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夜弦歌
指掌翻动间,身躯侧转,格斗匕首直入敌方中宫,捅刺向来人的心脏。
以伤搏命?
岩峰四郎的目光微微一凝,隐约从锐利的锋刃之上察觉到一股逼人的杀气,动作不由一滞。
所谓,大繁至简,娜塔莉亚在这屡经战场搏杀下锻炼出来的手段,会习惯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成果。
倘若对方执意向前,两人一击之下,她重伤,对方死!
砰!
最终,岩峰四郎眉心一聚,中途变招,拳锋撞在匕首之上,硬生生截停这柄利器。
这次,彼此有了基本的了解,双方全力相搏,各自在反震之力中倒退数步。
然而紧接着,那要命的空气呜咽声再起,另一只包裹着红光的拳头,从侧翼捣出,令人防不胜防。
八极炮锤,实际上在对敌时以连环为主,又名三炮锤,左右协同,双拳共用的三连击,才是精髓所在。
哼!
娜塔莉亚鼻音冷滞,身躯稍稍后跃,右膝上顶,最坚硬的膝盖部分,精准撞在了岩峰四郎手肘内侧关节处,险些将这位代行者的半只手臂震成脱臼。
关节技?
这女人,似乎有点棘手……
但不敢正面硬撼,看来力量是这女人的弱项,久守必失,那就以快打慢,逼她露出破绽!
一击无功,岩峰四郎当即将速度和力量提升至巅峰,一阵疾风骤雨的缠打袭来,一招一式都有开碑碎石的威力,这种强攻之下,娜塔莉亚左躲右闪,如同一只在惊涛骇浪中遭受摧残的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倾覆的可能,却总是以失之毫厘的差距乘风破浪。
十数息的进攻,在这种滴水不漏的防御中,渐渐被消磨掉了锐气,他甚至连出手的节奏,都被心中淤积的焦躁扰乱。
岩峰四郎望着对手愈发笃定和轻松的表情,莫名的不安感,不知为何,在心中暗自萦绕。
等等!
她在…拖延时间!
恍惚中,岩峰四郎回忆起刚才的交手之中,那射向半空的一发霰弹,目光一沉,不由意识到了对方的打算。
还有同伙?
“抱歉,我或许要粗暴点了。”
银发代行者目光凝滞,脸上的温和也随之变为了一抹肃然,同时身凟躯微躬,两臂并齐上竖,接着扭胯变为肘前顶,如下山猛虎般,撞向娜塔莉亚胸口。
八极·顶心肘!
全力之下,中此一招,非死即残。
“想从我手上夺食,这才像样!”
娜塔莉亚冷哼一声,果断将挡下这一击,却也已经布满裂痕,不堪重负的匕首扔下,冰蓝的眸中浮现出孤狼一般的凶狠,同样展现出了凌厉至极的杀招。
“砰!”
两拳对撞,岩峰四郎神色一变,接连退却三步,负责横挡的右臂被女人粗暴的一拳,险些砸进胸腔。拳劲中的如山崩海啸般诡异发力,几乎将他的臂骨震断。
随着这位代行者的退却,娜塔莉亚欺身上前,右拳直击,岩峰四郎当即两臂上竖,准备连续在胸前格挡,然而,他却发现这种诡异多变的攻势根本防不胜防。
原本挥出是拳,遇格挡立刻变掌穿插,一旦近距离相接,却又变化为爪,进行关节扣折,甚至成为指锥,直戳心肺要害,而且这种变化任意转换,毫无规律可言。时而是小巧阴毒的关节技,时而是势大力沉的钝击震荡,偶尔夹杂着庞杂魔术的活用。
一时间,头颅、咽喉、心脏、下阴等等要害成为重点目标,即便岩峰四郎选择全力防守,却接连不断的中招,原本干净整洁的身上接连出现道道伤痕。
最终岩峰四郎找寻空荡,和娜塔莉亚对拼一记,暂时跳出这女人的近距离攻击范围,才得以调整状态。
右手骨裂、左腿膝盖半月板轻微损伤、肋骨折断两根、脸上三道血痕险些伤到了角膜……
这种为金钱奔走,为俗事耗费大部分心力的杂牌魔术师,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打了?
或者说,这女人就是个特例?
岩峰四郎暗自清点了一番伤势,哭笑不得,感觉自己似乎有点拉低了教会代行者的实战水平。
但这也没办法,这种在搏杀中幸存下来的野路子魔术师,绝对比时钟塔里醉心于研究的学院派,强上数个档次。
何况,这似乎还是个指定封印执行者级别的实战派……
作为日常以魔术师和邪教徒为狩猎目标的赏金猎人,她太过熟悉这些人的手段以及弱点,动起手来,是绝对的麻烦人物。
和娜塔莉亚对战的岩峰四郎,深有感触。
格斗上,这女人融百家之长,不仅精通现代的搏杀技艺,似乎还有以色列古拳法、希腊潘克拉辛、凯尔特兵击等等技艺的影子,无加持交起手来,连岩峰四郎都有些自愧不如。
教会的洗礼咏唱上,威力不足的,不起作用,大型咒法又需要准备时间,遇上这样的对手,任谁都觉得十分头疼。
“神说,诸位分为上下……”
“砰!砰!”
