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沉吟间,弗拉德三世体表血气狂暴奔涌,眸中血色浓郁。
“荣幸之至!”
迦尔纳手中枪轮燃起熊熊黄金光焰,肃然助跑迎敌。
长枪与长枪的对决,半神与恶鬼的交锋,在此重新拉开帷幕。
双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礼尚往来之间,一时竟陷入了僵局。
不过往往僵局之时,也是破局之刻。
王座之上的萨麦尔,望着魔术投影中那切换到千界树古堡内部的视角,唇角悄然翘起。
“报告!第三批投放的人工生命损失84%!下一批人工生命幼体仍在孵化中!”
“各式魔像损失79%,材料不足,无法进行新的产出!”
“外围防御术式瘫痪!正在紧急恢复!”
“东段城墙坍塌,敌人……敌人冲进来了!”
此时此刻,在连声的不利报告中,千界树古堡内一片混乱,一众千界树家族魔术师眉心聚起,族长达尼克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没想到,他为了自立门户,追求根源,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没想到即便有着本土作战的优势,居然还是无法追平和时钟塔这个庞然大物的差距。
不过,想就这么赢我,未免也太小看我族的底蕴了吧!
这位心气高傲的千界树族长,目光从脚下掠过,随即犹豫片刻,钢牙一咬,移开视线,转头看向身旁的阿维斯布隆。
“那个呢?准备的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完成,需要点时间……”
头戴面具的卡巴拉魔术师微微摇头,莫名的目光有意无意地从身旁的小男孩御主罗歇身上扫过。
眼见达尼克似乎有些不耐,阿维斯布隆很是识趣地洒下百十枚积蓄满魔力的各色宝石,以岩土为材料,临时召唤出一支魔像后备军,带着御主罗歇,率队填充到各处被撕裂的防线缺口处,紧急救火。
随着大殿人去楼空,外侧的爆炸和周围的动荡似乎立竿见影地减弱了,达尼克阴郁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些许。
不管怎么说,局面算是暂时稳住了。
然而,达尼克没注意到的是,在外界嘈杂声减弱的同时,一缕缕灰色的雾气在古堡内部悄然弥漫。
与此同时,作战室中,扎着头灰色马尾,鼻梁上带着副黑框眼镜,手握教鞭,身材丰满火辣的家族魔术师赛蕾尼凯,望着水晶球中阿斯托尔福在半空左支右绌的狼狈模样,一脸不悦。
“Rider这家伙真是废物,这么久居然都攻不进那座鬼要塞!”
“不是Rdier的问题,是对手太强了,而且,Archer也这么认为。”
性格温柔的轮椅少女菲奥蕾,轻咳着说了句公道话,顺便以自家从者的名义,增加了说服力。
“反正族长只是让我们坚守,嗝,所以没输就当是赢了。”
角落旁,端着酒杯的胖子大叔戈尔德,揉了揉微红的酒糟鼻,颓废地嘟囔,粗苯的指头指向外侧。
“听,外面的动静不是小了吗?看来我们已经成功了。”
自从被家主达尼克训诫,并险些丢失了御主资格后,这位自信心严重受挫的胖大叔就佛系了许多。
听到两位同族的劝告,心中对自家那位摸鱼从者颇有不满的赛蕾尼凯,总算舒缓了些脸色。
然而,没等室内紧张的气氛放松,听到胖大叔那句嘟囔的轮椅少女似乎想到了什么,先是眉头一皱,随后瞳孔急剧收缩,脸色骤变。
“防御术式,快!”
“姐,怎,怎么了?”
旁边的考列斯见到姐姐这莫名的反应,不由一阵茫然,作战室中的几人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声音!”
菲奥蕾指向门外,急忙开口提醒。
“就算稳住了局面,墙外战斗的余波小了很多,但不应该连古堡内的各种声音也同样减弱!”
众人闻言,感知到一片死寂的庭院,目光触及不知何时出现的缕缕灰雾,猛然惊觉。
有东西,进来了!
“讨厌,被发现了,回去会被骂的。”
与此同时,稚嫩的童声在屋内突兀回荡,一阵令众人直起鸡皮疙瘩的寒意,弥漫开来。
“这样的话,就先从你开始吧!”
