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我等,君臣一体。主君所在,即是吾之所在!”
迪卢木多凛然开口,尽显骑士的忠守,手中的两柄魔剑和身后的两柄魔枪散发着森森的幽光。
卡勒伯看了眼自己的老胳膊老腿,不由陷入了沉默。
圣杯战争好像也没说不能有随行的扈从,比如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某位拉出一支军团的征服王。
见这位被诡辩难住的黑人老者讷讷无言,达尼克话锋一转,冷脸上多了几分缓和。
“神父,我无意与教会为敌,这只是千界树一族与时钟塔的纠葛,如果没有其它疑问的话,还是让开吧。”
卡勒伯犹豫片刻,回眸望向身后悬停的空中要塞,脑内浮现出那滔天洪水中破浪行舟的身影,硬着头皮站在了原地。
“现在规则存疑,我恐怕需要时间向上面汇报……”
然而众所周知,谈条件需要对等的筹码。
卡勒伯区区一个下派的教会代行者,要阻止达尼克的百年筹谋,显然不够份量。
达尼克闻言脸上一冷,握着魔杖的右手紧了紧,紫色的眸子看向面前固执的黑人神父,闪烁起森然的寒光。
敬酒不吃吃罚酒!
自己在二战当德棍的那些年,可没少批发犹太肥皂,连作为亚伯拉罕诸教源流的犹太人我都敢关进集中营,真当我怕了圣堂教会不成?
作为烧过犹太人、坑过冬木御三家、目前又和时钟塔掐上的野心家,达尼克的决意自然不是区区一位教会代行者能够动摇的。
高兴的时候,称你一声神父,不高兴的时候,叫你“老式棉花收割机”信不信?
至于上帝?上帝他能有几个师?
此刻思绪涌动之间,势力大增的达尼克,已经毫不掩饰对这块绊脚石的杀意,魔杖顶端的红宝石更是隐约亮起以太涌动的凶险威光。
“千界树的家主,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希望你和过往的从者解约,遵守规则。”
然而,正当达尼克杀心大起之际,人群中肃穆的沉吟,以及那微微展开的圣旗,让达尼克不得收敛了杀意,蹙起眉头。
贞德!
但随即,这位以诡辩和野心闻名的魔术师,便冷然一笑。
“违规?不不,我只是重新立了规矩而已。上次是教会提的要求,这次该轮到我了。”
说着,达尼克挥手向前,向一众英灵和家族魔术师们下达进攻的指令,目光炽热。
“诸位,胜利就在眼前,随我一起叩开根源的殿门,令圣杯的福光盈满吧!”
一时间,听到那诱人的词汇,魔术师们忍不住心潮激荡,驱使着英灵展开总攻。
原本力挺贞德的弗拉德三世,迟疑片刻,看了这位圣女一眼后,表露一丝歉意,起身越过贞德,迈入新的战场。
主的福音近在眼前,这是他最接近洗刷身上污名的机会。
卑鄙也好,高尚也好,战场上无所谓手段,只要能赢,一切的就都值得。
顿时,
在御主的指示和弗拉德三世的率领下,英灵、魔像、人工生命组成浩浩荡荡的大军,反推向前方的敌营。
重新掌握主动权的达尼克目送大军踏上征程,最后起步跟进。在经过贞德身旁的刹那,达尼克停驻了脚步,幽然低语。
“你知道圣杯战争最大的规则是什么吗?圣女殿下?”
转瞬,达尼克脸上的优雅撕裂,如同一只原形毕露的癫狂鬣狗,眸中划过狂傲的不屑,抿唇冷笑。
“那就是没有规则!”
轰隆隆~~!
