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加上这些鬼东西源源不绝的数量,以及分散各处的特点,处理起来,相当麻烦。
萨麦尔皱眉环顾四周复杂的地势和绵延起伏的山林,果断虚化手中的圣枪,切换出那华美的黄金之弓,缓缓朝向半空拉满弓弦,启唇吟咏。
“黄金之弓,女神之箭,呼唤汝,为我赢取胜利!”
“咻咻咻咻!”
刹那,划破天际的黄金之弓,没入半空生成的巨大魔术阵图中,随即一化二,二化四,瞬息间化身千百,密如流星急雨般落下。
“噗噗噗噗!”
瞬间,穿透之音不绝于耳,一个个蜂拥而上的人工生命体,纷纷被密集的光雨,精准地命中灵核,钉死在地上,如同镰刀划过的麦子,成片倒伏。
而由于核心的损毁,一具具失去支撑的战斗兵器,那白蜡般的肌体,逐渐溶解,化为一滩滩水渍,渗入地下。
“时臣……”
“找到了!7点钟方向!”
此时,听到身后的沉吟,双手住着红宝石魔杖,立于探知魔术阵图中的远坂时臣,豁然启目,给出答案。
“很好,我们走!”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萨麦尔无暇多想,毫不停歇地拽上自家御主,朝着密林更深处急速突进。
而当古蛇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浓雾之中,那插在地上的一支支黄金箭矢,失去魔力的支撑,逐个化为点点飘散的光尘,解离破碎,重新回流向天际的星河。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一座饱受风吹日晒,历经战火洗礼,却依旧屹立不倒的古老神庙中,环绕穹顶绘制的星图,猛地剧烈鸣颤。
转瞬,一束星光,冲天而起,将夜幕下数枚错落分布的星辰点亮。
圣域的星宫,亮了?!
此刻,山顶处,一名身着白色托加长袍的老人,猛地仰头,错愕地看向夜空中被点亮的星辰,满脸地难以置信,苍老的身躯,甚至激动到微微颤抖。
是…射手座!忒休斯陛下!
老人颤颤巍巍地跪伏在地上,如朝圣般向天际闪耀的星宫,虔诚跪拜,随即浑浊的眸子,猛地爆发出一抹精光。
必须尽快禀报教皇大人!
随即,那佝偻的身躯,以与年龄不相称的灵活,快速冲下崎岖的山道。
清凉如水的夜色中,一阵腥咸的海风,吹过略显破败的帕特农神庙,主祭台前左右不知熄灭多久的火盆,猛地升腾起两团燎烈的黄金火焰,照亮整个大殿。
自穹顶垂落的星光下,一道典雅的投影,在大理石地砖上悄然拉长。
第一百九十八章 父见女未亡(4.1k)
与此同时,圆藏山大空洞。
潘多拉望着魔术投影上,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小声嘀咕。
“嘁,这都能躲掉?有了阵地加成的魔术师,果然没那么容易干掉,真扫兴。”
“妈妈,Caster他,好像是我们的人,你这样咒自己的队友,真的好吗?”
克洛伊听到那明显没安好心的腔调,忍不住提醒。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怪他们不努力,激战了这么久,居然连一个人都没死掉!”
外表无垢纯净,内心恶质顽劣的初代圣女将脑袋埋在棋盘之上,郁闷的俏脸,左右翻滚,白皙的指掌,捶打着充当桌子的祭台,气鼓鼓地抱怨。
“啊啊啊,好想看人受伤,好像看人死掉!可恶,一定是这群家伙全都没认真!”
转瞬,潘多拉似乎想到了什么,红玉般的眸子一亮,兴冲冲地提议。
“干脆,让Ruler悄悄撤离战场,把那几个不肯卖力的家伙,扔给对面好不好?”
随即,黑之圣女抬起手臂,在粉白的玉颈上一横,眸中散发着满满的恶意。
“或者,干脆把他们的御主,偷偷骗过来,全部杀掉!没了魔力的支撑,他们肯定会拼命!”