瞬间,在天真烂漫的低语中,一道如烟的娇小身影,伴随着灰雾的
涌动,浮现在轮椅少女菲奥蕾的身后,匕首森然的寒光映射在众人的眸中。
电光石火间,众人想要救援,已是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雪亮的刀锋落下。
“阿斯塔、布兰卡、柯美特、沃尔夫!”
千钧一发之际,轮椅之上的菲奥蕾急速暴喝。
“轰隆!”
刹那,轮椅炸裂,四只金属义肢出其不意地撑开衣物,从菲奥蕾身后探出,撞上开膛手杰克的腰腹,将那娇小的身影甩出数十米,重重砸在墙上。
魔术师虽然在战斗力上,远远不及英灵,但既然参与到这场残酷的愿望竞赛中,他们每一个都有自己赖以危机的手段。
而这四个机械臂,则是菲奥蕾自行设计的魔术礼装,用来代替无法移动的双脚。装在背上的四只义手使用了较容易流通魔力的特殊合金锻造,每只义手都各一只动物灵依附其中,就此完成了能够依菲奥蕾的意思移动、又能随状况自动保护主人的魔术礼装。
大概是由于技术和材料原因,这东西和肯尼斯·艾尔梅洛伊设计的月灵髓液不同,只记忆了最低限度的行动模式,因为要记忆多样化的模式会超越动物灵的思考界线,也就是说,在攻击力上会稍微输给月灵髓液。
但反过来说,在防卫―也就是守护主人这点上,因为完全活用了动物的反射神经,所以以一般的礼装要突破是非常困难的。
若是自行操作,魔力的负担非同小可,但只要切换成自动操作就能减少魔耗。相较于攻击,是更强调防御面的魔术礼装。
或许是因为孤独和女孩特有的心思,菲奥娜将四个机械臂当做宠物看点,并分别给它们起了特定的名字。
因此,刚才的呼唤,恰恰是【主人】放出【猎犬】的信号,在极端的危险之中,保住了菲奥蕾一命。
一击得手,宛如蜘蛛般从地上被撑起的菲奥蕾,毫不迟疑地朝向目标展臂暴喝。
“战火重锤!”
顿时,上端两支金属臂前方如同花苞般绽开,咒术加持的子弹当即轰鸣出膛。
当!当!
然而,身体素质优越的英灵,早已从起初的混乱中反应过来,动如脱兔般纵身跳出咒术子弹的轰击范围,反手甩出一柄匕首,切断一条机械手臂的关节。
一时间,猝不及防的菲奥蕾身体失衡,斜斜倒向地面。
趁此良机,第二柄匕首顺势激射而来。
“跃动的水银之精,无瑕的白之皇后,化为吾之壁!”
屋内,粗粝的暴喝声乍起,作为炼金术师的戈尔德,当即聚涌魔力,吟唱咒言,迎面构筑出一面流动的水银墙壁,脸红气喘地堪堪挡住了敌方暗杀者投掷的匕首。
“姐姐!”
此时,旁边的考列斯一马当先地扶起自己倒向地面的姐姐,挡在菲奥蕾身前,一侧的赛蕾尼凯也摆出戒备的姿态,盯防住角落里的开膛手杰克。
短暂的耽搁之下,在场的魔术师们已经反映了过来,联手集结对敌。
虽然单体的力量,远远不及英灵,但通力配合之下,坚持片刻绰绰有余。
只要能撑到从者回援,危机自然解除。
潜入的暗杀者,似乎已经失去了最佳的动手时机。
面对着一众魔术师的围困和防备,角落里的小杰克,却露出灿烂的笑容,清脆开口。
“太晚了哟。”
菲奥蕾、考列斯、赛蕾尼凯和戈尔德正茫然间,头脑没来由地一阵晕眩,纷纷无力地软倒在地。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
胖大叔戈尔德脸色大变,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望着挽着刀花,一步步轻快走来的小恶魔,声音都在打颤。
“这雾……有毒!”
对诅咒和毒药颇有研究的赛蕾尼凯,趴在地上捂住口鼻,咬牙切齿地看向涌入室内的灰雾,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小杰克得意地点着小脑袋,脆生生地解释。
“嗯嗯,是爸爸教我的,纯粹的酸雾毒素效果太过明显,所以我混入那个尖耳朵阿姨的药,能顺着雾气扩散而挥发,无色无味!厉害吧?”
