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而在点点光雨激射的刹那,潘多拉周围的世界,被侵染成相应的色彩,重构着世界的【基石】。
同时,交错的光晕汇聚在灾厄魔女的头顶,化作斑斓的四色冠冕,为支配着它们的君主,朝拜喝彩。
元素王冠!
远坂时臣、马里斯比利、韦伯等等一众魔术师,以及征服王亚历山大见状,纷纷色变,满目震惊。
这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超凡天赋,只有能对四元素进行完美支配和调用的施法者,才会具备如此现象。
而能够自由调配四大元素的存在,即便是凡人,亦可封神!
千百年来,拥有这一资质的魔术师,屈指可数,
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古希腊那位提出四元素论的亚里士多德(第三卷温泉关战役,亚里士多德有过出场和介绍哦)。
显然,『拥有一切天赋』的潘多拉,也具备着这种非人的资质。
并且,由于曾将自身的概念,融入冬木市的地脉,将这片土地化为自己的神域,潘多拉倾尽全力之下,所展现的魔术才能与支配天资,更是呈几何倍数增长。
此刻,四元素光晕加冕下的灾厄魔女,右臂前挥。
刹那,地火风水涌动不熄,世界失色,急坠的天外陨星、焚燃的末日之炎、凛冽的真空风暴、霜结的刺骨冰锥,充斥着四周的空间,彰显着一派末日的景象。
“嗖!”
然而,正当这片土地上加冕的新神,试图向旁者展现自己的威光之际,一道尖锐的破空声,穿风而过。
“嗡!”
一抹银白的辉光,势若雷霆,速如流星,宛如太古之初,锚定天地的巨柱,所过之处,涌动的地火风水四大元素,纷纷平息动荡。
“噗!”
四色的晕染,黯淡溃散,世界,重归沉寂与安静。
滴答……
一缕殷红的血液,顺由银白色的枪柄,滴落地面,在焦黑的泥壤中,染出一朵朵悲戚的血色梅花。
圣枪,伦戈米尼亚德……
终焉之塔,尽头之锚,锁系世界表里之物。
平定地火风水的动乱,自然不在话下。
又是天克……
如果此身并非爱因贝伦家新生的圣女,恐怕这一击就要瞄准她的心脏而非肩膀。
被贯穿肩头的灾厄魔女,咳出一缕鲜血,拖着摇摇欲坠的身躯,抬头望向半空中那背负双翼,分割着光暗,身如宝石的昔日抚育者,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红玉般的眸子,满溢不甘。
凭什么你要支配我的命运!
凭什么你要决定我的未来!
凭什么总要压我一头!
真是,不公平……
无论如何,我今天,都要赢一次!
“噗!”
灾厄魔女忍痛拔下贯穿肩头的圣枪,沾染鲜血的右臂,抓握住那悬于身前黄金大杯,手腕倒转,杯中满溢的【此世之恶】,顺由杯壁滴落,淋洒向脚下,蚀穿地层,灌入灵脉。
瞬间,那黄金大杯之中,诅咒万物的恶意,溶解着一切。
大地在陷落,灵脉在紊乱,构筑世界的四大元素涌动不息。
顿时,整个冬木市,以及这片人工编织的神代,宛如一枚即将湮没周遭一切的炸弹。
而在此刻,那端握着圣杯的素手,带着戏谑的意味,轻轻松落。
满载着此世之恶的容器,跌落向地面,宛如一支燃烧的火把,被扔往堆满火药的仓库。
“嗤!”
半空中古蛇见此情形,脸色剧变,身后翅翼激振,化为红黑色的流光,朝向那跌落的黄金之杯,急坠而下,带起层层音爆,瞬息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隔断。
“啪!”
终于,在最后一秒,从地面抄起的指掌,险险地抓握住那即将坠地的黄金之杯。
但与此同时,灾厄魔女赫然抬头,上扬的唇角,咧开愉悦的弧度,一枚有着不规则晶体曲刃的匕首,无声滑入掌心,藏在背后的左手,划出一道隐匿的弧线,绕向萨麦尔的后腰。
由游星残骸锻造的对神兵装,能够轻易贯穿神体,压制神性。
哪怕是各大神代之王,和曾经的圣剑使,也无法幸免。
此前,某人已经享受过了。
然而,享受过,就代表着,吃过亏,会有防备。
同样的招数,对于同一个人使用两次,尤其是心思深沉的对象,这种行径,相当愚蠢。
在右手抓握住杯柄的刹那,萨麦尔猛地抬头,同样空出的左手,振臂前突。
“噗!”