“妈妈……”
“嗯?”
“……你真是个差劲的大人!”
纯洁的幼小心灵,受到玷污的克洛伊,听到这眼睛都不眨的预谋捅刀,忍不住直翻白眼吐槽
“小黑,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呢?孩子大了,不要妈妈了。”
潘多拉闻言,一手无力地扶在石凳上,一手掩面,满脸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是被抛弃的怨妇,口中哀怨地碎碎念。
“想当初,我把你从爱因兹贝伦堡地下的死尸堆里拉出来的时候,你还那么小,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为了把你养大,我承受了多少白眼,付出了多少辛苦,现在,你居然…居然敢凶我!”
听到母亲大人的指责,克洛伊小脸狠抽,原本正经的表情,逐渐走向崩坏。
但,那眸中涌现的目光,并非愧疚,而是……阴森。
“辛辛苦苦把我养大?
因为嫌弃麻烦,就把我轮流扔进各地遗迹的迷宫里,成年累月放任不管,美名其曰,锻炼生存能力;
为了实验恩兹华斯家的梦幻召唤,毫不犹豫地把我卖了,让我成为第一批试验品,从此身体停滞生长:
时常兴起,让我和魔兽搏杀,就算我差点被对面打死,你从来都不出面帮忙,更过分的是,还站在一旁没心没肺的笑!
……
我能侥幸活到现在,还真是谢谢你呢,妈妈!”
一幕幕惨痛的血泪史,一件件令人发指的无良“关照”,在脑海中接连浮现,克洛伊银牙咯吱吱紧咬,阴森地道出某位养育者的光辉历史,恨不得当场表演“母慈女孝”的家庭合欢剧。
被深挖出黑历史的潘多拉,在女儿煞气盈凝的目光下,不免有些心虚,眼眸飘忽地低下了头,双手食指在胸前对点,小声嘀咕。
“那什么,做父母,做子女的,大家都是一次,没什么经验,将就一下嘛……”
所以,你就这是这么养我的?
克洛伊对于眼前嘴里没一句真话,最喜欢作弄人的戏精母亲,报以白眼,随即双手抱臂于胸,背脊靠在椅子上,勾起的唇角,泛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哼,别怪我没提醒你,妈妈,你还有最后三分钟思考的时间,输了的话,按照约定,呵呵……”
说着,克洛伊双手十指交叉,骨节在胸前咔吧掰动,小脸上泛起阵阵残忍的冷笑和隐隐的期待,显然正在向“大孝女”转变。
潘多拉意识到时间所剩无几,仓促看炼金术临时熔铸的沙漏,望着那几乎快要漏空的沙子,一脸震惊。
“啊?怎么还有三分钟!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谁让你一说话,就停不下来,还总喜欢去戏弄别人。”
“我明白了!是你!你一直在引诱我说话,打乱我思考!不行不行,这不能算!”
“法无禁止皆可行,这可是你教我的,你又没规定不能创造干扰项,上当了只能怪你自己太笨,愿赌服输!”
小小地出了口恶气,克洛伊得意地翘起二郎腿,挑眉冷笑。
“小坏蛋,居然用这么卑鄙的方法对付妈妈,太无情了……呜呜……”
潘多拉双手捂脸,悲痛欲绝地嘤嘤抽泣。
“哭?哭也算时间!你还有两分钟!”
对此早已免疫的克洛伊,不为所动,冷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潘多拉郁闷放下双手,露出了那对干哭不掉泪的眼眸。
不过,恶质圣女的目光,第一时间却并未落在棋盘上,反而猛地起身,兴冲冲地看向雾气缭绕的洞口。
“快看,有人来了!”
“还想骗我?这招你已经用烂了。”
克洛伊撇嘴嗤笑,对这种趁机转移注意力,然后偷换棋子的小手段,嗤之以鼻,并转头紧盯着沙漏,信心十足地等待着最后一缕沙子漏空,尘埃落定。
然而,正在此时,一道红瞳黑发,身着和服,脚踏木屐的中年人,急急忙忙冲进大空洞中,
“大人,外敌入侵,Caster拦截失败!连放出去的人工生命体,也被全数诛除,对方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情况危急,请您立刻撤离!”