天空闷雷成片炸响,光弧横飞,以太潮汐不断冲刷爆鸣。
在Caster阿维斯布隆的操纵下,一只只翼长数十米的鸟类魔像抓起地上成片的人工生命和土石傀儡,宛如运输机般,冲破空中庭院的火力封锁,投送先遣部队。
数以千计的龙牙兵从【庭院】各处涌出,化为森白的骨潮,湮没入侵的外敌。
在一片焦灼中,随后赶到的英灵们也随之入场,各自寻觅敌手。
期间,英灵交手的余波此起彼伏、魔像和龙牙兵粉碎的残肢四处散落、整个天穹被映染出斑斓的底色。
新一轮的乱战,逐渐陷入了白热化。
“那么,后方就拜托你了,Ruler。”
得偿所愿的达尼克,满意地看着眼前大好的局势,翘起唇角,不屑地向形单影只的圣女挥了挥手,戏谑地请求,随后大步前行,走向自己梦寐以求的舞台。
随着那位千界树家主的身影,没入空中庭院,始终沉默的贞德,抬头远望,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苦涩,紧抿的樱唇呢喃开口。
“达尼克,其实规则不是在保护他们,而是在保护我们……”
可惜,早已迫不及待登台的千界树家主和英灵们,却无法听到这弥散风中的逆耳忠言。
与此同时,空中庭院,大殿。
玉座之上的萨麦尔,望着战况一片胶着的各处魔术投影,目光从一张张面孔上掠过,随即打起清脆的响指。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塞弥拉弥斯微微点头,放下酒杯,激活预设的魔术阵图。
刹那,空中庭院剧烈晃动,一道道展开的魔术阵图和内部拧转的机括,将整个要塞分割成数个区块,彼此隔断。
跟随大军踏入敌营的达尼克见状,不由冷笑。
分而击之?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
“所有千界树的血裔和从者听着,全力向标记的中枢挺近,谁先抵达终点,此战过后,谁就将获得率先使用圣杯的权力!”
达尼克此话一出,满怀渴望的御主和英灵们,顿时心潮澎湃,不约而同地朝向空中庭院的大殿挺近。
想要分我的兵?那你也要能挡得住!
千界树之主转头望了一眼身旁的芬恩和迪卢木多,自信满满,挥手下达进攻的指令。
面对着千界树一族的全力进攻,刚经历上场恶战,尚未来得及喘息的时钟塔英灵,也不得不集体出面迎战,以阻滞敌阵军势的锋芒。
有了前几次交战的经验,英灵们纷纷找上了老对手,开始厮杀。
莫德雷德和齐格飞打得难解难分;
迦尔纳和弗拉德三世斗得天昏地暗;
阿喀琉斯和喀戎开始了师慈徒孝的潘克拉辛互殴;
阿塔兰忒动用【神罚之野猪】的宝具化身Berserker和不惧疼痛生死的敌方狂战士肯娘对撞;
女帝借助地利优势,同时压制意图转化空中庭院的阿维斯布隆和四处乱窜的团战搅屎棍阿斯托尔福;
放眼所及,战况一片胶着,时钟塔一方甚至还隐隐占据些上峰。
但对此,达尼克却漠不关心,脸上的笑容反倒愈发浓郁。
因为,时钟塔的那群蠢货显然已经没有了余力,去对抗他身边寄予厚望的两张王牌。
“走吧,Lancer,我们要去【将军】了。”
达尼克优雅地掸了掸衣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握着手杖,迈向那通往中枢的甬道。
芬恩微笑跟上:“如您所愿,Master。”
而和主君同在的首席骑士迪卢木多,则一言不发地紧随其后,朝向胜利的终点进发。
此刻,大殿之中。
忙着以一敌二的亚述女帝,瞥了眼魔术投影中不断从甬道不断逼近的达尼克和他麾下的两位王牌从者,不由瞥向身后的上司,轻哼提醒。
“陛下,看样子您要被将军了,有什么坏主意,还请尽快使出来,否则,我可没余力去照顾您的安危。”
说话间,记仇的塞弥拉弥斯语气戏谑,脸上弥漫着几乎明演的幸灾乐祸。
萨麦尔敲了敲脑袋,垂目下望,淡淡开口。
“所以,到你了。”
随着那目光扫过,台阶前的六导玲霞如母鸡护崽般紧张地抱起灵体晃动的小杀人鬼,脸色惨白,满目哀求。
“大人,
杰克她的伤还没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您……”
“停!”
听到那哀怨的恳求,萨麦尔抽了抽嘴角,抬手抚额,连忙制止了六导玲霞的卖惨,没好气地指向母女俩身后。
“我是说他!”
众人纷纷回头,想要看看这能挽狂澜于既倒的英雄,究竟姓甚名谁。
而顺着萨麦尔的目光,众人赫然看到某个拖着打字机从石柱后探头的棕发男人。
靠,怎么是这坑货?