正当岩峰四郎埋头吟咏,意图发动神术,治愈自身损伤之际,伴随着两声枪响,两枚裹挟这黑气的子弹,穿过在他周围形成的魔术阵图,那原本聚凝的符文,瞬间崩解。
动荡的以太,甚至反噬向这位教会的“活圣人”。
咒蚀弹?又是这种奇怪的道具……
岩峰四郎不得不中断吟唱,压下翻涌的以太,抬头望着那冒着青烟的枪口,郁闷不已。
更加让他无语的是,对面伤势比他更重一些的女人,居然直接叼起一支精致的瓶子,将蕴含着磅礴生命力和光元素的圣水,咕噜咕噜灌进口中,再度变得生龙活虎。
望着肌肤盈盈生光,身上泛起一丝圣洁之一的对手,岩峰四郎嘴角狠抽。
主啊,这到底谁才是您这边的?
随即,教会的“活圣人”,目光一凝,体内的魔力,再度提升。
太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除恶务尽!
岩峰四郎猛地提速前突,拧身转体,蓄势待发的右腿横扫半空,砸向娜塔莉亚手中的恢复类药剂。
又来?真难缠!
女梦魔郁闷地瞥了一眼被踢飞的药剂,顾不得多想,后仰脊背,主动倒向后方,右手在身躯下落的同时击在地上,并借此反震之力,凌空翻转,意图拉回战斗的节奏。
然而,当娜塔莉亚下坠之时,六道破空声起,从岩峰四郎手上射出的黑键成为夺命的威胁。
砰!砰!砰!砰!
一阵电光火石的金铁交错中,娜塔莉亚右手反握着原本插在腰间的M1911A1,安然无恙的落在地上。
通过身子细微的调整,手枪以圆弧状运行轨迹,在瞬间磕飞了几乎同时到达的六柄黑键,这女人再次展现出了超越野兽的敏锐直觉和近似神鬼一般的格斗技巧。
嘁,这单生意,赚得都不知道够不够赔的……
女猎人回头看了眼仍在草地上熟睡的小丫头,懊悔不已,随即银牙紧咬,暗自发狠。
不行,得加钱!
然而,一个恍神,岩峰四郎便已然完成了一段吟咏,两臂之上浮现出斑斓的光轮
糟了!
强烈的危机感,让娜塔莉亚心脏狂跳,当即摘下悬挂在胸口的神圣手雷和烟雾弹,一同丢向那位光晕之中的代行者。
然而,早有准备的岩峰四郎,抬手曲指抓握,飞来的手雷顿时没入两臂的光轮之中,如泥牛入海般,没有激起丝毫的波澜。
居然被一个杂牌魔术师,逼到这种地步,我恐怕是教会最掉价的活圣人了吧?
岩峰四郎苦笑不已,随即两臂光轮的嗡鸣震颤,身躯缓缓浮空,脑后银发疯长至齐腰,无风自动,绚烂的色彩,愈发耀眼,那光华之中的身影,两手虚抬,手握一红一蓝二色光团,如同宣判罪恶终结的圣人。
宝具,解放——双腕·零次集束!
刹那,两道被压缩到极致的光团,降临娜塔莉亚的头顶,交汇形成吞没一切的漆黑漩涡。
第四十章 我们的口号是:搞事!搞事!搞事!
“噗!噗!”
正当言峰四郎掌心激射的红蓝光团,即将吞没娜塔莉亚之际,尖锐的破空声从密林中传来,两道交叉的血影呼啸而过,硬生生将半空砸下的光团撕碎。
处于光晕中心的娜塔莉亚,眸中幽光一闪,振臂甩手,一柄藏在身上备用的Remington 1866 Derringer Derringer,滑落掌心,被当即扣发。
Remington 1866 Derringer Derringer,也被称作德林杰手枪,俗称掌心雷,由美国费城人亨利·德林杰,首创的小型手枪,极易隐藏携带,通常有一到两根枪管,威力不俗。
伴随着沉闷的枪响,两发被提前装填的特殊子弹,在空气中划过耀眼的轨迹,飞向言峰四郎的面门。
当!当!
