往不利的欲望之神,居然被那位圣女殿下当做免费劳动力,辅导了一晚上的家庭作业。
“你还笑!”
听到下属那明显幸灾乐祸的笑声,萨麦尔不由脸色发黑。
“怎么会呢,我这是为您的遭遇,为您受到的不公,感到心痛!”
塞弥拉弥斯连忙收声,面颊紧绷,义正辞严地共同控诉着某位不识趣的奥尔良村姑。
“一晚上…数学题…哈哈…一晚上……”
然而,旧事重提,一本正经念词的亚述女帝,逐渐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双手捧着小腹,面部肌肉再度扭曲。
见这欲盖弥彰的模样,萨麦尔的脸色更黑了。
“你明明在笑我,都没停过!”
“作为信徒,我是有信仰的!哪怕事情的经过再好笑,也绝不会作出如此渎神之举!”
塞弥拉弥斯当即正襟危坐,重申自己的立场和操守,但随即恢复了高深做派的亚述女帝,模仿着某位上司曾调侃别人的模式,双手捂紧小腹,脸上郑重的表情彻底崩溃。
“除非……真的忍不住!啊哈哈哈哈!”
显然,这位毒杀者和阴谋家的节操,固然有,也绝对不会多。
与此同时,随着车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原本黑着脸的当事人,莫名地面容舒展,也笑了。
——无比灿烂。
一只白皙修长的指掌,轻轻地、温柔地搭在了女帝不断颤抖的香肩上,低沉的耳语轻飘飘传来。
“怎么,听到这种事,很得意是吧?”
瞬间,车内的空气为之一滞,毫不留情嘲笑无良上司的亚述女帝,顿时身躯一僵,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车门,想要跳车跑路。
然而,肩上的那只手却比她更快,如同一只铁钳般,将塞弥拉弥斯拖了回来,按到了下调的座椅上。
“你既然那么开心,那就从你身上找补回来!”
而后,伴随着恶狼磨砺爪牙的狞笑,车身剧烈晃动,摇起的车窗内传来阵阵哀鸣和呜咽。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逐至夜幕再次降临,月色渐浓。
午夜十分,红黑色的法拉利乘着月光,驶出小镇,通过石板状的升降平台,返回庭院地下车库。
而随着车门打开,驾驶席上的萨麦尔,神清气爽地推开车门,舒展懒腰,走向庭院。
紧接着,双腿打颤的亚述女帝也从驾驶席到方向盘的空档中钻出,扶着引擎盖起身,如释重负地抬手擦拭着唇角。
作为渎神的惩罚,祈祷必不可少。
当然,祈祷可不是她跪下后,唯一会做的事。
皎洁的银辉洒在巍峨的庭院之间,被挑起兴致的萨麦尔,环顾四周,望着一处房门紧锁的偏殿,无奈摇头。
那是大姐头阿塔兰忒的居所。
但自从上次和塔喵放纵一次之后,他就被自家大姐头拒之门外。
那位女猎人的理由是,要备孕,要节制……
中靶没中靶都尚不确定,这怎么就先备上孕了?
话说,在结果出来以前,这种互动不应该多多益善吗?
而且,怎么和肯娘掐架的时候,怎么不见你照顾一下自己的肚子?
对此,萨麦尔一脸无语。
可由于拗不过那位有主见的女猎人,古蛇贴贴的心思,也只好作罢。
要不,继续备选方案?
清冷的月光下,萨麦尔回头幽幽凝望身后。
顿时,扶着墙根走来的亚述女帝,一个哆嗦,脸色发白。
连续的神恩,她可受不了,尤其是当这位上司不加节制地功率全开时。
算了,小惩大诫吧。
眼见塞弥拉弥斯有了应激反应,萨麦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只好熄了重燃战火的兴致。
老实说,他有点怀念冬木市的生活了,也有点想念可爱的人偶式了。
“对了,莉兹拜斐和小莫呢?”
“Saber昨晚就返程了,现在和吉娜可玩游戏;那位教会的骑士,选择了留在了小镇护送居民撤离。”
随着萨麦尔顺口询问起工作,情知自己逃过一劫的塞弥拉弥斯这才停下逃跑的预备动作,小心翼翼地来到上司的跟前,开口回答。
护送居民撤离?