听到耳后急促的呼喊,克洛伊不禁回头看了眼那位本该与自身从者Caster,一并充当门卫的玲珑馆当主,随即双手一摊,拿起桌上即将漏空的沙漏,幸灾乐祸地调侃,一语双关。
“妈妈,看来,你要输了呦……”
“你高兴的太早了,小黑,看来,我要给你好好上一课呢。”
然而,面对如此窘境,潘多拉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意味深长地摇头低吟。
“往往,真正的胜负,不在棋盘之上,而在棋盘之外……”
“啪!”
与此同时,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响指,众人脚下,那整副与地脉相连,怀抱天之杯的悲悯人体轮廓图,骤然亮起。
“嗡!”
紧接着,涌动的光芒,汇聚到棋盘之下的祭台中,汹涌的魔力流,冲天而起。
嗤嗤嗤嗤嗤!
与此同时,五道灿若星辰的黄金之光,以大祭台为轴心,从那悲悯虚影怀抱的天之杯中,破空升起,悬凝在潘多拉身前,化为一枚枚水滴状的晶片。
“嘛,时间不早不晚,刚刚好。”
恶质圣女轻挥指掌,将从地脉中升起的五枚黄金晶片,收拢进手心,笑意盈盈。
“圣杯之滴?怎么做到的?!”
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克洛伊望着妈妈手中那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战利品,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觉得,这场战斗的风波,太小了点吗?”
潘多拉笑眯眯地开口,目光意味深长。
对啊,无论是敌方的红之阵营,还是己方的黑之七骑,里面这群家伙的实力,有一个算一个,全力之下,几乎都能轻易夷平整个圆藏山。
然而围绕着这片区域的争斗,看似声势浩大,却最终连山头都没削下多少米来。
除非……
克洛伊脑内思绪急转,电光火石间,当即抓住了那一现的灵光,猛地仰头看向大空洞光纹密布的穹顶,答案脱口而出。
“这座山,在吸收他们战斗宣泄的魔力!”
“Bingo!”
潘多拉愉快地打起响指,为女儿的聪明,送上了喝彩。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没想要过,要将红之一方的七骑,聚集在圆藏山上,一并歼灭。
一方面,是因为地狱级的难度。
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惹火了亲爱的父亲大人,她可是会被揍的。
所以,利用圆藏山贯通整个冬木市的地脉,以及七骑与七枚圣杯之滴相互呼应的特点,通过术式的运算和锁定,将剩下的五枚圣杯之滴,一并召来,才是收益最大化的聪明之举。
不过,她虽然不敢掀那位亲爱父亲大人的桌子,
但另一张,就不一定了。
潘多拉唇角轻扬,笑意盈盈地看向光芒熄灭的大祭台,以及克洛伊手中那即将漏尽最后一缕沙尘的计时沙漏。
“咔嚓!”
与此同时,一阵刺耳的断裂声中,克洛伊僵硬扭头,目光落在大祭台上,寸寸碎裂的棋盘和起子。
“哎呀,没办法,克洛伊,看来这局,我们要重下了。”
对此,恶质圣女不由扼腕叹息,眸中满是遗憾。
当然,如果没有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或许会更加真诚。
“妈妈,你又赖皮……”
“什么叫我赖皮!棋盘碎了,这是不可抗力!我明明都想好怎么反败为胜,可恶!”
潘多拉啃咬着大拇指,满脸委屈地诉苦,甚至有些愤愤不平。
面对毫无节操的辩驳,以及死无对证的抗议,克洛伊嘴角狠抽,扔下手中漏空的沙漏,幽幽看向眼前外表如天使般圣洁,内在却比恶魔都肮脏的身影,送上了由衷的赞美。
“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差劲的大人……”
“糟了,要被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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