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猪、垃圾、猪…猪……”
然而,在一轮念叨之下,兴奋劲消弭,意识到不对的小丫头,声音戛然而止,小小的身板僵硬地转向后方,金色的瞳孔不由倒映出某张笑容异常灿烂的俊美脸颊。
“教,教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不是放心不下,过来接你嘛。”
“我看到你进厨房了……”
“吃饭前,肯定要先洗手啊,而且,用餐不应该去餐厅吗?”
萨麦尔眨了眨眼,回复可谓滴水不漏,而后幽幽一叹,哀怨地看向被抓个现行的小家伙,很是痛心。
“只是我没想到,你在背后,居然是这么骂我的。”
“没有!绝对没有!”
听到失望而神伤的叹息,卡莲不由一个激灵,小脑袋如拨浪鼓般连连摇动,绞尽的脑汁,以近乎烧坏CPU的代价,找寻出理由。
“刚才那个只是镇子里流行的占卜,对,占卜啦!请不要在意。才……才不是因为你不陪我玩而在背地里策划些什么!”
然而,情急之下,该说的不该说的,小丫头一股脑地捅了个干净。
“占卜啊……”
萨麦尔拖长语调,若有所悟,笑眯眯了抛出了一个玄学问题。
“那你有没有算出来,等会自己的屁股,要挨多少下?”
“……”
卡莲脸上故作纯真的小表情,顿时凝固,而后果断扭头,朝着吊床跳下,意图逃避这顿毒打。
然而,小丫头刚一腾空,就被一只大手,残酷地抓住了命运的后颈肉。
随即,某条超小心眼的蛇,娴熟地将案犯压在凳子上,拿起刚被扒拉干净的藤条,对准卡莲的小屁股,就是一顿噼里啪啦地猛抽。
幼女呜咽的哀鸣和真心实意的忏悔,传彻庭院。
一刻钟后,被执行完毕的小丫头,半捂着红肿的小屁股,在萨麦尔没好气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迈进客厅的大门。
“回来了?”
望着迎面走来的血缘至亲,刚被欺负惨了的小丫头,顿时找到了靠山,不由切磨着银牙,挣脱开萨麦尔的搀扶,兴奋地小跑上前,金色的瞳眸满盈报复的快意。
“母亲,教父他……”
“萨麦尔,快尝尝我们研发的新菜!”
然而,伴随着一阵风从身旁飘过,克劳蒂亚直接越过自家女儿,迎上了真正的目标,满是期待地催促。
顿时,扑了个空的小萝莉愣在原地,大受打击,迷茫的金色眼瞳,陷入深刻的怀疑。
她,真是亲生的吗?
此时,被拉进屋的萨麦尔,瞥见一旁风中凌乱的卡莲,心里不由乐开了花。
就这水平还想跟我斗?傻了吧?你老爹老妈,都是我的人!
自从经历了数年前的那场开解之后,全球流窜作案的萨麦尔,成功收获了两位稳定的房东,得以消停了数年。
于是乎,翘班的地狱之主,顺理成章地猫在意大利,享受着闲暇的时光,日子过得相当惬意。
反正,凭借他的能力,只要自己愿意躲,议会的那群下属们,休想把他逮回去工作。
一时摸鱼一时爽,一直摸鱼一直爽。
除了定期监测言峰绮礼的精神状况,或者偶然帮他们夫妇带带孩子外,意大利的摸鱼生活,堪称完美。
而且,克劳蒂亚的意餐水平,经过系统的学习,也是水涨船高。
萨麦尔因为尊崇的地位,和高超的餐食品鉴能力,经常被拉过来试吃。
对此,七罪俱全,热衷于蹭吃蹭喝的蛇,往往来者不拒。
然而,随着萨麦尔满怀期待地坐下,映入眼帘的通红色彩,以及刺激得人直想打喷嚏的蒸腾热气,让他瞬间笑容凝固。
古蛇抬手指向一盆咕噜冒泡,粘稠汤汁色泽几近鲜血的玩意,**着面颊,艰难开口。
“这个是……”
“麻婆豆腐!”