这位教会代行者顾不得多想,当即瞳孔一缩,手中顿时弹出六把黑键,交错横扫,在清脆的鸣音中,将飞来的弹头击落。
但强大的冲击力,以及弹体之上爆裂的卢恩符文,使得半空中的言峰四郎狼狈跌落,踉跄后退数十米,胸口不停起伏,气血翻腾不息,嘴角随着溢出一抹血丝。
然而,言峰四郎却已经顾不上这些,缩紧的眼眸,遥望向沙沙作响的密林深处,满面凝重。
来了!
苍白的月色之下,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正缓步走来,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使得言峰四郎眉心直跳,居然泛起一种掉头就跑的冲动。
萨麦尔望着倚靠在树干前,持枪与敌方对峙的娜塔莉亚,轻笑地挥了挥手,神色揶揄。
“呦,还活着呢?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
“是啊,你要再晚点,说不定能赶上给我收尸。”
正目不转睛盯防着言峰四郎的娜塔莉亚闻言,忍不住回头白了某个无良队友一眼,蹙眉冷哼。
走向娜塔莉亚的萨麦尔,笑眯眯地做了“加油”的姿势。
“梦魔哪有那么容易死,我相信你!”
“你做个人吧!这像是队友会说的话吗?你这混蛋该不会是像我死了之后,独吞这笔佣金吧?”
娜塔莉亚面目怀疑,出言戳穿某人可能存在的险恶用心。
随着两人的插科打诨,他们各自的呼吸却逐渐平稳,紧绷的肌肉,也有了几分放松的迹象。
不过,言峰四郎的注意力,却并未放在眼前的两人身上,惊疑的目光反倒凝望着萨麦尔身后,那位俯下身子,去查看夏蕾状况的金发少女。
很强!那外泄的力量,几乎令人窒息!
这是…千年城的…真祖!
言峰四郎面色沉暗,呼吸凝滞,唇齿间溢满苦涩。
真是流年不利,怎么处理一个死徒化的少女,都能遇上指定封印执行者级别的实战派赏金猎人,还有千年城上百年都未曾现世的真祖?
“呦,居然能遇上教会的活圣人,你的运气不错嘛。”
萨麦尔看了如临大敌的言峰四郎一眼,融于黑暗的笑容,很是灿烂。
“我说怎么比那群代行者,棘手了不少,原来是教会这次行动的底牌。”
娜塔莉亚若有所思,沉吟片刻,转头看向萨麦尔,黛眉挑起。
“不过, 你管这叫运气不错?是嫌我不够快吗?混蛋!”
“怎么会呢,我想说的是,教会的活圣人可是很少见的,物以稀为贵,用你喜欢方式来讲,就是很值钱的那种。”
萨麦尔摆了摆手,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前方的言峰四郎,笑眯眯地解释。
“无论是把他活捉,整只上交给议会,还是拆了按零件卖,都够你折腾好几年不用打工了。”
作为通晓这个世界几乎所有秘密和宿命的“第一因”,古蛇自然清楚眼前这位言峰四郎的真实来历。
或者,应该叫他“天草四郎时贞”,是日本江户时期,天主教东传,皈依到弥赛亚旗帜下,促成基督教在日本本土化的一位东洋圣徒。
天草四郎时贞从小有着神童之称,本姓益田,后来过继给了天草家。父亲是吉利支丹大名小西行长的旧家臣,因此天草四郎也是天主教信徒,教名热罗姆。
少年时期,他便展现出了治愈伤口,能在水面上行走的契机,被当地农民视为神之子,狂热的崇拜。
宽永七年江户幕府宣布禁教令,拒绝放弃天主教信仰的人将被处死。
宽永十四年,因为当地藩主的苛政和对天主教信仰的压迫,天草四郎率领两万余名天主教徒发动起义。幕府军派遣了十二万大军,却被起义军打得抱头鼠窜,甚至就连幕府主帅板仓重昌都战死了。
幕府对此感到极度恐慌,派遣老中松平伊豆守信纲担任幕府军主帅。松平信纲改变了之前的强攻战略,先后威逼、利诱、围城,还请求新教国家荷兰的舰队炮击支援,围攻原城。
最终,原城被攻破,城中三万人据说除了一名内应之外全部被杀。
没错,在历史上,这位东洋圣徒,早就殉教了,灵魂也应该被收录到英灵座,陷入休眠。
但估计是因为一场暗中兴起的圣杯战争,他被当时参赛的爱因兹贝伦家族,以Ruler的职介,从英灵之座中召唤了出来,并配合驱使自己的御主,赢得了圣杯战争的最后胜利。
只不过,萨麦尔隐约记得,这场胜利并不完全,爱因兹贝伦家的御主倒在了圣杯战争结束前,而天草则在大圣杯被转移之时接触了大圣杯,侥幸获得了受肉重生的恩赏,之后被赶来清理现场的圣堂教会人员,秘密隐藏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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