片刻,沉闷的利刃入肉声回荡开来,两道静立的身影,四目相对。
那段距离,是千年分别以来,从未有过的接近。
滴答……
殷红的血滴,从半空滑落,没入尘埃。
男人垂下头颅,目光凝滞。
自己的后腰处,一柄倒握着的凶器,锋刃向外;而自己手中,那柄从安洁莉卡那里顺来的【破尽万法之符】刺入眼前毫不设防的柔软小腹。
啪嗒……
不规则的晶体匕首,从松开的苍白指掌中,掉入泥壤,熄灭光芒。
回环的藕臂,搂住男人的后腰,轻轻拉进。
只是这次迎接他的,并非利刃。
螓首低垂,一道湿润的吻痕,落在萨麦尔的额头,略冰略温。
片刻,唇分。
“为什么……”
呆滞的男人,看向眼前逐渐褪去身上漆黑色彩的灾厄魔女,声音干涩。
“因为,我是,爱你的呀…”
魔女歪着脑袋,眨了眨眼,露出明媚的笑容,做着同样的回答,红玉色的眸子看向眼前的这张脸,不禁露出丝丝温柔和懊恼。
要想骗过别人,必先骗过自己。
但很多东西,掺不得假,尤其是……感情……
而在完成这场欺诈的同时,潘多拉发现自己似乎也沦陷了。
“恭喜你,又一次阻止了世界的毁灭,亲爱的弥赛亚阁下。”
灾厄魔女抬手捧起那张充斥着三分僵硬,六分迷茫,以及一分苦涩的脸颊,如同赞赏勇者的女神,微微一笑,
“作为奖励,好好收下这份礼物,不要辜负她……”
随即,潘多拉似乎想到了什么,交颈垂首,凑近耳语,翕动的唇齿,吐露一缕半带戏谑,半是揶揄的叮咛。
“另外,以后不要轻易被其她坏女人骗了,父亲大人……”
随着声音的渐微,天之衣上的漆黑,也随之褪去最后的一点着墨,那秀美的头颅,失去支撑,轻轻搭在萨麦尔的肩头,红玉般的眸子熄灭那瞳孔深处的灵光,上扬的嘴角挂着丝丝意味不明的笑意,陷入静谧的安眠。
星星点点的银色光尘,自那纤弱的身影之上逸散飘落,融入空气、融入河流、融入大地。
隐约间,众人仿佛察觉到这片焦土之下,似乎孕育着丝丝生机。
而一众被圣杯意志支配的英灵和从者,身上的红黑色纹路,黯淡消弭,沉寂的神思回流,或茫然,或错愕,或庆幸地看向彼此。
废墟处,逐渐弥合伤口,心脏有力起搏的娇弱身影,睁开红玉色的眼眸,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脑袋,迷茫地看向眼前熟悉的身影,困惑喃语。
“萨麦尔,我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欢迎回来,爱丽。”
古蛇轻轻摇头,温柔地将刚刚苏醒的爱丽丝菲尔搀起,走向扫除灾变,汇聚而来的众人。
不过,在起步前行的同时,萨麦尔下意识地回头,复杂的目光,掠过那片污秽的土地,翕动的唇齿,最终紧闭,归于无声,只是一抹自嘲的叹息。
沐罪而生,便意味着全然是恶?
无论多深邃的黑暗,终究还是有最后的光亮。
或许,我真的错了。
回想起昔日的妄言,古蛇不禁陷入沉默,抬手轻抚胸口,心中五味杂陈。
“嗡……”
正当萨麦尔心绪纷乱之际,手中的黄金之杯,嗡鸣震颤,仿佛在悼念着主人的逝去。
斯人已矣,且行眼前。
萨麦尔深吸了口气,平复纷
乱的心绪,回身看向那人群之中,揭开这场典礼序幕的御主,淡笑沉吟。
“Master,一路走来,感谢同行,现在,按照誓约,轮到我兑现承诺了。”
兑现,承诺?
远坂时臣一阵精神恍惚,随即猛地回神,满目错愕。
也就是说,窥见根源?!
这怎么可能做到!
魔术师僵硬抬头望去,满脸地难以置信。
萨麦尔端起掌中的黄金大杯,仰头将杯中转化为纯净琼浆的液态灵子,一饮而尽,压下心中的苦涩,盛接着整个冬木市聚集的魔力,体内神威呈几何倍数暴涨。
“好好欣赏吧,这揭开世界的表层,隐匿其下的真实……”
古蛇悠然喃语,随即抬手拔起插入泥壤的圣枪伦戈米尼亚德,仰头望向张开的天之孔洞,蛇类竖瞳裂开花瓣状的十字光纹,唇齿翕动。
“——圣枪,拔锚!”
刹那,伴随着神言的低沉吟咏,自柄端至枪尖的十三道光纹聚合,一束炽白的光流,自萨麦尔掌中的圣枪激射。
光,撕裂了空间,撕裂了时间,贯通了整个世界。
嗡!
晦涩玄奥的鸣音回荡开来,炽白的光流没入张开的天之孔洞,一圈圈炽白的光纹,天之孔中扩散向四面八方。
一缕缕的金色阳光,刺破密布的乌云,落向大地,一扫积聚的阴霾。
而抬头望去,众人赫然发现那贯穿天空的漆黑光孔,流溢着璀璨的金色光辉。
沐浴在光明之下的从者,宛若浸泡在温泉中,阵阵暖流,涌入四肢百骸,原本虚幻的身躯,生出某种难以言喻的实感。
这是……受肉重生!
全部!
恍惚间,众人意识到了自身的改变,相继透过阳光,打量着自己新生的躯体,惊喜之余,满目的难以置信,纷纷狂热而敬畏地看向那沐浴光明,手握天之杯和圣枪,降下神迹的圣灵。
咔嚓!
然而,没等在场众人消化这起死回生的震撼,【世界】宛如琉璃纷碎,仿佛某层厚厚的障壁,被骤然击穿,无尽的星光自天空垂落,川流的灵子从地脉中喷涌。
与此同时,律动的炽白光流,以圣枪为核心,席卷向四面八方,所过之处,无不掀起凛冽的以太风暴.
阵阵扭曲之下,一枚枚蓝白神纹交织的光之楔,相继从世界各地浮现。
它们,或根植于美索不达米亚的沃土;
或出于亚特兰蒂斯的海底;
或立于波斯的深山;
或建于阿拉伯的干燥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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