萨麦尔闻言,面露狐疑,转头瞥向云层之下的小镇,漆黑的竖瞳微微裂开十字光纹。
顿时,某间酒吧中,趴在桌前买醉的银发圣骑士,映入了他的眼帘。
这才对嘛。
古蛇点了点头,对此毫不意外。
在别人眼里,莉兹拜斐看起来总是一副看破红尘、没有丝毫迷惘的样子,因而十分受他人崇敬。
但在三咲市中,和这位圣骑士有过深入接触的萨麦尔可清楚,这家伙其实是个十分怕麻烦、懒散,从不考虑未来如何,只要有趣就行的自甘堕落的性格。
人前还好,人后绝对不是什么勤勤恳恳工作的性格。
放松一下也好,这段时间快把她憋坏了。
确认了全员的现状后,萨麦尔打了个哈欠,
“圣杯呢?”
“目前形成态还不稳定,只能根据灵子反应,确定大致的区域。”
塞弥拉弥斯静静跟在上司身后,有问必答,认真扮演好秘书的角色。
萨麦尔点了点头,仰颈看向云层之中若隐若现的明月,眸子微微闪烁,翘起的唇角泛起一丝阴森的冷色。
距离开战,只剩下一天了,贞德。
与此同时,千界树古堡。
正将整本练习册塞进书包的女高中生,没来由地被一阵寒意袭神,莫名重重打了个喷嚏。
奇怪,这么快就降温了吗?
贞德蹙眉喃语间,起身关上窗户,随后回头满意地看向自己鼓囊囊的书包。
不管怎么说,开学的难题是解决了。
那么接下来,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事了。
圣女轻快的目光收敛,俏脸之上重新弥漫起大战在即的肃穆与郑重,转头看向角落里正在翻书的新任千界树家主。
“考列斯和赛蕾尼凯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切就绪,对【庭院】的入侵比预想中的要简单许多。”
菲奥蕾将手上那本看了一半的《恰赫季斯血腥夫人》的新版小说合上,抬头微笑。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贞德感觉头顶笼罩的阴云似乎消散了些许,脸上的肃穆逐渐有了松动,露出丝丝笑容。
回想到自己从弟弟和赛蕾尼凯口中获悉这个好消息时,不敢相信的激动心情,菲奥蕾不禁有些感慨,
“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能成功。”
“那是因为,这是一种技术的革新,而不在预料之中的因素,往往会改变战争的格局。”
贞德淡笑开口,澄澈的眼眸中闪烁着洞彻而睿智的光彩。
“出其不意,才能攻其不备。现在看来,至少第一步我们走对了。”
轮椅上的菲奥蕾抬头仰望着灯光下斗志昂扬的贞德,眸中弥漫着丝丝由衷的赞叹和尊敬。
纵然有革新的存在,也需要善用它们的统帅。
或许是受限于各种文学创作和传说故事的误导,菲奥蕾直至最近翻开史料,才能那些记录的只言片语中,看到了那位16岁奥尔良少女的真实面目。
仅仅把历史上的这位法兰西圣女看成一个信仰狂热而没有文化,只知道猛打猛冲的奥尔良村姑是很不客观的。
至少在军事领域,她有着惊人的战场嗅觉和指挥才能。
贞德首创过两个重要的战法,一个是集中射石炮对英军的阵列中的薄弱点进行猛轰,一个是用法国的重骑兵在英军撤退和立足未稳时穷追猛打,而在英军构筑好阵地时则尽量避免与之交战而是集结更多部队逼迫其撤退再追击。
在此之前法国的大贵族和将军们互不服从,炮兵都是各自指挥各自的,没人肯把自己的炮交出来;而骑士老爷们一贯地不服从指挥,莽撞者不惮于冲击设置好拒马的英军重步兵和长弓兵阵列,怯战者在英军撤退时也只敢尾随而不敢猛打猛冲。
最终,新颖战术的运用,让贞德的部队前期连战连捷,收复了大片失地,垂死的法兰西光荣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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