卑鄙!
一瞬间,中招的众人望着杰克那张天真无邪的小脸,听着那兴致勃勃的介绍,不由悲愤感涌上心头,疯狂问候起那个教坏小孩子的无良“老父亲”。
阿嚏!
与此同时,大殿之中的萨麦尔没来由地一阵恶寒,重重打了个喷嚏。
这能怨我吗?要不是你们千界树家非要派家族魔术师部队追杀六导玲霞和杰克,让人家反杀了,还从通过严刑逼供,把古堡的内外布置和进出通道摸了个门清,小杰克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上门对吧?
这叫什么?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透过魔术投影观战的古蛇,暗暗嘀咕,为自己雾里下毒和背地偷家的肮脏战术辩解。
“解体的时间到了哟!”
此刻,千界树古堡中,年幼的暗杀者望着躺了满地的目标,兴奋地舔着舌头,扑向猎物。
“其源为光,其威为炎,主啊,谨以此净化污浊!”
正当小杰克震足前冲之际,一道黄金色的火焰撞破作战室紧闭的房门,灌入室内,在逼退年幼暗杀者的同时,焚尽了周遭的毒雾。
鼓动的气流激荡,一面散发着黄金光晕的白色鸢尾花战旗,舒展开来,气喘吁吁赶来的法兰西圣女,终于在紧要关头扳回了一局。
第六十一章 牛头人上门 4.2k
“呜……好痛!真过分呢!”
作战室内,在冲击波卷裹下撞上后墙的小杰克,哀鸣着发出稚嫩的控诉,但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却从涌动的雾气中重新摸出两柄匕首,毫不客气地投掷向救场的贞德,并仍不死心地冲向瘫痪的菲奥蕾。
身经百战的圣女感知到气流的涌动,左手握旗持续以圣焰净化着空气中的毒素,右手拔出腰间的圣凯瑟琳之剑,转腕横扫,将飞来的两把匕首磕飞。
同时,心念姐姐安危,率先从地面爬起的眼镜少年考列斯,单掌击地,额前青筋暴起,咬牙怒喝。
“CraftedTree(绞首刑之雷)!”
在漫长的积蓄中,对于流电学颇有造诣的魔术师,也释放出了自己默默准备的迎击术式。
瞬间,闪烁的幽蓝电弧编织成绞杀的罗网,四处劈击收拢,逼得前冲的小小杀人鬼不得不腾跳闪跃,暂避锋芒。
眼见倒地的魔术师们,在圣光的洗礼下,已经逐渐脱离了负面状态,堵门的圣女也虎视眈眈,敌方的暗杀者似乎明白了事不可为,纵身跃向渗出浓雾的窗户。
“Ruler,她要逃!”
顿时,满血复活的胖大叔戈尔德见状,连忙提醒。
他还很年轻,也很有才华,更没活够,因此对于这个叛逃到了敌方,又和千界树家结仇的暗杀者,已经有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因此言语之中不免带上几分急切。
不过,在他开口的同时,感应更加敏锐的圣女贞德,早已甩出手中的圣凯瑟琳之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贯穿小杀人鬼的肩膀,钉向窗户。
金色的圣焰升腾,彻底封堵住了缺口。
然而,那违和的切割感,以及剑身之上化为雾气消融的小小身躯,让贞德的瞳孔不由猛地缩紧。
“上当了哟。”
与此同时,一道脆生生的欢笑在圣女耳畔回荡,从雾气中重新凝聚的小小杀人鬼,眸中露出天真而残忍的得意,高举的匕首在合声呢喃中骤然落下。
此处为地狱。我们是火炎、雨水、力量,我们无处不在——杀戮降临此处。解体圣母……!
危机降临,贞德后颈寒毛炸起,片片鸡皮疙瘩激凸,却头也不回,只是欠身颔首,以谦卑的姿态,向手中紧握的圣旗,心中无声吟咏。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祂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祂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祢与我同在!
——主啊,降临于此!
刹那,一道璀璨的圣洁白光,刺破浓雾,贯穿屋顶,冲天而起。
顿时,偏暗的天空,在圣光的搅动下,云气四散,那炽白的光柱周围回荡着缥缈的圣歌,片片洁羽翩跹而落,仿佛叩开了天之门、神之殿。
那是……作战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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