此时,一道头上蒙着青色厨巾,身着青色围裙,汗衫被鼓囊囊肌肉撑起的健美身影,掀开厨房的布帘,肃穆应答,紧绷的唇角,伴随着弥漫的辛辣气味,愉悦翘起。
“这个呢?”
“麻婆烧鱼!”
“那边……”
“麻婆烘蛋!”
听到这接二连三的愉悦回答,萨麦尔看了眼满桌只有一个红色,光是闻到气味,就觉得胃部在燃烧的玩意,微抽着嘴角,仍不死心地指向男人端着的最后菜肴。
“主食总不会……”
“麻婆拉面!”
言峰绮礼将红彤彤的一锅特色拉面,郑重端到了桌上,向自己信仰的神祇,介绍着自己得意之作。
我TM就知道!
望着来自信徒的供奉,作为神,萨麦尔感觉压力山大。
第一百二十五章 菊花残,满地伤
数月后。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摸向门口。
见鬼的麻婆豆腐,去死吧!总算能逃出去觅食了!
随着大门被无声拉开,望着缝隙一丝丝扩大的蛇类竖瞳,溢满心酸和兴奋吗,心中狂欢咆哮。
“阿嚏!”
然而,当一阵来自厨房的微风飘过,辛辣刺激的气味,涌入鼻腔,门前的萨麦尔不觉鼻翼发痒,重重打了个喷嚏。
“萨麦尔,原来你这儿啊!快快快,午饭做好了,尝尝我试验的新配方!”
顿时,院落中四处找寻目标的克劳蒂亚,眼前一亮,提着锅铲,兴冲冲地小跑追上某位资深试吃员,不由分说地拽着他的衣角,就往客厅里拉。
眼见自己逃跑无望,萨麦尔僵硬转头,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干涩询问,同时,犹疑的目光,四处张望,搜寻着最佳的逃跑路线。
“今天中午,吃什么?”
“麻婆拉面!”
克劳蒂亚一边拖着某位恶魔之主,一边自豪地随口回答。
拉面啊,早说嘛!小意思!
毕竟,我这几个月的麻婆,可不是白吃的。
听到答案,萨麦尔不由心头一松,自信满满,佝偻的背脊,顿时挺直。
片刻,坐在餐桌前的试吃员,笑容凝固,面色发僵,艰涩地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你刚才说,今天是吃?”
“麻婆拉面啊。”
厨娘克劳蒂亚笑意吟吟地回答,同时将专门为上主配置的大容量海碗,推近了几分,满目期待。
古蛇艰难低头,指着面前满满的一碗麻婆豆腐,以及宛如火焰和岩浆一般的汤色油脂,幽幽问询。
“所以,拉面呢?”
“面这种东西只是装饰,在麻婆之海里沉浸着寥寥数根而已。”
“你这拉面汤都没有,全都是麻婆豆腐!”
萨麦尔一下筷子,望着被辣酱和红油糊满的表层和根本不存在的拉面,忍不住悲愤吐槽。
“既然是创新,配料肯定和平常不同,至于有什么区别,您尝尝就知道了!”
克劳蒂亚信心满满地回复,殷切看向自家的职业试吃员。
终于,在信徒热切的期盼下,萨麦尔顶不住压力,索性心一横,端起海碗,一阵鲸吞牛饮,成功将这地狱料理,塞进了胃袋。
一旁的克劳蒂亚见状,娴熟地从口袋中掏出小本本,关切上前。
“感觉如何?”