众人见状,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Caster威廉·莎士比亚,摸鱼次次有他,疯狂边缘划水,团战输出为零的巨坑从者。
指望着他去对抗外面的费奥纳骑士团大团长和首席骑士,好像,不太现实吧?
“哦,该死,这么快就到截稿日了吗?”
此刻,捧着一叠叠纸稿,双目布满血丝的中年社畜,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一脸纠结和痛苦,随即试探性地小心询问。
“老板,底稿还不够完美,要不再宽限几天?”
“对于喜欢咕咕叫的鸽子,我通常的习惯是炖了他。”
萨麦尔微微一笑,表情异常核善。
“所以,能不能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Caster?”
“不不,只是开场前一个活跃气氛的小玩笑。”
听出了言外之意的莎士比亚,一个激灵,连忙摇头否认自己的鸽子行为,随即如同剧团开幕前上台发言的主持人般,朝向在场众人脱帽致敬,亢奋地捧起底稿,发出激情澎湃的宣告。
“吾辈之名便是威廉·莎士比亚,是微不足道的一流作家!来吧,开幕了,各位观众请坐到座位上,不要抽烟!严禁拍照!”
“文字比生命更加隽永,笔尖比武器更有说服力,世界在此全部都是我的舞台,撒,开演之时已至,此处应献上雷鸣般的喝彩!”
肢体语言丰富,而又激昂的开场白中,莎士比亚兴奋地将手中的一大叠底稿,用力抛向大殿穹顶,写满文字的纸张洋洋洒洒地飘落,一个个跳动的字母仿佛有生命般从纸面剥离,化为一条条华丽的光带,融入整个庭院,仿佛将其化为一个巨大的华丽剧场。
“下面第一幕,有请三位主角登场!”
逐渐缥缈消散的旁白中,大殿中的众人赫然发现,本该在场的御主,似乎少了三位。
她们分别是埃尔梅罗代家主莱妮丝、阿特拉斯院首席生紫苑、以及天才游戏少女吉娜可。
与此同时,一路毁坏陷阱,穿过甬道的达尼克,步入宛若露天舞台的大厅之中,望着那舞台中央突兀出现的三道身影,感应着那熟悉的气息,满目错愕。
从者?怎么可能!
“砰!”
沉闷的重物坠地声,率先在大厅中回荡,某位带着象头绒帽,挺着小肚腩,手握一柄重斧,身着宽松睡衣的少女,挠了挠头,露出了不太聪明的憨笑。
“哟!吃个饭睡个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神。你大概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我自己也完全不明白。似乎脑子里多了些东西和经历,然后就变成这样了。好啦~,综上所述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正好路过的神明系从者,伽内什。不用客气,叫我伽内什小姐就行了啦。”
紧接着,一位有着褐色皮肤,身着紫色埃及服饰,看着手中从指缝流逝的细沙,缥缈喃语,空洞而悠远的眸子抬头看向前方,
“以我赤砂体,救罪万物。埃及九柱之一,冥神奥西里斯后继者,在此。”
“司马仲达召来,当然,诸位也可以称呼我为莱妮丝·埃尔梅罗·阿奇佐尔缇。”
最后庆幸的莱妮丝,眸中字符跳动,很是淑女地提裙上前,揭晓了答案。
“吾等乃从故事中诞生,应召而来的拟似从者,幸会了,千界树的诸位。”
第六十三章 铁打的辅助,流水的C 4.3k
这是怎么回事?
大殿内一头雾水的众人,望着魔术投影中突兀出现的三位拟似英灵,齐刷刷地看向场上的两位始作俑者。
“啊,何等炽热的目光,真是令人怀念!”
顿时,沦为焦点的莎士比亚十分受用地闭目沉浸在曝光中,手舞足蹈的肢体带着一丝癫狂的优雅,仿佛在临场指挥着一支乐团,谱奏出绝妙的旋律。
然而,背后两道来自高位的审视目光,让原本还有些沉醉的大作家一个激灵,恍然从美好的回忆中惊觉,畏惧地缩了缩脖子,连忙话锋一转,讪笑摇头。
“可惜,在这场精彩的剧目之中,吾辈只是一个平庸的故事记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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