“就像把烧红的铁汁灌进食道,口中和胃里充满了灼烧感一阵阵地抽搐,汗水和颤抖也无法停止……”
男人僵硬地坐在椅子上,如同一只失去灵魂的机械人偶般,干涩地僟陈述着自己真实的感受。
厨娘克劳蒂亚,忠实地将这一结果,记录在案,脸上弥漫着探索与发现的愉悦,满足地微笑点头。
“嗯,看来,麻婆的比例和用料,还需要调整,也有可能是面吸收了汤汁,让麻婆豆腐失去了本味……”
对提纯麻婆豆腐口感,又有了新的想法的厨娘,兴冲冲地抛下一句话,便钻进厨房里继续尝试。
“总之,我再试试别的搭配,让您品尝!”
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
良久,从灵魂脱壳中逐渐唤醒意识的萨麦尔,望着厨房中边哼唱意大利民谣,边炒红油的身影,捂着抽搐不止的胃部,欲哭无泪。
几个月前,自当言峰绮礼从名为“麻婆豆腐”的中华料理上,找到了取悦自己的方式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下厨。
于是乎,各种魔鬼见了都要跑的麻婆料理,孕育而生。
一直骗吃骗喝的萨麦尔,悲催地沦为了试吃员。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每一次被迫灌下足量的麻婆料理之后,就不由胃部抽搐,全身颤抖冒汗,连菊花都隐隐作痛。
想当初,他可是吞噬天地,环绕世界的尘世巨蟒。
这玩意连自己的铁胃都有些顶不住,萨麦尔严重怀疑,言峰绮礼的麻婆中,很可能混杂了某种恐怖的因果律,全力发挥,弄不好连神都能放倒。
因此,被折腾了几天之后,某条脏心烂肺的屑长虫,果断祸水东引,怂恿言峰绮礼去镇上开拉面店,将麻婆料理,发扬光大。
在萨麦尔的一通忽悠下,找到了人生方向,被充分挖掘出爱好的言峰绮礼,欣然上岗,转职成为正式的麻婆神父。
为此,古蛇甚至不惜动用小金库,慷慨地帮言峰绮礼盘下了一间店面,让他去祸害小镇的居民和外来的游客。
而观摩被不同份量的麻婆,辣到面目扭曲,丑态百出的顾客,也成了言峰绮礼热衷的娱乐。
虽然说,这家伙偶尔几次操作不当,成功将三批食客,送进了肛肠科,还因此差点被当地警察,以售卖危险食品罪,给抓了进去。
但好在有外地游客和本土的居民替萨麦尔分摊火力,某条屑蛇的日子还算好过。
甚至,他还有闲心去店里逛逛,看看街上的哪个倒霉蛋会被拉来成为麻婆料理的下一个牺牲品。
但古蛇没想到,报应来的也很快。
自己躲过了麻婆神父,却躲不过麻婆圣女。
克劳蒂亚因为白子体质,即便痊愈,也不可避免地留下了些味觉和知觉失调的后遗症。
因此,很多淡口的菜品,对克劳蒂亚来说,往往寡而无味。
反倒是丈夫开发的麻婆料理,成功刺激到了她的味蕾,并对这玩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于是乎,没过多久,经常去店里帮厨的克劳蒂亚,也被传染,好好的意餐不做,和自家心理变态的丈夫,同流合污,越来越放飞自我,共同研究起了麻婆料理的做法,坑害路过的人民群众。
短短几个月时间,肛肠科病人的发病率,直线上升。
体验过里面的菜品和价位后,萨麦尔严重怀疑,他们夫妻俩,开的是黑店。
而不久,家里也成了这对夫妻的化学实验场,两人一有空,就躲在小厨房里炼毒,并以此研发新菜品。
首当其冲的萨麦尔,就成了最佳的试菜员,被折腾得欲仙欲死。
此刻,夕阳渐坠,天空残红如血,晚霞尽赤,那妖异鲜艳的色彩,让古蛇身躯一抖,额头冒汗,仿佛看到了铺面天空的麻婆豆腐,向他浇淋而来。
吸…呼……
吸…呼……
吸…呼……
萨麦尔连续深呼吸三次,方才稳定住情绪,回头看了眼烟囱里冒着的滚滚黑烟,以及锅中滋滋作响的红油,感觉自己的胃部,又在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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